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2】 黃金山 文 / 每音十流術
那裡有一個入口，寒氣直往外冒。
龍灝第一個走了進去，背著人，梅麗莎卻在他的耳朵上悄聲道：「ocean，裡面哪有黃金？昨晚你帶我來看過了，裡面全是冰塊！」
龍灝一笑，吻了梅麗莎臉頰一下：「冰塊變黃金，這才叫奇跡，不是麼？」
等到走進洞內，一道道刺眼的金光，亮瞎了眾人的眼睛。
天哪，包括梅麗莎在內，五十一個人都是一個動作，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發出不可置信的呻吟。
面前是一塊塊堆積的黃金原礦，每塊都有十幾個立方米，不規則的它們就像俄羅斯方塊那樣，堆滿了這個體積不亞於一座大禮堂的山洞。
而且，這個山洞的體積還只是目測，裡面或許還更為幽深呢！
參觀者敢發誓，自古以來，傳說中的任何寶藏，在這個山洞面前，都是弱爆了！
光是進入視線的黃金，只怕就已經是世界已知黃金儲量的好幾倍了吧！
「這都是黃金？」
「聖母瑪利亞，這是本世紀的最大奇跡！」
「天哪，我一定是在做夢！」
「冰山裡怎麼會有黃金，幻覺吧？對，一定是幻覺！你掐掐我！」
……
回過神的眾人，連聲讚歎，但不管嘴裡說的是什麼，視線都不肯離開那一塊塊黃金哪怕半秒！
似乎離開了，黃金就會消失一樣。
吃驚眾不乏懂得經濟之人，自然曉得龍灝所言非虛，如果這麼多的黃金原礦流入世界金融市場，那麼，黃金的價格體系必將崩潰！
沒錯。光是眼前這個山洞的黃金原礦數量就擁有摧毀黃金價格體系的能力。
更何況，這還只是二十米山腰的一個洞穴，再往上，還不知有多少個這樣的洞穴，裡面又裝了多少這樣炫目迷人的黃金原礦！
最近美國的金融期貨市場中最引人關注的就是黃金價格的拉鋸戰。
兩個約翰『買升』，龍灝一方『買跌』。投注數十億美元，構成世紀賭局……已經不是秘密。
假如黃金價格體系被摧毀了，獲勝的毫無疑問就是龍灝一方！
至此，頭腦不算笨的『觀眾們』都想明白了，龍灝為什麼要大費周章請這麼多人來到奇跡島。
原來，為的就是給他的『金山』現世充當見證啊！
可以想見，假如這座『金山』裡的黃金原礦順利流入市場，世界上的黃金不說變得一不值，但至少也將變得跟鐵礦石那樣普通的金屬一個價！
到時候。根據『世紀賭約』，兩個約翰可就要輸得底褲都沒有了！
想及此，縱使這五十人裡沒有兩個約翰的眼線，可一想到那個可怕後果：美國最大的兩個超級財閥要賠上家底！整個人還是忍不住顫慄，呼吸急促得幾乎要把肺部給抽爆了！
黃金是硬通貨，從古至今歷來是嚴密把守，像山洞裡這樣毫無防備地暴露在空氣中，饒是五十個觀眾裡也有見多識廣之人。但也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見過此等場景。
不過這種『開放式』場景是有它存在的特殊性。山洞外是飛鳥不生的冰雪孤島，即使是再自負的大盜，也沒法保證可以將黃金原礦從奇跡島上盜走。
更何況，如龍灝所說，這可是一整座冰山的黃金原礦啊！
你怎麼搬？
驚訝過後，五十一名觀眾開始參觀。他們時間有限，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等著呢！
可由不得他們拖拉。
堆滿黃金原礦的周圍，有可供人行走的空地，眾人被催促著快速轉了一圈，發現這些一塊塊的黃金原礦絕不是用機械工具加工出來的正規立方體。它們更像是從山體上敲下來的『碎石』，週身充滿了刀削斧鑿的痕跡。
這一點，更加證明了這些黃金原礦的『天然性』。
光看是絕不能滿足這些觀眾的，在龍灝『大發慈悲』的允許下，這批觀眾有了五分鐘親手觸摸黃金原礦的機會。
