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人的洗禮 文 / 星天螢火
小蓬萊，綠廬居室，三位老人靜坐對飲。
茶香飄逸，三人卻無心細品。
剛剛登上天王榜的守望之王田布衣，往日深淵魔族榜上第二號強者，沉睡之王易天行。第三個人，赫然是東勝武盟門口那位掃地的老人。三人靜坐品茶，就像普通的老友聚會。
三人旁邊小桌上面，放著一枚無香無臭的白色丹藥。
「蘇老……」
易天行身為聖域後期強者，鼎鼎大名的沉睡之王，對掃地老頭卻意外的尊敬：「這是葉先生煉製的先天造化丹。洪烈就是服用這種丹藥才恢復實力，此時他傷勢漸好，已經回復了九成的戰鬥力。」
先天造化丹？
被稱為蘇老的掃地老頭，看了毫不起眼的丹丸一眼。
鼻息輕嗅。
「這丹丸，沒有任何藥性吧？」
僅僅吸了一點氣味，蘇老就洞悉了丹丸的藥性。
看來，他對藥物的理解並不低。
田布衣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蘇老，葉隊長跟我說明了。除了恢復罡氣的本源序列，這種丹藥沒有其它的藥效。他還說，這丹藥不是藥鼎煉製的，僅是用麵粉捏出來的小丸子。真正起作用的，想必是某種靈液。」
蘇老聞言，不禁有點好笑。
葉隊長此人，卻不藏藏掩掩的，對戰團同伴什麼秘密都敢說。
果真麵粉捏制而成，那起作用的不可能是麵粉本身。
靈液奇效？
按這樣算來。不同傷殘廢毀程度，需要的靈液份量也不同。歸根結底，要救助這些廢功武者，終究還是『人治』而不是『藥治』。沒有葉揚檢驗與判斷，有靈藥也不知道使用多少才適量。
「田先生跟葉隊長提過了嗎？」
蘇老沉默片刻，又問道。
「沒有。」
田布衣很老實地回答：蘇老請見諒，葉隊長要為羅盾等人鑄煉『天人之軀』。此事關係重大。田某不敢多打擾，分了葉隊長的心。請蘇老放心，葉隊長等人平安歸來之後。田某一定竭盡全力，請求葉隊長出手救治。」
蘇老笑了笑，說道：「田先生願意幫忙。已經是天大恩情了。葉隊長有重要事要忙，自然不能打擾。天人之軀……若能以人力製造，那也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聽起來，葉隊長很有把握呢？」
「這，田某也不知道。」
田布衣也不知怎樣回應，想了想又說：「葉隊長一般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想必是失敗了，也有保住羅盾等人性命的方法。通天炮是何物田某也沒有見過，說不出個所心然來。」
「嗯。」
商議完畢，三老靜飲慢品。
三人的內心處。卻翻起了驚天大浪。
無論是醫治廢功武者，還是人造天人之軀，這種事情都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不管哪一種，都似是造物主才配擁有的能力。至於那個能夠轟殺聖域武者的通天炮，更超出的巨匠天師的範疇。
這種威力。讓人難以想像。
靈兵鋒利無匹，亦由武者本身去驅動。
傳言中的通天炮，僅僅是一件物具。在虛空中的靈兵靈甲，靈具異器不少。擁有強大威力的，數量也多。可是憑借器具本身能夠傷害先天武者的，少之又少。更別說聖域強者。
不管怎樣，暴風雨來臨前。
小蓬萊一片寧靜。
「這就是通天炮？」
羅盾等人看到實物，不禁有點發傻了。罡兵弩箭，靈能器炮。這些東西大概都有點弓弩銃管的模相。說是通天『炮』，為什麼一點弩炮的樣子都沒有？
小蓬萊要人造天人之軀，消息沒有隱瞞任何人。
雲霄城和三大基地的武者都知道。甚至，妖族魔族等異族都有所耳聞。
大家的態度：不信！
話說回來，虛空各大種族當中，以人類的血賦最差。身體弱，壽命短，沒有任何傳承天賦，更不存在任何血骨異相。身體更弱的精靈，擁有永生之壽。智慧更低的魔族之民，擁有強橫無匹的體魄。
強如妖族，天生天養，成長後即有不錯的戰鬥力。
弱如幽光生命，不壞不死，無畏任何奇毒利兵。
唯獨人類，一無是處。
編算人類種族，它是最不具血賦的種類。哪怕修練提升，亦然存有層層的限制。達到先天四階後，其它種族力量破制，略微蛻變即可提升。人類卻不成，沒有強大的體魄支撐，他們永遠都困在先天四階之中。
在虛空中，人類不算最強大的種族。
若論算力量之強，卻沒有媲美東勝仙人的異族強者。
學習！
悟性！
要說人類最擅長的事情，莫過於學習。學習各族的戰鬥技巧，學習各種奇工異術。最擅長煉藥的是人類，而不是自然感知最強的精靈。最擅長鍛鑄靈兵是人類，而不是生死都在熔爐旁邊的矮人。最擅長戰鬥技巧的還是人類，而不是一出生就戰鬥不止的魔族。
這個看似最弱小的種族，還有讓人無法理解的領悟能力。
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一些造物主才配擁有技法，都會不斷地呈現於人類手中。
葉揚要人造『天人之軀』。
相信的並不多。
虛空各族相信人類能製造任何奇跡。不過，當這些奇跡發生之前，它們絕對不會相信。或者，這正是人類與異族最大的差別。生，死，成，敗，虛空異族只會循從已知的方法去實現。
而人類，會賭！
羅盾。鐵塔和阿貓阿狗，並不是此次通天炮下的唯一『送死者』。
灰鷹也參與了。
作為小蓬萊的一員，作為葉氏宗族的旁支家族，灰鷹本來不需要冒險。小蓬萊很強大，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居城。另外兩個旁支家族依附，搬山者龐枷和御火者洪烈入駐，葉氏一脈的勢力更大。
灰鷹不需要任何冒險行動。
但是……
