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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三十一 歡喜冤家(二) 文 / 小娘子

    「夏公子,我念一句,請您跟著念一句【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三十一歡喜冤家(二)章節】。『鋤禾日當午』……咳咳,『鋤禾日當午』!」慕容汐羽自顧自念了三遍,也沒聽見夏明珠吭一聲。

    慕容汐羽於是放下書本正色道:「夏公子,現在是唸書的時辰,還請您專心用功!」

    「本公子背疼頭疼嗓子也疼,根本就不適合唸書!本公子要休息!」夏明珠玩弄著手裡的毛筆,將墨汁潑了一桌子,對於慕容汐羽嗤之以鼻。

    慕容汐羽看看天色,「本來說好了一早上就到書房讀書,可夏公子您過了晌午才姍姍來遲,現在也不過就坐了一盞茶的功夫……」

    「天寒地凍,本來就容易感染風寒,難道本公子會欺騙你這個秦奴?」夏明珠一邊挖苦慕容汐羽一邊心想:反正夏府別院他自己說了算。他嚷嚷頭疼,即便請來府裡的大夫,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面對夏明珠的無理耍賴,慕容汐羽不溫不火微微笑著,「既如此,煩請夏公子稍待片刻,我立刻派人去請南院王府的御醫來替夏公子診治。」

    「喂!為什麼要去請王府的御醫?難道我們夏府沒錢請不起大夫瞧病呀?」夏明珠聽到南院王府四個字心裡開始發怵。

    慕容汐羽一板一眼地解釋,「我臨來前大王特意叮囑過,詠詩大會將至,為了確保夏公子按時出席,一定要萬分留意夏公子在讀書期間的身體狀況。如果夏公子感到不適,要立即向大王稟報,並由王府的御醫前來診治,萬不能叫其他庸醫延誤了夏公子的病情。夏公子,您還是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慕容汐羽說完佯裝要走,前腳還沒踏出門檻兒,夏明珠已經叫嚷起來,「算了算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我現在好多了,何必去驚動公主姐姐?對了,你剛才念的什麼詩?」

    「回夏公子,這首詩名叫《憫農》,是一首描寫農家勞作的詩。既然夏公子無礙了,那咱們繼續。請夏公子跟著念,『鋤禾日當午』……」

    「『鋤禾日當午』,這說的是什麼意思呀?」夏明珠不情不願地念了一句,臉色十足的不高興,「慕容汐羽,你別以為本公子讀書少就可以拿這些粗俗的詩句來糊弄我。本公子也見識過詠史大會的排場,那些大家公子念得背得都是什麼花呀雪呀的,你教我念這個種田的詩不知道能頂什麼用?」

    「夏公子,您識字不多,對詩詞又是剛剛入門,如果一開始就教您讀些深奧的詩句怕您不能理解和領會,所以大王說教您詩詞務必要由淺入深,培養您讀詩和作詩的興趣【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31章節】。」

    「不是吧?讀讀背背也就罷了,還要我作詩,豈非要我的命!」夏明珠捶胸頓足,恨不得一頭撞牆了事。

    慕容汐羽心裡偷笑,嘴上卻畢恭畢敬的,「看起來夏公子並不喜歡這首農詩,那麼咱們就不讀了。請您將昨天教的《靜夜思》背一遍聽聽。」

    「那個簡單!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低頭……低頭…淚汪汪?」

    「噗!」夏明珠話音未落,他背後的侍從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

    慕容汐羽舉起戒尺,趁夏明珠不備,狠狠一尺打在他手掌上。

    夏明珠哎喲一聲躥起身,順手抄起硯台就照慕容汐羽砸去,「你這個秦奴,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本公子!」

    慕容汐羽手疾眼快一閃身,硯台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見夏明珠還欲動手,慕容汐羽用戒尺點指他喝道:「動用戒尺可是大都督親自許給本教習的權力,學生完不成課業,本教習怎麼打不得?」

    「你!」慕容汐羽這話還挺管用,夏明珠舉著筆架瞪著慕容汐羽運了半天悶氣,終究還是哼得一聲將筆架扔回到書案上。

    原來慕容汐羽返回的第一天,夏明珠說死說活不叫她擔任教習師傅。後來兩人爭執驚動了夏鄞煦,慕容汐羽將蕭宓的意思轉達之後,夏鄞煦便做主留下了慕容汐羽。慕容汐羽因見到過先前的教習師傅被夏明珠打跑的慘狀,主動向夏鄞煦討了個權力,那就是倘若夏明珠偷懶完不成課業或者不聽訓教,自己有權動用戒尺來責罰。

