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6】DMG和試飛失敗 文 / 每音十流術
「戈特利布在薩克拉門托？」
由於戴勒姆從歐洲回到美國，全程都是卡內基接待安置，所以直到此時，龍灝還不曉得戴姆勒的汽車公司落腳在哪裡。
「是，我樹大招風，如果把他們安置在舊金山，那是給戈特利布惹麻煩！」
卡內基把希捷卡小心地安放在副駕駛座，然後熟練地發動起了這台『原始』的小汽車：「戈特利布是個純粹的研究者，還是讓他保持純粹的好……」
龍灝點頭：「嗯，薩克拉門托也還成，不過等到下加搞定，我會讓戈特利布再搬的……」
黑色的小汽車舒適性還不錯，儘管噪聲依舊很大，但一路行來，總算是平穩地停在了dmg的大門口。
這裡是薩克拉門托的市郊，一扇鐵門攔住，裡面貌似是一座莊園。
「花了9千美元，這座莊園的原主人就賣了，真是很便宜。」
卡內基按了按喇叭，馬上就有人把鐵門開了，車子匡啷匡啷地行駛進去，一眼還看不見廠房。
起碼有兩百畝，卡內基這筆地產買賣算是賺到了。
龍灝暗道。
汽車沿著莊園裡的蜿蜒小道開著，越過了一排房舍和馬圈，來到了一片小樹林前。
卡內基笑著解釋道：「薩克拉門托不比舊金山，不是咱們的地盤，一切還是以保密第一，剛才的小牧場和前頭的小樹林，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小樹林背後，是一塊清理過的大平地，汽車歪歪斜斜地開進去，龍灝眼前豁然開朗。
一棟沒什麼裝飾粉刷的小樓矗在平地，邊上是三間廠房。看上去簡陋的很，但也朝氣的很。
因為廠房裡不斷有機器轟鳴的響聲傳出，龍灝他們儘管隔了近50米遠，可都還覺得耳膜震震的。
希捷卡摀住耳朵，奶聲奶氣地搖頭道：「好吵呀，希捷卡不喜歡這裡。」
「乖。我的小天使，忍耐一會，爸爸馬上讓他們停下！」卡內基安撫了下希捷卡，連忙開車門下車，向廠房跑了過去。
不多時，轟鳴聲終於停了，卡內基也領著幾名穿著工人制服的人從廠房裡走了出來。
龍灝抱著希捷卡，迎了上去，發現那幾名工人模樣的人當中有兩張臉很眼熟：分別是戈特利布.戴姆勒。以及……施奈德？！
「戴姆勒先生，你好！」龍灝看著一身油污的戴姆勒，上前握手。
「龍灝伯爵，您……您好！」頭上依然是一根毛沒有的戴姆勒，顯得很侷促，也很激動。
這位可是英女王冊封的北海伯爵啊，他終於來看我和我的汽車了！
戴姆勒緊緊握住龍灝的手，愈發覺得從歐洲投奔而來。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伯爵大人，久仰您的大名。我是威廉.邁巴赫……」
一名白髮，且戴著一副小巧眼睛的白人老頭自我介紹。
「伯爵大人您好，我是卡爾.弗裡特立奇.本茨……」
一名長著兩撇大鬍子的瘦小白人老頭，一邊自我介紹，一邊用鷹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龍灝。
龍灝大喜：邁巴赫、本茨，這都是汽車界的鼻祖大牛啊！戴姆勒。你拐帶人口的本領還真不錯，不枉我砸錢把你的dmg買來啊！
威廉.邁巴赫，德國人，1846年出生於海爾布隆，被譽為汽車的『設計之父』。在他手裡誕生了『梅賽德斯』和『邁巴赫』兩個舉世聞名的豪華品牌。
他被戴姆勒任命為dmg（daimler-motoren-gesellschaft）的總工程師，於1890年研製出了蜂窩式散熱器這一引擎冷卻系統，為現代汽車的發展，奠定了非常扎實的基礎。
