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意志如鋼 文 / 流連往返1979
烈日當空，山門之前，一名老者手裡拿著塊微微閃光的方形長石，面對著一群少年少女。
「夏塵，資質測試結果，不合格！」老者把方形長石貼在一名普通少年的腹部，片刻後拿開，看了一眼後，冰冷地喝道。
那少年夏塵眼神微微一黯，但是隨即恢復平靜，他一言不發，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夏塵。」那老者忽然叫道。
夏塵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以後你不要來了。」那老者皺眉道，「你的資質就是普通凡人，不可能通過修行測試，這不是靠時間長就能改變的，已經五年了，你怎麼就沒有自知之明？」
「謝謝齊師兄的規勸，不過普通凡人未必不能修行，我不會放棄的。」夏塵語氣平靜，卻如鋼鐵般不可動搖。
齊師兄冷笑道：「你沒有資質，再堅持也是白費時間，一介凡人還妄想修行？荒謬，趕緊走吧，下次別讓老夫再看到你。」
夏塵臉色一變：「你不用看不起我，我是沒有資質，但是你別忘了，修行最重是機緣，其次是毅力，最次也最不重要才是資質，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修行者。」
拋下這句話，夏塵大步離去。
「呸，什麼東西，還妄想機緣，就你這種貨色，一輩子也別想成為修行者。」齊師兄臉色發青。
那些少年少女看著夏塵的背影，紛紛投來異樣的眼神，竊竊私語著。
「一個外圍雜役也想成為正玄派內門弟子？真夠不自量力的！」
「就是，齊師兄說他資質不合格，他還敢頂嘴，這傢伙真不知道好歹。」
「凡人就這樣，沒有自知之明，偏偏還想做修行的美夢，哈哈。」
「聽說這個雜役已經連續五年參加正玄派內門弟子選拔了，還真是有毅力，可惜他注定沒有希望，明知道沒有希望還要嘗試，不但可悲，而且愚蠢！」
來到山腳下，夏塵看著連綿起伏的正玄山脈，微微出神。
別人的嘲諷打擊，對夏塵來說，只是浮雲，根本激不起半點漣漪，五年來堅持不懈的修煉，早已讓夏塵心智似鐵，意志如鋼。
沒有人知道，夏塵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從地球穿越而來的一個普通少年。在得知異世界有修行者和修行門派後，夏塵便對修行產生了極大的渴望。
修行者又稱為修士，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力量，是世間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超然存在。
正玄派是異世界裡，大梁國七大修行門派之一，而夏塵是正玄派外圍雜役中的一員。
所謂雜役，就是伺候修行者，替修行門派干雜活的凡人。
當雜役除了可以換取生活必須，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修煉真氣和粗淺功法，然後有機會參加正玄派內門弟子選拔，如果有幸在三年內修煉出真氣感應，便會鯉魚跳龍門，成為內門弟子。
真氣感應，是修行者修煉的第一步，通過呼吸吐納，在小腹丹田產生真氣。只要資質合格，三年之內都可修煉出真氣感應，如果超過三年還沒有任何感應，那就代表與修行無緣，只是最平凡的普通人。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夏塵也是，所以始終無法修煉出真氣感應。但是在別人都已經放棄的時候，夏塵卻始終堅持著。
片刻之後，夏塵默坐在一塊岩石上，腦子裡摒除一切雜念，開始呼吸吐納。五年的時間，夏塵無數次的做過這個動作，早已熟極而流，但是卻沒有一次感應到真氣。
運氣良久，夏塵睜開眼睛，微微歎氣，這一次沒有任何懸念，依然是失敗。
他不再修煉，而是向著山腳下走去。
遠遠地，前面出現一片村落，那是正玄派外圍雜役的居住地方。
夏塵走到一間簡單秀雅的院落前，輕輕敲了敲門。
「誰？」屋裡響起一個俏生生的聲音。
「是我，夢如！」夏塵道。
門開了，出現在夏塵面前的是一名美貌少女，膚色白皙，亭亭玉立。
這美貌少女叫林夢如，是夏塵的女朋友。
「夏塵，你怎麼來了？」林夢如看見夏塵，神色有些變化，卻沒有露出笑容。
「我測試回來了。」夏塵道。
「哦……」林夢如微微遲疑了一下，「夏塵，你來的正好，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麼？」夏塵微微一怔。
林夢如走到院子中間，背對著他，半響才緩緩道：「你的測試沒有通過吧？」
「沒有。」夏塵搖頭道，「不過沒關係，我會繼續堅持的，你不用安慰我。」
「我沒想安慰你，夏塵，你覺得你的堅持還有意義麼？」林夢如忽然歎了口氣，轉身看著他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夏塵心頭一震。
林夢如憐憫地看著他：「夏塵，你只是個凡人，沒有修行資質，為什麼偏偏還要去做沒有希望的事情呢？我覺得我很不理解你！」
夏塵臉色一變：「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夏塵……」林夢如神色複雜，欲言又止，半響才道，「你注定是修煉不成的，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不太適合在一起，還是分開吧。」
