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2 句句機鋒 文 / 蕭瑟朗
湯焱按捺住想要抽這個老傢伙的衝動,坐了下來,打了半天他也有些渴了,看到桌上有水,但是又不願倒在那種小杯子裡喝,便抓起公道杯直接往嘴裡倒去。
賴長義還真是好脾氣啊,甭管什麼樣子的事情似乎都不能讓他動怒,他笑瞇瞇的看著湯焱喝完了公道杯裡的水,這才緩緩開口。
「小友很奇怪。」
湯焱翻了翻白眼:「廢話,你丫也很奇怪。」
賴長義繼續微笑:「我指的是小友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這股氣息將小友的命途完全蒙蔽住了,老朽雖然不才,相術一門上,僅僅得到祖師爺十之一二的傳承,但是此生還從未遇過和小友相同的人物。又或者……」
「又或者怎樣?」湯焱逼問。
「坦言,小友身上的這種氣息,我只在死人身上見過。」
「你麻痺!」湯焱直接罵道,隨即又很好奇的問到:「你見過很多死人?」
「老朽這把年紀,死者總是見過一些的。不過親眼看到活人死去,卻只有一回。小友身上的氣息便和我那天看到的相仿,我覺得那人身上籠罩著層層這樣的氣息,隨後他便撒手仙去了。」
「仙你妹啊!我都說了你少跟我裝神弄鬼,你的意思是我就要死了?」
賴長義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小友可想知道那人是誰?」
湯焱不耐煩的翻著白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小爺沒心思跟你打啞謎。」
賴長義還是不介意,再度一笑道:「楊度!」
聽到這個名字,湯焱愣了一愣,隨即想起這個叫做楊度的人,是一個政治家,一生牛|逼閃閃,近代史上的奇人,幾乎所有政治上的更迭,跟這傢伙都有關係。有人戲稱他是穿越過去的,先是中了滿清的秀才,然後不顧老師的勸阻,跑到日本去留學,回來之後又考中了進士,再度赴日,結識了梁啟超。自此公車上書有了他的一筆。隨後和汪精衛成為同學,又和在日本期間的松坡將軍蔡鍔相交甚篤,在東京跟孫中山激辯數次,竭力反對孫中山的**思想。不贊同孫中山的**方式,但是卻又將好友黃興介紹給孫中山,堅持君主立憲方案。
回國後經過袁世凱等人的舉薦,候補四品,而後力主袁世凱稱帝,卻又和汪精衛成立國事共濟會。之後袁世凱事敗,他遁入空門,張勳復辟之時力邀其出山卻遭致拒絕。加入國民黨,還成了杜月笙的師爺,29年卻又加入了**,在北伐的時候就斷言太祖能得到天下,近代史上幾乎所有權傾天下之人都跟他有過或多或少的聯繫。
「你是想告訴我楊度真是穿越的麼?」湯焱也有點兒不淡定了,這畢竟跟他所想不謀而合,他很有可能就是從未來某個時間節點而來的。
賴長義搖了搖頭:「楊度生前曾對我言他知道許多未來之事。」
湯焱默然,隨即想到,楊度死的時候不過是1931年,而北伐的年代是1926年到1928年之間,那時候太祖充其量就是個中央委員,距離日後的地位還天差地遠,可是他竟然就能斷言太祖最後能得天下,這若非穿越者也著實有些難以解釋。
誒?不對啊,1931年楊度就掛了,這死老頭兒那會兒怕是也就剛出生吧?
「尼瑪,死老頭,你唬我!1931年你丫出生了沒有?」湯焱勃然變色。
賴長義哈哈大笑:「小友認為我今年多大歲數了?」
「充其量八十來歲吧?要說八十多歲的人了,你身子骨還真是好,活過百歲沒什麼問題。」
「不瞞小友,老朽今年一百四十有三矣……」
「麻痺你放屁,你比楊度還大?」湯焱直接鄙視了賴長義。
「小友信與不信,老朽都已經虛度一百四十三載……」
「麻痺老而不死是為賊你知道吧?你跟我裝什麼萬年老龜?」
賴長義不說話了,只是微笑著看著湯焱,似乎他知道,湯焱遲早會相信他的話。
果然,過了會兒之後,湯焱試探著問到:「你真的一百四十三歲了?」
「老朽和小友素昧平生,又有什麼必要欺騙小友?」賴長義站起身來,將腿上那兩根金針取了下來交還給湯焱,「小友最近可是對前程充滿了迷惘?」
「滾蛋!少跟我這兒神神叨叨的,除非活個七老八十,像老子這樣十**歲的人,誰還不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迷惘。你丫不去寫小清新的言情小說還真是可惜了。」
賴長義哈哈大笑:「小友自然知道老朽所指並非如此。」
湯焱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你跟我說楊度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也會知道未來大勢?可是老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尼瑪連自己是怎麼一回事都沒搞清楚呢!」
「小友尚在囹圄之中,自然不可能知曉前塵後世,不過,根據老朽的預計,小友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明白前因後果了。」
湯焱不耐煩了,直接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少跟我故佈迷障了,有話趕緊說行不行?」
「老朽並無什麼要對小友說的,也並不知小友想要聽到些什麼?」
湯焱無語,跟這樣一個整天裝神弄鬼的老東西交流還真是件很費勁的事情,尼瑪有話就不能好好的直說麼?
