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6】 鎮魔號 文 / 每音十流術
常冬春領命，快步朝舷梯跑去，就要離開旗艦，派檢修人員去各船巡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條人影猛地從船舷邊跳了上來，正好落在常冬春的身邊，嚇了他好大一跳！
誰？
敵人！？
常冬春下意識就要去拔槍，他看的很清楚，船舷的梯子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這條人影是怎麼上來的？
莫非是高手，直接從海水跳到船壁，然後攀爬上來的嗎？
常冬春覺得自己想的對，因為這條人影腳下，就是一片濕漉漉的水漬。
「喲，不要緊張！」
常冬春反應夠快，可那條人影更快，常冬春只覺手腕一麻，剛剛挨到槍柄的手便失去了知覺，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好厲害的人！
果然是高手！
「有刺客，司令，小心！抓刺客！抓刺客！」
常冬春臨危不亂，不顧性命，立刻扯開嗓子，發出警報。
龍鱗軍的反應很快，從人影上船到常冬春失去反抗能力，總共不過15秒的時間，旗艦周圍的士兵就圍了上來，槍彈上膛，瞄準了站在常冬春身邊的人影！
要不是害怕誤傷了常冬春，只怕早就開槍了。
船頂的燈光打過來，人影露出面容，是一張清秀無比的少年臉。
「呵呵，反應挺快的……陳巴虎，還不過來見我！」
少年笑完之後，臉色一板，中氣十足地大聲喝道。
沒錯。這少年就是龍灝，他從海底一路上潛。找準了八艘艦船中的旗艦，施展壁虎功。就攀了上來，可沒想到非常湊巧，一落甲板，就碰上了剛要離開的常冬春。
誤會，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了。
熟悉的聲音，不太熟悉的身高，人群後的陳巴虎心頭一顫，連忙大叫：「不要開槍，先不要開槍！」
這個熟悉到魂牽夢縈的聲音……很像是少爺啊！？
陳巴虎撥開士兵。當他看清了那個熟悉的輪廓、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是了，沒有錯了，這就是少爺！是自家的少爺啊！
來到舊金山也快十天了，不過少爺一直行蹤不定，陳巴虎還沒機會與少爺見上一面，這次見了，發現少爺又長高了，而且眼角輪廓，與老爺夫人更加相似了！
嗚。少爺您真是不同凡人，連出場露面也要驚嚇驚嚇我老陳嗎？要是這群新兵蛋子一緊張、手一抖，這子彈不就都朝您身上飛去了？
要是那樣，我還怎麼向龍伯。向死去的老爺夫人交待啊？！
想到這個後果，陳巴虎後怕不已，他衝了上來。張開手，氣急敗壞地吼道：「都放下槍。這是少爺，這是龍少爺！」
呵斥完。這位龍鱗海軍的副司令，轉身後，就是一個前撲，要向龍灝跪下去。
說到底，陳巴虎始終是龍家的家丁，龍灝長大了，就是他的主人他的天，跪下磕個頭，那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的。
「不要太客氣了，老陳，你現在可是這支艦隊的總司令，下跪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龍灝呵呵一笑，單手一拂，離著陳巴虎還有三五米遠，一道無形的勁氣就托住了這位司令，令得他再難以跪倒一分一毫。
龍灝露了這一手，隔空托物乃是極為上乘的武功，沒有內力是絕對辦不到的。
識貨的人都是驚訝到了極點，這位就是龍少爺？我們黨的最高領袖？
