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7】股票上市權 文 / 每音十流術
柏格森很老實地把龍灝的『黃帝故事』原封不動地講了一遍，最後還總結道：「完蛋了，要是鄭有內什麼『黃帝』十分之一的本領，送上樓多少女子都是擔肉送菜啊！完咯，完咯……」
「嘿，你糊塗！」
聽完後，休斯的臉色一陣翻滾、顏色變換得十分精彩，差點一腳就踹了出去：草，你tm還本家的菁英呢！這個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的謊話就能把你給騙了？這個柏格森，繡花枕頭、虛有其表啊！
「這是那小子的虛張聲勢！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多少猜出了你試探的用意，所以才會把己方的勝算往誇張處了說……嗯，等等，東方一向神奇，他說的話也不能完全不信！哎，到底是唬人，還是真的呢？」
休斯一邊教育柏格森，一邊思考：「這樣吧，你再過去和他聊一聊，套一套他的話……我的意見是，柏格森，我完全相信你從拜耳要來的藥品的威力，還有，我提供的那些處女也不是浪得虛名，這個賭，還是很值得一打的！」
被休斯一頓數落，柏格森也回過神了：對呀，什麼黃帝綠帝的，五千年前的事，那tm是神話啊！我真丟臉，居然差點被一個小屁孩給唬住了！
對拜耳公司那位大拿給出的藥品，柏格森還是信心十足的，所以他挺胸凹肚，又回到了龍灝身旁。
「方便好了？」
「呵呵，拉了一通，就舒服了！」
柏格森呵呵笑道：「不僅肚子舒服了，人這麼一蹲，腦袋也好像疏通了一遍，很多事情都想透徹了！」
「哦？」
龍灝對著柏格森『我識破你了』的眼睛。淡淡一笑：「想明白什麼了？」
「聽說，伯爵大人的家鄉，非常崇尚賭博，是吧？」柏格森收回了侵略性的目光，怡然一笑，換了個話題。
「也不全是。不過賭博乃人之天性，有賭本、有實力的人，為了謀求更大的利潤，自然會去搏一下。」
「確實如此，既然伯爵大人對鄭先生的『本領』這般自信，不知有沒有興趣跟在下賭一鋪？」
柏格森吸了一口氣，眼神灼灼，道出了本來目的。
「賭？聽說在第一場試煉中柏格森先生輸的有點大，你還敢賭嗎？」
龍灝抱手於胸。似笑非笑地說道。
「敢！再說了，第一場試煉我可沒輸，只是擔保錯了人，小虧了一些！」
柏格森在休斯的提點下，心中已有了九成的把握，他提高了音量：「我還有賭本，想用來賭一賭伯爵大人手裡的配方！」
既然龍灝不鬆口、不合作，不想用lt配方用作交換。那麼，柏格森最初的『打賭』計劃就浮於水面。圖窮匕見了。
「我賭鄭公肖贏，柏格森先生自然是賭其他四位贏，但是，以一對四，好像不太公平啊！」龍灝笑了。
「我賭休斯的試煉者范佩西贏，一對一。這樣總公平了吧？」
「呵呵，那倒可以！你賭我的配方，你的賭注是？」龍灝點頭。
「準確的說，是賭您手裡液體炸彈的整套配方，而如果我輸了。那些醫藥公司的股份，我雙手奉送！」柏格森計算好了，咬牙道。
「可是，那些股份……說實話，我興趣不大啊！」
龍灝輕飄飄一句話，令柏格森有如一棍敲空，鬱悶得差點噴血。
「那您對什麼感興趣？」
柏格森一邊暗罵龍灝不識貨，一邊主動發問。
要知道，那些醫藥公司的股份折合市值可是接近五百萬英鎊啊，只換一個液體炸彈的配方，柏格森私底下還覺得虧了呢！
「我聽說，貴家族在美國的發展頗為不順……」
龍灝嘴角一翹，把自己的真實目標也吐露了出來。
是的，自從貝斯男爵在舊金山神秘失蹤之後，羅斯柴爾德家族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前往美國調查，但很可惜，如今的美國已經不是羅斯柴爾德隻手遮天的年代，有了摩根、有了洛克菲勒，有了黃蜂族的全力阻擊和『我們一夥』的無恥背叛，羅斯柴爾德在美國實際上已經力不從心。
美國本土勢力的排擠，再加上歐洲政局的動盪，羅斯柴爾德的觸角慢慢從世界的各個角落縮回，他們的掌門人意識到：以家族目前的實力，保住歐洲這塊發家的勢力範圍已是極致，再想去歐洲大陸之外淘金，已經變得不太現實。
家族重心從世界回縮到歐洲，從柏格森插手c羅家族事務就可以看出一二。曾幾何時，榮耀的羅斯柴爾德家族也要打起分出去的分支家族的主意了嗎？
因此，美國，這個新興的殖民帝國，已經成了羅斯柴爾德家族嘴裡的雞肋，雖然還沒有到要不計損失甩掉這個包袱的境地，但多餘的投入，已經是不可能了！
柏格森臉色一黑，身為精英，他對家族的重心轉移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這個『傷疤』陡然被一名東方人揭開，饒是他久經禮儀教導，也不由勃然變色。
