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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四十二 不白之冤 下 文 / 小娘子

    那的確是屍體,一具青澀少年的屍體【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四十二不白之冤下章節】。

    屍身餘溫尚存,上衣被撕裂,褲子褪至腳踝,半體裸露,污跡斑駁,傷痕纍纍。特別是由於被扼住咽喉窒息而死後不能瞑目的雙眼,一瞬間嚇得慕容汐羽驚叫失聲。

    「救命啊!救命啊!」慕容汐羽跌跌撞撞起身就跑。

    豈料,房門便在這時被撞開。一群差役打扮的人衝了進來。她們面對眼前的情景先是愣了片刻,隨即便紛紛撲向慕容汐羽將她按倒在地五花大綁。

    差役一邊捆綁一邊喝罵,「你這個淫\賊!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連郡君都敢脅迫!」

    慕容汐羽聽到此言,三魂七魄嚇丟了一半兒,「不、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幹!」

    「哼!什麼都沒幹?小二昨晚親眼看到你把淮恩郡君連同他的侍從帶進客房,你還敢狡辯!你可知道劫持淮恩郡君已是死罪,你竟還敢色膽包天玷污郡君的清白,並將郡君的侍從姦污殺害!你簡直該千刀萬剮!」已經忙活了一整夜尋找出宮未歸的淮恩郡君的差役們此刻紅著眼,一個個恨不得把慕容汐羽生吞活剝了似的。

    慕容汐羽不停喊著冤枉。在她被推搡著押去官府的一路上她怎麼都想不通。

    那個撐著傘以紀明宣的名義約她的人究竟是誰?自己明明喝多了酒,又怎麼會跑到這個陌生的房間裡?人絕對不是自己殺的,但自己怎麼會醉得連身邊死了個人都毫無察覺?還有,聽爹說過,淮恩郡君乃是皇上寵愛的皇子,如今和自己同榻而眠,自己真是跳進江水也洗不清了。

    由於涉及淮恩郡君案情重大,案件交由大理寺審理。憲宗下旨,查抄慕容府,慕容芮就地免職,慕容府上下五十餘口悉數下獄。

    刑房裡,慕容汐羽被高高吊起,蘸了鹽水的鞭子不停抽在她身上【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42章節】。

    已經將近幾個時辰的嚴刑拷問,彷彿快要抽乾慕容汐羽最後一絲氣力。她垂著頭,汗水混雜著血水一滴一滴打濕著地面。

    差役將冰冷的井水潑在她臉上,「甭想裝死!告訴你,你一天不招供,咱們就跟你磨一天,一刻不招供,咱們就跟你磨一刻!你要是想早點解脫,就在供狀上畫押,也省得裴大人費神!」

    差役掄起鞭子繼續動刑,慕容汐羽的眼神中透出無限的絕望,聲音嘶啞無力,「你、你們打死我吧,可是我、我真的沒干……」

    她反反覆覆只是重複這樣的話。差役怒不可遏,抽打的力道更狠。

    岑羨知走了進來,見此情形皺了皺眉,「住手!」

    「岑大人,這死囚恁嘴硬,不打不行,裴大人又催得緊。」

    「可看她的樣子分明撐不住了,萬一她熬刑不過嚥了氣,你們誰去向裴大人交代?」岑羨知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差役們相互望了望都不再爭辯。

    慕容汐羽被拖回了死牢。死牢三面是牆,沒有窗戶,黑暗森冷。

    岑羨知蹲在慕容汐羽身邊,抬手輕輕推了推她,「你先躺著,我去幫你找些藥,你忍著點。」

    「岑姐姐……」慕容汐羽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抓向岑羨知,岑羨知回握住她,「你說,我聽著呢!」

    「我、我真的沒殺人,幫我……,幫我……」慕容汐羽話音斷斷續續地,不一刻側頭暈厥過去。岑羨知唉聲一歎,若說慕容汐羽會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天驕也不相信慕容汐羽會是姦污殺人的兇手。她闖進紀明宣的房裡詢問慕容汐羽是不是來紀府找過紀明宣。紀明宣放下手中的墨筆,抬起幽深的眸子,「你懷疑我害她不成?」

    「三哥想哪裡去了,我只是聽說那天她上門來鬧,不知道三哥有沒有和她說過什麼?」

    「唉……」紀明宣長歎一聲,「天驕,我現在這個處境,你覺得我還能隨意出房門一步嗎?」

    「三哥……」紀明宣的話倒是實情,他禁不住這兩日的折騰,臉頰又明顯的消瘦了,而眼中溢滿的落寞與憂傷,令天驕不忍再看。

    天驕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於是轉移話題,「三哥在抄寫什麼?」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好高深的佛法。」天驕拾起經書看著,不妨紀明宣淡淡說了一句,「事事皆有因果,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而已。」

    「三哥……」天驕手一抖,經書掉在案頭。天驕回身去看紀明宣,紀明宣面容平靜,彷彿方才什麼也沒說過。

    不知為何,天驕心裡生出隱隱的憂慮。

    曾經那個明艷如三月春光一般溫厚儒雅的三哥哥再也尋不回了。

    天驕心情複雜的出了門,街上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不停從耳畔掠過,然都勾不起她一絲笑容。

    「紀小姐,這麼巧。」羽寒帶著小侍翩翩而來,照面寒暄。天驕瞥見小侍手裡的香燭冥寶不禁一愣,「這是?」

    「哦,是陸小姐托我幫她買的,安恬郡府似乎有人過世了,陸小姐請我幫她買一些好方便她拜祭。」羽寒望著天驕,不知不覺說話時竟夾雜著輕微的羞澀。

    天驕詫異,「能叫她親自拜祭的人也應該算是有頭有臉,我卻怎麼沒聽說呢?」她一邊尋思一邊聽羽寒笑道:「陸小姐也是早上才聽說的,她昨晚一整宿都在有鳳來儀。」

    「哦,那她現在心情怎麼樣?我去看看她吧。」天驕隨著羽寒往有鳳來儀走。

    羽寒尋思道:「細說起來,她的樣子的確有些不妥。昨晚上她來的時候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一個勁兒的喝酒,還莫名其妙發了兩通脾氣。」

    「豈止是發了兩通脾氣,公子你去如廁,我送酒進去,聽陸小姐在破口大罵。什麼『是金枝玉葉就了不起了』,『竟敢放我鴿子』之類的話。」羽寒身邊的小侍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羽寒適時打斷了。

    羽寒有些不好意思,「紀小姐,別聽這小子胡扯。」

    「呵呵,無妨,或許是赫嶸被人爽約了心情不好吧,你們別介意才對。」說話間已經到了有鳳來儀門口,三人正要進去,不妨陸赫嶸慌慌張張地從門裡大步跑了出來。

    天驕差點被她撞倒,喊了一句,「你這是幹嗎?慌裡慌張出什麼事了?」

    「我回頭再跟你解釋。」陸赫嶸行色匆匆,但沒走幾步像意識到什麼,回身拿過小侍手裡的東西,連個謝字也沒說就走了。

    天驕望著陸赫嶸的背影覺得古怪。

    羽寒見她也要走,忙拉住她,「難得紀小姐來一次,喝杯茶再走不遲。」

    「改天吧。」天驕對羽寒一笑,便疾步追陸赫嶸而去。

    羽寒站在門口半天動都沒動,小侍偷著捅了他一下,「公子,紀小姐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羽寒戀戀不捨轉回身。天驕心裡有事,他一看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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