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章 逝去的理想鄉 文 / 香貓
那些抑鬱的火焰是否還在侵蝕你的**？輾轉間，升起的一顆星，照亮了你禁閉的雙眼，當我為你默詠詩句時，天亮了。
——《瑞米爾手記》
嘉蒂絲離開卡斯諾爾懸山之前，將塔魯鎖在暗夜族的赫普裡。她想，無論維蘭打算如何處理這次事件，或者準備什麼時候去解決，都需要一個問責的對象。
因此，當維蘭衝到暗夜族的赫普外，便毫無懸念地看到塔魯散落一地的衣服。他開啟赫普，拽出赤身**躺在夜光池裡閉目養神的塔魯.利亞頓。
「你是在向我公然挑釁，塔魯.利亞頓？」維蘭冷眼斜睨著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拋到他身上。
塔魯倒顯得十分平靜，不以為然地瞥了維蘭一眼，開始悠閒地穿衣服。
「報復？用這種方式發洩你的憤怒？」維蘭冷冷地盯著他，語氣沉鬱而嚴肅。
塔魯不慌不忙地套上鞋子，抬頭直視維蘭的雙眸。「我只是在主動履行延續赤焰族的義務。」他平靜應答。
「你——」維蘭一時難語，雙手掐腰，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讓嘉蒂絲為我生個孩子吧！利亞頓也是聲名顯赫的姓氏，就這樣無嗣而終，你不覺得太悲慘了嗎？」塔魯言辭懇切，目光中卻閃爍著玩世不恭。
「你瘋了……」維蘭搖頭低語，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我們都瘋了。」塔魯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望向夜空的星辰。「為自己的**而瘋狂，應該被讚頌啊！」
「什麼意思？」維蘭斜睨著他，聲音冰冷。
「如果你不準備殺我的話，就快回訓練場吧。冰凌鳥此刻已將召集令傳遍大陸的每個角落。大家會陸續來到你面前，膜拜他們偉大的王者，維蘭.卡斯諾爾。」塔魯語氣裡流露出鮮明的諷刺。
維蘭冷笑了一下，環抱手肘，上下打量著塔魯。這個男人變得如此哀傷和頹廢，維蘭究竟應該感到憐惜，還是正視他的脆弱呢？
塔魯一直是位剛直堅強的戰士，充滿勇氣、力量和信念。但他卻在這次命運的磨難中低下頭。越堅硬便越容易折斷。維蘭想，他或許已經永遠失去了曾經的戰友。
「自由的理想鄉將要逝去，不，已經逝去了。」塔魯歎息著垂下眼簾，繼而緩緩睜開，眺望山下蒼茫大地。「這裡很快就會變成冰冷無情的世界，國家，軍隊。森嚴的等級制度。」
維蘭頗為驚訝地望向塔魯，微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是繼續沉默，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維蘭知道，塔魯還有話沒說完。
「召集大陸所有居民。依次接受檢測，將精靈劃分成不同的群體，建立一支忠誠的軍隊，設置如天界和人類國家般嚴格的等級制度，獲取僅屬於你的絕對權力——這就是你的理想，不對嗎？」塔魯的情緒愈漸激動，語氣裡充滿憤怒。
「是的。」看到塔魯如此激動，維蘭反倒心平氣和，他露出清淺笑容。毫不猶豫地給予塔魯肯定的答案。
「為了你的**而要毀掉我們生存的理想鄉。你比我更加瘋狂。」塔魯盯著他，眼中滲著點點悲涼。
「還有什麼想說的？」維蘭分外平靜，即未阻攔亦未反駁，而是鼓勵他繼續發表言論。
維蘭無所謂的態度加重了塔魯的挫敗感。他握緊雙拳，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此刻的塔魯，非常想狠狠地揍維蘭一頓，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是暗夜王子的對手。
「事到如今，我已不期待你加入戰士的隊伍。你可以盡情地放任自己，但是塔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為利亞頓家族留住最後的尊嚴吧。」維蘭認真地說道。
「尊嚴？你跟我提尊嚴？！」塔魯以爆發般的聲音吼道。「從你騎在諾蓮身上，從赤焰族成為暗夜族的奴隸起，我的尊嚴就徹底被你剝奪了！不要以維護大陸元素平衡為借口！你根本是想用這種手段吞併赤焰族，實現你稱王的野心！」
維蘭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塔魯，在他的怒吼中陷入沉默。他被魔法控制了麼？或者是被什麼人蠱惑了？維蘭感覺如今的塔魯十分陌生，他們之間已經豎起一道難以衝破的屏障。
憎恨也好，誤會也罷，維蘭已不打算去化解。或許不久之後，他會聽到其他反對的聲音，關於理想鄉的逝去，又有多少人會贊同塔魯的想法呢？如果害怕疼痛，就不去變革，這才是懦夫的行為。
