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一十四章 ：膽量之差，知識之別 文 / 星天螢火
妖鐮暴君的出現，徹底嚇傻了所有賓客。
獵神螳螂之名，無人不識。
歸根結底，神界仍然是聖獸統御的世界。就跟虛空異域境況相同，葉揚作為第一個統御狼座大星區的獸皇，也是唯一的『人類』獸皇。同比其它例子，例如雲霄大陸萬青空和安隆帝皇，他們僅是小星區的帝皇。
在沒有聖獸群族統御的情況下，他們算是星區名人。
實際卻是：強如萬青空，在雲霄大陸的權威比起地底下的地蟲一族之皇，仍然遠遠不如。
葉揚是狼座獸皇，而不是『人』皇。
作為唯一的人類統御者，他仍然冠以獸族位名。撇去葉揚和閒人團的實力不算，小蓬萊在狼座當中，集算聯盟陣營總計依舊是小小勢力。跟狼座本地的聖獸群族相比，相差萬里。
神界中，情況亦然如此。
整個歷史長河中，除了東勝仙盟取得一定的名聲，人類從來不曾在聖獸統御下改變過什麼。
哪怕東勝洲，最聞名的也不是東勝仙盟。
而是……龍！
作為白鹿雲海四大世家之一，武司飛不害怕什麼龍五公子。但是，他不能不害怕妖鐮暴君。在人類世界中，強弱自有排行，尊卑劃定分層。弱者不敢向強者動手，位卑不能向尊貴抗辨。武司飛實力不算強，卻是武氏宗家的直裔弟子。
龍五公子一定會顧及武氏宗家，妖鐮暴君會嗎？
絕對不會！
所謂蟲族聖獸者，就是『一隻螞蟻敢跟一頭大象張牙舞爪』的存在。對它們來說，什麼強弱尊卑根本就是屁話。好像妖鐮暴君這種蟲獸，更加屬於任意妄為的瘋子。哪怕面對比它強大的人類武者，照樣敢跟你拚命到底。什麼宗族，什麼神殿，對它來說毫無意義。
在某一方面來說，它更近『惡妖』的程度。
無商量，無議和。無道歉無投降。它要宰了你，你就真真死定啦。這時候身份地位救不了你，財富名聲也救不了你。在人類眼中，妖鐮暴君除了不會破壞環境之外，它比惡妖更危險十倍不止。
武司飛不知道龍五公子跟它是什麼關係……就算是座騎好了。
他不會認為。妖鐮暴君會乖乖聽從『主人』的命令。
特別是你招惹它的情況之下。
在神界中。不是沒有人供奉過妖鐮暴君。遠的不說，極樂神殿就曾經供奉過妖鐮暴君。要不是一個蠢材吸食幻煙藥過度，將它當成『奴才』呼喝，現在極樂神殿還有一位妖鐮暴君『供奉』。在那之前。妖鐮暴君會聽話嗎？
理論上：是的！
在某些方面，它比人類強者供奉更好說話。
但……
這只跟請求援令有關。
人類強者出手時，對方是世族宗家和豪門大閥時，百份之百會手下留情，保留對方的顏面。
妖鐮暴君會嗎？
不會！
它殺掉一個街邊的乞民。跟殺掉一位豪門嫡裔是一樣的。
事實上，絕大多數的聖獸擊殺人類之時，都不會在意對方什麼身份。除了極少數靈智極高的種族會手下留情，好比妖狐夜翼之類，大部分聖獸群族對人類都一視同仁。就跟人類要殺魚宰雞時，人類也不會太意哪一條魚是有身份的，哪一隻雞是雞頭的兒子。
武司飛很清楚，龍五公子要是讓妖鐮暴君殺了他。
今天他就必死無疑。
神境中期的神衛們救不了他，天國奇物會的隱衛救不了他。白鬚老者也救不了他。更嚴重的是，他身死之後，武氏宗族也不一定因為此事找龍五公子復仇。畢竟龍五公子來歷不明，還有一隻妖鐮暴君當作護衛。自己又不是唯一血裔，武氏宗主才會不傻到跟獵神螳螂拚命呢。
「龍五公子……」
此時。天國奇物會的一位理事，飛到葉揚身前。
拱手問禮後，平聲道：「多謝龍五公子理解，天國奇物會的確不能帶入座騎。今天驚擾公子的雅興。我等深感抱歉。剛才聽聞龍五公子喜歡這本藥譜，在下代表奇物會組贈送予公子。權當謝罪之禮。」
