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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二十九章 接納 文 / 曳尾於塗中

    我見雯姐這樣,拿起手機給江姐和乾爹分別打了電話,托他們照看一下,然後不理會他們的疑惑,就掛了電話。

    我起身把門關好,然後又躺著想起了事情。

    想到雯姐,想到孝淵,想到機緣……

    暗歎一口氣,剛想打電話給雯姐,手機突然響了:「喂,您好。」

    「允瑄,我是江姐啊,你和雯雯到底怎麼了?她現在在我這兒,問她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兒哭,一個勁兒喝酒……」耳邊傳來江姐焦急的聲音。

    我也著急了:「江姐,這事兒說來話長,我現在就去您那兒。」

    我驅車趕往江姐的會所。

    到的時候,江姐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見我過來,趕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我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詳細和江姐說了,她聽完後,只是嚴肅地跟我說:「允瑄,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是誰,你記住一句話:讓女人哭的男人都是敗類!」

    我一怔,若有所思。

    江姐又道:「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兒啊,姐姐插不上嘴,也不想牽扯進去,我帶你去雯雯那兒,你自己跟她說。」

    我跟在江姐身後,她淡淡地對我說了一句:「上次在這裡,我記得你對雯雯說過,你不要她哭,現在呢?」

    我聽著江姐的詰問,心裡也在思索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一間包間門口。

    江姐用眼神示意我雯姐在裡面,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了房間。

    只見雯姐頭髮散亂地坐在地上,一邊哭著,一邊灌著酒,一邊嘴裡還呢喃著「允瑄」。見她這個樣子,我心慟欲死,跑到她旁邊,抱她起來:「雯姐,對不起!」

    她一愣,眼睛朦朧著,眼角還有淚珠,伸手撫摸著我的臉:「允瑄,是你嗎?」

    我不回答,只是把她摟緊在懷裡,怕一不小心就會失去。

    她這時也安靜了下來,微閉著雙眼,無意識地撫摸著我的臉,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我更是覺得心臟抽搐得厲害,橫抱著她,坐到沙發上,讓她坐在我大腿上,臉貼著她的臉,靜靜地聞著酒味和她的香味混雜在一起的氣息,每多聞一陣子,對自己的恨意便深一層,對雯姐的愛意便多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雯姐醒了,本能地掙扎了一下,發現是在我懷裡,又安靜地閉上眼:「允瑄,姐姐任性了,對不起!」

    我內疚地在她耳邊說著:「雯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頓了頓,又說道,「我答應你,我不去韓國了,金孝淵我也不去理會了……」

    她伸手按住我的嘴唇,制止我繼續往下說,我閉上了嘴,她靠在我的胸膛上,緩緩地說:「把她喊過來吧。」

    我一愣:「誰?」

    她低著頭:「把你那孝淵妹妹喊到家裡來吧。」

    我又是一愣,然後苦笑著搖搖頭:「不用了,這會兒她怕是恨死我了!」

    她轉移話題:「我們回家吧,這次又麻煩江姐了。」

    我點點頭,幫她整理著衣服和頭髮:「走吧,我們回家。」心裡卻想著江姐告誡我的那句話。

    向江姐告辭,江姐仔細打量著我們牽在一起的手,語重心長:「允瑄啊,兩個人過日子,就是互相地容忍與體諒啊!你現在還小,人生閱歷還不夠豐富,可能有些事情還不懂,但是你記住姐姐跟你說過的話,也記住自己承諾的事兒!」

    看著江姐誠摯的眼神,又看看雙眼迷離正在放空的雯姐,我對著江姐深深鞠了一躬:「江姐,謝謝您的教誨,這次麻煩您了。」

    她擺擺手示意無礙,然後打發我們走。我緊了緊握住雯姐的手,帶她回家。

    「雯姐,我真是個混蛋!我答應你,一直守在你身邊!」車上,我承諾著。

    雯姐轉頭仔細打量著我的臉,淡淡說道:「不用!」

    我把車子停到路邊,焦急地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她示意我冷靜,又貼上來吻了吻我的臉頰:「弟弟,姐姐想通了,你也該有你的追求,不能因為我的緣故一直在京城開一家不溫不火的醫館。」

    我剛想插嘴,又被她溫柔地制止,她沉吟著:「弟弟,如你所說,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長著呢,我現在追求著我的夢想,你也應該去應驗你的機緣。」

