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章 神燈先生大言不慚 文 / 似無意

    余歡還在為難，池遙竟然將秦北宸給牽扯進來，這傢伙難道看不出來，在這裡，除卻余歡沒人歡迎秦北宸的不請自來，可是這個傢伙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余歡心裡正在犯難，不想賀子湛竟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做了決定，余歡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拋吧」剛開始，余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出現幻覺了，可是在此看向賀子湛的時候，看到他唇微微勾起，再次說了一句話，余歡這才確定這話是賀子湛說的。

    說實話，本來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余歡還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可是經過池遙這一挑唆，她這心裡就突突的，不安起來。

    「砰」的一聲，硬幣向上拋去，在空中翻滾著，然後迅速下落，一枚小小的硬幣，卻攸關重大，余歡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做這樣一個決定，實在荒唐。

    只是結果真的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余歡真的做到了，那十萬分之一，看到那枚硬幣插在青石板縫裡面的時候，余歡想死的心都有了，這算什麼。

    「看，我就說嘛」池遙攤著雙手，一幅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的表情，看了讓人覺得很欠扁。

    大家神色各異，余歡卻心思複雜起來，這枚硬幣就渀若她自己的命運一般，倒真是那十萬分之一里面最特異的一個部分，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情全讓她遇見了。遇到秦北宸這個臭男人不說，還很神奇的重生在了別人的身上，最讓她疑惑的是，自己本來的身體去了何方，這次說不准就是一個機會，說什麼也要去那邊看看。

    「這樣子啊，還真的是天意，那就我來決定好了，就走右邊吧，我比較喜歡安靜」秦北宸淡淡的笑道，目光若有所思的似有似無的落在了余歡的身上。

    天意，余歡心中冷笑，真是天意麼，她不相信。她所受的這些傷害，說是天意，這對她實在不公，就算有前世今生命運輪迴，她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她今生承受這麼多，就算是前世作孽，那麼也該還清了，而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就不再是從前的她，她已經重生，那麼前世的那些仇恨，自然也會一一討回的。

    「走吧」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然後大家都沉默了，向著秦北宸說的那條道路走去。余歡走在隊伍的後面，半點玩樂的心情都沒有，自從聽到天意這兩個字，她的心情就再也平靜不起來了。

    然後走著走著，余歡就掉隊了，可是卻無人發現他。賀子湛因為秦北宸的事情耿耿於懷，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而池遙一路跟顧沉西鬥嘴個不停，賀子騏跟在他們後面，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偶爾會舀起相機拍下一些美好的畫面。

    一時間，余歡渀佛被所有人遺忘，所有人拋棄了。看著越走越遠直置消失的隊伍，余歡心情慘淡。可是在她失落之際，卻遺忘了更加重要的一個人，他才是最重要的。

    「誰」余歡心神恍惚，忽然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外來的力道拉扯住的時候，當即被驚動了，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了，一年之前，也是在這個地方，這座山成為了她的葬身之地，而當這個感覺再次到來的時候，余歡說不恐懼那是騙人的。

    「是我」身後，秦北宸擁住了他，貼在她耳邊緩緩說道，呼出的氣體熱熱的噴灑在余歡的頸間。

    「你怎麼在這裡」余歡掙開秦北宸，轉身問道，她以為自己已經被遺忘了，卻不想秦北宸在山路的轉彎處等著她，並且伏擊了她。

    「是我該問你吧，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東西，走路都不用看路的麼，你忘了這事什麼地方麼，外面就是萬丈懸崖，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你就會變成一灘肉泥了，連屍體都找不到。」秦北宸的語氣聽著不太好，想必是生氣了。

    余歡就這麼看著秦北宸，心裡的慘淡並未消退，隨後她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腳邊，山腰上的路還算平坦，都是青石板修葺，石板路外面還有一條路，大概又一米五那麼寬的樣子，是木頭做的棧道，年久失修，破落不堪了，那條路是沒有人會去走的，因為那是死路一條。

    年久失修加上風雨的洗禮，木頭棧道早已破落不堪，走在那上面，分明就是去找死。而她所站立的位置，就是石板路跟木頭棧道想接壤的地方，跟那條不歸路只有一步之遙了。

    難怪秦北宸會這般氣急敗壞，原來是擔心她一個不小心，就走到死路上去了。

    余歡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在秦北宸說完明白過來之後，離開了自己所站的位置，像山壁方向貼近，離那條死路遠遠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余歡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並不怕死，她只怕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就離開了。

    既然上天給了她這個報復的機會，對她就是公平的，所以她必須得抓住了，不可以死的。

    「你有心事，到底怎麼了，你究竟在想什麼」秦北宸頗為無奈，活了二十幾年，他自詡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可是現實卻告訴他一件事情，他再怎麼強，也不是神仙，鬥不過死神，這件事情很久之間已經證明了。