理事也不組葉揚拒絕的機會。
轉身，對武司飛說道：「武公子，你剛才召來座騎，破了奇物會的規矩，請你馬上離場。日後，奇物會組自會跟武氏宗族討個說法。請！」
理事說話有點不客氣，武司飛心裡卻很感激。
他怕了。
真的嚇到快尿了！
第一次，死亡離他僅有薄紙之距。方才妖鐮暴君的刃爪再劃深一線，他也沒命了。
奇物會組的勢力不小。
武氏宗族對自己恐怕要作一番小懲大戒。以後的事情不重要，理事『請』他出去是給予一個很好的台階。他身為武氏宗裔，不能灰溜溜的逃跑。壞了規矩被『趕』走，顏面並沒有損傷。
大部分豪門公子，都破過規矩。
說起還有榮焉。
武司飛很想冷『哼』一聲離場，看到葉揚安樂悠然的模樣，他哼不出來。
對方，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若然所料不差，此人背影深遠厚實，怕不在王侯赤武四宗族之下。
「主子……」
那位小奴才臉色蒼白，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借主子的名聲作威作福，這是漲主子的臉。一旦踢到鐵板，那麼『惹事生非』的罪名跑不掉。名門豪族的大少爺是不會錯的，通常都是奴才們招惹的是非。就算大少爺們惹了事，也是你們奴才沒有擋著主子。
總之，錯的永遠是奴才。
沒得反駁。
何況今天之事還真是他不開眼，故意招惹了龍五公子。
「哼！」
武司飛拂袖而已。
他不敢跟葉揚置氣，對這位無意中招惹大能的小奴才卻惱火得很。就因為他的囂張過度，差點連自己都搭上了一命。現在雖然平安退下，卻也死掉一員護衛，以及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飛翼蜥龍座騎。
神衛們冷冷瞪他一眼，小奴才知道『奴憑主貴』的日子不見了。
嚴重點，能喘氣的日子也不見了。
在場一眾宗長商主，對這名小奴才不屑一眼。這等小人物。從來不入他們法眼。即使他在此事上面起了關鍵作用，仍然是低等奴才一名。
「小孫，坐啊。」
甚少有人會像葉揚一樣，對小人物同樣有禮。
奴才們的價值，僅在支使時有用。現在武司飛用完了。眾族長商主們不再覺得。他擁有手拿玉牌迫退城主上務總衛時那種『威風』。現在的他，跟柱下生活的乞民沒有任何差別。
命賤如泥。
*********************
接下來的拍買很順利，安坐後的侯東生和不報姓名的公子，低調無比。
除了喜好的。根本沒拍幾件。
大家心敬而畏的龍五公子，收下藥譜後就細細閱讀，對台上珍品連看都不看一眼。唐觀山和白行海卻是豪氣大發，凡是大家沒興趣的都拍了下來，好像剛剛打完勝仗的將軍一樣高興。
孫路臉色微有潮紅。眼中掩不住興奮的神彩。
他聽過妖鐮暴君的威名，也看著龍五公子花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威服這頭聖獸。他甚至知道龍五公子跟妖鐮暴君有約定，每隔一段時間雙方就會大打一場。
他卻不知道，上層豪族對『獵神』之獸畏懼至此。
小人物，永遠不明白大人物的想法。
在孫路看來，真遇上野外的妖鐮暴君聖獸，也沒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死嗎？作為小衛士肯定衝上去作最後努力，拖延一點時間讓主子逃命。自己完了。家人還能得到一點撫恤。要是主子死了，就算自己活著也比死著更慘百倍。
