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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六十 夢醒了 文 / 小娘子

    正好天上一片烏雲蓋頂,襯得蕭珽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六十夢醒了章節】。

    天驕見蕭珽悶不作聲,於是譏諷一笑,「三皇姐莫要以為本王什麼都不知道,向母皇密奏說大皇姐之死有可疑之處的人便是三皇姐你吧?」

    「這、這是絕對沒有的事呀!」聽天驕猛然提起自己曾經耍過的陰謀手段,蕭珽因為心虛和尷尬而臉色發白,出於本能連聲否認。「是不是有什麼謠言傳到了四皇妹耳朵裡?四皇妹,你可千萬別相信那些個胡說八道。咱們是親姐妹,是手足,本宮怎麼可能會害你呢!」

    天驕冷哼了一聲,「母皇手上一共有三道密折,那些署名想必三皇姐心知肚明,又何須抵賴?也難為三皇姐心思縝密,知道母皇一向對大皇姐疼愛有加,以至於大皇姐自戕後還念念不忘,所以特意給本王設了個陷阱,叫母皇對本王產生懷疑,然後日漸離心。」

    「不!不是的!大皇姐之死本來就」蕭珽本想分辯說蕭琛之死本就疑點重重,但話到嘴邊猶豫再三還是嚥了回去,改口說道:「即便大皇姐是咎由自取,可母皇自小疼愛她,再加上先君後臨終時的囑托,母皇對她一直以來期望甚高。她死得突然,母皇怎麼可能接受得了?起初母皇氣她惱她,可日子久了,難免想起她的好來,因此定然遷怒旁人。其實別的都不怨,只怨四皇妹你太倒霉了,攤上那樣一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倘若當初四皇妹你能」

    蕭珽話未說完,已經被天驕厲聲打斷,「三皇姐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本王咎由自取了?」

    「不是不是!四皇妹你今天是怎麼了?你以前說話不是這個樣子的呀!」面對天驕的咄咄逼人,蕭珽感覺話越多錯得越多,即便渾身長嘴也講不清了。況且她自小就不善言辭,特別是在這個敞風的船頭,她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即使船頭只有她和天驕二人,即使侍衛們都退去了船尾,但她還是覺得彆扭不自在。關於宮廷的隱秘話題本來就不適宜在這個地方談論,更何況是嚴重傷害她和四皇妹感情的醜陋鬥爭。她心中本已煩躁至極,可此刻為了哄心愛的四皇妹轉怒為喜,也只得放低身段壓抑肝火柔聲勸慰道:「好妹妹,這裡風大,有什麼話咱們回船艙裡去說吧。」

    她邊說邊去握輪車的手柄,天驕卻一出手擋回了她的手臂。

    這一擋力道頗重,蕭珽真有些急了,猛然吼道:「四皇妹!你這到底是幹什麼呀!」

    「本王只想弄清楚三皇姐之前都幹過些什麼!若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為何不在這裡當面說清楚講明白!」天驕神色倔強,氣勢強硬,大有絕不妥協之意。

    聽天驕又捏著自己的短處說事兒,蕭珽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矮了半截兒。她的臉色稍霽,語調盡量放緩,「好妹妹,一切都是姐姐的不是,姐姐給你賠罪可使得?」

    「三皇姐,若是異地而處,等本王把你逼入絕境,你可願意接受本王的賠罪?」

    天驕的話沒有給蕭珽留一絲餘地,蕭珽頗為無奈,「敢問本宮如何做才能消妹妹心頭之怒?」

    「哼!」天驕沒有正面回答,兩眼緊緊盯著蕭珽,諱莫如深地問道:「三皇姐就那麼有信心,將來皇位一定非你莫屬?」「四皇妹,你要慎言哪!」自己節節敗退,天驕卻步步緊逼。如今連皇儲的話題都牽扯出來,萬一給人聽到絕不是什麼好事。蕭珽的眼皮開始跳個不停,內心深處也越發湧起不良的預感。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是不是招惹了什麼小人?又或者中了什麼妖術邪術,好運道一下子全跑了。明明天高氣爽,明明姐妹情深,明明喜笑顏開,明明舒心暢快,卻忽然一霎那天翻地覆,速度之快令自己毫無防備、措手不及、應接不暇。

    天驕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車的扶手,篤、篤篤、篤篤篤

    「四皇妹」蕭珽不回話,天驕索性也不理她,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忽然天驕輕聲笑了笑,「好夢由來最易醒。」

    笑語中的歡快令蕭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話語笑聲中全是暗喻諷刺,不由心中既驚且怕,「四皇妹,我們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姐姐自問可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怎麼就」

    翻臉不認人幾個字蕭珽還是忍住了沒說,不過天驕如何聽不懂【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60章節】。天驕望著蕭珽一笑,片刻之間神色恢復了親密狀態,「是呀,三皇姐連明證都寫給了本王,說明三皇姐心裡還是有本王的。三皇姐的心本王從來沒有懷疑過。」

    「那便是了!只要好妹妹你相信姐姐的心意,就該知道姐姐是絕對不會加害妹妹的。姐姐做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妹妹好!」

    「三皇姐,這話說出來只有你自己才相信。」天驕的臉色迅速轉冷,「你覬覦本王多年,一直暗藏齷齪的心思,想把本王據為己有。大皇姐死後,你唯恐本王承襲太女之位,因此暗中施展毒計離間母皇與本王的關係,同時趁機崛起謀圖皇位。你以為你的打算本王不清楚?你一旦得到皇位就會對本王下手,剪斷本王所有的羽翼,將本王徹底變成你的禁臠。」