五分鐘後，觀眾們都戀戀不捨且信服地收回了手：是真的黃金！通體都是純天然的黃金，絕不是外表鍍了金的石塊！
這一批觀眾的參觀時間結束，很快便有下一批觀眾進來。
而前面這一批觀眾出洞後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上去參觀其它的『黃金洞穴』，另一個則是領取龍灝承諾送給他們的五十公斤金條。
有人好奇，恐怕會問：這還用選嗎？肯定是要繼續上去參觀啊！
他得到的回答是：上去參觀可以，不過上邊的山路修建不良，並且有很多危險因素存在，如果發生意外，龍灝可不會負責，再有一點，每上去參觀一個山洞，參觀者應得的五十公斤黃金就要相應地減去五公斤，直到減完為止！
也就是說，假如你願意放棄獲得金條的權利，那麼你最多可以再去參觀十個黃金洞，參觀裡面龐大駭人的天然黃金原礦！
選擇無疑是艱難的，觀眾們弄明白後，也把『出題』的龍灝咒了個半死。
一邊是這輩子也見不到幾次的奇跡奇景，一邊是實實在在的金條。
這樣的選擇，也忒難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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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的五十名觀眾，在短暫的考慮後，有三十九人選擇了領取金條，放棄繼續向上攀登。
而另外十一個人，明顯是不缺錢的主，他們各懷心思，繼續攀登，有的想再次見證奇跡，有的則是想尋機拆穿龍灝的謊言。
老實說，到此為止，還是有人不相信這些黃金原礦是天然的，是從所謂的冰山裡發現的！從來只聽過黃金埋在地底，就沒聽過有長在山體裡的！而且還是一座冰山！這也太tm蹊蹺了！
我一定要找出破綻，戳破龍灝的謊言！
選擇上去的人，由龍灝領著，朝著陡峭的山路進發。而選擇留下的人，則由梅麗莎公主負責招待。
他們經過許可，有人拿出了照相機對黃金原礦進行拍攝，沒多久，一隊士兵模樣的人走進山洞，抬出一塊黃金礦石。當場進行切割稱重。
一根根重為五十公斤的金條被機器切出，拿到金條的人都很滿意：既拿了實惠，也證明了山洞裡的黃金原礦，全部都是真貨！
……
參觀持續了一整天，螞蟻似的參觀者就在潔白無瑕的冰山上上下穿梭。
他們永遠都難忘這一天，他們第一次看到黃金跟沒用的石頭一樣隨意堆放，且不止一個洞穴，而是超過了十個！
因為，最執拗的觀眾在參觀完第十個洞穴後也頹然放棄了。
第一是金條的額度已經被消耗光。第二是他被那彷彿看不完的黃金弄得心灰意冷、氣餒無比：還都是黃金啊，這『謊言』，毫無破綻呢！
到了天黑，大部分人回到郵輪，還有少數意猶未盡的參觀者在山腳流連忘返。
他們中有一部分是中獎的幸運兒，他們拖著重重的金條，笑得合不攏嘴。
而其他肩負特殊使命的人則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堪稱『恐怖』的消息傳回美國！
一整座山的黃金原礦石啊！
這要是搬出來運到美國。黃金的價格就算下跳個兩百美元也不稀奇！
不，不用搬。只要消息傳回去，黃金價格立刻就得崩潰！
為了自己的主子們不至於輸的太慘，這些『眼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美國，要主子們把手裡的黃金多單趕緊拋掉！
然而很可惜，奇跡島與外界相連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那三艘巨型郵輪。龍灝不讓走，誰也走不了。
抽得空閒，梅麗莎問龍灝：「ocean，你快點跟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冰塊怎麼會變成黃金礦石的？」
