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九十七章 仙人誓約 文 / 流連往返1979
夏塵心一跳，卻依舊沉默，無論如何，穿越的秘密都不能說出去。
「你要殺便殺。」他淡淡地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雖然是仙界上人，但是想得到我的記憶，讓我屈從，那也辦不到。」
「呵呵，你反應太過激了，其實你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我也不是非要殺你不可。」
出乎意料，葉法天並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語氣大為改變，「你修為不值一提，但是能從修士世界逃脫出來，而且毫髮無損，不受世界烙印的影響，這本身就很奇異。」
夏塵心裡一動，聽葉法天的語氣，似乎不像要和他清算舊賬的意思，於是試探著問道：「你不打算殺我？那想讓我幹什麼？」
葉法天淡淡一笑：「你應當清楚我最致力於什麼，我說過，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完善修士世界的法則，完善法則，對你有好處，對我也有好處，我如果殺了你，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而且你既晉級為真仙，又通曉修士世界的法則，這對修士世界的法則完善有著重大意義，我想對你來說，應該比我更希望完善修士世界的法則吧？」葉法天又意味深長地道。
夏塵沒有說話，心卻瞬間動了一下。
雖然他最想的是殺死葉法天，將修士世界奪過來。但是就算是能殺了葉法天，修士世界也會隨著葉法天的死亡而崩毀，這是一個不可實現的悖論。
在沒想到如何拯救修士世界的時候，葉法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否則他的親人都會消散。
所以現在完善修士世界的法則，先讓唐詩嫣等人獲得長生的資格才是最重要的。有了無窮的生命，才有無限的未來。
「你有什麼條件？」夏塵直接了當地問道。葉法天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放過他。
「你很聰明。」葉法天淡淡笑道，「很簡單，就一句話，效忠於我，成為我的死士，為我完善修士世界的法則，我就放過你。」
夏塵沉默著，這個條件他是無法接受的。成為死士，連生命都要被人控制，那太荒謬了。
「你不要誤會。我說的死士不是成為我的傀儡奴僕，也不是掌握你的生命。」葉法天道，「我只是和你簽訂一個仙人誓約，確保你效忠我，為我做事。」
「如果你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呢？」夏塵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不會強迫你。」葉法天道。「但是你如果效忠我，那麼也要遵從我的利益。如果我的利益被傷害了。那麼你就要維護，這一點是應當的吧。」
夏塵沒吱聲，葉法天說得的確沒有問題，但是他卻總有一種無法相信的詭異感覺。
葉法天平靜地看著他：「不用再猶豫了，其實這是合作雙贏，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真仙。在仙界一無勢力二無資本，投靠我這上人也是順理成章，何況只要你效忠於我，你就可以保留你一定的自由和隱秘。我也不會束縛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能完善修士世界法則的份上，我早就彈指將你化成煙灰了。」
夏塵露出意動之色，片刻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希望你能夠遵守你所說的話。」
葉法天的條件對他來說算是頗為有利，雖然簽訂仙人誓約肯定會付出代價，但是只要能讓唐詩嫣等人獲得長生，夏塵願意傾盡所有。
其實這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如果不答應，他不但會立即被葉法天化成飛灰，千年之後，唐詩嫣陳秋水等人也會化成灰燼。
無論如何，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至於如何完善修士世界法則，夏塵心中還是有自信的，法則球可是最擅長這個。
「很好，那你就把這份仙人誓約簽了吧，效忠於我，你就會成為我的助力，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葉法天微笑道，隨手一送，一張灰白色的符紙便向夏塵飄過來。
夏塵伸手接住，這誓約符紙上面並沒有字，只是像是銘刻著片片花紋，顯得神秘異常。
這些花紋自然就是法則了，仙人誓約夏塵也在方雲星遺留下來的水晶玉簡中瞭解過，和修士世界的心魔毒誓很相像，不過顯然更高級。
