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是誰 文 / 似無意
離開邱臣的地盤，余歡心裡一直憋著一句話沒有說，不用他向她證明什麼，余歡本身就能證明，那個男人有多麼的不靠譜，當然這些，余歡是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
就這麼過了兩三天的樣子，余歡還不清楚賀子昂是怎麼想的，當時賀子昂忽然說到結婚的消息，余歡驚嚇了，所以才會衝動的寫了一封信給賀子昂，能讓賀子昂相信的，除了她的筆跡，余歡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其實在那一刻，余歡有過衝動，要把一切事情告訴賀子昂的，可是最後她還是猶豫了，這個坑已經挖的夠久夠深，余歡不想賀子昂再被牽扯進來，是她跟秦北宸的事情，余歡不想再傷及無辜了。
「子湛」余歡沉默了一會兒，本來不想牽扯到賀子湛的，但是她找不到賀子昂了，所以沒有辦法只好找賀子湛打探消息。
「什麼事」清冷的男音，從電話另外一端傳來，逐漸溫暖了余歡冰冷的心。她從未想過這溫暖，是否源於愛情，但是就是想這麼依偎著不放開，或許結束完這一切，她可以擁有簡單明朗的快樂。
「我找賀子昂有點事情，你知道他在哪裡麼」余歡小心翼翼的問道，蜜月回來之後，她跟賀子湛只見過一面，為了不讓秦北宸起疑，聯繫也頗少，余歡甚至不知道，賀子湛回國之後都在做些什麼。
「在他名下的一處公寓，你過來看看吧」賀子湛淡淡的說道，沒有多問，隨即告訴了余歡地址。
余歡頗有些忐忑，打車去了賀子湛說的那個地方，乘電梯上了樓，走到門口，竟然有些膽怯了。
「啪」的一聲，門竟然從裡面打開了，賀子湛站在門後，余歡站在門外，兩人面面相覷，視線交織在了一塊。
「我」余歡張開嘴巴要說話，可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進來吧」賀子湛打破尷尬，喚道。
「恩」余歡點頭，躡手躡腳的走進門，看到眼前的景象，終於明白，為什麼賀子湛什麼都不問都不說叫她過來了，余歡連鞋子都懶得換，衝了進去。
「別喝了」余歡奪過賀子昂手裡的酒瓶，扔到一邊，此刻在她腳步聚集了一大片的瓶瓶罐罐，屋內晦暗，空氣混濁，酒氣十足，這裡簡直就跟修羅場似地。
「給我，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這樣我就可以看見她了，你憑什麼管我，給我酒，酒」
「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余歡起身，望向一邊衣冠楚楚的賀子湛，而她腳邊斜靠著沙發的賀子昂，卻是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整個人憔悴不堪，這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清楚，幾天都沒有去過公司了，手機也關了，人也找不到，我想說過來這邊看看，碰碰運氣，沒想到看到這麼一副樣子，恰好你就打電話給我了。」賀子湛擺擺手，解釋。
余歡皺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因為那封信麼。
「他最近有沒有說什麼特別的事情」余歡試探著問道。
「二哥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他一向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說他的事情，但是他不去公司的前一天，我問他的秘書說是收到了一封信，然後發狂一樣的衝出了公司，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余歡瞭然，果然因為那封信，她痛惜的看著賀子昂，責怪著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根本就是他的劫難。不行，一定要他振作起來。
「子湛，幫我」余歡走到窗邊，拉開了所有的窗簾，秋日的陽光一下便射進了屋內，余歡走到賀子昂旁邊，仰望著賀子湛說道。
之後，兩人齊心合力的抬起酒氣熏熏賀子昂進了浴室，由賀子湛協助他洗個澡，清醒一下，余歡則去了客廳，收拾屋子以及做點清粥小菜跟醒酒湯。
「他怎麼樣了」做完了一切，余歡進了臥室。
「暈了或者睡了」賀子湛淡淡回答，此時賀子昂已經換了乾淨的睡衣，整個人也清爽了很多，但是下巴上的鬍鬚，卻像是雨後春筍，參差不齊的冒了出來。
「你先去忙，這裡我照料著就成，等他醒來，我就回去」余歡看了一眼賀子昂，轉向賀子湛說道。
「沒關係，我在這裡陪著你一起等」
「不必，你先忙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他」余歡直言拒絕，她說的那些事情，自然是不想賀子湛參與的。
「好」賀子湛不再多問，回答完畢之後便轉身出了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余歡竟然想到了四個字，失落蕭索。余歡有些心疼，這一生，對不起她的男人有一個，做了她兩任丈夫的秦北宸，她對不起的男人卻有兩個，賀子昂賀子湛。
其實上天已經待她不薄了，虧欠了一個，卻送來了兩個。余歡覺得心痛，她已經害了一個，還想害第二個麼。賀子湛回國之後，余歡就發現他已經變了，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余歡的固執或許已經傷害到了他，而且那個半年的承諾，還不知道能不能兌現。
