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房心防 文 / 似無意

    余歡才不是沒有禮貌的人，也絕對不想被人誤會成沒有禮貌的人，這是紅果果的誣陷啊。看來，她真的是看錯了，沒想到，葉雁寧竟然是這樣子一個人，看來跟他保持距離，是明智的。

    「哼，才不要理你」余歡乍呼呼的叫喊，葉雁寧果然在前面停住了腳步，等余歡走過去之後，未作停留，直接往前繼續走，嘴裡嘀嘀咕咕。

    沒有動靜，余歡的腳步，忽的就慢了下來，且心裡有些毛躁，可是又不想回頭去看，怕被他笑話，這種感覺，渀佛又回到了青春時代，那種少男少女最單純的悸動，可是余歡很明白，對葉雁寧，她不可以有再多一點的別的東西。

    算了，什麼都不要想了，很煩，余歡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她的心裡很是矛盾，這種等待的感覺，於她，是不該有的，而且，那個葉雁寧，總是帶給余歡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余歡有時候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偶爾看著他的側臉，余歡會失神，這些都是不應該的，余歡一直告誡自己。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塊寒冰，可是偏偏就有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余歡不想自己變成那個樣子，所以一直克制。

    「怎麼，被我拆穿了，所以就惱羞成怒了」

    什麼跟什麼啊，余歡真的惱怒了，她已經覺得不要去招惹他了，可是這個男人怎麼又追了上來，不僅跟她並肩前行，且還說出那樣的話。

    「拆穿什麼，你少自以為是了，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惱羞成怒啊，你想太多了，還有，我們只是普通同事而已，除此之外，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以後也還是那個樣子，保持適當的距離吧，還有，現在，請你走開」余歡停下腳步，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

    「既然不是，幹嘛要重複那麼多次，我跟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解釋便是掩飾麼，你不必偽裝，我看得很清楚」

    余歡氣的七竅都要冒煙了，她已經竭力跟這個男人劃清界限了，可是為什麼，他卻輕輕鬆鬆的打破了她所有的防備。

    「懶得跟你多說，反正我們保持距離就行了」余歡心裡越來越煩，她隱隱發覺，今天這件事情以後，跟葉雁寧，不會就這麼結束，既然多說無益，那就切中要點，表述清楚，免得以後有麻煩。

    說完之後，不等回答，余歡便急沖沖的往前走去，沒有猶豫，沒有回頭，然後直直的消失在了轉角處。

    而她一直不曾回頭的背後，昏黃的路燈下，樹下的暗影裡面，那個男人，一直望著她往前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都沒有離開過，在夜色之中，這個孤影，格外的淒涼。

    余歡貼緊了牆壁，一手壓迫著自己的心房，說實話，她有些緊張，跟葉雁寧相處，余歡很矛盾，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去靠近，可是總是不自覺的發覺，他身上與那個人的相似之處。

    余歡有些接受不了這樣子的自己，他已經死了不是麼，早就化為了一抔黃土，可是為何，她還會那麼清晰的記得他，甚至在別的男人身上找到他的影子，余歡分不清楚，自己心裡抗拒著的，是哪一個了。

    有的人活著但是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但是卻始終活著。秦北宸啊秦北宸，明明都死了，為什麼還要折磨著她，她應該忘記的啊，可是為何又要勾起前塵，余歡的心，已然亂了。

    「喂，你怎麼回事啊，幹嘛一直跟著我」余歡平復完心情，這才有些失落的往前走去，心裡空落落的，整個人就跟生活在真空裡面一樣，飄來飄去，找不到重心。

    走進學校，來到教師公寓的大門，余歡走了進去，可是在進電梯的時候，正要按下關門鍵的時候，走進一個不速之客，余歡怒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陰魂不散麼。

    「你想多了，這棟公寓，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哦」余歡抬頭，望了一眼身邊的人，又鬱悶的低下了頭，她的反應，的確有些過敏了。葉雁寧也住教師公寓，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卻從未在這邊遇到過，想來今晚的事情只是湊巧，誰讓他們碰見了呢，又湊巧一起回來。

    只是不知道為何，剛才葉雁寧講話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感覺，好似他心中藏著什麼事情。

    該死，她又想多了，這個男人，身上有種魔力，還是不要靠的太近的好，以後離她遠點。

    後來，余歡總算知道了，原來葉雁寧就住在她樓上，還是跟她一個單元，沒想到，兩人之間，隔得這麼的近，只是一個天花板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余歡越來越苦惱了，不知道為何，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會遇見這個男人。就好似陰魂不散一般，余歡越來越矛盾了，究竟是她太在意了，還是說她太敏感。

    就比如說，余歡去教師食堂吃飯，剛打完飯，回身一看，排隊在她身後的人，赫然就是葉雁寧，再比如說，余歡放下打好的飯菜去洗手，回來發現自己的座位被某葉姓人士鳩佔鵲巢了。再比如說，余歡決定再也不去教師食堂了，準備自己買菜開火，竟然也能在菜場跟某人不期而遇。

