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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君邪身世大結局·一上 文 / 隨風清

    修御天依然那般俊朗威嚴,王者氣勢渾然天成,雙眸銳利明亮,只是眼底深處的疲憊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要不是此時氛圍不對,絕對會得到在場六雙曖昧的眼神,誰叫他這副樣子十足的就像那什麼縱慾過度的模樣,尤其是他的身邊還跟著個……美女,如果你忽視她臉上那巴掌大的胎記的話,那絕對是一個青絲飛揚,攝魂奪魄的大美女。

    君邪依舊穿著一襲的男裝長衫,一頭青絲毫無束縛地披散於腦後,常年帶在臉上的面具已然摘下,不知是因為長年戴著面具的緣故,還是因重傷初癒的緣故,精緻完美的臉龐除了那一塊紅色胎記,顯得過於白皙,恍惚間給人極不真實的感覺。

    起碼,心心唸唸著女兒的魔凌夕在見到君邪安然出現後放下的那顆心,就因為這張白得發光的臉龐而再次將心提得老高,惶惶不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愛女,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見了,怕眼前之人,只是自己因擔憂過度而產生的幻覺,也怕即便真真是她的小邪兒站在她的面前,可這般蒼白的臉龐,會不會是真傷到了根基,毀到了根本,她驕傲自信的邪兒會不會因此而廢了?會不會……

    可憐天下父母心!

    縱是魔頭,其愛女愛子之心與尋常人類無異,何況自來愛女如命,且又與女兒聚少離多,不,確切來說,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面地與自己的女兒相見,心懷歉疚的魔凌夕呢?

    莫說君邪的臉色白皙得太不正常,就是只皺一下眉頭,都能讓愛女如命的魔凌夕揪痛。

    「邪兒,我的邪兒。」心中痛惜不已,不等臉色激動的君邪開口說話,魔凌夕一個箭步上去將微張著嘴的她給緊緊地抱在懷中,一開口便帶著哭腔,渀若某種被壓抑的感情將要宣洩出來,卻又無法肆無忌殫地將其宣洩。

    君邪看見自己的娘親,自然也是激動萬分,只是還未來得及把這份無法言喻的激動表達,便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環住,耳邊響起娘親帶著哭腔,帶著深深愛意的呼喚,君邪在錯愕不已的同時,內心不覺酸澀起來。

    不過下一秒,就拋開一切的情緒,深深地埋入母親的懷抱中,反手緊摟著娘親的腰,就你是一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微微閉起的臉龐上儘是滿足與溫馨,浮動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曾經,君邪也曾在這個懷抱裡汲取過她人生的第一縷溫暖,曾經,她心心唸唸,孤身獨闖天涯,謀劃佈局,多次深入死生之地,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再次投入到這個懷抱中而已。

    今日,她終於夙願得償,她終於不用在午夜夢迴時分,在夢中回憶那虛無的一點溫暖,然後又一遍又一遍地在醒來後面對更無力的寂寞與孤獨,這種寂寞與孤獨縱然是修御天也無法為她驅散,那是她深埋在心底,除了娘親外,無人可觸碰的一絲柔軟。

    娘親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不,比以前更加的溫暖,以前的懷抱給予她的是心靈上的溫暖,而此刻的懷抱,給予她的不僅是心靈精神上的溫暖,還有身體上的溫暖,這一刻,她欣喜地感受到母親的身體是溫暖的,有溫度的。

    以前的莫凌夕,只有君邪知道,她不止看起來虛無飄渺,冷冷冰冰的,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體溫,常年猶如死屍般的冰冷,讓她第一次與之肌膚相碰時,便被凍得一個哆嗦,而且這種冰冷還帶著陰森氣息。

    這件事,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不,她那個被她標上負心漢的便宜老爹一定知道,不過,他沒有說出去,要不,南宮家族早就以誅殺妖孽的名義進行各種圍殺了,還用南宮勁善他們費盡心思來污陷莫凌夕是什麼鬼族的鬼士嗎?

