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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79 因果 文 / 末果

    「它就會無休止地索要,每一次宿體的結合,它都會從雌盅那時得到能量,讓它越來越強大,最終反客為主,控制宿主的心性。如果宿主意志不豎,自控能力差的,很快瘋魔,就算意志再強,等它強到大無法控制的時候,它也會反噬,吞噬掉宿主魂魄。」

    阿依倒抽了口冷氣,「這麼說,如果給了它,早晚是死?」

    青衣長歎了口氣,沉默下去。

    何止是死,那將是比灰飛煙滅更慘無人道。

    阿依也傷感地歎氣,「既然如此,那也只有每個月忍耐一回。」

    青衣嘴邊勾起一抹自嘲,那豈是尋常人能忍得的。

    阿依見青衣神色落寞,小心問道:「那條虺和他的妻子後來呢?」

    青衣望著明月的眸子微微燙,漸漸地濕了。

    後來,母親偷偷來看她,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時母親早已經遵守當年許下的承諾,嫁給玉帝,成為他第五房小妾。

    玉帝與丈夫的家族是水火不融的,他們的結合是雙方家族不能容忍的。

    母親在她三歲時就離開了,她由虺養大。

    他太珍惜她,怕她受一點委屈,什麼事都他一個人擔下,她對這些一無所知。

    雖然在母親口中得知,也有些不以為然。

    因為在她眼裡,她的丈夫無所不能。

    她知道他有多想回到九重天,有多想被人承認,可是有她拖累,他是無法得到他父親的承認。

    所以,她選擇了離開他,因為他才能是天地間無人能敵的,不該因為她囚困在小小的巫山。

    以保護母親為『借口』,傷了他一次又一次。

    那時她覺得理所當然,在如今看來。卻全是借口。

    母親說那盅是可以解的,只要她離開他,嫁給玉帝太子,她們就會解去他體內的盅,他在朔月之時,就再也不會受那生不如死的煎熬。

    這對她而言,是多大的誘惑?

    她做夢都想,他不再受那苦。

    於是。她答應了嫁給玉帝太子。

    她認為他無所不能,不管多難,都能撐過去。

    那時的她真是天真爛漫,以為離開他。他就能過得很好。

    直到後來,將他傷得差點灰飛煙滅,她才醒悟,他不是無所不能,他也會脆弱。

    青衣說到這裡,兩行淚無聲地滑下。

    阿依聽見『灰飛煙滅』四個字,心頭一緊,為那條虺心疼難過,急急問道:「那後來呢?」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青衣接下往下說,轉頭看去,卻看著掛在她面龐上在月光下幻出光華的淚珠,驚嚇了,她頭一回知道,青衣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沒敢再問下去。

    青衣深吸了一口氣。卻自己又說了下去。

    可是在他傷得差點灰飛煙滅的時候,她知道錯了,真的錯了,

    她回到他身邊,她是真心想回到他身邊的,但神出鬼差,那一晚,她竟現了藏在他心底數萬年的秘密。知道他為何種下那盅……

    對這樣的族人,她如何能不心冷。

    這樣的族人有什麼資格要她去維護?

    於是在他對她試探之際,將計就計,給他設下了一個大套,一個讓他永遠忘不了她的套。

    將雌盅誘到最弱的一脈魂魄裡,然後縱身鑄劍爐。天火撕碎了她的魂魄,如她所願精分挑選,將她完美的六魂吸入他的戰劍,成為他戰劍的新劍魂,而帶著雌盅有瑕疵的那脈魂魄被淘汰出來。

    按理那脈魂將會被煉化在爐火中,雌盅死,雄盅也不能活。

    只要他不忘了她,經過數萬年的錘煉,身為他的劍靈的她,終究會醒來。

    雖然機會渺茫,他們終究會有機會再在一起。

    但她沒想到,他竟連連她一縷殘魂也不肯捨,竟翻入鑄劍爐,抓住她那縷本該焚去的殘魂……

    天火讓他九死一生,好在紫薇上神及時趕到,他才撿回一條命。

    「他們真的就這麼分開了?」阿依自己嫁了如意郎君,聽不得這些悲情的東西。

    「嗯。」青衣的聲音飄渺虛弱,如同從地心飄來。

    「再後來呢?」

    「那縷殘魂轉世為人,而那條虺因殺死玉帝太子,將其打入第六道輪迴而被貶人間。」

    阿依為故事裡的主人公難過了一陣,才想起她來的目的,「可是這只是個故事,跟你回不回到他身邊有什麼關係?」

    青衣道:「你可知道那盅叫什麼?」

    阿依搖頭。

    青衣道:「叫朔月。」

    阿依猛地睜大眼,看著眼前清瘦秀麗的面龐,「事事與朔月有關,難道……」

    平陽侯大軍硬壓蛇國,索要十一,每年平陽侯朔月時邪毒作……十一與朔月與他侍寢……

    青衣神色淡淡,「我就是那縷仍帶著雌盅的殘魂,而平陽侯就是撿回一條命的虺。」

    阿依明明猜到,聽她親口說出,仍是心尖一顫,「不是說他是中毒……」

    「我被天火焚了那場,雖然沒能化去,體內的雌盅耐不得高溫,重新沉睡。雌盅沉醒,雄盅自然也不再躁動。不知輪入第六道輪迴的玉帝太子,為何也會到了凡間,他設計下毒,重新挑起雄盅對雌盅的欲。所以平陽侯每到朔月才會那麼難忍**。」