這手功夫，也太俊了吧！
經過陳巴虎道破龍灝的身份，艦船上的軍官和士兵都是反應了過來，紛紛認出了龍灝。
不認出來是不可能的事，龍灝的畫像早就在華夏鎮的各戶人家中掛滿了，上至六十歲的古稀老漢，下到咿咿學語的幼兒，有誰不認識龍鱗黨的最高領袖、華夏鎮的最高領導、軍民眼中的活菩薩——龍灝龍少爺呢？
曾經見過龍灝的『老人』自不必說，而第一次見龍少爺的『新人』也是把腦袋中的畫像與面前這少年相比較……兩者的相貌，迅速融合在一起。
於是乎，包括龍灝身邊的常冬春在內，甲板上近50號人全部跪下，口裡高喊：「龍鱗海軍xxx，見過少爺！冒犯之罪，請少爺懲罰！」
聲音之整齊宏亮，都要傳到海灘上去了。
這麼多人一齊下跪，龍灝要逐一托起也不太容易，況且他這次來多少抱著『軍隊立威』的心態，於是就瞇著眼、呡著嘴生受了眾將士的跪拜。
「行了，不知者不罪！」
龍灝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我自個偷偷摸摸上來想給你們個驚喜，誰知你們的警惕性好，居然剛落地就被發現了！呵呵呵！」
「呵呵呵……」
看到龍灝如此平易近人，眾將士一邊起身，一邊暗鬆了口氣，嘴角也是咧開，附和著大笑起來。
「不過，我作為你們的少爺，有一點可要說說你們！」
笑完，龍灝板了板臉，道：「你們現在是軍人，俗話有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甲冑在身無法全禮？今後再看到了我，你們行龍鱗軍的軍禮就行了，下跪什麼的，那是滿清韃子的一套，我們華夏兒女，不興那作踐人的形式！」
龍灝這句話算是說進眾人的心坎裡了，大伙九成九是從國內逃難出來的『三大民』，對韃子的仇恨，實不亞於殺父霸母的血仇！
龍灝抨擊下跪的禮節，自然是深得人心，同時也將龍灝與眾位將士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步！
龍灝臉容一肅，雙腿一併，大聲喝道：「同志們好！」
龍灝的右手已經斜放在左胸，四指併攏，拇指緊貼。行了一個標準到極致的軍禮（同黨禮）！
「首長好，為人民服務！為華夏崛起奮鬥終生！」
條件反射般。陳巴虎以下，五十多名軍官戰士都行起了軍禮。
燈光照射下。他們面容激盪、熱淚盈眶，心潮澎湃得不能自已，一顆紅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真有種為龍灝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念頭！
軍禮，是軍隊之魂的共鳴器、放大器，一個簡單的軍禮互敬，就能把士氣鼓舞起來，把大伙的心緊密連接起來！
遣散了士兵，龍灝領著陳巴虎和幾名中層軍官走進了旗艦指揮塔。
常冬春這位發令官也因為少爺的到來。罕見地沒有去執行任務，而是跟在了陳巴虎身後，近距離瞻仰一下這位傳奇般的龍少爺！
常冬春來到華夏鎮的時間不短，可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導致他到今天才見到了龍灝真人，如此天賜良機，他捨不得走，陳巴虎也沒趕他。
畢竟，巡檢艦船什麼的不一定非要今晚做。還是先看看少爺有什麼指示。
深夜孤身前來，陳巴虎等人用肘子想都知道，少爺的來意肯定不簡單！
指揮塔內。
陳巴虎作為艦隊總指揮，先把龍鱗軍的情況向龍灝匯報了一下。訓練、整編、備戰就不一一贅述……倒是其中有一點，引起了龍灝的注意。
