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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溫情 文 / 隨風清

    初秋的夜晚,清風徐徐吹來,透著夏日殘餘的燥熱(第一邪君第四十二章溫情內容)。

    武盟大會後,各方派出大量人馬意欲尋找的『君無名』卻是帶著『丐幫』十八個骨幹繼續回城北山林去訓練,雖然今日他們得勝而歸,然而真正地面對那麼多高手,他們才意識到,他們的實力還不夠強。

    尤其是君邪,在與松明道人的交手中,她清晰地意識到,她如今的修為還是太低了些,全力爆發之下,最多可與綠段武宗相匹敵。

    今日她之所以能殺了松明道人,是因為她陰險地使用了殺人不見血的毒計,把他逼得真氣走岔,走火入魔,才能一掌擊中他的死穴,了結他的性命。

    若是光明正大的交手,她決計不是他的對手,如此,遑論身為綠段武尊的南宮志洛,和更高修為的青楓真人及那個黑紗斗笠男子(第一邪君42章節)。

    直至月上正中,全身滲著汗水的君邪才回到城裡,面上不見一點疲憊,琉璃般的雙眸炯炯發亮,飛過高牆,避過南宮山莊明裡暗裡的守衛,幾個縱躍便回到了居住的院落。

    推開門,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君大上將僵住了,紅唇微張,傻愣愣地看著房內的不速之客,她她……她竟然沒有人察覺到房中有人,這怎麼可能?

    昏弱的燈光下,莫凌夕坐在小方桌旁,淺笑地看著傻呆在門口的女兒,玉身卓立,墨發隨意束在腦後,鐵面具覆在臉上,整個人顯得靈氣中透著灑脫的邪氣,還別說,她的女兒這番男裝扮相還真挺俊的,年紀雖小,卻已隱隱有那人的風采。

    一想起那人,莫凌夕帶笑的眼眸一黯,眼捷低垂,掩去眼中的濃得化不開的思念與恨意。

    「傻瓜,發什麼呆呢?」異樣情緒只是一閃而過,莫凌夕站起身,一向清冷的眉眼帶著忍俊不禁,將腦袋還在打結中的君邪拉到桌前坐下,忍不住噗哧一聲。

    太可愛了,好想捏一捏她傻乎乎的臉,天啊!她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她女兒這麼可愛的?想想也是,以前她這個女兒是個悶葫蘆,又懦弱無能,現在變了,從骨子裡透著強勢,又只見過兩三面,自然是見不到她這麼可愛的樣子了。

    想不到,今晚的突襲,竟讓她看到她這麼可愛的一面,嗯,以後可以多來幾次。

    沒有察覺到莫凌夕邪惡腹黑的心思,君邪被這一聲笑拉回了神志,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好丟臉啊!

    「呵呵,我家邪兒也會臉紅了,今天太陽莫非是從北邊升起?」莫凌夕笑意更深,還作勢伸出頭往屋外看過去。

    「咳,現在是晚上(第一邪君42章節)。」君邪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答道,臉色卻更紅了幾分,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老娘耶,你也太強了吧,雖然你像夜貓子一樣日夜顛倒,便也要有點常識,大晚上的哪來的太陽啊!

    莫凌夕笑容一僵,看著女兒被雷倒的樣子,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掠過一抹貌似是尷尬的東東,惱羞成怒地哼了哼:「誰說大晚上不能出太陽的,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渾身一震,君邪抬頭看向依舊清冷蒼白卻多了點人氣的母親,猜不透她這句話是無意還是另有所指。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女兒已死,現在在她面前的自己並不是她女兒,想想也不無可能,所謂母子連心,南宮君邪的死,她必然有所感覺,再加上自己重生後的變化……這也就不奇怪,這幾個月來,她只來見自己兩回。

    說不清此時心裡是什麼滋味,有點酸,有點痛,甚至……有點怕。

    怕,她在怕什麼?眉宇一皺,君邪隱於袖子下的手緊握,她莫不是病了不成?