    他們到死都不會想到,其實不用他們來污陷,莫凌夕本身就不是正道中人,只不過,她不是鬼族那低等的鬼士,而是魔族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這母女相擁的場面看得在場的其他心裡酸酸的,尤其是魔王,那樣一個統領一界魔頭的大魔王,竟然跟著眼眶濕濕,一副恨不得衝過去,跟他們抱在一起哭的架勢,看得天一四大護法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感動著,心酸著,並非是他們感性,也並非他們感情豐富,而只是因為君邪和魔凌夕對他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承載著他們淡薄的情感,尤其是魔王與修御天,他們無情冷漠,僅有的感情全放在他們在乎的人身上,而眼前的這兩個女人無疑就是他們最最在乎的人,對於她們,自然感情澎湃得猶如濤濤江水,感性得很。

    最後還是因為已經強撐了許久的魔王在精神放鬆之後,就再也強撐不住表面的平靜,精神猶如油盡燈枯般,迅速地萎靡下去,若不是四大護法的修風反應快,只怕堂堂的魔王就要丟臉地躺地上去了。

    天一神族聖王所居住的寢殿

    魔凌夕一臉無奈地看著坐在對面,固執不已的父王,明明一副快要躺下的樣子,卻依舊不肯聽勸好好到修御天專門為他準備的地方去休息閉關,硬要跟著過來,還振振有詞曰:要跟從未見面的外孫女好好培養感情,當然,還要好好跟她這個離家出走,在外面胡來,未婚生子的逆女好好算算帳。

    結果嘛……

    自己這個逆女倒是沒被教育到,外孫女倒是被他炙熱的眼神給『嚇』得不輕,一直藏在自己的懷中。

    天不怕地不怕的君邪被到藏在自己母親的懷裡,可見魔王的功力有多麼的深厚啊!當然,母女難得重逢,君邪捨不得離開自己母親的懷抱也是一大原因。

    原本這是人家一家團圓的溫馨時刻,修御天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然而事實上,他正坐在魔凌夕和君邪的對面,魔王的旁邊,理由是這裡是他的寢殿,他當然要留在這裡了。

    其實他更想用另一個理由,比如『一家人』什麼的,不過現在某人還沒正式承認他,他也只能用這個無賴的理由了,這也是為什麼他這麼積極將自己的寢居貢獻出來的原因。

    「邪兒,還沒痊癒,緣何急著出關?」

    深悉自個父王性格的魔凌夕決定不再理會他,低下頭,溫柔地輕撫著趴在她懷中的君邪的髮絲,率先打破安靜道。

    君邪貪戀著母親的溫暖,真是一刻也不想離開,直用著自個的腦袋蹭著魔凌夕,聽到魔凌夕的話,撒嬌的動作一頓,埋在懷中的臉龐上快速地浮上抹驚訝,隨後化為滿滿的笑意。

    此刻的她表面上各方面好得不能再好,除了修御天外,沒人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就連天一四大護法和魔王都沒看出她的不對勁,沒想到,她娘親不動聲色間卻瞭然於心,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肯定,她不止知道她並未完全痊癒,而且還應知道她此刻的硬是壓著不讓境界突破的真相。

    其實從在禁地時,她就已經察覺到她娘親的修為絕對達到神秘莫測的地步,或者可以說並不下於修御天這位神族聖王,而且她的氣息很是奇怪,雖然她是魔族的人,帶有很純的魔性,但是這種魔性與魔王的魔性卻並不相同,有種混沌的感覺。

    現在她又能看出她的不對勁,在驚訝過後,便是滿心的歡喜,因為娘親的強大,無論事世如何變幻,她始終都奉承著實力至上,強者為尊的原則,只有夠強大,才能凌立於世界的巔峰,才能自保,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而不至於讓在乎自己的人為自己擔心受怕,也不至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使得在乎的人受到傷害。

    她雖有自信,但不至於自負,以為能憑一已之力永遠地將在乎的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保護起來,唯一能一勞永逸,保證心中在乎的人不受到傷害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也成為強者。

    沒有人願意當弱者,永遠被人保護在身後,所以不管是愛人、親人亦或是朋友,永遠都不要以愛的名義將他困在溫室裡而剝奪了他經歷風雨的權力,不管他們資質如何,是天才或是蠢材,他們都會只願與你並肩而立,而非被你納入羽翼。

    君邪深知這一點,所以對於莫權那十八個小傢伙,她從一開始就以鐵血的手段去訓練他們,重逢之後,即便他們之中有一大半人是不適合修真的,她還是想盡辦法,以極其殘酷的方法為他們易經改骨,之後更是將他們送到天炎城進行非常嚴酷的地獄式訓練,為的就是讓他們能與她並肩一起面對風風雨雨。

    她會守護心中在乎的人,用命去守護,用自己的方法去守護。

    而娘親的遠超於她想像的強大,又怎能不讓她欣喜若狂呢!