「……我們在美國還有極大的利益訴求，伯爵大人恐怕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吧？」
柏格森凸著眼，**地說道。
不過他語氣的外強中乾，任何一個聾子都能聽出。
「呵呵，可能是傳聞讓我誤解了！」
龍灝面色不改，繼續道：「貴家族的情況我不想瞭解，我只是希望柏格森先生能拿出一點點貴家族在美國的利益與我對賭！你知道，我的產業在美國，離得近，接收起來也方便一些！」
賭還沒賭，就想到接收了？
柏格森心裡有火，脫口而出：「我柏格森不才，但在美國方面的家族事務上還是說得上話的，伯爵看中了什麼儘管說，只要價值不超過剛才我提出的賭注。我完全可以答應您！」
「那好，我就說了。」
龍灝瞇著眼，緩緩地吐出幾個字：「股票上市權！」
美國的股市，跟歐洲老牌的資本強國相比，可謂是新興的市場，不太健壯。不過新有新的好處。那就是束縛小、阻力小、前景大，所以美國的股市從一開始，注定就將成為國際資本巨鱷、金融投機販子翻浪弄潮的舞台！
美國的股市，一開始是從公司證券和債券市場發展起來的，與老大哥英國相比，美國的證券市場不是依賴於海洋貿易，而是倚重於科技創新！
大家千萬別以為科技創新是二戰後才有的新鮮名詞，其實自從英國搞出了工業革命，全球的科學水平就呈一個爆炸式發展。科技創新可謂無時不有、無處不在。
比方說，19世紀初期湧現的蒸汽輪船和陸上鐵軌，分別促進了海運產業的革命、催生出了一大批以修建鐵路為己任的鐵路公司；
又比如，19世紀末葉的貝爾電話和20世紀初葉的汽車，又催動了這兩大行業在股票市場的呼風喚雨。
當然了，現在美國的股市還不算很完善，流行的、受到追捧的股票大多是鐵路、鋼鐵和石油這一類，前面所說的『高科技』的電話、汽車。還沒有走到歷史舞台的前沿。
原本的歷史，就在去年（1891）。貝爾的at&t股票剛剛上市，而在今年，『大發明家』愛迪生合併組成了ge，還要等到十年後才會在金融之都紐約上市！
所以，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美國的股市還真的有點不值一提。因此，當龍灝提出要對方拿所謂的『美國股票上市權』來做賭注時，柏格森稍微考慮了十秒，就樂呵呵地點頭答應了！
不就是一個審查批准上市的權利嗎？
羅斯柴爾德有，摩根有。其它一些猶太人的金融財團也有！
反正羅斯柴爾德家族都要慢慢撤出美國了，這樣的權利稱為『雞肋』都有限，拿出來和液體炸彈的配方對賭，實在是太划得來了！
這個東方小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好好的醫藥公司股權不要，居然要什麼上市權？股票市場是那麼好玩的嗎？祝你一不留神，輸得清潔溜溜！
柏格森心裡狂喜，用最真摯的祝福來表達對龍灝出昏招的感激之情：真是高估他了，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我還拿什麼醫藥公司的股權出來冒險啊！
「行，我可以做主，就賭了吧！」
柏格森壓抑住喜悅，故意矯揉造作思考了一番，然後才慢吞吞地說：「這個上市權，現在美國政府已經不批了呢！伯爵大人，您的眼光，真是鮮准獨到呀！」
「是麼？我也是考察了很久，才覺得這個上市權奇貨可居，用好了可以以小搏大，最適合我在美國發展！」
龍灝微笑道：「用配方與上市權對賭，我覺得很公平，不過，這賭注是否有點小，不太符合你我二人的身份吧？聽說第一場賭注都上億了，我們這一把馬馬虎虎，怎麼也得上千萬吧？這樣，我還有一個提案，咳咳，聽說貴家族在澳大利亞還有一些礦區的勘探權和鐵路的優先修築權，對嗎？」
羅斯柴爾德在二十年前奉行的是全球擴張戰略，資本從逐漸『溢滿』的歐洲向全球各地輸出，美洲、亞洲、非洲、大洋洲……除了了無人煙、天寒地凍的南極洲外，羅斯柴爾德資本的觸角遍佈世界各個角落。
澳大利亞，作為英屬的殖民地，幅員遼闊、物產豐富，控制了英國央行的羅斯柴爾德在其中享有一部分利益，相當正常！
澳大利亞？
柏格森並非蠢材，龍灝這麼露骨地表達出對澳大利亞的濃厚興趣，作為身體裡流淌著猶太血液的合格商人，柏格森本能地就想就地抬價、待價而沽。
「哦，呵呵，伯爵大人對我家族的瞭解也非常深嘛！澳大利亞方面的投資不是由我本人負責，但生意嘛，只要價碼合適，一切都有商量！」柏格森眨巴著綠豆眼，道：「這些勘探權和修築權拿出來對賭一點問題也沒有，關鍵在於。除了配方，伯爵大人還有合適的賭注嗎？」
「當然有，這裡有幾份文件，呵呵，因為太匆忙，只是陳述性的文件。但我建議柏格森先生可以看一看！」龍灝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離午夜0點還有幾十分鐘，時間還頗為充裕。
