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破碎 文 / 香貓
請原諒我們的美麗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爆粗口的無心之舉吧！只怪那欺人太甚的薩麥爾，分外喜歡慢慢折磨人的遊戲。
先把時間調回到之前的某個瞬間——就停在紅衣彼列把一枚殘缺鏡片遞到緹雅公主手中的時刻吧。
當緹雅看到梵卓把夏依推倒在草叢裡，撕碎女王陛下的衣衫，動作生疏卻十分強硬地佔有她潔白**的火熱場面，緹雅哭笑不得地抬起頭，目光幽怨地望向彼列。
「薩麥爾的第一步計劃？」她苦著臉問。
「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我知道，精靈們可饒不了慾火中燒的梵卓。」彼列說著，繼續端詳鏡象中夏依玲瓏的身體。
「殺了他？」
「或許吧。」彼列漫不經心地回答，望著鏡中影像，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微笑。
「到底怎麼回事！」緹雅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鏡片，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吼道。
「哦，小母獅，別著急，我正準備宣佈最新消息呢！」
「快說！」
「梵卓正在契約之殿領受死刑。」
「什麼？！」
「無論是誰的計劃，我們偉大的熾天使似乎——都要死了。」
「廢物！」
緹雅萬分憤慨，嘴裡罵著「廢物」，轉身就要衝向契約之山。
「喂，救世主！你是去收屍嗎？還是坐下來想想，怎麼復甦他體內的另一半能量源吧！」
彼列成功阻攔了緹雅衝動的腳步，在他耐心地講解下，緹雅終於找到問題的關鍵。
「熾天使的另一半能量源是什麼？」她皺著眉問。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惜——」
「薩麥爾。」
這一回，彼列沒能阻止緹雅鏗鏘的腳步。她念出另一位熾天使的名字，轉身走向門外。
「想讓薩麥爾幫忙，是天方夜譚，笨蛋。」彼列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
薩麥爾的確是個神奇的人物，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裡，可以隱藏的毫無聲息，亦會在緹雅對著天空大喊「薩麥爾」時，迅速現身。
只是接下來，便是緹雅公主的倒霉時刻了。武力相逼很快以失敗告終，緹雅無奈咬緊牙關進入談判階段。
「我真的不知道黑翼的能量源在哪裡。除了這個，我都可以做到，只要你告訴我熾天使的另一半力量是什麼。」
緹雅一副大義凜然的氣派。她知道，薩麥爾不再單純地想要奪回雙翼，如果梵卓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那麼，只要薩麥爾不打算讓梵卓就這樣死掉，他會告訴她答案，至於開出的條件……
「他們會用火燒掉亞納爾。殺一隻精靈，我就告訴你救他的方法。」薩麥爾平靜地開出自己的條件。
「你——」緹雅氣結難言，這個大惡魔，實在讓她抓狂。用一隻精靈的性命換取梵卓的性命，她該怎麼選擇？！
「時間寶貴，決定好了，就去博納萊斯懸山下。希望亞納爾不會那麼快化成灰燼。」薩麥爾說完，消失在空氣裡。
「混蛋！」緹雅衝著天空吼道，蓬鬆的雲朵融進她潔白的眼眸，她騰空躍起，極速前往博納萊斯懸山。
緹雅公主十分憤怒，所以，當她衝到懸山下時，已顧不得淑女形象，大喊：「薩麥爾，你這個混蛋！快滾出來！」
薩麥爾如約而至，將摩拳擦掌的精靈戰士隔在一道封印外，把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年扔到她腳邊。
「亞尼克？」緹雅看著眼前的少年，輕喚他的名字。
「姐姐……」少年嘴角掛著鮮血，哆嗦著蜷起身體。
「我不能……我不能!」她望向薩麥爾，大聲喊道。
「看客們都著急了，亞納爾也堅持不了多久，好戲應該開始了。」薩麥爾望向封印另一端手忙腳亂的精靈們。
「你可以傷害我，但他是無辜的，放過他。」她的目光變得哀傷。
「如果，這能讓你好受點——」薩麥爾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嘴唇湊近，低聲說：「冥煜已經開始蠶食他的靈魂，就算你不殺他，他也會受盡痛苦而死。我需要的只是——」
「讓我成為精靈界的敵人，你的幫兇。」緹雅抓住他的衣袖，嘴唇顫抖：「這都是你的計劃，對麼？呵，就算我和梵卓成為精靈界的敵人，也不會成為你的幫兇！」
「倔強的姑娘。」薩麥爾的指尖滑過她細膩的脖頸。
緹雅咬著，用力甩開他的衣袖。情況危急，她必須立即做出決定。她忘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梵卓，緩緩蹲下，撫摸亞尼克柔軟的頭髮。