    同樣驚訝萬分的還有在場的魔王和修御天。

    魔王可是深知自己愛女的深淺,當然是數百年前的她,雖則她從小就表現出無與倫與的天賦,被自己立為下屆魔王,然而終究年輕,與他這般活了幾萬年的各界之主不在一個層次,可是,這次再見,他能明顯感到她的修為飛漲的速度實在是過於妖孽,而且真元的氣息很是奇怪,一點也不像是他所傳授的魔**訣。

    現在她竟然察覺到他外孫女還未痊癒,可是他到一點都沒察覺到,雖說他如今身受重傷,實力大不如前,但神識受到的影響並不大,那就只能說明,他的夕兒可能已經超越了他?

    可是,這怎麼可能,莫說只有幾百年的時間,就算她再妖孽也不可能達到這個程度,且說,據他得到的消息,夕兒被困於五行神殿少說也有兩三百年的時間,扣除這個時間,她從離開魔界在外遊蕩的時間也不過兩百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她在兩百年間就達到這個高度了?

    在魔王的想法裡,五行空間內的五行之力是專克魔鬼兩族,身為魔族的魔凌夕被困於五行神殿之下,必然是日日受盡折磨,哪還能修煉,就算她能在艱苦的環境下修煉,效果必然也是不大。

    因而他才會如此驚訝吃驚,同時又不禁心生無比的自豪:嘿嘿,不愧是我魔絕弒的女兒,縱觀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還從未聽過有如此的奇才,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對,貌似他這外孫女好像還更變態了一點,這個『後無來者』還不能定論。

    修御天太過驚訝,主要是緣於他是唯一一個深知君邪此刻情況的人,正因為如此,推已及人,若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並沒有把握做到魔凌夕這般,他似乎有些小看了他這位未來的丈母娘了。

    哎,未來妻子已經注定了是個不會居於他之下的妖孽存在,再來個妖孽的丈母娘,他的未來好像不是太樂觀。

    幸虧君邪並不知道修御天此時還有心思在那裡yy著被她強悍地壓在下面的情景,否則她非顧不得在娘親和外公面前的形象,立即就如他所願,將他給壓倒,再蹂躪鞭打個幾百回會不可。

    「嘻嘻,娘親好厲害,既然娘親已經察覺到了,那邪兒就跟娘親說實話。」君邪笑嘻嘻地抬起頭來,衝著魔凌夕可愛地眨了眨眼睛,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

    從未見過君邪這小女兒態一面的修御天直接看直了眼,五六年前,君邪雖與魔凌夕親暱,但心房未曾真正打開,總是隔著一層膜,且也不太適應與他人太過親近,自然在相處中多了些彆扭與不自在。

    現在的君邪卻是不同,她的心房已經全部打開,也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不再會如最開始那般將下意識將自已隔絕於這個世界,真正地將自己當成是魔凌夕的親生女兒,自然與魔凌夕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

    撒嬌賣萌什麼的,不就是女兒面對母親時的專利嗎?君邪雖然從未展露過這一面,但不代表她就不會,不渴望有這麼一天,所以她撒嬌撒得自然可愛,賣萌賣得得心應手。

    魔凌夕自然也感受到君邪的變化,心裡軟得一塌糊塗,眼眶立即就開始泛起了紅,再看她睜著滴溜溜的黑眼珠萌萌地看著她,泛起的水霧立即化為星星眼,如果不是心裡對於君邪此時狀況的關心與擔憂,她一定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裡,蹂躪她那張可愛的臉。

    幸好,就在魔凌夕忍不住想要伸出魔爪的時候,君邪已恢復了她往常的模樣,從她的懷裡直起了身,神色有些嚴肅,道:「此次,我強制將精神力提升一個境界,精神識海受到毀滅性的摧毀,原本就少不得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爾後又在神木山頂,最後受鬼王強力一擊,險些就真的再也見到娘親了。」