    「好妹妹,姐姐冤枉呀!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說了些什麼!這樣傷害姐妹之情的話你也說得出,你難道忘了咱們姐妹之間是何等的情份嗎!」蕭珽備感委屈和心痛,更因為天驕將她肚子裡的隱秘一股腦兒道出來,既羞臊又驚懼,簡直就快要發瘋了。

    打量蕭珽欲哭無淚的模樣,天驕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她算了算時辰,望了望兩岸熙熙攘攘的人群,明白最後的時機已經成熟。

    天驕的聲音雖不大,卻一字不落的全都進入了蕭珽耳中。「三皇姐,本王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你說什麼!」蕭珽瞪大了眼睛,然後使勁兒搖晃著腦袋,「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絕對不信!好妹妹,你別嚇唬姐姐,姐姐知道你對姐姐有所誤會,姐姐也知道先前對不住你。姐姐發誓,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想的,不管是星星還是月亮,姐姐都替你辦到!」

    「那好!既然姐姐發誓,便請姐姐再寫個明證,將來無論情形如何,都不和妹妹我爭奪皇位。姐姐可願意否?」天驕只是隨口一問,想都不用想,蕭珽也是不會應承的。

    果然,蕭珽沉默著,眉頭緊蹙不言語。

    天驕冷笑道:「這就是三皇姐口口聲聲談論的姐妹情深嗎?你如果真愛本王至極,小小皇位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其實,你已經被本王點破心中隱秘,再不必惺惺作態。你既然一心想得到皇位,志將本王淪為你股掌之物,就再莫道什麼姐妹情深!你這番歹毒的情誼本王受用不起,還是請三皇姐你趕緊拿回去吧!」

    「如此說來,四皇妹這真是要和本宮徹底撕破臉了!可你別忘了,你如今還在幽州無所倚仗,母皇也尚未打消對你的猜忌,你得罪了本宮與你有什麼好處哇?」話盡已說明,關係也已經破裂,蕭珽再不必裝作委屈求全,索性對天驕高聲恐嚇起來。

    天驕自信的笑著,「我既然敢與三公主撕破臉,自然早有脫身之法。」她邊說邊自輪車上站立起身,洋洋得意地望著蕭珽,滿臉挑釁的神情。

    蕭珽大驚失色,指著天驕瞠目結舌道:「你、你的腿疾?」

    「大王的腿疾早就好了,若不是為了叫三公主掉以輕心露出狐狸尾巴,大王又何必上演那番苦肉計,還要連累那位四姑娘?」天驕的聲音漸漸恢復如常,「大王從未喜歡過三公主,從來都是三公主你一廂情願,不過也正好拿來為大王所用。本來若真如三公主所說與大王姐妹情深,大王自然肯保全三公主的一世榮華。只可惜,三公主你為人歹毒,心理陰暗,人前一套背後一套,若叫你這樣的陰謀小人成為遼國之主,豈非百姓之福!所以,大王英明睿智,早就想同三公主一刀兩斷再無瓜葛。我斗膽替大王作主,就選在今日今時,不知三公主意下如何?」

    「你、你不是四皇妹!」看著天驕那種狠辣凌厲的眼神,蕭珽一下子想起這聲音原本的主人。「你是馬喬,你家大王呢!本宮的四皇妹呢!」

    「我家大王早就不在幽州了,三公主還真是失察,這些天竟然都沒能發覺呢!」天驕說著忽然進身到蕭珽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三公主,你真是可憐!大王恨極了你,你的好夢終於該醒了!」

    「你!你!」蕭珽被激的暴跳如雷,連聲喊道:「賤人!本宮要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來人哪!給本宮殺了她!給本宮把她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主子,那可是四公主,屬下豈敢動手?」侍衛們一窩蜂衝到船頭的甲板處,卻誰也不敢靠近天驕一步。

    天驕扭頭沖河岸撕聲喊道:「殺人啦!殺人啦!三公主要謀殺親妹!快來救人呀!」

    「你住口!」她這一喊不要緊,蕭珽越發火往上撞,指揮侍衛們道:「她是假冒的!都給本宮衝上去殺!誰殺了她賞黃金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況且蕭珽說人是假冒的,出了任何事自然由她擔待。夏殷煦安排的人手剛才還在為怎麼料理天驕找尋機會,眼下不正來了一個絕好的?

    那幾人按捺不住,挺身便朝天驕衝了過去。天驕左躲右閃,眼見兩個人左右夾攻,明晃晃的兩把長刀直奔天驕的左右兩肋扎來。

    天驕閃身晃過一人,再想躲第二人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勢。說時遲那時快,船艙後一枚石子嗖的一聲疾速飛來,正敲在第二柄刀的刀刃上。石子力道極大,進攻之人手腕一顫,鋼刀便偏離了方向。天驕看在眼裡,卻心頭略一計較,身子能躲但遲疑了半寸,任那刀刃劃傷了左側的肩膀。

    鮮血頓時迸濺出來。天驕啊的慘叫了一聲,跌跌撞撞向船頭退步,然後貌似站立不穩,仰身從船頭翻下直落入水中。

    岸上的人群方纔已經被天驕的喊聲吸引,如今眼見天驕受傷落水,都紛紛驚叫起來。

    忽又有人大喊道:「殺人啦!殺人啦!三公主謀殺親妹啦!三公主謀殺親妹啦!」緊接著,這喊聲一傳十十傳百,竟似兩岸無數人都在叫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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