「子湛」余歡衝出房門，看到賀子湛手正放在大門的門把上，想必是準備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余歡不由自主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狀似呢喃，賀子湛渾身一怔，余歡竟然從背後抱住了他。
「子湛」余歡將臉埋在賀子湛寬闊的後背，鼻頭格外的發酸。
「對不起，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一切，但是絕對不是現在，半年之期，我發誓，一定跟你走。」余歡堅定的說著，這個承諾既是對賀子湛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表明決心。
「我知道」賀子湛撫上余歡的雙手，包裹住這渺小。
「嗯，現在不對你說，是不想你牽扯進來，這件事情太複雜，已經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所以，我只能說抱歉」余歡有餘歡的苦衷，有她的堅持，不想再拉一個人下水了，賀子昂現在的樣子，叫她不敢輕視。
她難以想像，另一個對她好的男人，走入賀子昂的前塵，她唯一能保證的便是，將傷害降到最低。
鬆開環抱著賀子湛的雙手，等他轉過身，余歡忽然踮起腳尖，拉下賀子湛的頭，對著他涼薄的嘴唇吻了下去。
「我愛你，請你一定要等我」說完這句話余歡像是用盡了自己畢生的力氣，她終於認清自己的心，承認了自己的感情。還以為不會動情，可是最後還是守不住那無邊無際的寂寞。
聽到這話，賀子湛渾身一震，將余歡摟得更緊，吻就這麼落了下來，他狠狠的吸取著自己想要的溫度，連空氣都變成纏綿。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賀子湛離開之後，余歡耳邊迴響的全是這句。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余歡滿面春風的坐在椅子上，回味著那個吻，熱情而溫暖，幾乎帶動了她所有的情緒。
「你醒了」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余歡這才回過神。
「你怎麼會在這裡」賀子昂的眼神有些空洞。
「我是來勸你的，不要跟那個女人結婚」余歡說出了主要的目的，本來的目的是試探，可是看到賀子昂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很是痛心，便變成了勸慰。
「不會有婚禮了，你可以走了」賀子昂態度明確，不想多說，整個人又陷入了薄被之中。
「我做了一點東西，你一整天都在喝酒，胃會受不了的，我現在就去端，你吃完我就走」余歡關切的說道。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啊，我也不想吃你煮的東西」賀子昂忽然發怒，五官糾結。
「我說了，只要你吃完東西，我就走」余歡並不露怯，賀子昂不會隨便發脾氣的人，這事情本來就是因她而起，余歡更沒有害怕的必要，反而自主主張往外走，並不顧忌賀子昂的情緒。
「舀開，我沒胃口，不想吃」余歡端來的食物，他連看都懶得看，便拒絕了。
「清粥小菜而已，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吃一點，對你的胃好」余歡將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討好的說著，活似一個母親在哄任性的孩子那般，耐心的說著，全身散發著溫暖。
「舀開，我說了不吃不吃，你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這是我的房子，我允許你進來了麼」賀子昂忽的起身，一把推開了余歡。
「我做了很久的，多少你也吃一點吧」望著摔在地上的粥碗，余歡的心裡鈍鈍的疼，她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甚至比秦北宸還可恨，秦北宸毀了她，她不甘心，要報復，可是她回了賀子昂，可是人家依然對她那麼好。
「我不想吃，你走吧」賀子昂掉過頭，看向一邊。
「你若不吃，我便不走，鍋裡還有，你摔一碗，我就再舀一碗進來，你摔一鍋，我再做一鍋」余歡也較勁了，她就不信了，賀子昂還能真鬥得過她。
「你」余歡的固執在賀子昂的眼中成了任性，而他，對這種堅持，啞口無言。
「東西在這裡，你吃不吃」余歡將粥碗放在托盤裡面，雙手叉腰，指著賀子昂。
賀子昂看著她這摸樣，哭笑不得，看來他今天不乖乖聽話，是擺脫不了這個魔女了。
看到賀子昂開始吃東西，余歡興奮了，她的堅持果然是沒有錯的。余歡蹲下身子，開始處理起地上的污跡，忽然手腕被遏住，余歡被拖得站了起來，賀子昂則是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子昂哥，你腫麼了」余歡扭了扭，沒能成功，賀子昂抓得很近，他的表情很驚訝或者說震撼，余歡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
視線落在了托盤裡面沒有少多少粥的碗裡，頓時想起了是哪裡的不對，該死，她又露出破綻了。
「說，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