    說著,余角見魔凌夕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君邪暗惱自己怎麼就那麼二,明知道娘親會擔心心疼,怎麼就脫口實話實說了呢,心思一轉,立即誇張地露出個後怕的表情,還猛拍了拍胸脯,將魔凌夕給逗笑了,才又繼續說下去。

    「這次能化險為夷,多虧了小白,是他不惜耗損大量的真元,不顧一切地為我固執元神和根基,又在仙氣濃郁之地大量地為我灌入仙靈之氣,才保住了一絲生機,只不過,小白只怕要休養好久才能恢復原來的修為。」

    君邪目光晶亮地看向修御天,幽黑的瞳眸閃動著瑩瑩波光,眼裡有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柔光,與他望過來的眸光相碰撞,竟詭異地讓她有種火光在兩人之間碰撞的感覺,心臟處猛地一跳。

    其實自從禁地出來後,君邪一直都在避免與修御天目光的碰觸,似乎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有什麼變化了一般,或許只是她變化了而已,雖然她一直知道,對她來說,修御天和其他任何人是不一樣的,他於她是不同的,獨一無二的,然卻從未覺得兩人竟如此能如此『親近』,恍然間總會讓她覺得兩人本該就是一體的,這讓感情一向空白的她在面對修御天時,多少有了些不自在。

    而現在想起他為自己的犧牲,想起清醒過來後看到當時那般模樣的修御天,目光不自覺就往他那邊飄去,當時他哭了,是的,堂堂天一神族的聖王,超越仙界大羅金仙,只居於仙帝之下的聖王大人,就只因她清醒過來而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那一瞬間,即便再遲鈍的她,也能感到他落在她身上的那一份沉得得猶如泰山般的感情,突然間就明白了許多以前一直被她有意無意忽略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啊!

    沒錯,她當時確確實實地在心中發出了這麼一句感歎,然後好像突然間就鬆了一口氣。至於之後的彆扭與不自在,她絕對是不會承認自己害羞了,傲嬌了,若是傳出去,她君邪的臉要往擱啊!

    所以她將這些正常的及非正常的狀態一律規究於,是因為修御天為了救她而動用了天一神族不外傳的法訣——天一雙修。

    當然,所謂的雙修絕對不是邪門歪道中的那種採陰補陽,或是采陽補陰的不和諧邪法,而是絕對純潔的心靈雙修。

    或許也是有這一方面的原因,所以向來遲鈍到人神共憤的君邪突然靈竅一動,就頓悟了。

    魔凌夕看著自個的女兒說著說著,就跟修御天『眉目傳情』起來,眼角很是怪異地抽搐了一下,君邪不輸男兒的強悍已經深入她這位母親的心,突然間看著『女漢子』突然柔情起來,她表示,她這個當母親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而且……

    魔凌夕將目光移向修御天,暗哼了一下:哼,臭小子,竟然趁她不在,拐走了她的女兒,若不是看在他拼盡一切救她女兒的份上,就算他是聖王,也得讓他吃吃苦頭,想抱得美人歸,起碼得先過她這一關。

    修御天神識是何等的敏銳與強大,即便是與君邪『眉目傳情』中,也立即感應到有一束不是很友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當即不捨地收回與君邪對視的目光,移向目光的來源處,卻是對上了一雙充滿著母性柔光的清眸。

    「咳。」魔凌夕很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拉回女兒的注意力,半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對著修御天點了點頭,微笑著道:「聖王大人對我們母女的恩情,本宮銘記於心,他日若有用得上我魔族的地方,儘管開口。」

    笑容完美無暇,卻讓聖王大人頓時如坐針氈,如同犯了錯了毛頭小子一般,有點手足無措地擺了擺手,幾次張了張嘴,最後只化為一句乾巴巴:「魔公主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著君邪因他一聲『魔公主』的稱呼而投過來的目光,聖王大人心裡發苦啊!不是他想搞得這生疏正式,實在是您母親大人一句本宮的自稱,堵住了他一切拉近關係的話,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魔公主』三個字換成『岳母大人』啊!

