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忠言逆耳 文 / 菜菜仙
簫天歌倒是神色淡淡的望著底下說得像模像樣的老三,倒是林祥之那老太沉不住氣了:
「放肆,靖康王,你怎可如此說皇上,你可知你這般說話,可是犯了犯上之罪!」
靖康王卻完全不搭理氣得鳳目圓瞪的林祥之,而是直接將頗為挑釁的眼神望向簫天歌。
老三這些年一直低調內斂,事事小心翼翼,為何突然在簫天歌登基之後會變得如此判若兩人,其實還是有原因的。
早些年老三簫天賞雖然對於在後宮爭奪權力及地位一事完全不在意,然而因其父君家財力雄厚,故會時常出宮接濟各種平民百姓。
她在百姓心目中口碑一向較好,百姓都視她為藍御最富有慈悲之心的公主殿下,將她當天神一般的膜拜。
然而,當時的簫天歌卻也並不討人厭,戰功顯赫,亦是百姓們崇敬與膜拜的對象。
更何況簫天歌亦是個體恤民情之人,故比之老三而言,簫天歌更是受到百姓們的擁護與愛戴。
再加上簫天歌在漁陽城一戰之後,迅速上位,不但更得先帝寵愛,更是受群臣推薦,一舉成為了當時的太女。
老三簫天賞徒有錢財,卻無權無勢,更不如簫天歌來得有背景和戰功,故她只能夠更加低調的不理世事。
然而,經過河堤崩塌,導致沿岸百姓受災嚴重之後,簫天歌的民心大打折扣,雖然她當初是有打算讓林笛與簫天歌鬥個你死我活之時,再漁翁得利,卻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她母皇最後竟然會拿出那一張感情牌,讓林笛一改初衷,竟然主動退出。
如今簫天歌剛登基為帝,正是根基不穩之時,百姓又因為她修葺河堤以致崩塌一事,對她十分不滿。
她更是動用自家財力,紛紛收買朝中大臣,那些見錢眼開的老太太,自然是一個個都受不住她的金錢誘惑,只得棄械投降。
不過有些死了心跟隨林祥之與白幕吉數年的老太太,十分頑固,任憑簫天賞如何收買,仍舊紋絲不動。
故才會形成如今朝堂之上,新出現的兩大黨派。
對於簫天賞的野心,簫天歌早就看在眼裡,從小她便知道,她與她那事事皆放在臉上的大皇姐完全不同。
她低調內斂,城府極深,寡言少語,卻是個極為有野心的人,只是她沒有想到,即便她如今登基了,她仍舊不肯罷手,可見她的那一份堅毅之心,不可小覷。
簫天歌神情淡淡,並不像林祥之那樣,因為老三的放肆而又任何怒意。
她輕啟紅唇,幽幽開口:「那麼依靖康王之見,是要讓朕直接退位,才能平復這些百姓的憤怒麼?」
白幕吉等大臣聞言,皆是一驚,這皇上無端說出這退位二字,那是極為忌諱的。
白老太顫抖著身子,瞪大雙眼:「皇上您還是真龍天子,一國之君啊,金口玉言,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得啊!」
白幕吉之心,簫天歌又豈會不知,只是此刻她無心與這老太講究這麼多,只道:「朕此刻正在與靖康王商量,太傅你無需多言!」
白幕吉聞言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也不得不重新站回原位,只得靜默不出聲了。
老三微微垂頭側目,狀似挺恭謹的回道:
「臣不敢!」
不敢?如今靖康王之野心,人盡皆知,只是未曾道破而已,如今裝模作樣的演上這麼一出,當真以為她少不更事,看不透?
若真是如此,當年,她也不會脫穎而出,深得先帝的疼愛,甚至排除她們,而立她為太女。
「不過皇上,從來都是忠言逆耳,即便臣今日所言之事會讓您不高興,但為了藍御的江山社稷,臣還是不得不一吐為快!」
為了江山社稷?我看你是想方設法的想把朕扯下這把龍椅吧,既然如此,朕何不與你玩玩?
簫天歌慵懶的靠向一旁的扶手,單手撐著額頭,似乎是有些乏累的神情,其實她的腦袋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嚴格來說,靖康王乃是朕的皇姐,如今先帝已逝,大皇姐又身體抱恙不能來前朝議事,作為三皇姐的你,自然可以對朕教育一番。也好,從來明君皆能聽從底下臣子的諫言,朕雖然登基不久,還不知底下眾臣對朕的評價,是聖明還是昏庸。今兒個,就先從三皇姐你這裡開始,朕洗耳恭聽,請說你的諫言!」
簫天歌一副慵懶的神情,緩緩道出此話,從她的表情以及言行中,看不出任何的不悅,倒是眼角眉梢還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同與簫天歌一樣,在老三眼底,她這個深得先帝寵愛的皇妹,亦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人,任憑她如何心思通透,亦看不透她。
亦如現在,她表面上笑得那樣隨意,說話的語氣亦是平平靜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然而卻無形中似有一張大網將她裹住,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但,這與那一種殺氣卻全然不同,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其實她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連她也操控不了。
她這樣好說話,還真是一時間讓簫天賞未能夠及時反應過來,張口結舌的愣在當場。
簫天歌也不急著催促她,只是意味深長的笑,而那一抹笑容已包含了太多的意思,連她也看不明白。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握了握拳頭,她準備了這麼久,可謂是一切準備就緒,她豈可讓多年的準備付之東流?
她與她的父君這麼些年來,一直在宮中忍辱負重,為的不就是那揚眉吐氣的一天?既然已經騎虎難下,自然是只能夠挺立而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民間謠言四起,各處有暴徒行兇,平民百姓自然是苦不堪言,都說一切罪源皆來自皇上這裡。只因當初皇上犯下彌天大罪,未曾受過半分懲處,卻還登基為帝。當初的太女既能夠藐視國法,不將本國律法當一回事,那麼他們如今也不過是效仿了當初的你而已。然而,皇上剛登基不久,本就根基不穩,若百姓還如此反對,臣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