少年驚恐的容顏在她水藍色的眼眸裡漸漸變得充滿希望，在「冥煜」的侵蝕下，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
「公主姐姐……有惡魔……快帶我走……」
「閉上眼睛，亞尼克，我帶你回家。」
緹雅扶著亞尼克的肩膀，起立，轉身，面向不遠處的觀眾。亞尼克閉上雙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觀眾們聽不到封印內的聲音，他們以為，緹雅救了被薩麥爾擄走的亞尼克。
緹雅抬起手，放在少年的脖頸上，垂下眼簾。
「對不起，亞尼克。」她輕聲說著，手指化為利爪，刺穿少年的脖頸。
少年悄無聲息地倒在泥土裡，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薩麥爾站在她身後，微笑低語：「現在，為了我們的亞納爾，挖出這只精靈的心臟。」
依循薩麥爾的指令，緹雅取出少年滾燙的心臟，割破自己的手腕，以精靈心臟混合惡魔之血，借冥煜之力，送入梵卓的胸膛。
「感受到了嗎？那顆冰冷堅硬的心臟。它就是熾天使另一半能量之源。他會醒來，作為一個失去雙翼的天使。」薩麥爾俯在她耳邊呢喃，繼而悄然消失。
阻隔精靈們的封印伴隨薩麥爾的離去逐漸失去效用，然而，大家並未蜂擁上前，只有維蘭.卡斯諾爾，迎著凜冽的風，走向她。
緹雅凝望維蘭充滿困惑與憤怒的容顏，彷彿又看見許久以前的那個夜晚，從迷霧中走來的暗夜精靈
她抱起亞尼克，走下火刑台，前行幾步，把他輕輕地放在草叢裡。
「我會殺了你。」維蘭盯著她淡然的容顏，語氣冷漠卻又飽含悲哀。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從腰間拔出冰刃，刺穿她的肩膀。
冰刃不像其他武器，它對惡魔造成的傷口格外痛苦，而且很難癒合。
緹雅哀傷地望著他，沒有任何反抗。維蘭把她推倒在地，拔出冰刃對準她的心臟。
「緹雅！」維蘭憤怒地喊出她的名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緹雅想說些什麼，又覺此刻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無力，遂將冰涼手指移到他的胸口，用凝聚著黑暗魔法的衝力將他彈開，自己趁機躍上刑台，扶起尚在昏迷中的梵卓，迅速離去。
在散發著腐朽芬芳的路利歐特懸山，梵卓迎來了寶貴的新生。他不曾預想，完美的計劃會演變成這樣。他拖著還未完全復甦的身體，穿越花叢，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卡斯諾爾……」緹雅摘下一朵暗粉色的花，放在鼻尖輕嗅，低聲沉吟，唇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公主。」他輕聲呼喚。
「你醒了，梵卓。」她沒有抬頭，依然垂著睫毛，語氣中也沒有任何欣喜的情感。
「謝謝你，緹雅。」梵卓沙啞的聲音迴盪在無風的空氣中。
「不客氣。」
緹雅微笑著閉上眼睛，一顆晶瑩的淚珠溢出眼眶，落在隨風顫動的花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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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蒂絲在維蘭的房間裡擺了許多清香的花，綠精靈希望，它們能緩解維蘭陰霾的情緒。
「維蘭，果園的果子熟了，我摘了你最愛吃的，來嘗嘗吧。」嘉蒂絲端著一盆嫩黃的果子，放在桌子上。
維蘭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她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他。
「維蘭，不要再想她了，看看我。她終究是惡魔，而我……才是你命中的女人，我永遠不會背叛你，維蘭，看看我……我們的孩子，就快出世了……」嘉蒂絲哽咽的聲音裡充滿了哀憐的乞求。
冷漠的暗夜王子終於轉身，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他攬住她的腰，閉上眼睛，親吻她濕潤的嘴唇，輕撫她細嫩的肌膚。他吮吸著她的舌尖，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眼前嬌喘微微的女子彷彿變成一直遊蕩在他腦海中的影子，他突然推開她的身體。
嘉蒂絲撞向桌角，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花盆，花朵泥土散落在冰涼的地上，破碎在維蘭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