    君邪心裡何嘗不知這一點,不過就是聽著修御天這麼疏離地稱呼她的娘親,心裡有點不爽而已,也知道自己的娘親不知何故,對修御天有著若有似無的敵意。

    已經確認了對方的心意,也在心裡接受了對方的心意,那修御天也就從那刻起,被她標上了『戀人』的標籤。

    她怎麼可能放任娘親大人和自個戀人的關係往不和睦方向發展呢!

    於是,君邪轉回目光,笑嘻嘻地抱著娘親大人的胳膊,辟里啪啦地將修御天為救她而付如何如何大的代價,冒著怎樣的危險,在禁地那段時間是怎樣救她都一五一十地描述得清清楚楚。

    原本這些,以她的性格是不會這麼話嘮的,不過誰讓她現在有了項新的任務呢!而且在她的嘮嘮叨叨中,魔凌夕眼底一直未曾消去的擔憂與愁緒漸漸地被笑意所取代。

    眼見差不多了,君邪這才停下來,轉回正題道:「現在我之所以並未能痊癒,恢復以前的狀態,是被我故意壓制的。」

    說到這裡,在魔凌夕和魔王的疑惑下,君邪又緩緩地將她體內擁有的『神源』和『黑蓮心』的事及得到它們的經過簡略了提了一遍。

    在他們冒著吃驚與炙熱的眸光下,又繼續道:「在昏迷的時候,我的神識進入了一種奇妙的頓悟世界,神識連跳好幾個境界,清醒過來後,我感覺到『神源』和『黑蓮心』都正在與我融合,由於我的神識已經接近大乘的境界,完全有可能將一直無法化為已有的『神源』和『黑蓮心』徹底納為已有,一旦我將這兩者化為自己的力量,那麼如此龐大的能量足以讓我至少一躍到達渡劫期,何況我手中還有上古神器軒轅神劍,只是……」

    聽到君邪能一躍到達渡劫期,在場的三人都呆住了,除了魔王,其餘兩人都知道,滿打滿算,君邪踏入修真界至今也是五六年的時光,雖然不知道融合『神源』和『黑蓮心』需要多長的時間,但總歸不會超過二十年的時光。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甚至對於修真者漫長的歲月來說,這點時光也不過是彈指一揮是而已,就這麼一彈指間,從一個不識修真為何物,到渡動劫期,那已經不能用天才、奇才或妖孽來形容了,簡直就讓天才妖孽羞愧至死。

    君邪完全沒意識到她一句話已經將在場的三人震撼住了,目光看向魔凌夕,繼續道:「只是,這總歸算是走了捷徑,不是自己一點點修煉鞏固的,在心境上在有很大的必弊端,修煉晉級時,一旦心有掛礙,必然會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場。」

    魔凌夕三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聽她這麼一說,皆輕點了下頭,確實如此,『神源』和『黑蓮心』雖說已歸君邪所有,但確是外來物,依靠著外物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即便她到達了渡動劫期,在境界上,也是極不穩固,會極大的限制了以後提升,有可能此生的成就到此為止,且一旦受到重創,很容易會跌落。

    這還是成功融合了『神源』和『黑蓮心』的後遺症,在融合晉紀階的過程中,其實也是非常危險的,對於心神和靈魂強度的要求非常大,必須非常精準地控制著融合的過程,如果太過操之過及,則身體會因承受不住太過龐大的外來力量而爆體,若是太過謹慎,則有可能會使得能量外洩而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再說,她融合的並不是單純的一種能量,而是本該相剋的兩種極正和極邪的能量,本身就有非常大的風險。

    所以正如她所說的,不能心有掛礙,而顯然,她之所以強制壓下已急於與她融合的『神源』和『黑蓮心』,正是因為她的心還有掛礙,從神木山上回來後,她就一直在昏迷之中,之後又與修御天閉關療傷,對於她娘親還有風炎幾人是否已經脫險,情況怎樣了,一無所知,自然無法安下心來融合突破了。

    想到這裡,原本還存在心裡的震撼與欣喜瞬間被擔憂與不安所蘀代,但他們知道,他們不會也不能勸她說不去融合『神源』和『黑蓮心』,能做的只有讓她安心,放開一切心靈的束縛,那樣成功機率還是不小的。