本能上，孫路對妖鐮暴君恐懼並不高。
從來沒想過『逃』字。
這種遇之必死的心態，主子會不會有呢？答案是……絕對沒有！
好比武司飛的心中就想：我是武氏宗族直裔，我身嬌肉貴。我位尊富裕，怎麼可能因為一隻蟲子丟了命？哪怕死了一萬名護衛，死了一百位神衛，我也得活下來啊。坐擁一切珍財尊位的我。怎麼可以受一點點傷害呢？神界無數奇寶靈藥，無數佳餚佳人還等著我去享用呢。
所以。孫路不怕妖鐮暴君，武司飛……很怕很怕！
每個人生命的重量都不一樣。
武司飛自認命比山重，其它人則如泥塵。面對『致命』危險時，武司飛先想到逃跑保命，義氣之爭以後再說。在武練靈修當中，大家公子資源豐足，又有名師指引，進步自然神速。但是一旦超過先天階，他們就萎了。
無論武司習是否苦修晉入神境期。
面對妖鐮暴君之時，這種『怕死』的心態，都注定他無法走到更高的層面去。
舉個例子說。
罡氣蛻化先天罡氣，有一種叫做『破除心魔』的途徑。
這種自虐式修練的途徑，就極少有強者去嘗試。他們不是不成功，而是連嘗試都沒有嘗試。又例如黃泉，有些人呆的時間長，有些人呆的時間短。這個地方也跟實力無關，完全是個人意志決定。
所以……
撇去其它因素，武司飛與孫路在膽量上，最少差九十公里。或者說，豪門大少跟普通人的膽量，都差了幾十公里。對修練實力有沒有影響，暫且不說。對戰聖獸群族，身嬌肉貴的團隊肯定不是對手。
因此，虛空也好，神界也罷。
人類永遠弱於聖獸群族，而且人類發展越好，地位越高，與聖獸群族的距離越遠。
這，就是雙方絕對的強弱界線。
在葉揚眼中，武司飛的價值不如孫路。孫路能夠成長為人才，武司飛絕對不行。作為豪門公子，他可以擁有祭煉過的神元作為『提升品』，同時，也注定他終生無法跨過神境中期，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
「龍五公子，你好像對藥譜很感興趣？」
「嗯。」
「城主府也有不少藥譜，若龍五公子有興趣……」
「這不一樣。」葉揚打斷孫路的話，也明白他的想法。對於躲在後面不敢露面的雲頂城主，他可沒有興趣。葉揚合上藥譜，讓孫路看了看藥譜封面的印紋，說道：「這叫做『元』譜，是遠古時代的煉製技法，懂嗎？」
「龍五公子好見識，小人一點都看不懂。」
孫路默默將元譜的圖紋記下，到時候回報城主，看有沒有相似的藥譜書冊。
他並不知道。
黃泉記錄中的『元譜』並不是藥書，而是『祭煉神元』的技法書。
還有一點。
祭煉神元的技法，並不止將普通人提晉神境期，還有制練『神元丹』和鍛附『神元靈兵』等等技術。在遠古時間，它屬於絕對**。這種惡意破壞強者神元技法，亦產生過一種最危險的產物：神元怪。
人們遺忘了神元怪的可怕，卻能用一句話喚起他們的恐懼。
『不完全』的神元怪，別名為：惡妖！
元譜嗎？
場中一眾豪雄，包括奇物會隱衛們都暗暗記住元譜的印記。
他們總算知道了龍五公子的喜好。
攀結有門路了。
某些宗主已然微笑起來，他們就擁有這種『一無是處』的遠古藥譜。他們很慶幸，這些無用品竟然是龍五公子的喜好之物。他們很慶幸，這些無用的藥譜沒扔到火爐燒掉。他們很慶幸，無意中找到了攀結龍五公子的門路。
知識就是力量。
假如日後有人能跟葉揚一樣牛叉，在黃泉極層中找到元譜的真實意義。
那……他們還慶幸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