    「那他是不是如你這般記得過去的事?」

    青衣苦笑,「他當然記得。」

    阿依糊塗了,「那他瘋了麼?明明知道,還在朔月……」

    青衣笑了一笑,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是在報復,以傷他自己來傷我。他就這麼狠,這麼無情的一個人。可惜,我知道的太遲……」

    阿依搖頭,「我卻覺得,他不是無情,而是有情,甚至癡情。」

    青衣默了一陣。才輕輕開口,「他對自己無情。」

    阿依心裡堵得難受,原因已經不用再問。

    雄盅在朔月時已經嘗到了雌盅的味道。

    現在青衣與他一起,等於用自己來餵食他體內的雄盅,令雄盅成長。

    阿依伸手過來,覆上她冰冷的手,「難道就沒有辦法?」

    青衣眼底閃過一抹淚光。

    母親說只要她嫁給玉帝太子,就給他解盅。她到現在也相信母親是有辦法的。

    可惜這一切,隨著母親的死,被埋入地底。

    這幾個月,她反覆想著母親的話。

    母親說。無論如何,她不可以與平陽侯一起,她甚至以死相挾,來阻止他們。

    為這事,她對母親怨恨過。

    但如今想來,母親到底是因為恨他,才阻止他們,還是因為不想害他,才阻止他們。只有死去的母親自己知道。

    阿依雙手環過青衣的肩膀,將她抱住,「一定有辦法的。」

    青衣摟緊小龍兒,她一心尋找蛇侯,就是想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雖然想從蛇侯那裡得到辦法,可以說是無稽之談。但哪怕是萬分之,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試一試。

    不知坐了多久,歡慶的人群漸漸散去,青衣抱碰上小龍兒起身,催著阿依隨賈亮回去,回到自己住處,坐在榻上。看著熟睡的小龍兒,一夜無眠。

    帳篷中燭光亮了一夜,肖華便在帳篷外望了一夜,直到天光,才悄悄退去。

    她們母子能安好,他已經滿足。

    三年之約。還有一年多時間,有些事,得加快步子,由不得他再四處閒逛下去。

    好在這裡有賈亮夫婦看顧,他可以放心。

    轉眼數月過去。

    阿依移栽來的杜鵑花又再開花,小龍兒已經兩歲,也越加的頑皮。

    侯爺已經長得有一隻小牛犢大小,卻仍被小龍兒欺負著。

    青衣手下又多了一個成員,叫香檀。

    是二月在生死門裡最好的姐妹。

    據說,蛇國被滅的那一陣,香檀正在外頭執行任務,等她回來,蛇國已經人去樓空,她離不了合歡林的泉水,只她在那附近隱居下來。

    她是知道二月的往事的,血蓮教被滅的經過傳到她耳中,她猜到指間化蓮的女子就是二月。

    收拾了包裹,灌了幾大筒泉水前來尋找二月。

    雖然沒找到二月,卻查到那片林子,於是終日在林子邊上徘徊,最後泉水用完,毒昏倒在林邊,被一直在暗中監視觀察的6九帶了回來。

    青衣給香檀解了毒,香檀和二月相見,自是歡喜,求著青衣將她留下。

    有著二月擔保,加上香檀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也不能由著她任意離去,青衣只得將她留下。

    暗中觀察數月,香檀並無異樣,心才漸漸放寬。

    雪狼族日子過得越加太平富裕,但江湖上卻並不如雪狼族這麼平靜。

    前任武林盟主無故身亡,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功夫雖高,卻癡迷於收集各種神兵寶器,武林中有什麼大小事,全由他的夫人出面處理,而他的這位夫人,又事事聽從於她父親的。

    近幾個月來,但凡不肯順服的江湖高手相繼慘死。

    雖然,這些人的死法,總有說得過去的原因,但死的人多了,難免就有人猜忌。

    漸漸地,便有人前去尋事,但一有架打,這位新盟主卻是從來不躲躲藏藏,他拳頭硬,用拳頭把那些不滿生生打得滿為止。

    不過這樣的做法,永遠不能當真服眾,武林中就起了另選盟主之意。

    另選盟主大會設在白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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