他對葉揚的解釋是：我是一名武者。一生致力追求更強大的力量。生存了兩千八百四十七年的我，一點都不怕死。當我的後裔得到保障，能夠順利發展壯大。生與死根本無關重要。年輕時，我曾擁有一千餘嬌妻美妾，曾聚集了億萬財富。曾品嚐過最好美酒美食，曾遊歷最亮麗的風景，還曾建國立基，成就千年的皇朝霸業。在虛空中，我的力量什麼都不算。面對通天炮，跟面對一頭守著寶藏的聖獸一樣，而這份寶藏，就叫做『天人之軀』。
家主，你讓我怎麼能因為害怕死亡，而退縮不前呢？
聽到灰鷹的解釋之後。
葉揚沉默了。
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某些曾經風雲絕頂。曾擁江山美人的武者，已經無畏生死了。
可能有些人越強越怕死，比如洪風之流就很珍惜名聲和天人之軀。
也有些人……
為了追求更強力量，敢於直面死亡。
這時候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虛空戰團強者這麼多。無數強者為了尋寶奪珍。挑戰更強大的靈蟲天獸。他們就像瘋了一般追求力量，做出讓常人無法理解的行動。現在葉揚知道原因了，這大概是：我曾經什麼都擁有過，就沒試更強力量的味道。
虛空戰團的任何人，先天強者返回居星後，都能位比皇帝。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為何大家不回去？
事實上，他們曾經這樣做過。而且……已經厭倦了這種安逸的生活。
東勝仙人一個靜坐……幾千年。
他們做不到。
妖族異魔一個沉睡……幾百年。
他們也做不到。
在悠長的生命中，他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高等級的挑戰。或者說，他們不要在安樂中生活，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位登天人榜，成為永世流傳的大人物。
於是，灰鷹加入『死亡陣列』。
作為小蓬萊的策劃，欺詐之王夜琪將灰鷹與葉揚的對話傳了出去。
似在暗暗鼓動。
等到葉揚一行人來到白石荒原時，已經有一群『不怕死』的武者在等候。
觀看者超過數萬餘，情形如超大的演武賽事。其中有百餘聖域初期的武者，來到葉揚的面前。請求參予『自殺』活動。他們很詳細地交代了後事，也請來了見證人與朋友，又作了遺言和最後告別。
一副『我死定了』的模樣。
葉揚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傢伙好像吃定了自己，非要過來送死一般。
商議再三……
心有異想的葉揚同意了。
為了狼座攻略，為了幫通天炮做一個廣告，為了威懾群雄……他同意了。眾武者興奮之餘，卻有三份之一的人數被剔除了。理由是：武道境界修行太底，必死無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虛空生活日久。
眾武者也知道武道境界的真相，這代表了本身陰陽精魄的強度。
葉揚有意地剔除某些人，他們更加覺得放心。對比剔除者的能力，自己的確隱隱更優勝一些。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覺得葉隊長並不是為了一場試驗，此事是有一定的把握才進行的。
看到通天炮時，眾人又微微失望。
又以羅盾，最為惱火。
這是『炮』嗎？
通天炮的模樣很怪，它就像一顆大球，周圍生有無數道細沙組成晶環。細沙如潮水迴旋，將中間大球包圍其中。這模樣，跟遠古時的廢棄天空星圖倒有幾分相像。跟弩炮的樣子，一毛錢關係沒有。
還好，那些細沙的確是『源生結晶』沒錯。
葉揚參照『銀河』模相製造通天炮，這也是他第二件法寶。製造的不是唯一一個，還有其它通天炮。這件通天炮法寶更特別一些，加入自己的靈力能量。合用源生晶石的能量，它一次產生的威力更強大得多。
「我不跟你們多解釋，記住接下來的話。」
葉揚右手輕按『通天炮』中央大球上，天空馬上暗了一來。
整個天地的能量，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無影。
黑暗的天空中，一個巨大的光輪呈現。光輪內部有『通天』二字閃耀。恐怖的能量充斥整個天地，就似末日降臨前的寧靜。鳥獸靜默，萬物無聲，連空氣都似凝滯不動了。
任何人都感應得到，天空中即將毀滅性的能量爆發。
眾武者，紛祭起最強罡力。
「一會通天炮轟落，你們必然會粉身碎骨，絕無倖免……」葉揚一句說明，眾人就全員色變：「在這之前，你們要力抗最長的時間，抗擊越久越好。這個通天炮我加入靈能力量，它會滲透你們的皮膚，溶入你們的骨血，憑你們的力量絕對無法阻擋。」
眾人再度色變，臉面發青。
「就好像烈火燙燒吧……」葉揚想了想，說道：「想像你們是普通人，看著烈火將你自己一寸一寸的皮膚燒焦，一塊一塊的骨頭焚化。在這段時間，你們痛感會上十倍，而且絕對不會暈，直至你們化為齏粉為止……」
吐嚕！
大膽如鐵塔者，都吞了一口水。
「由於靈能衝擊侵蝕，你們死了之後痛苦不會停止。粉碎了身體，還有更加痛苦的意識存在。這時候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睡一覺』，從此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二，繼續痛苦下去，堅持不知是一百年或一千年的痛苦。當你們最終都沒有『暈睡』過去，那麼恭喜你活下來了。但……這僅只有一半機會成就天人之軀。」
葉揚說完，掃視臉色發青的一眾武者。
最後說道：「誰要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