微風遞上來幾份文件，柏格森垂頭閱讀之後，驀然震驚，脫口而出：「青黴素？美白藥劑？這些……都是魅好化工廠的產品？！」
這幾份文件，闡述的是青黴素和美白藥劑的功效，以及各自的專利號，柏格森儘管沒有時間去驗證真假。但這幾份文件既然出自龍灝之手，那麼假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小！
怪不得此前我提出醫藥合作，他會拒絕呢！有了這兩種藥，不獨家經營才怪！
天啊，這兩種藥，如果真如文件上描述的那樣，有抗生素和肌膚美白的效果，其價值……絕對抵得過家族在澳大利亞的利益呢！
柏格森心頭震驚。捏著文件的手指也止不住的顫抖。
「我雖然相信伯爵大人的信譽，可是。事關重大……」
深諳談判之道的柏格森冷靜後，連忙把顫抖的手藏到背後，盡量平靜地說：「這兩個產品的效果描述的太好了，好到幾近不真實，單憑幾張描述性的紙張，我很難相信……畢竟。我要為家族的整體利益考慮，盡可能地規避風險，對吧？」
「可以理解！」
你都輸掉16億了，還口口聲聲什麼『為家族整體利益考慮』，典型的婊子立牌坊嘛。
龍灝在心裡恥笑。面上卻點頭道：「所以我有個替代方案。」
「請講！」
其實已經心動的柏格森連忙說道。
「我這邊對賭的賭注就是已經被證明了的液體炸彈配方，以及未被證明的兩種藥劑配方，而柏格森先生的賭注，就是貴家族在美國的股票上市權和澳大利亞的礦區勘探權和鐵路修築權。」
龍灝不慌不忙地把此前兩人談的東西匯總了一下。
「嗯，是這樣，不過由於那兩種藥劑未被證明，所以我方提供的賭注價值是略高於伯爵大人您的！」
柏格森提醒道。
其實，柏格森倒是說了點謊，因為羅斯柴爾德家族在澳大利亞投入的資本並不多，所以內什麼礦區勘探權和鐵路優先修築權也只集中在一些荒無人煙的偏遠地帶，總價值甚至還及不上『股票上市權』的四分之三！
正因為如此，柏格森內心是非常願意就這樣賭的，不過這會兒既然能拿捏一下龍灝，爭取一份利益，他當然不會傻到自揭其短。
「別著急，我不是還沒說完嘛！」
龍灝笑道：「由於賭注不大對等，所以我提議，當貴方獲勝時，三個配方我會雙手奉上，而當我方獲勝時，我除了獲得貴方的三個『權利』之外，還會補償給貴方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三個配方產出商品的……優先優惠的採購權！」
龍灝胸有成竹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配方只是配方，如果沒有輸掉的話，我肯定會拿它用來生產商品並且出售的！這三樣商品，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卻又擁有著極大需求的商品，只要稍微控制一下產量，就能獲得超額利潤……柏格森先生，你說對吧？」
「對！」
柏格森考慮都不考慮，馬上就點頭。
戰爭、醫療、女人愛美的天性，這是被無數歷史證明了的、無法阻擋的需求熱潮，先不說後兩個配方是真是假，只要有液體炸彈一件商品，在如今戰爭頻發、硝煙不斷的年代，那就是源源不絕、嘩嘩滾來的財源！
「優先優惠的採購權……」
龍灝豎起了食指，「就是相當於把我到手的利潤分給你們，這樣的賭注附加提議，代表了我的誠意，我想柏格森先生應該會滿意了？」
那是相當滿意啊！
柏格森矜持地點了點頭，馬上招來『文臣手下』，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張、墨水、鋼筆……
23：55，一份簡單卻嚴謹的賭約出爐，龍灝和柏格森閱讀後，都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龍灝收好了賭約，心裡笑道：用得著這麼正式嗎？要是你輸了，我就不相信這張廢紙能起什麼作用！還好，我可是把好處留了一些給你……三個商品的採購權做餌，不怕你不上鉤！
別看羅斯柴爾德家族以金融為本，但它擁有的其它商業渠道也是非常完善和發達，龍灝的lt也好、青黴素美白藥劑也罷，借助這些渠道，可以更快更好地佔領歐洲市場，賺取財富。
柏格森也很滿意，在他想來，自己這場賭約是贏定了：一個意料之中的配方，兩個意料之外的配方，有了它們，自己虧掉16億英鎊的事，多少可以對家族有些交待了。
零點來臨，二樓向上的樓梯通道被封死，只有一個身材魁梧、面無表情的侍衛站在通道口，他身邊就是那張紅色的大紙，龍灝和柏格森都各歸各隊了，大家嚼著夜宵，都緊張又期待地瞪著緊閉的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