卡爾.弗裡特立奇.本茨，遺腹子，1844年也出生在德國，被人譽為『汽車之父』，於1886年取得了世界上第一個『汽車專利製造權』。
他首先摒棄了技術上非常成熟的蒸汽機，轉而以內燃機當做汽車的動力，為後人開闢出了一條嶄新的汽車發展道路。
另外，他在汽車經營方面也頗具天份，歷史上，他在1894年開發出了便宜的『自行車』，僅僅售價2000馬克（合500美元），銷量大好，為將來的福特汽車風靡全美，提供了『普通車也能賺大錢』的良好榜樣。
龍灝轉身，把希捷卡交給鴛兒，然後分別與邁巴赫、本茨熱情地擁抱了一下：「兩位的大名，我龍灝可是如雷貫耳，呵呵，你們和戴姆勒先生加起來，就是dmg的三駕馬車！有了你們，我們生產的汽車將暢銷全世界！到時候，只要有馬路的地方，就有我們dmg生產的汽車！哈哈哈！」
龍灝之前也委託施密特註冊過汽車公司，不過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沿用dmg比較好。畢竟，德國三駕馬車初來乍到，還在適應過程中，你一下子就換了別人的名號，拔了他們的旗，多少總會使得這些大牛有點想法。
被龍灝誇讚，三位汽車大牛都有些不好意思，連聲謙虛，而見到自己的新東家如此和藹可親，本茨銳利的眼光也柔和了許多。
本茨和戴姆勒都是搞經營出身，對龍灝的這個開場白，只是聽聽就罷，可邁巴赫這個技術宅則是大有興趣地問道：「伯爵大人，您真的認為汽車在未來大有前途嗎？」
邁巴赫聽過戴姆勒的轉述，不過他還是希望親耳聽一聽龍灝對汽車未來發展方向的『高論』。
「相當有前途！」
龍灝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認為，在未來，汽車將替代火車，成為陸地出行的第一選擇！畢竟，鐵路的鋪設可價格不菲。而且限制頗多，這一點，卡內基先生便可以作證！」
「不錯，火車需要鐵軌才能跑起來。」
卡內基配合地說道：「但汽車不需要，只要有一條還算平坦的道路，汽車就能開過……」
「不一定。爸爸，不平坦的路汽車也能開呢！」
這個，卻是鴛兒懷裡的希捷卡插嘴。
小蘿莉顯然是想到了夢中看到過的坦克，履帶包裹輪子，能讓坦克視丘陵壕溝如平地！
希捷卡如此可愛，糯糯的童音馬上吸引了戴姆勒等人，他們都見過這位卡內基的小女兒，不由露出和煦笑容：可愛的小姑娘，把我們心中的終究目標也說出來了呢！
「小芭比。要記得保密哦……」
龍灝有考量，不想坦克這件大殺器就這樣暴露在眾人耳朵裡，他走上去，湊在希捷卡耳朵邊小聲說了會：「……記住了？上帝可不希望這些東西被壞人提前知道哦！」
「嗯，好的，希捷卡記住了！」
希捷卡兩隻小手捂在嘴上，張大了眼睛，一臉認真地點頭。
「各位汽車界的精英。你們對這裡的生產環境還滿意嗎？」
安撫完希捷卡，龍灝轉頭對這群大牛說道：「有什麼不滿意的。不要顧慮，全部提出來，我作為dmg的最大股東，會盡量為你們解決！」
「場地很大，不過車間還是少了點，再多一個內燃機實驗室就好了。」
「交通不便。招來的工人都呆不長，嫌這裡管理太嚴、地方太偏。」
「研究經費能再多一點就好了！」
「鋼鐵太少了，每一次都只運來這麼點，想多造幾輛實驗車都不成。」
……
唧唧喳喳地聽完抱怨，龍灝微笑道：「委屈各位了。不過dmg在薩克拉門托安家只是暫時的，我向你們保證，最多兩個月，我就會給你們一個嶄新的生產生活環境，工人管夠、經費管夠、鋼鐵管夠！」
龍灝的『三管夠』承諾，令得戴姆勒等人均喜上眉梢，薩克拉門托雖然是州府，但的確不太適合研製汽車啊！