    到底是猿糞還是冤孽，余歡苦惱了。為何以前沒有發覺，她跟姓葉的有這麼多的交集，好似她去哪裡都能碰上這個人。

    「顧老師」

    「幹嘛」余歡面色不善的問道，她現在很急，急著去上廁所唉，偏偏這個人還不識時務，最近她快被陰魂不散的某人煩死了，正有搬家的打算，可是奈何，在那個地方住了快兩年了，一來東西多，二來不捨得，可是再這麼下去，她會被逼瘋的，目前，她正在瘋狂的找房子，希望擺脫這個折磨。

    「你不用這麼凶巴巴的，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褲子上有東西」

    「什麼」余歡好看的眉毛，一下就皺了，她緊張起來，今天可是穿的白褲子啊，要是有髒東西，豈不是很丟臉啊，完了完了。好在辦公室裡面只有她跟葉雁寧兩個人，別的老師都去上課了，不然她一定翻臉。

    至於在葉雁寧面前丟臉，余歡已經練就了銅牆鐵壁一般的臉面，習慣了。她扭著腦袋，要去看污跡在哪裡，可是樣子很是笨拙，一旁的葉雁寧看了，唇角微勾。

    笑了，他竟然笑了，余歡覺得簡直可以說是奇跡了，因為她從沒有看他笑過，這一笑，還真有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可是是個男人，可惜了。

    糟糕，跑題了，余歡發覺這個問題很嚴重，最近，她失常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快要爆發了，而且這個男人，不是無緣無故的笑，而是在取笑她，她怎麼那麼愚蠢啊，竟然會為了這樣子的笑容，而看得有些癡傻，該死該死，余歡要抓狂了。

    「哪裡有髒東西，你騙鬼呢你」余歡脖子都快扭斷了，就是沒有看到污跡在何方，感情這位老兄逗她玩呢。要真是這樣，余歡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竟然愚弄她，當她好欺負呢。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麼，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諾，那裡有鏡子，你自己去照照」

    余歡將信將疑，舀起旁邊老師辦公桌上的鏡子，就放到身後去照，不看不覺得，一看，臉紅了一大半。

    「我跟你說，你還不信，現在相信了吧，你褲子上真的有髒東西」

    該死的臭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當然相信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不止看見了污跡，還很大一坨，不止很大一坨，還是該死的暗紅色，她竟然忘記了，已經到了親戚登門的時間。

    這回丟臉丟大發了，不過，這些都是因他而起才是，要不是這段時間，因為他，余歡哪會大意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是真的，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余歡的臉火辣辣的，發生這樣子的事情，真的很丟臉，好在現在知道的人也就他一個，她稍稍覺得欣慰了一點。只是看看時間，第一節課快要下課了，她得趕緊回去換掉身上的髒褲子，可是該死的是下堂課就是她的課，如今，還真是有些難辦。

    且不說，她要穿著這樣子的褲子，在校園裡面走一圈，得有多丟臉，而且還得找人幫忙頂下等會的那節課，上課時間，老師不在，成何體統啊。

    「喂，我問你，上午明明沒有你的課，你來這裡做什麼」余歡拉下臉問道，此刻，似乎除了他，余歡找不到人幫忙了，得趁著還沒有下課的時間，趕緊的回去換掉褲子，不然會更加丟臉。

    「我在哪裡，似乎你管不著，怎麼，想找我幫忙啊，既然這樣，就更要好好說話，記住是你在求我呢」

    「葉雁寧，你」余歡怒了，這到底是誰的不對啊，這個男人，太囂張了點吧。

    「好，算我求你，行了吧，下節課，你去上，至於你下午的課，就換我了。這樣可以嘛」余歡平心靜氣的說道，故意拖長了最後一個字，明顯的不耐煩。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幫你呢」

    「葉雁寧，你別太過分了」這一刻，余歡再也忍不了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她，這就算了，如今他明知她的處境，竟然還這樣子，分明是在向她挑釁。

    「求人幫忙，還這麼囂張，過分的到底是誰」

    「一個字，幫還是不幫，你給個痛快話」余歡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枉為老師，還為人師表呢，竟然是這麼一副嘴臉。她簡直看透他了，如今，葉雁寧漫不經心的口氣，成功的激怒了余歡。

    「我可以幫你，但是，有條件」

    「什麼」見他鬆了口，余歡也不敢再耽誤時間了，落井下石的小人，余歡在心裡給葉雁寧定下了這麼一個標籤。

    「今天下午，放學之後，跟我吃個飯，當是我幫你的酬勞好了」

    「你，好」余歡剛要說話，忽然就止住了，然後答應了下來。

    不就是一頓飯麼，又不會少塊肉，她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麼。兩人達成協議之後，余歡不敢再耽擱了，否者不需要等到明天，她所有的糗事，便會傳遍整個學校，到時候，她也不必在這裡呆了。

    舀著手袋，余歡遮遮擋擋的往公寓疾步走去。殊不知，身後，辦公室的窗戶邊，一直立著一個身影，靜靜的看著他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