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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一 害人終是害自己 文 / 舞格子

    被帶進來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二十五歲上下,身子板挺硬朗,孔武有力,五官看起來憨厚而老實。

    阿寶進來以後,立刻跪地向獨孤寇明和夜素行禮,臉上有些忐忑不安,手腳有些拘束,看起來很緊張。

    「你看見誰下藥?」獨孤寇明冷酷地問道,聲音中帶著某種氣勢。

    阿寶抬頭恐懼地看了一眼他,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獨孤寇明冷冷地蹙眉,厲聲吐出一字:「說!」

    阿寶被他這一聲喝給嚇住了,害怕得連連磕頭,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最後目光鎖著床上那道人影,大著膽子道,「是蘭玉人自己,小的看見,是她自己下藥的!」

    壯漢此言一出,連夜素和冬梅都駭然不解……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時候的敏兒,她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惡毒,手不覺得握了起來。

    「是她自己?那就是你說謊了!」獨孤寇明臉色有些陰沉,眼裡有些殺意。

    瑤紅大驚,臉色倏變,在王府當侍女多年,瑤紅一直沉穩大方,懂得看主子的臉色,遇事少有驚慌,是大等侍女中少有的見過場面又撐得起場面的侍女,此刻臉色卻發白,紅唇血色盡褪。

    「奴婢不敢,況且怎麼會是蘭玉人?」她強行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而沉穩,細聽方可聽出顫抖來。

    「你是誰,這又是怎麼回事,詳細說來!」獨孤寇明厲喝一聲。

    阿寶磕頭,有些緊繃的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的,老實憨厚得有些木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回王爺的話,奴才叫阿寶,是廚房打雜的,今天在廚房後院劈柴,聽到敏兒和蘭玉人的聲音,奴才起初沒有在意。後來奴才口渴。想要回去拿水喝,經過窗口的時候,看見蘭玉人在去動自己的湯藥,奴才以為她只是幫忙看火。沒怎麼注意,聽說滑胎,奴才這才想起來。」

    阿寶的聲音很老實。有些憨憨的,有些傻傻的,和他的長相一樣。憨厚老實到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傻漢子會說謊話。

    「你確定你沒看錯,是蘭玉人自己動的湯藥?」氣氛沉浸了許久,獨孤寇明才開口道。

    「是!沒看錯!奴才能肯定,是蘭玉人!」阿寶把頭磕了幾下,今日他的確是看見了,本來沒有想說,但又怕以後被王爺知道了。跟自己脫不了干係,才自告奮勇的來當證人。

    「蘭玉人與敏兒說了什麼?」獨孤寇明皺了下眉頭。春蘭怎會與一個丫鬟搭話?

    阿寶身子顫了一下,「小的不知,只是隱約聽見她們在說話。」

    「本王知曉了,你下去吧!」獨孤寇明淡淡的說了句。

    那阿寶趕緊退下,獨孤寇明的眼光掃向了瑤紅,「沒有一點兒證據,就污蔑王妃,大膽!來人,把這丫鬟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冬梅臉上有些不忍,走上前,「王爺,事情都搞清楚了,先把春蘭妹妹的喪事給辦了吧!這奴才也是好心,見主子去了,心中悲慟才會這般,饒過她吧。」

    獨孤寇明想了下,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夜素,從她身邊走過。

    夏荷與秋菊一左一右攙著冬梅,給夜素行了了禮,與獨孤寇明一同離去。

    得到吩咐的下人湧了進來,見到床上春蘭的屍體,都是有些害怕,後來還是幾個膽大的男丁去收拾了玉蘭閣的殘物。

    瑤紅還跪在地上,啜泣著不敢起身,生怕獨孤寇明再要怪罪她。

    「下次不管做什麼,都要弄清楚了再說。」春梅說了句,拉起夜素的手,「小姐,我們回東苑去。」

    夜素點頭,綠意跟在後面,敏兒冷冷的刮了瑤紅一眼,瑤紅剛剛抬頭,便是看到了這冰冷的目光,低下頭去,身子顫抖得更加的厲害。

    當日,寇明王府,便是掛起了白靈。

    不管怎麼說,春蘭也是獨孤寇明的女人,死了,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

    正廳被裝點成了靈堂,春蘭的屍體就放在正中的木棺裡。

    獨孤寇明守在她的屍體旁,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看不出情感,他腕上帶著白巾,眼裡卻是默然,彷彿死去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夜素走進來時,他與夜素對了一眼,眼中有一絲的歉意。夜素只是淡然一笑,她覺得,應該是她花了眼。