梅麗莎這個問題憋了一天都快憋瘋了，她和參觀者一樣。對眼前這個奇跡，那是一肚子疑問。
而且她與其他人不同，她明知這是龍灝搞的鬼，但偏偏還得充當龍灝的『幫兇』來忽悠這些觀眾。
這種感覺，幾乎要把我們的仙露公主逼瘋了！
「這就是煉金術啊！這些黃金其實還是冰塊，不過只要它們不離開這座冰山，那麼無論任何人來檢查，它們都會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龍灝眨眨眼，給梅麗莎解惑。
「不離開冰山？那黃金價格……」
「黃金價格當然會飛降，而且是大跳水！看，這麼多社會名流會為我宣傳的，要不然，你以為我花了這麼多的金條，只是請他們來參觀的麼？」
「那些金條……」
「哦，那些金條倒有十分之一是真的，不過除非是切割開，否則誰也檢查不出裡面的主要成分是黃銅！」
觀眾們手裡拿的金條與山洞裡的黃金原礦不同，它可以離開冰山，卻禁不住高規格的檢查。
但是，這些觀眾已經完全相信了龍灝，又有誰會拿著被視為自己財產的金條去做切割檢測呢？
要檢測，也是山洞裡的黃金優先啊！
因此，龍灝的計劃到目前來講，還是天衣無縫的。
參觀持續了三天，三天後，三千多人懷著依依不捨和歸心似箭的複雜情緒，終是乘坐三艘大型郵輪離開了奇跡島。
這三艘郵輪，滿載的是對黃金價格體系崩潰的噩耗回去的。
船上的人都明白，隨著一座滿是黃金的冰山的出現，世界上的黃金將變得一不值！
至少，從短期內的價格來看，是必然的。
其實，還沒等三艘巨型郵輪迴到美國，『奇跡島黃金山』的新聞就已經在美國傳播開了。
報紙上有關於奇跡島的清晰照片，耀眼的金黃色，連照片本身的黑白基調也遮蓋不了。
期貨市場迅速做出反應，剛剛要衝破三百美元大關的黃金價格應聲而落。
只是八月八日一個上午，黃金價格就跌落到了220美元以下，一天超過70美元的跌幅，創造了黃金指數期貨市場成立以來的最高紀錄。
不單是美國，連還在戰爭泥潭中掙扎的歐洲諸國也投來關注的目光：一整座冰山的黃金？
開國際笑話吧？
那我們皇室秘密保存的小金庫。要不要拋售一些黃金製品來規避點風險？
……
這個時候，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奇跡島的『黃金
金冰山』上，以至於把『檀香山王國被女王復辟聯盟攻佔』的消息完全忽略了。
七月十五日，克萊豪爾太平洋艦隊圍困檀香山，封鎖航道。
七月十六日，檀香山的商船隻許進不許出。
七月十八日。軍艦開炮，展示了克萊豪爾的決心。
七月二十日，莉莉女王向世界發出求援信號。
七月二十五日，檀香山發生宮廷政變，女王遇刺受傷，昏迷不醒。
七月二十九日，檀香山中一個與日本有淵源的經商家族被滅門。
八月二日，日本聯合艦隊以保護罹難日裔商人遺孤的借口，炮轟檀香山。
八月三日。克萊豪爾宣佈『維護盟友利益』，正式加入戰鬥，不出一日，就轟掉了檀香山孱弱的防禦。
八月四日，步兵登陸檀香山，攻陷宮廷，至此，檀香山王國正式被克萊豪爾和日本的聯合軍隊佔領。
這是**裸的侵略。換作平常任何一個時候，都會有打抱不平的列強出來指責。或者要求侵略者離開，或者要求同分一杯羹。
但問題是，奇跡島黃金山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大家都在關注黃金的命運，所以，可憐的莉莉女王就在昏迷中糊里糊塗地被全世界所遺忘。同樣被遺忘的，還有她苦苦支撐的檀香山王國。
歷史有它的慣性，在屢次被龍灝攪亂了它的步調後，它終於在檀香山這裡找回了熟悉的節奏。
檀香山亡了，不是亡於美國。而是亡於『英日聯軍』，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殊途同歸。
