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09】 演戲？ 文 / 每音十流術
她卡蘭卡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張狂地跟自己談論鄭公肖的歸屬？她的語氣絕不像一個墜入愛河的女人，因為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在談論自己的未婚夫時候，用對待貨物的口吻談論他！
想跟我爭鄭公肖？（彆扭不？）即便你是歐洲各國聯合起來冊封的公主也不行！
龍灝這個時候已經篤定了自己早先就有的一個猜測：卡蘭卡對鄭公肖不是愛，而是一種令人不齒的利用！
或許鄭公肖早就感受到了，所以他才會早早地拿出自己的名號當擋箭牌，用來阻止卡蘭卡的『逼婚』，以此阻止她的吞併。
龍灝站起了身子，手掌一揮，將那份合同凌空吹到了桌子外面：「卡蘭卡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了！鄭公肖對我來說，絕不僅僅是一個家丁，更不是一個可以用來換取巨大利益的貨物！你這座宮殿是很漂亮，但我不稀罕，給我一天時間，我會讓鄭公肖他們把歐洲貨運採購公司從這搬走的！」
龍灝說完這句話，身上正義凜然，就連穹頂壁畫上的各類英勇不屈的人物彷彿也活了過來，在為他鼓掌喝彩。
卡蘭卡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雙手撐在餐桌上，脫口而出：「北海伯爵，你要考慮清楚了！只是放棄一個鄭公肖，你就能獲得超過百萬英鎊的財富！有了這些財富，你完全可以再招收一百個忠心的、比鄭公肖還要能幹的手下啊！你真的就這樣拒絕了嗎？」
龍灝不屑地一笑，道：「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的，百萬英鎊的財富固然很誘人，但一個人的尊嚴卻更重要！卡蘭卡小姐，我會把今天你我交談的內容全部告訴給鄭公肖。由他來判斷，如果他不介意這些，依然愛你，要跟你在一起，我絕不會阻攔，但是如果他選擇了離開……哼哼。就算你有能炸毀整個維也納的軍火，又能奈我龍灝何？」
「噢！」
卡蘭卡彷彿洩了氣的皮球，眼睛瞪了瞪，便頹然癱倒在座椅上，渾身的精力似乎都被抽光，方才高高在上的傲慢氣質也蕩然無存，她低聲喃喃道：「瘋子，果然也是個瘋子，鄭。你的少爺和你一樣，也是同樣令人討厭的倔脾氣啊！我、我又輸了，啊啊啊，我卡蘭卡不服啊……」
卡蘭卡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吼叫，那不甘的語氣令得已經向餐廳門口行去的龍灝一怔，緊接著，他便又聽到這位卡蘭卡小姐高聲嚷道：「我輸了。我認輸！鄭，你這個混蛋還不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你的少爺說清楚？哦上帝，我是受到打擊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把你這塊木頭看得比百萬英鎊還貴重的蠢人哩！」
隨著卡蘭卡高亢的叫聲，餐廳的門敞開了，鄭公肖走了進來。
他那張萬古不變的麻將臉上有著明顯激動過後的痕跡。他走到龍灝身邊，忽然一下子跪下，低頭道：「少爺，這是我和卡蘭卡與您開的一個小小玩笑，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看著鄭公肖低垂的腦袋。被這突發情況驚愣住的龍灝腦中一道閃電劃過，前因後果串聯起來，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感情鄭公肖和卡蘭卡聯手演了一場戲，為的就是試探鄭公肖在我心中的地位？
想明白後，龍灝的臉色不禁有些發青：好啊，沒想到一向以古板著稱的鄭公肖還會給我下套？嘖嘖，這老實人一旦算計起人來，就連英明神武的本少爺也躲不過啊！
