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6 故人之女 文 / 蕭瑟朗
艾小青聽到動靜趕忙跑了過來,腰間還圍著圍裙,手裡還拿著鍋鏟。
「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
湯焱依舊滿面怒容,這些天他一直都想去找安逸的麻煩,只是最近他始終很忙,也就耽誤了,自從牙牙被孫小宇那個混賬東西騷擾了之後,湯焱就很想把安逸拎過來暴揍一頓。然後再好好問問他,怎麼就敢對艾小青和牙牙家的事兒這麼漠不關心。
今天終於看到安逸了,湯焱當然就壓不住火,沒把安逸手腳直接打斷,就算是湯焱手下留情了。
瞭解清楚了情況之後,艾小青趕忙擺著手說道:「哎呀哎呀,湯焱,你這是誤會了。安安是去參加一個畫展了,藝術交流,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意大利,並不在國內。所以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湯焱這才明白,難怪安逸這麼長時間沒露面了:「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是誤會你了。可是即便如此,難道你就不知道她們娘倆在家會有可能有危險,你他媽|的走之前就不會跟老子打個招呼?」
安逸點了點頭:「這的確是我的疏忽,你打我沒錯!」
「哎呀,安安當時走的急,因為要進行藝術交流,那個畫展本身就是一個多人的聯合展,安安也是入選的畫家之一。所以那幾天他一直忙著整理自己的畫作,出國做畫展,非同小可。可是不能給咱們國家丟臉。」
艾小青怕湯焱還是不肯原諒安逸,使勁兒幫著安逸說話。
可是,湯焱聽說安逸那三腳貓的繪畫水準竟然能去參加畫展,頓時大搖其頭:「就他那個水平,出了國怎麼都是丟人吧?連這種不入流的技藝都能被邀請去參加藝術交流,看來組織方也實在是太不長眼了。要不然就是他們根本就是想看咱們國家出醜的吧?」
這話讓安逸很尷尬,但是出了紀教授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湯焱的繪畫水準,他的確是有資格這麼說的。
「其實安安的畫,在國內青年畫家裡。還是處於一個相當高的水準的。」艾小青幫安逸解釋了一句,然後突然抽了抽鼻子,「哎呀。魚還在鍋裡,我去看看菜,你們也別站著了,都進屋再說吧。」
「你!?」湯焱指了指安逸,「就你的畫,還代表了國內青年畫家的最高水平?我勒個去啊,那老子算什麼?全面超越國內所有畫作者麼?還是領先國際一流水準?太特麼荒謬了,老子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個三腳貓啊!」
安逸縱然是心有愧欠,現在也終於忍不住了:「湯焱,你用這種故意的自謙來貶低別人的手法。其實真的挺不好的。」
「老子勒個去啊!你妹的,老子用的著謙虛麼,教老子畫畫的老東西比老子畫的好多了好吧?聽你這意思,老子真能代表國際一流水準?那我還讀個毛線的書,每年畫個三五百張。那不是很快就成超級富豪了?啊啊,每年幾百張太誇張了,按照國內現在拍賣那些狗屁畫的價格,每年畫個十張八張也夠了。」
聽到湯焱的狂妄之語,紀梵兮忍不住提醒他:「湯焱,一年弄個幾十萬百來萬是成不了富豪的。要想成為富豪,你至少得有豪宅和豪車,光這兩樣沒有個千把萬是下不來的。」
「小雞老師你這是故意的吧?幾十萬百來萬?開什麼玩笑。啊啊啊,我明白了,你不是藝術圈裡的人,你不懂這個,好吧,我來給你上上課。國內現在流行什麼紅色油畫,就是革命題材的那種二|逼畫,畫的有多爛我就不跟你說了,總之真的是很爛非常爛,爛到你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看過那幅畫的程度。有幾個傢伙,叫做什麼陳衍寧啊、鄭洪流啊、董希文啊之類的,專門拍政府馬屁尤其是已經被做成臘肉的某人的馬屁——我真心不明白,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這馬屁拍了有毛線用啊——畫些什麼井岡山啊、百萬雄師過大江之類的破畫兒。可是就是這些狗屁不如的東西,竟然紛紛拍出了幾百萬上千萬的價格。那你給我說說,以我這種水平,比他們高出不止一星半點吧?尼瑪不敢說超越古人,最起碼也是直追齊白石、徐悲鴻這種超級大畫家吧?那我是不是每幅畫至少也不能拍的比那幫孫子低吧?八位數,那是起!起拍價,你懂嗎!還不還價,您甭嫌貴,您得這麼琢磨,肯花八位數買一幅畫的缺心眼,肯定也不會介意再加幾百萬買一幅真正的藝術品。這就叫缺心眼的二貨心理,反正這幫孫子的錢也都是來路不明的你說是吧?老子一年賣上個十幅八幅,怎麼也得有個兩三億的收入吧?就這樣老子還當不起一個區區富豪?真要是豁得出去,每年三五百幅,有個十年八年小爺我就世界首富了儂曉得伐?!」