維蘭再一次捫心自問，是否已準備好接受新的風雨和磨難，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安靜地看了塔魯片刻，就沉默地離開了卡斯諾爾懸山。
在返回訓練場的途中，維蘭遇到匆匆趕來的嘉蒂絲。她面色潮紅，目光閃爍，渀佛做了虧心事一般，始終不敢正視維蘭。
「走吧。」維蘭歎了口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去哪裡？」嘉蒂絲緊張地打了個哆嗦。
「你難道打算生下塔魯的孩子？」維蘭聲音清冷，目光移到她的小腹。「去水澤族的城堡，夏依有辦法解決。」
「不！」嘉蒂絲用力抽出手，向後退了兩步。「我不想讓她嘲笑我！帶我去契約之殿，溫蒂尼也可以——」
「聽話。」維蘭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臉上立即蒙起一層寒霜，嘉蒂絲渀佛從他的目光中看到幾絲厭惡的情緒，這讓她瞬間失去抗拒的勇氣，噤若寒蟬。
「她不會嘲笑你，也不會聲張此事。」維蘭緩和了語氣，補充道，似乎想要安撫嘉蒂絲的情緒。
鸀精靈不再說話，低眉順目，任維蘭再次拽起她的手腕，乘風而上，疾速抵達水澤族夢幻唯美的城堡。
「維蘭？」夏依正站在城堡門口，手持魔法水晶杖，召喚分散活動在大陸的水澤族精靈，看到維蘭和嘉蒂絲從天而降，立即熄了水晶杖的光，款步走向兩人。
「我剛剛收到冰凌鳥傳訊，正準備召集水澤族所有成員，前往訓練場。」夏依簡單解釋。
「關於這個，我一會和你細談。」維蘭說著，扶住嘉蒂絲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先為嘉蒂絲準備一個房間，她需要在你這兒待幾天。」
夏依困惑地望向維蘭，緊接著目光又轉到嘉蒂絲緋紅的臉上。
維蘭剛準備開口說明，嘉蒂絲便一把掐住他的手腕，低聲道：「我先進去，你們再說吧。」她想逃離維蘭揭露自己糗事的現場。
維蘭點頭默許，嘉蒂絲飛快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跑進水晶城堡。直到嘉蒂絲的背影消失在門內，維蘭才把她的情況如實告訴了夏依。
「哦。」夏依發出一聲驚訝的感歎，頗為無奈地望著維蘭。
「能解決麼？」維蘭沉聲問。
「我會處理好，放心。」她溫柔注視他的眼眸、他的臉龐，目光中流淌著許久未見的思念。
「謝謝。」維蘭客氣又謙遜地回應道。
「對了，你說要與我細談——」夏依想起維蘭的召集令，便立即繞回之前的話題。
「水澤族是四大精靈族人數最少的群體，夏依，在你看來，水澤族有多少成員具有成為戰士的潛質？」維蘭的神情和語氣同樣嚴肅。
「我回歸之後，在全族進行了細緻的測試，如你所見，水澤族具備戰士潛質的精靈不足總數的三分之一，居住在城堡，剩下的成員分散在大陸其他地方，過著不問世事的日子，只要大陸沒有戰亂，他們便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快樂。」夏依解釋道。
「我們聯姻吧。」維蘭聲音平穩，話語的內容卻讓夏依萬分驚訝，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時難言。
「你應該可以理解。」維蘭垂眸輕歎。
「我……」夏依欲言又止，繞過維蘭身側，舉目眺望北方大陸。
「你不願意？」維蘭聲音低沉，有幾分沙啞。
「並非如此……」夏依猶豫道。「你已經有嘉蒂絲，又能以什麼名義與我聯姻？」
「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但大陸人盡皆知，嘉蒂絲.塞拉莫才是你的妻子。」
「嘉蒂絲被塔魯玷污，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你是說——」
夏依驚訝難言，她望著維蘭，感覺自己似乎瞬間變成了僵硬的冰
雕。維蘭要以此為理由解除他和嘉蒂絲的夫妻關係，繼而與她聯姻？
夏依知曉，維蘭迎娶她的目的是為了將水澤族徹底納入暗夜族，
不僅如此，他還會陸續吞併光之一族，乃至大陸所有精靈族。夏依清楚維蘭的理想，成為卡斯諾爾大陸唯一的引領者、絕對權力的擁有者、號令精靈界的王。
她是否該為自己，為水澤族接受維蘭的邀請，走向這樣的命運？
夏依無法抗拒。雖然這幾乎是一樁殘酷的交易，但結果卻是她欣然嚮往的。她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如何讓這族內成員理解並接受她的選擇。不過她想，這並不會太艱難。
夏依緩緩轉身，向她依然深愛的男子綻放美麗笑顏。
「誰不嚮往強大呢？」她溫柔輕語，擁住他挺拔堅實的脊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