據陳巴虎說，艦隊在這幾天的例行遠海航行時。遇到了好幾艘懸掛著美國國旗的驅逐艦，它們噸位小、炮口少。不敢與懸掛了西班牙國旗的八艘巡洋艦來硬的。
可是它們陰魂不散，仗著一點不遜色的速度。總是遠遠地吊著陳巴虎的艦隊，彷彿想要揪住陳巴虎他們的小辮子。
國際法理上，舊金山周圍算是美國的領海，所以陳巴虎儘管被它們吊得噁心，卻不敢狠下心與這些驅逐艦開戰。
挑起西班牙與美國之間的戰爭，這個責任陳巴虎可是負擔不起。
聽得龍灝詢問，陳巴虎有點苦惱地說道：「這幾艘驅逐艦，擺明了就是美國海軍用來監視我們的，有了它們，我們征戰下加的意圖和方略會在它們眼裡一覽無遺，這對我們的征戰很不利！」
陳巴虎說的極有道理，雖說現在只是來了幾艘驅逐艦，龍鱗海軍不怕與之交火，但如果不幹掉這些討厭的『眼線』，龍鱗海軍的行蹤就會無遮掩地暴露在美國佬眼皮底下，要是在征戰下加的關鍵時刻，美國佬派出鐵甲巡洋艦或者一等戰列艦跑過來打龍鱗海軍個措手不及，那陳巴虎可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畢竟，這批預備征戰下加的士兵絕大多數是新兵，打一打沒有抵抗能力的下加利福尼亞還成，且有練兵的效果，但要是碰到心懷不軌的美國海軍，被他們抽冷子一擊，這些新兵還不得餵魚去啊？
龍灝張了張眼睛：「哦，美國佬敢偷襲？我們可是掛著西班牙的國旗呢！」
陳巴虎道：「不可不防！最近的情報反饋，美國佬的海軍已經蠢蠢欲動了，如果我們佔領下加，難保他們不會以保衛墨西哥領土的借口，向我們宣戰。」
西班牙是個紙老虎，美國現在已經有意在各個方面試探性觸動這個老牌列強了。
龍灝沉吟了下，又問道：「老陳，你的這幾條船，還不是美國海軍的對手吧？」
這倒是一句廢話，答案大家都知道。
因此，陳巴虎老實地回答：「欺負一下美國的小型驅逐艦還成，要是對方出動了大型戰列艦，我們只能依托陸地的炮台群，與他們對峙！」
情況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龍灝意欲佔領下加利福尼亞的意圖還未暴露，但美國的情報部門和海軍已經嗅出了一點不對勁。因此，幾艘驅逐艦才會冒著被擊沉的風險，不要臉皮地墜著陳巴虎，想要摸清楚這支打著西班牙旗號，實則是阿拉斯加方面的軍艦，千里迢迢開到美國西南角，到底想要做什麼？
目標太平洋？還是墨西哥？
一旦確定了陳巴虎的動向，美國海軍或許就會派遣一支由一等戰列艦組成的整編艦隊從東海岸開過來，阻止陳巴虎攻佔下加。
現在的龍鱗海軍，看上去不錯。但與美國相較，還差得很遠。
因此。陳巴虎現在可是巴不得能將那幾條驅逐艦擊沉，迅速佔領下加。造成『租借』的既定事實，可又忌憚對方的速度，怕一旦逃出活口，會白送給美國開戰的借口！
明白了陳巴虎的顧忌，龍灝心裡冷笑，剛想試驗一下『龍舟』，馬上就有靶子送上門來，真是不出手都不好意思了！
龍灝輕輕一笑：「我當老陳你為了什麼煩心，不就是幾艘驅逐艦嗎？好。今晚我和你們一起出發，把它們全部收拾了便是！」
龍灝這話一出，饒是他在眾人心目中已經接近了神，可理智還是告訴大家：喂，少爺您在吹牛吧？
驅逐艦的速度不在陳巴虎的巡洋艦之下，再說巡洋艦也不是以重火力著稱，打殘一艘驅逐艦都難，更別說全殲了……
而這些美國佬的驅逐艦隻要跑掉了一艘，那就是天大的麻煩。嗯，等著美國借此良機和西班牙開戰吧！
驚詫過後，陳巴虎忙勸道：「少爺您可能不瞭解，我們這八艘艦船裡速度最快的也不過21節。而那幾艘美國佬的驅逐艦，速度最慢的也達到了20節，我們圍不住它們的。」
21節的巡洋艦。此時已經相當先進了，可美國人的驅逐艦也不慢。最低20節的速度，明顯就是衝著盯梢這個目標去的。
