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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一 往昔恩仇 上 文 / 小娘子

    若清淺微微一笑,「難道大都督看不出在下的身法屬何種門派?」

    「閬風……?」風玉翎停手佇立,「想不到你我竟還是同門中人【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61章節】。」

    「大都督,家師與風靜慈大將軍乃是師姐弟。所以論輩分,我該喊風大將軍一聲師姑,喊大都督你一聲師姐。」當年風靜慈拜在閬風門下習武,出師後勇奪武舉狀元,一時被傳為佳話。

    風玉翎從新抬眼打量若清淺,眼中佈滿疑惑,「你為公府效命嗎?」

    若清淺含笑搖頭,「我不是公門中人,也從來不喜歡和官府打交道,我只賺取貪官污吏敗家女們的錢做些無良的生意,順帶也管管閒事【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61章節】。」

    「那麼想來寧千秋的事也是若館主閒來無聊打發時光的?」

    「哈哈哈……」若清淺一陣大笑,「想不到大都督竟還如此風趣。實話不妨告訴你,寧公子的事算不上閒事,因為這事情與大都督你有關,只能算作咱們閬風門內的家事吧。」

    「和本都督有關?」風玉翎微微蹙眉,「我就說嘛,我十年都找不到千秋,忽然就那麼巧在有鳳來儀門口遇到,又那麼巧那天有人下帖子約我去有鳳來儀對面的茶樓飲茶,卻遲遲不露面。想必這一切都是若館主精心策劃的?包括軒轅沐風也只是被你利用而已。」

    「利用就談不上,只不過寧公子如果忽然出現難免會引人懷疑,想幫他完成心願,總要替他稍作安排。」若清淺在風玉翎面前毫不遮掩,承認得極其痛快。

    風玉翎見狀收回兵刃,不慌不忙地坐下來為自己斟了杯水酒,「想不到有鳳來儀這小小的娼門內竟然藏龍臥虎。若館主演技高超,本都督佩服!今夜月色撩人,咱們也算同門重逢,恐怕要勞煩若館主陪著我這個不速之客多喝幾杯了。」言下之意便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清淺點頭,「好說,大都督的來意我怎會不知。寧公子的確有一件東西寄存在我這裡,不過我想給大都督你看的第一樣東西卻不那個。有膽量就隨我來吧……」

    若清淺房中設有密道,風玉翎隨她進入密道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間石室。或許是經常打掃的緣故,石室內一塵不染。石案上擺放著兩個木箱,若清淺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風玉翎,「師傅說這是師姑當年在閬風的一些隨筆,師姑和師傅都有寫隨筆的習慣,有時候師姐弟之間相互傳閱,也不失為一種樂趣。當年師姑下山時將此物贈給師傅留念,師傅說這本隨筆比師姑留給他的任何一件物品都珍貴,所以應該轉贈師姑的後人。」

    「我娘寫的?」風玉翎接過書冊,一頁一頁翻看。因為經年的緣故紙頁已經泛黃,但字跡依舊清晰。望著那秀雅的字體,風玉翎的眼角漸漸濕潤。若清淺說得對,風靜慈的確有記錄隨筆的習慣,年少時自己也曾托人去舊宅翻找母親的隨筆,但可惜因保管不善隨筆被老鼠咬碎,後來不得不全部丟棄了。

    這份隨筆被風玉翎捂在胸口如同至寶。若清淺又指著牆壁上一幅畫像給風玉翎瞧,畫像中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幾歲的樣貌。

    風玉翎見畫中一行小字,上書師姐靜慈,下書師弟余禎,便推測畫中女子乃自己親生母親無疑。風玉翎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滾落,若清淺注視她良久輕歎一聲,「既然你身體裡留著風家的血,為何硬要助紂為虐?你可知晉王真的是你殺母仇人?」

    「若館主,你信口開河,別以為無憑無據我就會相信你?」風玉翎眼中射出凌光。

    若清淺打開另一隻封存的小木箱,取出一份手稿遞給風玉翎,「你自己看吧……」

    風玉翎拿過手稿細細觀瞧,果然手稿乃晉王的親筆。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一些令她瞠目之言。她看後沉默良久,似乎在權衡真偽。

    若清淺注視著她,「這回你信了嗎?」

    風玉翎固執地搖頭,「我不信!如果我娘是被母王害死的,為什麼當初人人都說她是得了急病而死,就連風府的老家僕也都這樣講,還把母王當作恩人一樣。」

    「晉王自己都說是她害死了風大將軍,手稿乃是她親筆所寫並無人作假。當初你年紀尚小,那些所謂瞭解真相的人們,或者是她們道聽途說人云亦云,或者是她們被晉王蒙蔽,再或者便是她們其中有人和晉王沆瀣一氣刻意隱瞞。」若清淺知道風玉翎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繼續說道:「當初師傅得知師姑去世的消息立即昏了過去,他始終不相信師姑會得病而死。於是他暗中潛入師姑的墳墓偷拿師姑的遺骸反覆檢驗,才發現師姑是被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害死的。」

    「照你所言,我娘是被母王毒殺。可當年傾天嶺一役我娘率領鷹揚軍立下汗馬功勞,為母王博得一世英名,母王為什麼要加害她?」

    「六王之亂中,晉王六位皇姐都死在你娘手中,你覺得晉王會不給她們報仇雪恨嗎?」

    「當年鷹揚軍的統帥是母王啊!」

    「但如手稿所說,給皇上上表定下傾天嶺大計的人卻是風大將軍!」若清淺向風玉翎逼近了一步,「當局者迷,你嘴硬我也沒辦法。但以你的聰明才智會看不出手稿之中的端倪嗎?晉王說風大將軍欺騙了她,又說自己當初是迫不得已。由此推測當年晉王率兵抵京並非想要救駕,而是一早就打算參與謀反。你娘風大將軍應該洞悉了晉王的陰謀,一邊虛與委蛇,一邊派人秘密進京向皇上報信,最後借晉王的名義除掉了謀反的六王,所以晉王才會惱羞成怒對你娘痛下殺手!」

    「不會的!你說的不是事實!」風玉翎難以置信,「母王一向忠君愛國,當年平叛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她本來無慾無求,若不是當今皇上近年來屢次派刺客暗算她,她也絕不會反擊。難道只許皇上翻臉無情,就不准臣子自我保全嗎?況且母王對我娘有深厚的姐妹情誼……」

    風玉翎說罷忽然將手中的書稿接連撕扯幾下扯得粉碎。若清淺來不及阻止她,只能望著她流露出極為失望之色,「人各有志,我不強求你。但我也要提醒你,寧千秋是無辜的,你不可以傷害他。」

    「我只能保他不死。」風玉翎轉身欲走。

    若清淺譏諷一笑,「你敢說你對他沒動過心?」

    「他並非真心待我,為何要我對他真心?」風玉翎話語生硬,但內心其實已經波瀾萬丈。

    若清淺望著她的背影幽幽地說:「我師傅和師姑年少相愛,卻因門規所限終身遺憾,有時候只有失去才知珍貴,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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