    似沒察覺到那句話對君邪的影響,莫凌夕在君邪的左手邊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她前面的飯碗上,柔聲道:「別再發呆了,你一定還沒吃飯吧!這是為娘做的幾個小菜,來,快吃吧!看你瘦的。」

    呆滯的目光移到小四方桌上,君邪這才發現桌上佈了一桌子的飯菜,身前飯碗裡的排骨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色澤,引人垂涏。

    心臟處陡然一震,一股陌生而強烈的溫情直滲入心底的深處,剛剛湧起的酸痛一下子被這股溫情化得一乾二淨。

    君邪低低地『嗯』了一聲,執起飯碗旁的筷子,輕夾起那塊排骨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美妙,是她,也是南宮君邪喜歡的口味。

    「好吃嗎?」見君邪咬了一口,莫凌夕就期盼地開口問道,這是她第一次為女兒做飯,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抬頭,撞進莫凌夕清冷中帶著慈愛的光芒,君邪眼眶酸澀,心頭火熱地燃燒起來,很想做些什麼,卻不知要做什麼,只能含糊地點頭,猴急地將碗中的糖醋排骨吃掉,然後開始以風雲殘卷之勢橫掃桌上的飯菜(第一邪君第四十二章溫情內容)。

    君邪的猴急逗樂了莫凌夕,冰冷的心有種滾燙的錯覺,執著筷子一邊將剔除骨頭的魚肉放到君邪的碗中,邊不停地道:「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

    「那個,你,你也吃。」餓死鬼投胎的君邪狂吃的動作一停,猶猶豫豫了一會,才扭捏著夾了筷青菜快速地放到凌莫夕的飯碗中,然後在她還沒反就過來之際,又低下頭猛吃起來,耳際漸漸泛紅。

    不習慣,很不習慣,但心裡又很歡喜!不想去探究這是什麼狀況,君邪只知道,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想永遠保留這種感覺,這就夠了。

    莫凌夕沒有問她為何會打扮成這樣,直到這麼晚才回來,君邪也沒有解釋,好似這是再自然不過事的一般。

    簡陋的屋子,昏暗的燭光下,小方桌上的可口飯菜一點一點地在減少,互為對方布菜的動作越來越自然,映在牆壁上的兩個同樣瘦弱的身影似是越來越靠低。

    沒有歡聲笑語,沒有喁喁細語,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君邪甚至沒有再看向莫凌夕,然而,淡淡的溫情隨著飯菜香味盈滿了小屋,飄出屋外的天地,驅散了空氣中的燥熱與沉悶。

    屋外樹上的小白金眸中映著小屋內燭光搖曳,瞳眸深處掠過溫柔的笑意,兔須微抖,嘴角彎起一個看不見的弧度。

    小白的旁邊,菜鳥死命地掙扎,奈何兩邊翅膀被某只暴力的小白兔壓地死死的,細長的嘴喙也被一根細細的絲線在纏住,想叫救命都叫不了。

    死小白,臭小白,它好好地房間裡等主人回來,臭小白竟然趁它不注意將它扯到樹上來,還暴力相向,害得它不能在主人回來的第一時間來個熱情擁抱(第一邪君42章節)。嗚嗚,怎麼辦,看不到它,主人會擔心的,會想念的,然後其他小鳥講的那樣,茶飯不思,最後害相思病死掉,不要,它不要主人死掉,死小白,快放開本菜鳥。

    死命地掙扎,死命地在內心呼喊,可惜,它堂堂的菜鳥就是被一隻小白兔給壓得死死,掙脫不了!

    飯飽,君邪乖巧地搶先動手收拾碗筷,莫凌夕看得一陣欣慰,從懷中掏出手帕,慢慢地伸向君邪的嘴邊,淺笑著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吃得滿嘴都是。」

    在莫凌夕伸出手的瞬間,君邪下意識在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例刺殺的手法與反擊的方法,卻沒有行動,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白地透明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輕輕地,溫柔地,憐愛地擦拭著自己嘴角邊的油膩,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君邪覺得那從莫凌夕手帕上飄散出來的淡淡馨香讓她的沾滿血腥的心靈得到了淨化,那麼地舒適溫暖,讓她沉醉。

    夜已深,莫凌夕憐愛地囑咐君邪要早點休息,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拉開房門,忽而身子一僵,背後傳來君邪低而輕的聲音:「娘親,明晚,邪兒還想吃你做的飯。」

    「好。」沉默了半響,莫凌夕輕啟薄唇,背對著君邪說完這個字便舉步往外走去。

    站在門口,莫凌夕舉起右手,在縷縷月光下,透明地幾近快要消失了,忽而緊緊握住,回頭再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在心中暗暗道:邪兒,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要快點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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