    夏鄞煦夾在蕭宓與夏明珠之間左右為難,最後為了夏明珠的前途著想,迫不得已答應了慕容汐羽的請求。夏明珠氣惱姐姐不維護自己,為此三天都不同夏鄞煦說話。

    室內一片狼藉,侍從上前勸解,「少爺,別鬧了,若驚動了大都督怎麼得了?」

    「驚動就驚動,我怕什麼?本來那勞什子的詠詩大會也不是我上趕著要參加的!」夏明珠就是想不通為什麼蕭宓非要自己讀書,他認為一定是天驕在蕭宓跟前出的壞主意,便對慕容汐羽吼道:「你和那個馬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小人得志仗勢欺人,一個以色侍人不知廉恥!」

    「夏公子,叫您參加詠詩大會是南院大王的諭旨,您又何必遷怒我們姐妹?其實,您若真不願參加,為何不跟大王表明心意?」

    「我、我怎麼說得出口!」但凡蕭宓的意思,夏明珠從來都當作聖旨。只是這次蕭宓拿捏到他的痛腳,他叫苦不迭,卻不敢正面違逆蕭宓,唯恐蕭宓生氣。夏明珠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淚撲簌而下,「你們都欺負我,我喜歡干的你們不叫我干,我不喜歡干的你們偏叫我干,成心和我作對!」

    「夏公子,大王也是一片苦心。素聞大王文采風流,夏公子若想得到大王的青睞,還需不懈努力才是。」見夏明珠哭得傷心,慕容汐羽心中不忍,於是彎腰拾起那斷為兩截的硯台刻意岔開話題道:「可惜了這樣一塊上等的好硯。」

    侍從輕輕推了夏明珠一把,「少爺,那可是南院大王送您的禮物呀!現在叫您給摔了,萬一被南院大王知曉……」

    「放心吧,我不說你不說,又有誰會知曉是你家主子摔的?」慕容汐羽將硯台拼起來放在夏明珠面前。

    夏明珠難以置信地瞥了她一眼,「你真的不去告狀?這可是你報復我的好機會呢!」

    「夏公子,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壞人,更不是您口中那種仗勢欺人的小人。行了,今天您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咱們繼續。」慕容汐羽說完收拾了書箱離開。

    侍從望著慕容汐羽的背影,「少爺,她和前幾個教習師傅都不大一樣,我覺得她其實不壞。」

    「哼,只要欺負我的人都是壞人……」夏明珠依舊嘴硬,懷裡卻抱著被自己摔碎的硯台心疼得緊。

    翌日,令慕容汐羽沒料到的是,夏明珠一大早就坐在書房裡等她。教他讀什麼就讀什麼,叫他背什麼就背什麼,極其配合與聽話。

    就這樣到了詠詩大會當天,夏明珠前一晚緊張地沒睡好覺,捧著一沓子詩篇還不停的背誦。眼見夏明珠進宮,慕容汐羽便回轉南院王府。可收拾東西時忽然發現有兩本詩集落在了夏府別院,於是慕容汐羽在晌午之後又匆匆去夏府尋找。

    一進門就遇到夏明珠的貼身小侍,慕容汐羽忙問,「夏公子回來了嗎?詠詩大會情形如何?」

    「唉!別提了!」小侍滿面憂慮,拉著慕容汐羽走到僻靜之處,憂心忡忡地說:「少爺在詠詩大會背錯了詩詞鬧了大笑話,自打回來之後就把自個兒關在房裡誰也不見呢!我正找了人去稟報大都督,慕容娘子,您說怎麼好?」

    正說著,忽然有侍從跑出來喊,「壞了壞了,少爺不見了!」

    這話令整個夏府別院炸了窩一般,人人亂作一團。慕容汐羽也隨著眾人一同尋找。前廳、書房、寢室都不見夏明珠的人影兒,慕容汐羽忽然想起夏府別院的後面有個小花園,因為地處偏僻,所以平素少有人前往。

    慕容汐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去尋找夏明珠,令她驚喜的是,遠遠瞧去,夏明珠就站在池塘的小橋上。慕容汐羽剛要喊,忽然,夏明珠縱身一躍從橋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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