接下來，戴姆勒等人領著龍灝去參觀他們的實驗室和車間，其間過程不必細表，參觀的差不多了，龍灝逮著個機會，叫來施奈德，悄聲問道：「真的是你嗎，親愛的施奈德？你怎麼會呆在這裡？」
逛了一圈車間，龍灝可沒瞅到施奈德的『寶貝飛機』，不由得奇怪萬分：這個飛機怪才，來到美國之後，竟然會窩到dmg打醬油？我一開始還以為他的飛機實驗被戴姆勒看中，合併到dmg了呢！
施奈德苦笑一聲，道：「伯爵大人，說來話長，哎，總之我的飛機毀了，我是來這裡『取經』的呢。」
龍灝瞅出了施奈德眼中的消沉，眉頭不由一皺，向不遠處的卡內基比了個『失陪』的手勢，馬上把施奈德拉到一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現在的你，可不像我認識的施奈德哦！」
別人不重視飛機，可龍灝非常清楚飛機的價值，能早一步研製出翱翔藍天的鐵架子，在未來的戰爭中，將佔據多大的優勢啊！
所以，龍灝決不允許施奈德失去自信，決不允許他意志消沉，要知道，一名製造飛機的人才，現在有多難找！
施奈德感受到了龍灝的關切，心中不由一暖，便張開口，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施奈德在黨衛團的護送下來到美國之後，馬上就展開了飛機實驗，不過不幸的很，他兩次試飛都失敗了，不僅把飛機摔得粉碎，而且還因為著火，燒死了一名黨衛團成員。
這下子，施奈德在舊金山龍鱗黨人的眼中，就顯得不是那麼待見了，雖然因為少爺的緣故，還不至於攆他走，但至少實驗經費是不會再單獨撥給施奈德了。
你都失敗兩次了，還燒死了人，再給錢讓你繼續害人嗎？
財政本來就不富裕的舊金山龍鱗黨，便卡死了施奈德的經費，施奈德遭到雙重打擊，心灰意冷之下聽到dmg，便獨自一人前往薩克拉門托，通過考核後，在戴姆勒手底下當起了一名汽車動力的『研究小兵』。
直到現在。戴姆勒也不知道，他手底竟然還有這麼一位獨自鼓搗出『雛形飛機』的奇才。
「哎，施奈德，是我的疏忽，讓你受委屈了！」
龍灝聽完，愧疚地歎息了一聲。握著施奈德的手，連聲道歉。
他是有些安排不周，他讓黨衛團把施奈德父女送到舊金山，卻忘了向高天陽他們交代施奈德的重要性，以致於施奈德實驗失敗後，龍鱗黨人都拿眼色給這位『飛機怪才』看，還好施奈德來到了dmg，要是他一不小心被逼走了，龍灝可就真要欲哭無淚了。
老高的工作也太不負責了。我回來這麼多天，施奈德的事，他居然一個字都沒跟我匯報？
連帶著，龍灝心中對高天陽的工作也不滿起來。
「不委屈，是我太心急了，不但毀了飛機，還害死了那位小兄弟。」
施奈德談起試飛失敗，臉上就是一片不堪回首的痛苦和懊悔。很顯然，飛機墜毀和燒死人的雙重陰影給了施奈德極大的壓力。如果沒人開導，只怕他的餘生都會沒有辦法鼓起勇氣，讓自己的飛機飛上藍天。
「施奈德，你是個懦夫！」
龍灝看出了苗頭，臉色一板，當即厲聲棒喝：「不就是實驗失敗了兩次？我告訴你。飛機實驗和火車實驗、汽車實驗都不同，它的誕生，必然是需要無數名勇士用鮮血和生命去鋪墊的！死一個人算什麼，飛機可是能在藍天上自由飛翔的劃時代發明啊，如果不做好犧牲準備。那麼，你今後也別再研究飛機了！因為，你的畏懼，你的怯弱，注定了你不可能取得成功！造飛機，我會去找別人，去找比你更加熱愛飛機，更加勇於面對犧牲，更加百折不撓的鬥士，施奈德，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和愛麗絲想回歐洲也好，想在美國買個莊園住下也好，都隨你便！」