龍灝好比失了面子的叢林之王，又好比失手掉下大樹的美猴王，一張清秀的臉蛋，其上顏色如霓虹燈般變幻無定：枉我一直在為你找到個心思不正的女人而抱不平，可誰曾想，你們根本就是勾搭得戀姦情熱，連我這個少爺也膽敢戲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龍灝鼻子裡重重一哼，轉身走回餐桌旁，隨便拉開了一張椅子，臉色陰鬱地坐了下來：「老鄭，這件事如果你沒有很好的理由……哼，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個大神，黨衛團團長的職務，你就不要再幹下去了！」
身為自己手下最為信賴的『情報頭子』，龍灝是無法容忍鄭公肖的『背叛』的。
如果今天這個『戲耍』是鄭公肖有意為之，龍灝絕對要把他開除黨籍的！
戲弄黨魁？這是不赦的大罪啊！
看起來，老光棍一旦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一顆乾涸良久的心很容易就被勾引走啊！龍灝心裡嗟歎著，現在才真覺得自己像是嫁女的岳丈老頭，這『女兒』大了就是不中留，還沒成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啊！
聽了龍灝**的話，鄭公肖的身體劇震，他猛然抬頭：「少爺，我……」
然而，被龍灝生冷不忌的眼神一瞪，鄭公肖的話立刻就被卡在了嗓子眼，再說不出半句，不僅如此，他的額頭、後頸、雙肩、背心……齊齊都冒出汗來！
龍灝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久居上位，身上主宰一切、生殺予奪的氣勢已成，一個眼神，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的。
鄭公肖不僅身上汗如湧漿，心裡也是一個勁兒地打鼓，後悔不已：完了，我和卡蘭卡打的這個賭，會不會有點玩大了，把少爺給惹怒了呢！哎，早知道就應該堅決阻止卡蘭卡這般胡鬧！
想到這裡，鄭公肖再也不敢怠慢，磕頭如搗蒜，接連給龍灝磕了九個響頭，他的額頭把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磕得『咚咚』作響，一時間，偌大的餐廳裡全是磕頭的回聲。
鄭公肖一面磕頭一面說道：「少爺，這件事是屬下處理失當，冒犯了少爺，但不這般做，屬下便沒法說服卡蘭卡呢！我鄭公肖對龍家、對華夏鎮一片忠心，日月可表。為了少爺的大事，我鄭公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懇請少爺收回成命，不要把我趕出黨衛團啊！」
見到鄭公肖磕頭蟲一般乞憐，卡蘭卡心裡也是不好受，她走到鄭公肖身邊，白皙的驢臉猶豫了一下。盈盈拜了一拜：「伯爵大人，此事與鄭無關，都是我逼著他跟我打賭！你要怪罪，就怪罪小女子好了！」
說完這句話，卡蘭卡偷偷睨了龍灝一眼，發現他冷若冰霜的臉龐依然沒有絲毫解凍，心中不由一歎，腰身一沉，也雙膝跪了下去。
她與鄭公肖並排在一起。倒有點像是合拜高堂的新婚夫婦，只是這氣氛不太喜慶。
這會兒的卡蘭卡，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傲慢狂妄，她低垂了螓首，怯怯懦懦的，完全是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小媳婦模樣。
龍灝這會才臉色稍霽，沉聲道：「你們打的什麼賭？哼，是賭我對鄭公肖重視不重視嗎？那麼。現在結果你們都知道了，接下去你們要怎樣演？哼哼。我擦亮了雙眼，拭目以待呢！」
鄭公肖只是表情呆板，人卻不呆笨，他嗅到龍灝的話語有所鬆動，急忙又磕了一個頭，嘴皮子翻動。將此事的真正原委快速地說了一遍。