龍灝一點不在乎。揮手道：「這些我不需要瞭解，老陳，你只要告訴我，這些驅逐艦一共有幾艘，如果我們的船開出碼頭，它們會不會都追上來？」
看到少爺情緒如此堅決，陳巴虎心裡一歎，嘴上答道：「它們一共是五艘驅逐艦，其中一艘慢一點的在後方，而另外四艘，只要我們的艦隊一進遠海，它們就會跟蒼蠅一樣圍上來！」
龍灝笑道：「老陳，蒼蠅這個比喻不好，我們又不是翔，還是用嗅到花蜜的蜂蜜來形容比較好。」
「呃……哈哈哈！」
龍灝這個笑話，倒是讓指揮塔裡的人輕鬆一笑，緊張氣氛為之一鬆。
輕鬆過後，龍灝接著說道：「五艘驅逐艦？很好，老陳，你讓這艘旗艦立刻拔錨，我們連夜出航，爭取把這五隻『小蜜蜂』引出來！」
陳巴虎聞言大訝：「現在出航？少爺，這可是晚上……炮彈都會打不準的！」
陳巴虎以為龍灝要用火炮幹掉對方，趕忙建言。
少爺這是第一次打海仗，對海仗方面很多忌諱的東西還不太熟悉吧！
哎……慘咯！
陳巴虎心裡哀歎。
這個時代，鐵甲戰艦的交鋒還比較稀少，理論上來說，兩支鐵甲艦隊若是交鋒，普遍都會採取日戰的方式，炮火對轟……因為到了夜晚，由於光線不足，炮彈打中對方的幾率會很小，而且由於通訊不便，戰艦規避時觸礁、碰撞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這種『跳進屎坑互搏』的方式為雙方所不取。
「就是要在晚上，否則惹得圍觀的人多了，我們幹掉這五隻小蜜蜂，還要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龍灝一意孤行，瞅向陳巴虎：「怎麼，老陳，你的船不敢夜晚駛離海港？還是說，到了夜晚，那5艘驅逐艦便不會跟上來？」
「不會！」
陳巴虎搖頭否定：「這5艘驅逐艦，這麼多天來，有2艘一直在海港外緣停著，只要我們一出海港，它們就會像吊靴鬼一樣跟上，尤其是我們這艘旗艦，更是他們重點盯防的對象！另外，今夜月圓，海面上的可見度也非常高，所以我們離港，它們一定會緊跟！」
龍灝拍掌道：「那不就得了？老陳，我命令你立刻，這次『剿滅小蜜蜂』的行動由我來指揮！」
龍灝板起臉下命令了，陳巴虎不再說話，而是沉聲對手下的人說：「聽從命令，全員各就各位……鎮魔號準備！」
鎮魔號，就是這艘旗艦。
晚上7點30分，鯤鵬造船廠3號碼頭的海灘，一些已經安頓下來，吃過飯正準備休息的龍鱗軍忽然騷動了起來。
「快點出來看，鎮魔號起錨了！」
「別誆老子，老子的饅頭還沒吃完呢！」
「騙你是你兒子，你不去看，我可去看了！」
「哎，真的？等下我，等我就一口鹹菜，一起去！」
先行駐紮休息的士兵和軍官都被驚動了，最東頭，排水量為2700噸的旗艦鎮魔號，在停靠了不到一個小時後，居然再次拔錨了！
那些駐紮在西頭的士兵向東邊湧來，逮住戰友就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旗艦剛剛入港，又要出航了？
為什麼自己的艦船沒有動靜？
為什麼自己沒收到上頭的命令要出航？
等到人流匯聚到東頭，大家似乎都明白了：聽說龍少爺上了鎮魔號，這會兒鎮魔號在少爺的率領下，要出去結果掉美國佬的五艘驅逐艦呢！
確認了這個消息的軍官和士兵幾乎都要瘋狂了：什麼什麼，龍少爺來我們這了？還有還有，他都沒歇口氣，就要率鎮魔號出航去收拾那幾艘陰魂不散的驅逐艦嗎？
怎麼不帶上我們？
我們也要一同去，隨少爺一起踢那幫美國佬的屁股！
當下，士兵和低層軍官群情踴躍，紛紛找到頂頭的上司，要求自家的艦船也要出港，去助龍少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