夏塵腦中嗡的一聲，如同挨了一記悶棍。他雙目如血，瞪著林夢如，一字一頓：「就因為我是凡人，無法成為修行者，你就要和我分手？」
林夢如淡淡道：「不錯，你看看你，一無是處，難道我這輩子要跟個雜役生活麼？」
一無是處……夏塵心抽搐起來，他看著林夢如，第一次覺得從前溫柔可愛的女友是如此陌生。
「林夢如，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你說我對你好，要愛我一輩子，現在我在你眼裡，怎麼就成了一無是處？」夏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林夢如臉色一變：「你對我好，我就應該感激你？你知不知道，你對我好是應該的，有的是人排隊等著對我好呢，你算什麼！」
夏塵胸口彷彿要炸裂一般：「原來我對你的好，在你眼裡一錢不值！」
林夢如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夏塵，我就討厭你這樣子，好像是所有人都像欠了你一樣，你這輩子，都注定不會有什麼出息。」
「呵呵……」夏塵愣住了，半響才慘笑起來：「林夢如，我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既然嫌棄我是個雜役，那你以前為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
林夢如冷笑道：「我以前跟你在一起，是我以為你能進入正玄派當內門弟子，但是你連續五年都沒有測試成功，你的人生已經完了，我還要把我的青春年華賭在你身上嗎？夏塵，你的堅持的確感動過我，可是現在很多人眼裡，包括在我眼裡，你就是個笑話！」
夏塵渾身顫抖，心裡面彷彿有萬針攢刺，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大聲道：「林夢如，這話不像是你的口吻，是有人故意教你這麼說來打擊我吧？別找什麼借口，就是你移情別戀了，對不對！」
林夢如臉色變了，雙肩一顫，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忽然，一個冰寒的男子聲音從房屋裡傳出來：「夏塵，你這卑賤的東西，居然敢對我的夢如這樣說話？是不是想找死！」
話音落下，一名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的少年從屋子裡走出來。
「嚴冰，是你。」夏塵鮮血瞬間湧到了頭上。
嚴冰也是雜役，而且還是夏塵的情敵，一直追求林夢如，兩人素來不對付，互相敵視。
但是在昨日的選拔中，嚴冰卻測試合格，成為正玄派的內門弟子，那便是高高在上，和夏塵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夏塵，你這可憐蟲。」嚴冰掛著勝利者才有的笑容，親密地攬住林夢如肩頭，「我已經是正玄派弟子，還想跟我搶夢如，你配嗎？你沒前途沒本事，天生就是當個雜役的命，怎麼樣，被我戴綠帽子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林夢如臉色通紅，她不願在夏塵面前和嚴冰如此親熱，但是又不好抗拒，只是低頭不語。
夏塵心裡恨到了極點，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咬牙道：「那我要恭喜你了，嚴冰，恭喜你接受我的二手貨，而且我告訴你，既然她只為了前途找你，那等到出現比你更強的人，你遲早也會被拋棄。」
嚴冰的笑容僵在臉上，沒想到自己成為正玄派弟子，夏塵依然這麼強硬，大怒道：「你敢和我這樣說話？還想離間我和夢如的感情，不教訓你一頓，你真不知道和我的差距。」
他鬆開林夢如，一個箭步衝上，揮拳向夏塵打去。
夏塵抬手架開，兩人都是雜役，也都學了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但是嚴冰修煉出真氣感應，力量已經強過夏塵，幾個回合，便一腳將夏塵踹倒在地上。
嚴冰狠狠踢著夏塵，獰笑道：「可憐蟲，你還以為是從前呢？你知不知道，現在我踩死你，就等於是踩死一隻螻蟻，你這垃圾。」
他臉色猙獰，腳下幾乎用了全力，恨不得把夏塵踢死。
「嚴冰，不要打他了。」林夢如臉色憐憫，歎道，「我以後和他再沒有任何瓜葛了，何況你就要進入正玄派，也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嚴冰重重地踢了夏塵一腳，喝道：「看在夢如的面子上，我放過你，卑賤地東西，給我滾。」
夏塵掙扎著站起身，他全身佈滿了塵土，臉上被踢得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流下一道長長的血線。
整理了一下衣衫，夏塵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寒聲道：「嚴冰，林夢如，今日我無話可說，但是有朝一日，你們對我所做的，我要你們百倍償還。」
說完，夏塵轉身大步離去。
還敢威脅？卑賤地東西，我讓你連雜役都當不成……嚴冰惱恨地看著夏塵的背影，眼中露出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