    「邪兒放心,我與你外公的情況,你已經知道了,雖然你外公還未痊癒,但他修為深厚,只須修養些時日便可恢復已往的實力,至於你朋友風炎,還有東方風、鬼族冥王冥煞和他的兒子冥玄月,只是受點小傷,以他們的實力,早已無恙,秦子浩的修為最弱,受傷最嚴重,不過有血蛟雪姬的相護,倒是性命無礙。」

    魔凌夕率先開口,將君邪心中最為擔心的眾人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在等待君邪出關的時間裡,她就已經打聽清楚了,誰說母女倆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知女莫若母,知道君邪看似無情,實則最重情,清醒後必然掛心眾人的安危。

    「小外孫女別擔心,你外公可是堂堂的魔王,五行那群龜孫子想要你外公的命,再修練個千萬年吧!咳咳……」

    魔王終於逮著個機會開口,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跟小外孫女說話,自然得表現表現,於是,魔王陛下很是氣魄地猛拍著胸脯,結果話還未說完,重傷的身子哪受得住他這幾拳,當下氣息不穩地猛咳起來。

    「父王。」魔凌夕無奈地低喚了一聲,眉頭擔憂的皺起,誰人能知道,統領魔界的魔王陛下私底下竟是一個老頑童,總是要讓她這個當女兒操心。

    「咳咳……嘿嘿……」魔王邊咳邊心虛地傻笑著,不敢再看愛女的黑臉,轉而可憐兮兮地看向小外孫女尋找安慰。

    君邪從魔王開口說話就開始傻眼了,看著他這一番的表演,直接就給愣住了,這……這是魔王,令四界六域聞風喪膽的最大魔頭?這分明就是個愛耍寶賣萌的普通老天嘛!天啊!什麼叫做幻想破滅,今天她總算瞭解了,這反差實在太大了。

    好不容易從幻想破滅中回過神來,又差點被他可憐兮兮的眼神給震翻了,為避免下因受刺激過大而吐血三升,君邪果斷地移開目光,瞥了魔凌夕一眼,又將目光移向修御天,張了張嘴,神色間有些猶豫。

    修御天是何等瞭解君邪,又豈會不知她猶豫著沒有問出口的話,當下不等她問出口,微笑著道:「五行那些人,當日我也全部一起帶了回來,只是……」

    當日,他打開天一領域入口時,君邪最後瞥向橫躺在地上的一眾五行中人的目光,他看得明白,所以在她昏迷過去的時候,他伸手一撈,將地上的所有『屍體』都掃進了領域。

    「如何?」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修御天的停頓令君邪心下一沉,開口有些急切,而另一個聲音正是來自魔凌夕,她是知道五行那群人都被修御天帶回來,另行處理,只是她並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五行誅魔陣太過霸道,他們是在以命換命,幾乎全部皆神魂俱滅,火行家主南宮勁烈和四大長老也不例外……」

    幾乎是在君邪問出口的同時,修御天便接著說道,話還未說完,就被魔凌夕的喃喃聲打斷:「無一生還?」顯然她少聽『幾乎』這兩個字。

    君邪看著突然間有些失魂落魄的娘親,心下越發地不好受,對於某個負心漢更加地憤恨。

    她知道她娘親對於南宮世家是絕對沒有一絲感情的,有的也只是恨而已,至於其他四行,那根本就與她毫無一絲干係,她的緊張,她的擔憂,她的害怕,都只為一個人而已,曾經的南宮志昊,現在的東方昊,她的便宜老爹,娘親的丈夫。

    如果娘親知道南宮志昊背叛了她,又娶了一個妻子,還有一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兒時,她還會為南宮志昊而傷心難過嗎?只怕就算他不死,她也會親手了結了他吧!