龍灝一番痛罵，罵得施奈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會五官扭曲，一會大汗淋漓，良久，他低吼了一聲，攥緊拳頭：「我……不是懦夫，我……也不怕死，今後我還會建造飛機，每一次試飛，我都會親自去！」
好啊，終於滿血復活了……
看到施奈德重燃鬥志，消沉的氣息一掃而空，龍灝內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差多少錢？施奈德，我給你50萬美元，夠不夠你重新建造試驗機？」
「足夠了……不過，伯爵大人，我還想在dmg呆一段時間。」
「為什麼？你對試飛還有心理壓力？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代替你試飛的，他們都是勇於犧牲的戰士。」
「不，我沒有心理壓力，而且我也不會再畏懼，我想通了，既然熱愛飛機，那麼能與心愛的飛機一同墜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哎喲！」
「幸福你個頭！」
龍灝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施奈德腦袋一下，「你別理解錯了，你的目標是建造出可以飛翔的飛機，而不是想著怎麼跟試驗機同歸於盡！就算你不考慮我投入的金錢，也要考慮你的女兒愛麗絲啊，你『幸福』的死了，愛麗絲豈不是要悲傷一輩子？」
「這……」
施奈德顯然沒想這麼遠，一時間張口結舌。
「所以啊，施奈德先生，你要珍惜你這條寶貴的性命啊，總之，錢由我出，試飛員也由我提供，你只要安心地建造試驗機就行……就算墜毀了100架，只要最後能成功，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龍灝語重心長地說：「當然了，如果在你非常有把握的前提下，你想親自去體驗翱翔藍天的滋味，我還是允許的！記住了，現在我是投資人，你要對投資人負責，不造出飛機，絕不輕言生死！喏，這是支票，不夠的話，再找我要！」
唰唰唰，龍灝掏出支票簿，簽出一張50萬美元的支票，塞到施奈德油膩的上衣口袋裡。
錢在兜，心在抖，施奈德的身體激動得在顫抖，他捂著心口道：「感謝您的信任，伯爵大人，可我還是想呆在dmg……」
「為什麼？我說施奈德，你怎麼就想不通呢，我白說那麼多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對試飛還有恐懼，呆在這裡是因為……我想要學習這裡的發動機技術。」
施奈德連忙解釋：「這些天，我都在總結兩次試飛失敗的原因，最後發現，應該是發動機的功率不夠，承載不了飛機在天上長時間飛行……而這裡，本茨先生和邁巴赫先生共同研製的一款內燃機，對我很有啟發……」
龍灝這下算是明白了，施奈德賴在dmg，原來是為了偷師啊！
說起來，汽車三巨頭手裡的動力研究，在整個世界都是領先的，可能只稍稍遜色於羅斯.奧古斯特.奧托（內燃機之父）。畢竟，德國汽車三巨頭都曾經與奧托進行過或多或少的合作，得到了奧托不少的指點。
奧托在去年已經去世，龍灝不會招魂術，沒法將他從墓穴裡挖出來，所以，內燃機的研究，眼前這個小工廠，水平在世界範圍內是最高的。
「動力對飛機升空的確是一個大問題……」
龍灝只對核物理有研究，對動力學知道的還真不多，至少，他是沒法一個人畫出先進的動力機械圖紙的，「施奈德，本茨先生他們研製的這款內燃機，可以幫助你的飛機升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