眾人盡皆無語,就連牙牙那麼點兒大的小人兒,也知道湯焱純粹就是胡掰。
「湯焱哥哥說的好好玩哦,雖然湯焱哥哥畫畫畫得很好,但是我覺得湯焱哥哥要是去做脫口秀的節目,郭德綱爺爺和王自健哥哥就沒人看了呢!」牙牙拍著小巴掌,只是郭德綱聽到這話估計會氣死吧,尼瑪他啥時候就成爺爺了?他比王自健也大不了幾歲。
「哈哈哈,牙牙說的太對了,牙牙,你為啥只說郭德綱和王自健呢?不是還有個周立波麼?」紀梵兮哈哈笑著,伸出手捏了捏牙牙的小臉蛋。
「周立波那不叫脫口秀,他手裡有小卡片,他就是去讀微博段子的。」
牙牙這句吐槽一出,眾人齊聲大笑起來,湯焱也不再憤世嫉俗,眾人一起朝著牙牙家的那間屋子走去。
因為一開始就出現了暴力事件,而後又是湯焱滿嘴跑火車的胡說八道和吐槽,大傢伙兒也就沒太注意紀教授自從上了樓之後,似乎一直都有點兒不對勁,該笑的時候不笑,該開口的時候也不開口,而是一直低著頭,表現出沉思的模樣。
還是湯焱發現了紀教授的不對勁,進屋之後,大家擠著坐在床上,湯焱問到:「紀教授,您怎麼了?怎麼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湯焱覺得很奇怪,心道現在你最該有的心事就是你那個大弟子吧,可是袁俊是不是有問題你也得問我啊,你這麼瞎琢磨能琢磨出個什麼玩意兒來。
紀教授哦了一聲,轉臉望著湯焱:「你這個小青姐姓什麼?」
「姓艾啊……」湯焱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太好,趕緊補充一句:「我是說,姓那個艾草的艾。」
紀教授再度點了點頭:「哦,真姓艾呀。」
但是很快又問:「看她也算是知書達理的,氣質也不錯,怎麼會住在這麼個地方?她丈夫到哪裡去了?」
湯焱大致把艾小青家裡的情況對紀教授說了一遍,可是看向紀教授的目光卻已經有些疑惑了。
「她家裡還有什麼人?」
湯焱搖搖頭:「好像沒什麼人了吧?這個我沒問過,不過我估計小青姐應該沒什麼親戚了,否則這幾年她過的這麼苦,怎麼也沒看到有親戚來拉她一把呢?」
紀教授點了點頭,嘴裡嘀咕著兩句什麼,然後似乎淡定了不少。
湯焱皺皺眉,道:「紀教授,我跟你說,雖然你是個好人,但是你可別打小青姐的主意啊。我知道小青姐長的很不錯,氣質也很好,可是您看您都這麼大年紀了……」
「湯焱,你丫胡說什麼呢!」不等紀教授自己有任何反應,紀梵兮直接就揮舞著巴掌衝著湯焱抽去。
湯焱輕輕伸手,捉住了紀梵兮的手腕子:「你有病吧?你爸一直在問我小青姐的情況,尼瑪,這不是老頭兒起了色心還能是什麼?」
「起你妹的色心!湯焱,你給老娘說話注意點兒!」紀梵兮柳眉倒豎。
牙牙突然怯生生的接口說道:「紀梵兮姐姐,你突然這個樣子牙牙很害怕。」
紀梵兮頓時就洩了氣,對付牙牙,她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哪怕她也看得出來,牙牙其實一點兒都不害怕,她這樣純粹就是不想看到她繼續罵湯焱了。真是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哪兒好,居然讓牙牙對他有這麼大的依賴感。
紀教授這時候也出聲說道:「湯焱你誤會了,我是因為看到艾小青女士覺得有些眼熟,其實我一開始看到牙牙就覺得她像我一個故人之女小時候,等看到艾小青女士的時候,我就懷疑她是否就是我那個故人之女。所以才多問了幾句。但是你說她可能沒有家人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了,我那位老友,現在身體依舊康健,家裡人也一直都很好。」
正說著呢,艾小青端著一盤菜走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家裡太小,只能委屈大夥兒坐在床上了。」
「小青女士,冒昧問一句,艾一戈你認識麼?」紀教授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原本笑臉盈盈的艾小青,一聽到紀教授這句話,頓時呆立在當場,手裡那盤菜也歪了,菜湯順著盤子邊緣就淌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