    夜素上了三炷香退到了一旁,冬梅因為還有孕,不便來這靈堂,王府的氣氛有些壓抑,來祭拜的賓客都是安安靜靜的。

    夜素不明白,為何春蘭會給自己的安胎藥裡,放葬紅花。

    夕陽西沉,月上柳梢,清白的月光如神女潔淨的光芒,輕輕地籠罩在王府上空,繁星點點,蒼穹如巨大的怪獸,睜著冰冷詭異的眸子,冷冷地俯視大地,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不見蹤影,暗色把所有的罪惡和醜陋都掩飾在它的色彩下。

    夜素嬌柔的身子站在院落中,眼光似乎飄向遠方,好似在回憶著什麼,眼神有快樂,有迷惘,有酸澀,有惆悵,心上似添了一堵牆,眼眸浮上一股徹骨的生冷。

    良久,夜素歎了口氣。

    為何,這個世間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她,本來以為古代人單純,但現在才發現,每個時代都一樣,古代將草菅人命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第一次她看到死人,是憐兒,憐兒死的時候,她恨,她恨獨孤寇明,把人命看得這樣的不值一文,她幾夜沒能合眼,一合眼,便是憐兒死去時的模樣。

    這一次,她看到春蘭死去,心中沒有了那麼大的反應,有的,只是悲哀。

    一個花季女子,卻是因為想要陷害別人,害死自己的孩子,還害死了自己。

    正所謂,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害人,終究還是害己。

    何必呢…

    春蘭的頭七剛過,棺下葬,王府又恢復了以往的日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獨孤寇明被皇上召了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皇宮,御花園。

    獨孤焚安靜坐在一張石凳上,身邊放著一架鋼琴,他有著皇族的好基因,氣質十佳,坐在鋼琴邊多了一份優雅。身為皇上,久居皇位,那股強勁的王者之風漫溢在空氣中,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霸王之氣。

    今日,他的眉宇間有一種淡淡的疲倦和滄桑,明黃的皇袍穿在他身上,竟顯得有一種孤獨的味道,真真正正能稱得上是孤家寡人。

    「皇上,何事急著召臣覲見?」獨孤寇明行禮之後,恭敬問道。

    獨孤焚安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人都下去,他挑眉,讓獨孤寇明坐下,神色間的疲憊越發濃郁,看起來有些落寞。

    「皇上……」獨孤寇明的眼微微瞇起,擔憂地看著他最尊敬的兄長,獨孤寇明擺手,聲音低沉,略有輕斥,「又沒有外人在,何必如此見外!」

    「皇兄!」獨孤寇明喚了聲。

    「寇明,出塵國,你瞭解多少?」獨孤焚安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嚴肅。

    獨孤寇明有些奇怪,「皇兄,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

    「你看這個。」獨孤焚安遞了一本白色的小冊給獨孤寇明,獨孤寇明皺著眉,有些疑惑的接過,打開,有一股桃花的味道。

    「出塵國的拜訪函?」獨孤寇明的語氣中有一絲詫異,「出塵國一向都不與我國有交際,怎麼這次…」

    「朕也是在想這個問題。」獨孤焚安揉了揉太陽穴,「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名堂。」

    「皇兄是在擔心什麼?」獨孤寇明直接問出了問題的關鍵,獨孤焚安不可能就因為一次他國的來訪,這麼急沖沖的把自己喚來。

    「朕也不知道,只覺得,這次出塵國說要派使者來,有些蹊蹺罷了。」獨孤焚安歎了一口氣,獨孤寇明沉默了一會兒,笑道,「皇兄多慮了,出塵國向來以友好著稱,這次到辰國來訪,應該不會有其他目的。」

    「寇明,你聽說過鳳雛沒?」獨孤焚安望向獨孤寇明,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鳳雛?」獨孤寇明一愣,「那不是跟龍脈一樣的神物嗎?」

    「是的,朕懷疑,這次出塵國來訪是假,尋找鳳雛才是真。」獨孤焚安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獨孤寇明顰眉,眼中有些閃爍。

    「皇兄,鳳雛,真的存在嗎?」

    「不知。」

    風拂過,吹起獨孤焚安的發,那一身黃袍映得,他的疲憊,「若是真有鳳雛,我們定要先找到。」

    鳳雛,傳說之物。

    與龍脈一樣,得鳳雛,便可擁天下。

    誰也不知道鳳雛是什麼模樣,只聽聞過,卻沒有誰見過。這次獨孤焚安認定鳳雛出現在辰國,也有七分是猜測,出塵國人一般不與外界接觸,辰國送去過幾次邀請函都被退了回來,這次出塵國反而主動請求拜訪。

    幾年前就聽聞出塵國國主在找尋鳳雛,這次來拜訪,是不是鳳雛出現在了辰國?

    「是!」獨孤寇明點頭,他心裡也知道雛鳳的重要性。

    回到王府,獨孤寇明的腳步不禁往東苑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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