「你不是會算命麼?你幫我算一卦?」湯焱突然道。
賴長義仔細的想了許久,其間一直盯著湯焱左看右看,最終歎了口氣,搖搖頭道:「老朽自問在相術上也鑽研一生,雖然比起祖師爺差之甚遠,可是凡人命途老朽還從未有過看不出來的。但是小友你,請恕老朽無能為力。」
「看不了?」
賴長義搖了搖頭:「不是看不了,而是不能看,我連小友長的什麼樣子都看不真切,遑論命途了。但是有一點卻是老朽可以肯定的,小友非人!」
「尼瑪啊,拐彎抹角半天,你丫就是為了罵老子不是人是吧?」湯焱直接掀了桌子,看著老邁年高的賴長義,湯焱最終還是悻悻罷手:「算了,揍你一頓也沒什麼意思。行了,小爺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
說罷,湯焱離開了白雲仙館,走的時候甚至都沒跟魏凱華打招呼。
一路上,湯焱都在琢磨賴長義那些話裡的意思,有兩種可能性。
其一,賴長義就是故弄玄虛,他似乎看出來湯焱要對他不利,像是他這種老傢伙,被抓進監獄系統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其二呢,賴長義也看出他和湯焱的交談一定是隔牆有耳,所以不能說透。系統雖然看似無所不能,但是畢竟只是個系統,很多東西是無法通過計算得出的。至少賴長義的這番話,就連人腦的湯焱都想不明白,系統更是分析不出什麼玩意兒來。系統始終就是個超牛叉的電腦,沒有足夠的數據,需要進行猜測的東西,它是無法計算得出結果的。
湯焱竟然一路從白雲山走回了羊城市區,回到酒店的房間裡之後,湯焱才開始傾向於賴長義所說的是後一種情況。不過,他暫時還是想不明白賴長義的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時間已經是下午了,湯焱乾脆蒙頭就睡,天黑之後,他吃過飯又去了史曉東老家的那個村子,開始繼續他刨墳掘墓的舉動,那三樣東西應該很快就能拿到手了。
按照堪輿得出的結論,湯焱就該快要打通那個道台的墳墓了,可是就在這個關頭,他突然停了下來。
尼瑪,不對啊,這次給老子的八個技能,老子還有個沒用呢!割包這種事兒,雖然挺下流的,但是好像不該用不上的。即便是要把賴長義那個老傢伙弄到監獄系統裡去,那也不需要用到割包這個技能啊!這玩意兒,到底該用在哪兒?
看看前邊大約只要再前進一米左右就能打通墓道的土牆,湯焱停下了手。
左思右想,湯焱決定回到白雲仙館,去看看究竟有什麼地方是需要他能用上割包這個技能的。至少在這裡,他是絕對用不上了,只要打通這個墓道之後,這個任務就絕|逼已經完成,那麼,割包那個技能,就必然是要用在賴長義的那個任務上的。
從挖好的地道裡退了出來,湯焱開著租來的車,朝著白雲仙館的方向開去。
夜晚的白雲仙館和白天大不同,再也沒有了小道士,也看不到任何一輛車停在外邊。四周靜悄悄的,仙館之中卻隱約透露出一絲燈光,此刻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鐘了,難道還有人在等待著湯焱的到來?
繞到白雲仙館院牆的後方,湯焱飛身而入,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賴長義居住的房間。之前看到的燈光,湯焱原以為是賴長義屋裡發出的,可是現在賴長義屋裡卻黑漆漆一片,根本沒有半點光亮透出。
反倒是側廂有一間屋子,裡邊隱隱約約透出些燈光。不像是屋裡開了燈,而像是有人在屋裡拿著個手電筒朝著窗戶上照的樣子。
尼瑪,這是小道士在偷看**小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