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五章 行難 文 / 曳尾於塗中

    只有在北京開過車，你才會理解什麼叫堵車。從圓明園走的時候是傍晚，正直下班的高峰期，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還堵在半道上。

    「得，這情況今天就別想看到車了。」我無奈道，「徐少啊，還得麻煩你明兒當我一天司機，請早吧，哥兒們！」

    「唔，」明俠也無語，「這四九城把兄弟我當司機使的，你也算獨一份了。」

    我聞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看著他的車隨著車流慢吞吞的爬。

    「你想要哪種類型的車？」明俠又開口。

    我愣了愣神：「類型？我不懂啊，隨便弄輛代步的就行了。」

    「這怎麼行，你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我開一輛保時捷，你整一輛奇瑞吧？你能丟這個臉，我還掉不了這個價呢。」他很是憤慨。

    「那……要不你幫著參謀參謀？」我有些遲疑。

    「那要不這麼著吧，你告訴我喜歡什麼顏色的。」他頓了頓，指了指旁邊一輛越野車，「那種車怎麼樣？」

    我仔細端詳著，然後堅決地搖搖頭：「那車像蛤蟆！」

    明俠感到很是不可思議：「大哥，一般正常男人都會覺得越野車很酷誒？」說罷還看怪物般掃視著我。

    「正常男人？oh，不，我是神一樣的男人！」我臭屁。

    他假裝嘔吐著，我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的車輛，我才發現堵車時候看車比去店裡看到的車輛能多很多。

    然後我拉了拉等著無聊的明俠，對著窗外的一輛車指了指：「那種的，對，就是那種的，要有貴族范兒！」

    他瞟了一眼，又問道：「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顏色啊？黑的白的灰的都行。」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有紫色的就更好了。」

    他考慮了一會兒，用手機撥了個電話：「袁總啊，我是明俠啊。現在車行裡s600有現車麼？」袁總在電話裡說著什麼，「有啊？那行，明兒我就過去。不是我自個兒要，是替朋友問的。」

    又和袁總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明俠才掛斷電話：「得，兄弟，明天先去把停車泊位證申請了。卡裡有錢嗎？沒錢的話哥兒們先墊著？」

    「泊位證？什麼東西？怎麼申請？」作為初丁，我有覺悟，不懂就問。

    明俠拍了拍額頭：「麻煩真是麻煩！特權不用，過期作廢。好歹你師父他老人家當初還是四九城聞名的御醫，替一號首長號過脈的，這點人脈都沒有？」

    我想了一會兒，人情這東西越用越少，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就跟周師兄打了電話：「師兄誒？我是允瑄啊，這兩天想買輛車，可是要泊位證啊什麼的，您看？」

    師兄說：「什麼泊位證？不用那麼麻煩。當年在北京的時候，師伯不是給過你一個綠色的本子麼？拿著它，一般的事情差不多都能辦。」

    「哦，這樣子啊？那好，我知道了。」說完，我掏出那個綠色的本子，說實話，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有什麼用，今天總算是窺見的一鱗半爪。打開小本，發證的單位是國家安全局，上面只有一個編號和一個鋼印還有本人的一些信息，我還沒仔細端詳，就被明俠一把搶過去：「國安？這可是最神秘的部門啊？」還用手指托著我下巴，嘖嘖兩聲：「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者？」

    「超能力你個頭啊！」我奪過本子，「真是會瞎聯想。」

    他也不在意，很是豁達，不管什麼身份，總還是發小，關係又不會變得疏遠。

    說話的工夫，車流已經漸漸稀疏，我們路旁找了家還算乾淨的飯館吃完飯，就由明俠載著我回家。

    一夜過去，這天明俠帶著我來到了袁氏車行，總算見到了s600的真容。

    奔馳s600是奔馳s系列的頂級型號。奔馳s600的豪華配置超過了s級的其他車型，帶有車距雷達裝置的自動駕駛系統，後排坐椅獨立空調系統，高雅的真皮坐椅和木製裝飾等都已成為標準的配置。在動力系統上，奔馳s600配置了新型v12發動機。它除了保留傳統的60度汽缸夾角外，與其前身無任何相同之處。每個汽缸不是4個氣門，而是3個氣門，靠單頂置凸輪軸驅動。奔馳車的舒適性向來是有口皆碑，奔馳s600與其他s級車型不同，它用的不是空氣彈簧，而是常規的螺旋彈簧。同時輔以主動式車身控制系統abc，它可以在高速通過彎道時，讓你感覺不到車身的側傾。在通過較差路面時，將車身震動減至最小速度，做到舒適性與運動性完美的結合。這種技術目前在世界上居領先地位。由於採用了手動懸掛系統，s600車型遇到高低不平的路況時大大降低了車身搖晃，即使在高速避讓時也能確保車子安全。該系統可在極短時間（幾毫秒）內從減速狀態轉入通常的駕駛狀態，從而大大減少車體振動。另外，奔馳s600還裝載著很許多高科技的設備，如電子穩定程式系統esp。它是集剎車防鎖死系統，牽引力控制系統和剎車輔助裝置於一體的主動安全設備。在彎道上也可以精確地控制剎車，中性的操控反應令人信心倍增。