    只是,殺他也就等於殺死了自己,那種痛,那種心如死灰,她沒經歷過,也想像不到,但只看娘親此時的樣子,就知道那會很痛很痛。

    還不如不讓娘親知道這一切,就當南宮志昊早就已經死了,為了她們母女而死了,那樣,娘親雖然傷心難過,但就不用承受背叛的痛,時間可以治癒南宮志昊的死亡所帶來的傷痛。

    現在她極度後悔,在神木山上一時的心慈,讓修御天將所有的『屍體』都帶回來的,為的不過是存在僥倖,希望存有一兩個活口。

    那一瞬間,她其實是希望南宮志昊能活著,活著來見她的娘親。

    然此時,她恍然,南宮志昊已不是當初的南宮志昊,他現在是東方昊,是別人的丈夫。

    這一刻,君邪對東方昊動了從未有過的殺意,就算修御天口中的『幾乎』不包括東方昊,她也會讓神魂俱滅的名單上出現東方昊一家三口的名字。

    別怪她狠,也別怨她大逆不道,為了她娘親,她可以殺盡天下任何人,南宮志昊這個負心漢雖佔著她便宜老爹的名頭,但於她,最多也只是一個流著相同血緣的陌生人而已,而東方母女卻是讓她娘親承受背叛痛苦的禍首,殺之絕不手軟。

    她本就是個無心無情的人,什麼倫理道德,綱常倫理,對於她來說,都是狗屁,誰傷她在乎的人,她就要誰的命,就是這麼簡單。

    想到此處,君邪立即給修御天使了個眼色。

    修御天會意,輕飄飄地揭過這個話題,沒有回答魔凌夕近乎自問的話語,以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結束關於五行那群人的下場。

    氣氛一時凝滯了下來,有種詭異的氣息瀰漫在他們的周圍,魔王疑惑的目光掃過三人,至今他的心裡還有很多的疑問,例如她的小外孫女竟然是火行中人,那麼他那個可惡的女婿就是火行的人,可既然如此她女兒又為何會被囚於五行神殿之下,一囚就囚了近兩三百年,然而他外孫女又分明只到弱冠之年,總不會是在被囚的時候,跟火行裡的傢伙好上吧?

    時間如流水般在魔王的胡思亂想劃過,君邪好幾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來引開魔凌夕的注意,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氣氛,卻有不敢輕易開口,怕自個嘴拙,反引得娘親更加傷心難過。

    好在,魔凌夕並沒有傷心太久,不過幾刻鐘的時間,就收起了失落難過的情緒,恢復正常,反而對君邪欲言又止的表情感到疑惑不解,眨了眨眼問道:「邪兒,有什麼疑惑儘管問,跟為娘的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問的呢?」說著,還賣萌地眨巴了下眼睛,跟魔王不愧是父女,這表情十足的相似。

    君邪仔細地觀察著魔凌夕,見她並非是在強顏歡笑,也就放下心來,撒嬌地再次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邪兒確實心有疑惑,而且放在邪兒的心裡已經很久了,邪兒想知道娘親怎麼會被五行囚在五行神殿之下,還有以前與邪兒相處的也是娘親麼?五行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而且竟還與鬼王相勾結。」

    君邪此次強行壓制與『神源』和『黑蓮心』的融合,除了心中擔憂眾人的安危,還有就是有太多的疑問一直壓在她的心裡,讓她的心思一直難安。

    「五行為何會淪為鬼族為禍人間的工具,以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魔凌夕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微皺眉頭,一副失望至極,痛心疾首的口吻道:「五行原本該是人間界的守護者,卻在歷史的洪荒中,忘卻了自己的責職,只顧著追逐虛妄的權力榮華,高高在上享受世人的尊崇也膜拜,迷失在紅塵之中,枉為五行中人。」

    呃……呃呃……呃呃呃……

    這是在場三人君邪、修御天和魔王此時共同的心聲:雖然娘親/未來岳母大人/夕兒你說的是事實,可是別忘了你可是魔族中人耶,還是魔族公主,這話該是一個魔族公主說的話嗎?而且還如此一副痛心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五行的祖先或是天界上那些整天將天下蒼生掛在嘴邊的仙人呢?