原來，方才卡蘭卡和龍灝單獨說的話，倒不是全部虛假，其中有大部分都是真的！
這位神秘的卡蘭卡小姐的確將一顆芳心繫在了鄭公肖身上，內心也是非常迫切、十足真心地想要與他成婚。不過誠如龍灝所料，卡蘭卡之所以這麼著急地要與鄭公肖完婚，其目的也不是那麼單純：她需要鄭公肖為她做一件事！
鄭公肖心裡是愛煞了這位異國風情的驢臉美女（好吧，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我們絕不能忽視，卡蘭卡在鄭公肖眼裡的確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兒），所以他也願意為卡蘭卡做那件事，達成她的目的，但前提卻是，鄭公肖希望能將此事光明正大地告知龍灝，要等龍灝點頭了，他才會放下包袱、毫無顧忌地去做！
不過卡蘭卡卻根據自己的情報判斷龍灝是一個標準的、唯利是圖的商人，只要自己出到足夠大的籌碼，鄭公肖就能像貨物一般地被她從龍灝手裡贖買出來，然而，鄭公肖對此卻持相反看法。所以，不服氣的卡蘭卡執意要和鄭公肖打一個賭，看看自己能否讓龍灝簽下鄭公肖的『賣身契』。
鄭公肖拗不過她，再加上他自己心裡也的確想知道自己在少爺心中的份量，所以就有了方才卡蘭卡與龍灝交談的一幕。
結果嘛，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鄭公肖心裡感動，卡蘭卡輸的服氣，唯一不爽的，應該只有被當做猴子耍了一番的龍灝了。
偶爾被屬下耍一耍，倒也無傷大雅……
龍灝聽完原委，心裡的火氣已經消了，他雖然前世被當做政治家的種子來培養，但畢竟還沒有經歷過那黑暗骯髒、爾虞我詐的政治泥潭，所以面子這種東西對他來講，還不如幾個金塊來的重要。
金塊可以壯大金源，面子行嗎？
龍灝雖然消了氣，但表面依然冷冰冰的不露半分顏色，口裡道：「你們小兩口把打賭當做情趣，最後可是苦了我！從頭到尾我都被蒙在鼓裡，被你們當作了傻子耍！嗯，要我消氣也很容易，卡蘭卡小姐，你覺得一位英國皇室正式冊封的世襲伯爵來客串你們表演中的『小丑』，這出場費值多少呢？」
龍灝的話鋒轉的有些快，卡蘭卡抬頭一愣，還沒琢磨出龍灝話裡的意思，可鄭公肖卻罕見地臉露喜色，急忙推了推他的女人：「少爺這是原諒我們了，快，你快點開個價，賠償給少爺，當做他的精神損失費！記住，別開少了，要是我被少爺開革出門，你的那件事我可就甩手不管咯！」
得，這人還沒『嫁進去』呢，一雙手就已經把好東西往『娘家』搬了……鄭公肖這個可喜的變化讓龍灝很是開心：對啊，這個損失費可不能少，要不然我脆弱的精神沒有得到合適的補償，心情就不會開朗，而一不開朗，鄭公肖就得從黨衛團滾蛋。那麼你卡蘭卡有求於鄭公肖的事自然就泡湯了！
想明白了這一串因果聯繫的龍灝輕輕仰起了身子，瞇著眼，靜等著卡蘭卡為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估價。
這一對主僕都是極品啊！
卡蘭卡對鄭公肖幫著『外人』來坑自己的事情非常無語，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連笑容都很吝嗇的冤家，而且接下去的那件事除了他，貌似就沒有更好的人選能做。
哎。被扼住了要害的滋味真難受！
卡蘭卡瞅了一下龍灝那掩飾得很糟、滿是希翼的眼神，喟然一歎：「這個精神損失費……自然不會虧待伯爵大人的，你們看，這座美爾藍宮殿怎麼樣？如果伯爵不嫌棄它修建的年代比較久遠，那麼就請您收下它吧，以後伯爵大人再來維也納，也能有了落腳的地方！」
美爾藍宮殿啊，這座城堡的價值可絕不在百萬英鎊之下呢！
這是維也納城裡高度僅次於皇宮的建築，就算是每天爬到頂樓觀看全城的風景。也足以補償龍灝的『精神損失』！況且，這座城堡宮殿一旦歸屬了龍灝，那就意味著他可以隨時去頂樓感悟那玄之又玄的自然氣息，怎麼算都是不虧的！
至於老舊不老舊的就更不是問題了，雖說這座美爾藍宮殿離修建已經過了近百年，但卡蘭卡接手後對其做了多次的翻修加固，在未來七十年，是絕不虞出現什麼質量問題的！
