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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五十七 螳螂?黃雀? 上 文 / 小娘子

    兩個月後,鳳都迎來入冬第一場大雪【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五十七螳螂?黃雀?上章節】。鵝毛般的雪片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將鳳都覆蓋得銀裝素裹。風玉翎送走御醫後回轉晉王的房間,晉王半靠在榻上,劉侍君正伺候她喝燕窩粥。

    風玉翎見晉王用得津津有味,不禁莞爾,「千秋的廚藝越來越精進了。」

    「嗯,他這些日子沒少給本王送湯湯水水,看樣子都是花了心思的。」

    晉王的稱讚令劉侍君的臉色帶有幾分醋意,「寧公子就是太有心思,每天晨昏定省都要來探望殿下,知道的說他把殿下當做母親一般侍奉,不知道的還以為……」

    「劉侍君!」劉氏話未說完,晉王和風玉翎已經同時高聲打斷他。

    見兩道凌厲的目光同時射\來,劉侍君訕訕起身,「殿下,奴才去廚房看看補品,先行告退。」他其實一點手藝也無,只不過見苗頭不對所以找借口金蟬脫殼。

    待他離開後,晉王示意風玉翎到近前來,並壓低聲音,「那具屍身妥善處理了嗎?」原先在爆炸中替代晉王的替身因為病發症狀忽然暴死,所以晉王不得不以好轉為由親自披掛上陣。

    風玉翎點頭,「母王放心,屍身封入冰窖並由孩兒親自掌管鑰匙。只是孩兒有所不解,未免節外生枝,為何母王不將屍身焚化?」

    「你照本王的話去做就是,本王自有用處。」晉王掐指算著日子,「年關在即,紀宛平快回來了吧?」

    「是,昨日朝廷收到她的奏折,賊寇已經盡數剿滅,大軍正日夜兼程返京,年前必回【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五十七螳螂?黃雀?上章節】。」

    晉王叮囑道:「既如此,你把紀天驕看牢,別叫她耍什麼花樣出來。另外,御膳房那邊……?」

    「母王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聽了風玉翎這話,晉王頷首,「辛苦你了。眼下還有一事要你親自安排。明日是幾位皇姐的忌日,你替本王準備些香燭冥寶,本王要親赴她們墳前拜祭。」

    「這、這不妥吧?」風玉翎眉頭蹙起,「咱們一直對外聲稱母王雖病情好轉卻仍行動不便。幾位公主的墳位於京郊偏遠之所,來回路途遙遠耗費時間。萬一給人發現您不在房間……」

    「呵呵,所以才要你留著那具屍體,反正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在床上露著,外人怎麼分得清楚?明日就叫劉氏負責在房內看守直到本王回轉,任何人不准進來就是了。」

    次日一早,風玉翎親自陪著化了妝的晉王離開晉王行館。

    寧千秋躲在暗處看著風玉翎離去,暗自咬了咬牙直奔晉王的房間。房門緊閉,門外又無人把守,寧千秋多了個心眼兒捅破窗戶紙往裡瞧,結果發現劉侍君縮在一個牆角離床榻遠遠的,面上還有恐懼之色。

    為了掩人耳目,晉王命劉氏陪著床上的屍體不得出房門一步。可劉氏畢竟年輕,雖然替晉王進皇宮查探秘道的同時也幹了些其他的差事,卻從沒親自動過刀殺人,更別說和屍體共處一室。

    望著床榻之上的替身,劉氏後脊背一陣陣發涼。或許他驚惶過度,屍體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好像猛地睜開似的,嚇得他一激靈並叫嚷起來。「你別過來!別過來!可不是我害得你!殿下不叫埋你我也沒法子,大不了我求殿下回頭多燒點紙錢給你!」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令劉氏神經越發繃緊,「誰?……誰?」

    「是我,寧千秋,我給殿下送補湯來了!」劉氏磨嘰了好久才開門,寧千秋打量他有些慘白的臉色,「侍君,您身子不舒服?」

    「沒、沒什麼……」劉侍君一把扯過裝有補湯的竹籃,用力過猛令補湯溢出了不少。

    寧千秋面帶心疼,「侍君,您小心些,這湯我足足熬了兩個時辰呢!」

    「你沒有別的事就快點走!」劉氏欲關門,寧千秋兩手扒住門框,眸光殷切,「侍君,我想去給殿下請個安,順便陪她說話解悶兒,不知可否?」

    「殿下昨夜偶感風寒正臥床休息,哪容得你打擾?」劉氏順嘴胡謅希望趕緊打發了寧千秋。

    哪知寧千秋聽到偶感風寒四字,頓時眼睛瞪得極大,神色緊張,「殿下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再感染風寒還得了?這斷非普通小事,得趕緊給殿下找大夫才行。」

    趁劉侍君不備,寧千秋已經快速閃身進屋並直奔床榻。他伸手,「我看看殿下發熱了沒有?」

    「你住手!」就在寧千秋離床榻僅有一步之遙的關鍵時刻,劉氏旋身一把扼住他的手腕。

    寧千秋疼得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侍、侍君……,我、我的手……好痛……」

    他說話間已被劉氏連推帶搡趕出房間。可其實就在劉氏抓住他的前一秒,他已經看清了床榻之上那張灰敗慘白的臉孔。

    他知道那是張死人的臉。因為這樣的臉,他生平並非第一次瞧見,並且深深刻在心裡。

    晉王回轉行館時已近深夜,劉氏將寧千秋來過的情形如實稟奏,晉王久久不語。

    當晚,寧千秋居住的院落內,幾個黑影奉晉王之命隱匿在暗處,隨時準備動手。

    晉王由風玉翎陪同來至寧千秋屋外,她悄悄打開窗縫往裡窺視,只見室內亮如白晝,案頭供奉著一尊菩薩,擺放著一隻香爐和幾盤供品。

    室內香煙繚繞,寧千秋跪在蒲團之上反反覆覆念叨,「信男寧千秋叩首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晉王殿下待寧家恩重如山,千秋實不忍見晉王殿下反覆遭受病痛折磨,懇請菩薩定要保佑晉王殿下早日康復、長命百歲!千秋願替晉王殿下承擔病痛在所不惜!」

    寧千秋言辭懇求,並不停磕著響頭。晉王看到此情此景,不免緊皺的眉目舒展開來,神色中還夾雜著輕微的感動。

    她擺了擺手,黑影隨即消失。她與風玉翎回房後,風玉翎道:「孩兒早就說過,千秋一心把母王當作恩人,白天的事分明就是誤會。都怪劉侍君說話不分輕重,險些錯殺好人。」

    「嗯,千秋這孩子的確不錯。玉翎,本王有意將他納在身邊,不知你意下如何?」

    「母王……」風玉翎驚得聲音都變了。她只道晉王將寧千秋當兒子一般呵護,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晉王竟生出如何齷齪的念頭,畢竟她與寧千秋之間相差了何止二十歲。

    十年堅持不懈的尋找以及這段日子與寧千秋朝夕相對,風玉翎其實早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只把寧千秋當作弟弟一般看待。那種形似親人般的保護實際是由多年感情凝結而成,風玉翎與寧千秋之間的關係如今只隔了層窗戶紙一捅即破。

    本來她也打算成就大事之後就向晉王提出迎娶寧千秋,然始料未及的是……

    風玉翎正煎熬著,不妨晉王追問,「怎麼,你不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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