    因此，在他明白塵歡對他的重要性之後，便想緊緊的拽住在自己的手心，不想再失去了。可是，事實上，這個魔女就像是他手裡的沙子，無論是緊緊握住還是鬆開，就像是一個他不可控制的。

    失去的痛苦，他已然嘗過，不想再有一次了，所以這一次，他顯得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可是顧塵歡不會明白。顧塵歡是不會明白，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顧塵歡，她只是她自己——余歡。

    「沒什麼」余歡淡淡回答，不會提及自己的心事。

    「既然沒什麼，不想說，就別再給我走神」秦北宸心中氣惱，可是面對余歡的時候，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無可奈何』。

    隨後，兩人靜靜的走在山路上，一路風景美好，前面的人早已經走的不見了蹤影，余歡也不急，更不去追。後面，詢問過後，余歡才知道，原來秦北宸本來是跟前面的人走在一路的，可是走著走著就發現一件事情，余歡掉隊了。

    所以便留了下來，等余歡，只是不想在轉角之處看到那麼驚心動魄的一幕，余歡差點一腳踏進地獄的大門。余歡之所以沒有看到秦北宸，一是根本就沒有注意，而是一塊大石頭擋住了秦北宸的身影。

    沒有人發現她掉隊，別的人還好說，可是賀子湛為何沒有發現，余歡想了半晌沒有想明白。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時候，賀子湛已然不在她身邊了。

    「剛才的事情，忽然讓我想起我從前做的一個夢了」余歡想了想，就著之前的事情打破了二人沉默的局面。

    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見回答，余歡按耐不住了。

    「你怎麼不問問我，是什麼樣子的夢」

    「為什麼要問，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一點就沒命了，掉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而且，你說是剛才的事情讓你想起一個夢，那麼那個夢一定不是什麼好夢，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你說的很對，不是好夢，是一個噩夢。大概在一年以前吧，也是七月七日，只不過是陰曆的七月七，中國的情人節，那天我發生過一件意外，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然後摔到了腦袋，從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重複的坐著一個夢。在夢裡，我也是在爬山，那山很高，就像是我們現在爬的這座山一樣，然後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到達山頂了，卻發現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然後我夢見自己掉進了深淵，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變成你說的肉泥的時候，夢就醒了，這個夢我一直做一直做，做了好久的，沒想到，我有一天會爬跟夢裡一樣的山，還差點站在了懸崖邊上」

    余歡一字一句的說著，間或者不忘觀察秦北宸的反應，她很清楚的看見，在自己提及這個特殊的日子的時候，秦北宸的面色有了微不可查的改變，而且余歡越往下說，秦北宸的反應越是奇怪，那種怪異的表情，余歡無法解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知道，當她將夢與現實聯繫在一起的時候，秦北宸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這下余歡確定了他的情緒。

    「別說了」秦北宸眉微皺，很生氣的摸樣，他這個樣子，倒是叫余歡高興了好久。事實證明，她這番試探，抓准的兩個關鍵詞『七夕』『懸崖與深淵』，讓秦北宸不快了。

    「好，我不說了」余歡答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可說了。她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原來在他的心裡，對她的事情還是有芥蒂。

    兩個人靜靜的往前走，經過一條彎彎斜斜的彎路之後，余歡總算發現了前面一行人的蹤跡，他們在不遠處等著他們，可是也只能遠遠的看見幾個人影子，雖然看著不遠，可說七拐八拐的走過去，也是要費點時間的。

    「我們走快一些吧，他們在等我們」余歡望向遠方，幾個人裡面，唯有池遙最扎眼，因為她今天穿了一套鵝黃色的運動衫，遠遠看去，靚麗無比。

    「等等」

    「怎麼了」

    余歡正要加快腳步往前走，卻不想被秦北宸拉住，轉頭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給你一件東西」秦北宸一邊說著，一邊把某個溫熱的物件放到了余歡的手心。

    「是硬幣，你給我這個做什麼」余歡攤開手心才發現是個硬幣，老實說，秦北宸的身上有硬幣還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像他這種人，不管去哪裡，身上臉現鈔都不會帶多少，直接刷卡結賬，全是跟數字在打交道，更遑論是區區一塊錢的硬幣了。

    在他舀出這個東西的時候，余歡就訝異了，可是卻沒有問。只是現在秦北宸拉住她，又給她一個一塊錢的硬幣，這是什麼意思。

    「願望，你生日那天，發生那樣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一直沒能跟你說聲對不起，這個硬幣給你，算是我許給你的一個承諾，你可以舀它跟我換取一個願望，就當時給你賠禮。」

    余歡呆了一下，一個硬幣換取一個願望，一塊錢買一個願望，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廉價，簡直就是物美價廉麼。只是這秦北宸把他自己當成什麼了，也要學她麼，當自己是阿拉神燈啊，什麼都能實現啊，大言不慚的傢伙。

    「如果我說，我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