龍灝對卡蘭卡這個大方的補償。相當mǎnyi。
當然了，也有一點小瑕疵。那就是龍灝自認為昨晚占的大便宜徹底泡湯了：刮下來的金粉轉眼間變成了自己城堡裡的東西，這不等於白忙活了嗎？
欣然地把美爾藍宮殿收入袖中，龍灝終於展開了笑顏：「嗯，既然卡蘭卡小姐道歉的誠意如此的充足，我也就不追究你們戲耍我的事了！老鄭，你還是我器重的團長！其實呢。說句老實話，這個美爾藍宮殿現在還不是給鄭公肖的公司在用，我收下來也不能直接變賣，否則老鄭那一大幫人還不得露宿街頭了？所以嘛，我看重的是卡蘭卡小姐的這份心意。對老鄭愛情的證明，相比於此，這座古堡宮殿倒是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卡蘭卡聽完這話，臉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水，肚子裡的腸子都要被龍灝的厚顏給鬱悶得打結了：北海伯爵，您還能再無恥點嗎？什麼叫做有沒有都無所謂？這可是維也納城內獨一無二的美爾藍宮殿啊，有本事你現在把它還給我啊！
至此，卡蘭卡算是徹底明白，這些個東方人包括自己的愛人鄭，還有這個年紀輕輕的北海伯爵，他們的臉皮都是有城牆那麼厚的。
精神補償的事情告一段落，三個人又回到了友好和諧、有商有量的氣氛當中，龍灝刮了刮下巴，好奇地問道：「卡蘭卡小姐，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消除，你和老鄭的婚事我也是舉雙手贊同……不過嘛，我剛才聽老鄭說，你和他這麼著急結婚還有其它的原因，老鄭需要為你做一件事，不知道這個能否說明一下？」
不僅僅是好奇，龍灝對鄭公肖將要為卡蘭卡做的事也非常關注，什麼事是非要鄭公肖去做不可呢？這裡面又有什麼機會是自己可以把握的？話說到現在，龍灝還沒弄清楚這位神秘的卡蘭卡小姐的出身來歷呢！
能擁有買賣軍火的渠道，平日裡生活奢華無比，又與奧匈帝國的皇室有所瓜葛，這樣的女人，如果能和她合作一把，自己的華夏鎮肯定能從中獲利不少吧？
卡蘭卡寶藍色的眼眸抬了抬，詢問式地望了望鄭公肖，鄭公肖臉一板，叱道：「還婆婆媽媽的，這有什麼好隱瞞的？說出來就是，我告訴你，你可別看我家少爺年紀小，但很多別人束手無策的難題到了他手上，就能迎刃而解！嘿，你那什麼眼神，可別以為老子在吹牛……」
卡蘭卡此刻的表情就是一副活脫脫以鄭公肖為天的受氣小媳婦，她幽幽一歎，從衣服裡側掏出了一枚色彩斑斕的徽章，遞到了龍灝面前。
龍灝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不過隨即……他的眼瞳就放大了：那赫然是一枚皇冠五箭徽章！
這、這、這是第六帝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族徽啊！
難道這位卡蘭卡小姐是……
在龍灝驚疑不定的眼光注視下，卡蘭卡慢悠悠地說道：「伯爵大人，小女子的全名其實叫做嘎嘎（gaga）.卡蘭卡.C.羅斯柴爾德，我的家族，就是那個羅斯柴爾德……」
在卡蘭卡接下去的講述中，龍灝終於對整件事有了個大致的輪廓，心中有了一些把握。
卡蘭卡，準確的來說，並不是屬於那個鼎鼎大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
她名字裡的『C』，就代表著她這一系，乃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旁支，早在卡蘭卡的祖父那一輩，就從羅斯柴爾德的本宗裡分離出來，主要從事武器的設計和軍火的買賣，經過近半個世紀的不懈努力，傳到卡蘭卡的父親手上時，他們這個旁支所擁有的實力已經讓羅斯柴爾德的本宗都無法小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