    魔凌夕沒注意到君邪三人怪異的表情,繼續歎息道:「五行今日墜落至此,當日他的擔憂與預言果然成真,只是時間提前了,他……」

    君邪三人拉長耳朵,等著魔凌夕說下去,從這個『他』字,他們怎麼覺得聞到了姦情的味道。

    可惜,魔凌夕沒有如他們所願,眼眸低垂,掩去眼中的幽怨與黯然,抬眸看著君邪張與記憶中那人相似的臉,伸手撫上她眼角邊的紅色巴掌印,繼續著方才君邪所提的問題,道:「一直陪著邪兒的其實是娘親的元神分身,而娘親的本體一直被囚於五行神殿之下,這一囚就囚了兩百二十年,兩百二十年啊!」

    一聲帶著咬牙切齒的吐息自魔凌夕的胸腔深處狠狠地吐出,如此卻還不夠將心底那口壓了兩百多年的怨氣吐出來,垂於身側的手握得咯作響,恨恨道:「五行那幾個老不死的要不是趁著老娘懷有身孕,暗施偷襲,老娘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們,豈會陰溝裡翻了船,被他們給抓住,現在想來,他們當時不殺我這個魔族公主,分明就是鬼王指使南宮風舒他們設下的陰謀,為的就是等到魔族和鬼族殺向人間時,以我為餌,誘父王入五行空間,借父王與五行誅魔陣的力量毀掉支撐人間界的五行天柱,再讓父王與五行所有精英同歸於盡……」

    「等等,等等,娘親,你說兩百二十年前……懷有身孕……」

    「他爺爺個鬼王,真夠陰險的,居然敢跟五行聯手抓本王夕兒來設計本王,本五要滅了他整個鬼族……」

    「南宮風舒背後的鬼王果然打的是要滅世的主意……」

    君邪三人同時或驚訝萬分或怒火沖天或恍然大悟出聲,打斷了魔凌夕的話。

    魔凌夕自動忽略掉魔王和修御天的話,對於君邪一副驚訝到嚇掉下巴的模樣感到疑惑不解:「是啊,娘親兩百二十年前懷了你啊,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君邪真想給她這個時而精明時而腦筋粗線的娘親跪了,狠狠地吸了幾口氣,才滿頭黑線道:「娘親的意思,不會是說我今年實際上有兩百二十歲了吧?」

    話剛問出口,又猛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不等魔凌夕開口回答,聲音陡然拔高道:「不對不對,南宮……我那老爹今年再怎麼算都不可能超過百歲,娘親卻在兩百二十年前懷了我,這……」

    君邪那顆聰明的腦袋一下成了漿糊,若是她的便宜老爹南宮志昊不是南宮世家的人,她或許可以認為,南宮志昊的實際上是幾百歲的老怪物,畢竟對於修真來說,只要修出元嬰,活個幾百歲仍如壯年般模樣實是司空見慣,可是,南宮志昊是南宮世家原本的家主繼承人,大約多大歲數從來就不是秘密。

    那麼,如果她當真是娘親兩百二十年前肚子裡的孩子的話,南宮志昊怎麼在兩百多年前跟她娘親相遇相知相愛,還成了她爹了?

    「呵,你說這個,哎,怪娘親沒有說清楚。」魔凌夕恍然地一拍自個的額頭,然後爆出一個驚人的事實:「你口中的爹南宮志昊其實並不是你的親爹,你也並非姓南宮,而是姓君。」

    啊!

    君邪三人直接傻愣住了,瞬間感覺自己幻聽了。

    「我不是火行中人?我親生老爹實際是姓君?」君邪風中凌亂了,傻傻地張大著嘴巴,這下刺激可大了,雖然她已然猜測南宮志昊有可能不是她的親爹,但當真相真從娘親的口中說出來,又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而且還說她其實是姓君的,君邪是她真實的名字。

    狗血啊!她丫的居然還有狗血的身世秘密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君邪咂吧了下嘴,突而又想起了什麼,疑惑地叫出聲道:「可不對啊!娘親,姓君應當不是五行中人,可我確實能修煉火行的法訣,而且還有件很奇怪的事,在木行的時候,我能感應到木系元素。」

    「傻孩子,誰說姓君就不是五行中人,哼,東方、南宮、西門、北堂和皇甫不過五行神君於千萬年前派落凡間的外放弟子而已,妄自尊大。」魔凌夕不屑地冷哼道,接著在三人閃著五百萬伏電力的求知慾眼神攻勢下,從頭將君邪的身世講起。

    ------題外話------

    此章未完,稍後大約還有上千字補上!

    ps:本王終於要迎來大結局了,大概還有一章!感謝親們一直的支持,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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