一旦簽署下誓約條款，元神便會與誓約中的法則條紋相連，如果違反，瞬間就會被法則之力反噬。修為有多大，反噬之力就有多大，根本無法逃脫。
夏塵以神念細細辨識著那些法則，確實和葉法天說得一般無二。
葉法天又道：「我再給你一個優厚的條件，只要你能徹底完善修士世界法則，那仙人誓約便就此結束，你可以回歸自由之身，不必再向我效忠。」
他伸手一點，誓約符紙上瞬間灰白色光芒一閃，又出現一道法則花紋，把他剛才說得條件記錄下來。
夏塵心一跳，說道：「好，我這就簽約。」
他反手抵在自己的眉心，口中默念著咒語，片刻過後，一滴殷紅如血的液滴從眉心處滲出來，被夏塵拈起，按在了誓約符紙的下方。
這液滴不是血液，而是真仙元神的精華，擁有元神的全部靈智印跡，只有用這印跡精華，仙人誓約才會生效，將誓約法則和他的元神連接在一起。
鮮紅液滴沒入符紙後便立刻消失了，然後整張符紙的顏色都開始慢慢加深，從灰白色便成了鮮紅色，彷彿被那液滴侵染了一樣。
只有誓約條款的法則，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輝，在血色誓約上突顯出來，泛出神秘的光澤。
夏塵臉色微微發白，似乎簽訂仙人誓約後，元神也受到了一定的壓制。
他抬手將誓約符紙送回去，葉法天伸手抓住，仔細看了一眼，長聲大笑。
大笑聲中。無盡虛空忽然發生改變，光怪陸離的畫面不斷閃現，轉眼之間，夏塵已經身處一片奢華的香榭麗捨之中。
這麗捨佈置玄妙，到處都是仙家材料，彩霞瑞瑞，耀眼生花，讓人目不暇接。
夏塵依舊站在通道口的邊緣處，但是腳下卻不再是虛空，而是香榭麗捨的光滑而又黑亮的地板。竟然是由仙料黑合玉鑲嵌而成的。
葉法天也從灰白色的老者變成了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一雙吊眉三角眼，透出陰險刻毒之色。
他兀自在大笑著，雖然笑聲不同，但是神態卻和此前的葉法天殊無二致。而且手裡拿著的正是此前夏塵簽就的仙人誓約符紙。
夏塵呆了一下，隨即又驚又怒。手指著吊眉三角眼男子：「是你搞的鬼？」
吊眉三角眼男子笑聲止歇。卻得意地看著夏塵：「反應過來了，小子？可惜你已經成為我的屬下，必須效忠於我，聽從我的命令，否則……」
他揚了揚手中的仙人誓約：「就讓你魂飛魄散。」
「你好卑鄙，居然在通道口布下幻術算計我？」夏塵臉色十分難看。
「既然是冒險。就要隨時準備好算計別人，或者被人算計。」吊眉三角眼男子冷笑道，「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別人都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吧？」
夏塵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雖然痛恨，但是卻也十分驚異於這吊眉三角眼男子幻術之強大。
顯然，這幻術和千影萬幻道一樣，是以人的思想和感念為依托展開。只要有情緒，便必定會受到影響，然後深陷其中，任憑施術者擺佈。
夏塵的潛意識裡，自然是對葉法天最為忌憚，於是幻術中自然而然便會浮現出葉法天的身影，那些對話和透露的隱秘，其實都是夏塵腦海裡自行幻化的自問自答。
結果在自問自答的自我欺騙中，便一步步上當，簽訂了其實是對三角眼男子的仙人誓約。
吊眉三角眼男子並不知道他和葉法天的對話，一切都是夏塵的自行推衍，他最後只要得到結果就行了。
「得到三個開路的奴隸，運氣還真是不錯，還有你們兩個，也都出來吧。」吊眉三角眼男子笑嘻嘻地招手道。
夏塵轉頭看去，只見他所在的通道左右兩側，徐徐走出一名老者和一名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子。
夏塵神色一動，這老者卻是認識的，正是此前的四人團體首領冷天峰。至於和他在一起的常書生三人卻是不見蹤影。
那年輕漂亮女子他並不認識，不過在進入秘境之前，倒也見過，也是一名真仙後期的女仙，和人組成團隊，還是首領，沒想到一起遭到吊眉三角眼男子的暗算。
其實這吊眉三角眼男子夏塵也有印象，依稀記得便是當時天空上沒有組團的真仙後期強者之一。
他此時已經隱約明白，估計倖存的真仙被霞光捲入後，都被分離開來，單獨面對傀儡陣法或者是其他危險，如果能通過，自然便會踏入這第二層的香榭麗捨之中。
顯然，吊眉三角眼男子率先通過了通道，然後故意在其他通道口施展幻術，來算計其他人。
剛剛闖過頭關，無論是誰的心情都會有所放鬆，自然而然便容易踏入幻術陷阱。
冷天峰和那年輕女子顯然也都明白過來，臉色鐵青，看向那吊眉三角眼男子的眼神如同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
稀里糊塗簽訂仙人誓約，還是在這秘境裡，顯然要成為那吊眉三角眼男子開路打手，稍微不注意便會殞落，即便得到任何東西，也只能雙手奉上。
一句話，他們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失去了爭奪的資格，而且還要悲哀地聽人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