檀香山被滅國，在美國的報紙上只是豆腐塊一樣大小的版面描寫，輕鬆帶過。
現在，大家討論的是崩盤的黃金，以及那已經被形容成遍地黃金的奇跡島！
面對這樣糟糕的情況，世紀賭局的另一方兩個約翰也傻眼了。
他們面對『腹瀉』般狂跌的黃金價格無能為力，而就快來臨的九月一日交割期更讓他們心急如焚！
難道真的要厚臉皮玩一次耍賴？
兩個約翰都是梟雄，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他們在家族內部和家族控制的資源圈裡發起了反擊總動員，一支專業的、應對危機的『黃金挺住』的團隊即刻成立。
這個團隊成立後做了兩件事，第一是派人聯繫龍灝，申請去奇跡島，對那兒的黃金原礦做最專業的檢查。
第二，他們開始有計劃秘密地拋售黃金，為可能性極大的失敗提前做準備。
龍灝顯得很大度，他微笑點頭，允許了兩個約翰的人登上奇跡島。
他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以煉金術的神奇，絕不是十九世紀的科學手段能檢測出來的。
於是，『黃金挺住』團隊離開奇跡島後，給出的結論是令兩個約翰絕望的。
「山洞裡的黃金都是真的，我們用了二十八種方法對它們進行抽樣檢測，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含金量極高的原礦石，直接拿出來當作純金賣也不是不可以！波ss，建議即刻將手頭的黃金存貨清空，因為在可預見的未來，黃金市場隨著奇跡島的黃金湧入，價格體系將會變得脆弱無比，隨時崩潰！黃金作為人類歷史上最堅挺的硬通貨的時代將要畫上句號。」
最後的希望失去了，縱使以兩個約翰之能，也只能提前認輸。
他們不再投入財力力挺黃金，反倒是動員全部力量，不再遮遮掩掩，開始在全美範圍、全世界範圍內拋售黃金。
這樣的拋售，更是加劇了黃金價格的下跌。
只是苦了那些持著多單，還巴望著兩個約翰救市的散戶。
八月二十五日，一盎司黃金單價正式跌破100美元，進入兩位數時代。
所有持著黃金多單的人，紛紛走上天台。
「什麼？你讓我吃進黃金？」
梅麗莎吃驚地道。
「對呀，就是吃進，冰山裡的黃金是中看不中用的，藉著這個機會，我們要盡量把黃金買過來！價格嘛，我看跌到50美元一盎司就很划算，有多少收多少！」
龍灝理所當然地道。
「那九月一日的交割？」
「不出意外，摩根和洛克菲勒會賴賬的，不要指望用那個脆弱的契約打倒兩個巨擘……」
梅麗莎這會兒也算明白了：一跌一升，利用『如山』的黃金，將黃金價格操縱己手，最後的目的，就是將世界上的黃金吸入自己的口袋。
煉金術士，不會嫌棄黃金多的。
這樣的好事，誰都想做，可除了龍灝，還有誰能憑借一己之力『製造』出一座金山，並且還通過了來自美國財閥最高科技的嚴苛檢查呢？
如龍灝所說，那些『冰塊』，在冰山裡就是貨真價實的黃金，誰也否認不了！
「那好，我立刻讓tk.摩根去辦，這樣的收購操作，由他來完成最好！」
梅麗莎回答道。
「tk啊，交給他辦事，我是很放心，不過我們自己培養的人才也要接上班！這樣吧，tk掌控全局，具體的操作就交給新人吧，這是必勝的局面，學費交的少，學到的東西可一點不少，機會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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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灝摸著下顎，定下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