    袁總親自介紹了這款車，不過介紹完之後還是看了看明俠，我問道：「這車多少錢？」

    袁總斟酌了一會兒：「既然是徐少的朋友，那也是我袁某人的朋友，您給250w吧，現在就能拿車。」

    剛剛來的時候，我特地去銀行查了下，老爹給我卡上打了300w，周師兄的錢反正不著急給，再往後也沒什麼大宗花錢的地方，就點點頭：「行，就這麼著吧。」

    填單子，付款，我拿到了車鑰匙，還有一個小紅本，原來是車輛購置稅的證明。上了個全險，這購買的流程算是結束了。

    然後去檢修廠，再後到交管局車輛管理所領牌照。有了小綠本，流程很快，正常7、8才能辦完的事情，我不到一天就搞定了。

    拿到個牌照，是京a8的車牌，說是上面安排的，我對這些都不在乎，隨便怎麼著，快點到手就行。

    好容易把事情辦完，不禁在心裡捏了一把汗，這些手續當真繁瑣。在京城，真真是「居，大不易啊」！

    總算擺脫司機身份的明俠也很高興，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

    離9月開學還有段日子，新車也需要磨合，我就開著車整天在街上晃晃悠悠地兜著風，更是經常往小巷子裡鑽。

    這一日，我正遛著彎兒，電話響了，是俊傑：「哥兒們，你在哪兒呢？」語氣很是焦急。

    我奇怪：「在外面呢，有啥事兒麼？」

    「我家老爺子啊，你快到我家來，突然出狀況了！」俊傑語無倫次的，不過意思倒也表達清楚了。

    「你別著急，我馬上就過去！」我掛斷電話，驅車往他家趕過去。

    到了他家，俊傑他爹把我迎進門，然後向我詳細介紹起來。劉老爺子七十餘歲，前些日子感覺肢體沉重，沒有食慾，嗜睡、說話都不利索，小腹疼痛，進而甚至頭痛加上噁心想吐。先前的醫生診斷是感冒，開了方子，並囑咐喝了藥蓋上被子發汗。老爺子發完汗後，之後兩天倒是有些好轉。可到昨天，之前的症狀又出現了，而且好像愈發得嚴重了。

    我聽完，走進老爺子屋裡。老爺子是硬漢，不管當年殺鬼子還是現今生病了都是。頭痛、腹痛難忍，還是兀自堅持著不吱聲。我先用元氣幫他消去疼痛，這才開始搭起脈來。

    老爺子六脈沉細而微弦，中氣不足，滯於升降，是內傷之症。又前段時間發汗，耗乾了體內的水分，脾胃更加虛弱，非得用甘辛大溫的藥劑來溫養他體內的氣。病因找到了，我就開始斟酌著方子。

    提筆，在紙上寫：「白朮5分，黃耆4分，桑白皮3分，甘草（炙）3分，人參3分，麥門冬（去心）2分，青皮（去白）2分，陳皮（去白）2分，地骨皮2分，白茯苓2分，五味子20顆。」

    然後囑咐劉父：「水2升，煎至1升，把藥渣濾掉，吃過早飯後，趁熱服用。」劉父點頭照辦，約好明天再來複診。

    第二天，我如約上門。此時劉老爺子剛吃過早飯，喝過藥，臉色好了很多。我又為他搭了下脈，症狀比之昨天已然大有緩解，讓老爺子在床上躺好，我慢慢給他推拿了起來：「前段時間發汗，體內津液不足應要多喝白開水來補充。」

    推拿完畢，老爺子已經睡熟，我示意圍著的家人走出臥室，讓他安靜休息。

    劉父問道：「我父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

    「內傷。」我說道，「沒什麼大事，按方子明天再服一劑，就應該痊癒了。」

    劉父點頭：「那病後還需要吃什麼藥防止復發嗎？」

    我想了一會兒：「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本身就虛。養生養生，首要的是注意飲食。其次盡量避免多說話，不需要再吃其他藥了。」

    劉父讓俊傑送我：「看樣子你已經得到你師父真傳了啊，假以時日，這四九城首席御醫的名聲說不得還要落在你們這一脈啊！」

    我慌忙說「不敢」，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當年師父學究天人，甚至能為人延命，也不該用「首席」來稱呼自己，況且我年紀輕、經驗少，更是不敢當這個稱呼。

    揮手示意俊傑不用再送，我離開了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