    我柔柔地摟過她的香肩,在她耳邊說著:「對不起,雯姐,苦了你了。」

    安靜地和我溫存了一會兒,她道:「我們回家吧。」

    幫雯姐把行李箱又搬回家,心裡也不由一陣苦笑,這都算什麼事兒。雯姐進衛生間稍微沖了沖,打理一下個人衛生,而我則是撥了電話向乾爹解釋著:「乾爹,我是允瑄啊。」

    乾爹語氣有些著急:「雯雯呢?」

    我趕忙說:「雯姐在我這兒呢,這事兒全怪我,讓您擔心了,不過現在沒事兒了。」

    乾爹聽我說得如此,緩緩道:「乾爹是過來人,還是給你個忠告:永遠不要讓愛你的人受傷害。」

    我很誠懇:「乾爹,我知道了,謝謝您。」

    乾爹「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我躺在躺椅上,想著江姐和乾爹的話,想到雯姐,又想到孝淵,心裡默默地對孝淵說了聲「對不起」。

    雯姐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到我身邊的椅子上坐著,又拿起我的手機翻著什麼。

    我見狀,以為她還有懷疑,保證道:「雯姐,我和她真沒有什麼……」

    她揚了揚我的手機,讀了一條短信:「我在你學校門口,出來見我!」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語塞,不知道怎麼解釋,她不理會我,繼續翻找著。

    我無奈,只能不管她,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突然聽見雯姐講著電話:「你是孝淵妹妹吧?」

    我陡然一震,睜開眼看她。雯姐見我直愣愣地看著,不理會我疑惑地眼神,走進裡間講起了電話。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難道雯姐還不肯放棄?

    幾分鐘之後,雯姐走到我身邊,見我皺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失笑。她用手指分開我皺在一起的眉頭,說道:「別擔心了,一會兒你孝淵妹妹要過來,難道你這幅樣子迎接她?」

    我看著她,一臉不可思議:「雯姐,你是說她要來?」又歎了一口氣,「雯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她一個小女孩,孤身在中國,周圍又沒什麼朋友,你何必還要難為她呢?」

    她見我這麼說,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我:「怎麼,姐姐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不待我回答,又解釋著,「姐姐這次叫她來啊,就是為了解開心結的啊。」

    我還要說什麼,只見孝淵已經俏生生走了進來,她不理會正在看著她的我,而是徑直走到雯姐面前,鞠著躬:「歐尼你好,我叫金孝淵。」

    雯姐拉著孝淵的手讓她坐在身邊,說道:「孝淵妹妹,不生姐姐的氣吧?」

    孝淵搖著頭:「歐尼,孝淵怎麼會生歐尼的氣呢。」

    雯姐轉頭跟我說:「把車鑰匙給我,我的車留在江姐那兒了,一會兒我要和孝淵妹妹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我看了一眼孝淵,她把我當成空氣,根本就不理會我,見狀我只能搖搖頭,把鑰匙遞給雯姐:「算了,我不去了。」

    雯姐又對著孝淵說道:「孝淵妹妹,姐姐去化下妝,稍微擋下臉,不然會很麻煩的哦。」

    孝淵點頭,雯姐上樓去了,把我們倆留在客廳。

    我見氣氛沉默,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見到孝淵沒有一點理會我的意思,只能歎一口氣:「淵寶,對不起!」

    她不作回應,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我無奈,搖了搖頭,幫她倒了杯水,又把自己的茶壺續上水,走上了樓。

    雯姐正在畫著妝,她是公眾人物,每次出門都要精心裝扮,戴上遮陽帽、能擋住半個臉的墨鏡,麻煩的緊。聽見我上來,她不禁取笑:「怎麼不和你孝淵妹妹說會兒知心話?」

    我無言,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側躺著看著窗外的景物。

    雯姐已經弄得差不多了,走到我面前:「孝淵這是和你賭氣呢,說明她心裡在乎你啊。」我目露不解看著她,她又道:「如果一個人不在乎你,只會把你當成陌生人一樣,而不是賭氣和你不說話。」

    說完,她下樓了,又轉身和我說:「我和孝淵妹妹不回來吃飯,你自己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

    聽到樓下關門的聲音和汽車發動的聲音,我仰過身,雙手交叉墊在後腦勺,盯著天花板,暗自琢磨著雯姐的話。

    「孝淵在乎我?」我嘴裡嘀咕著,頗有些琢磨不透,我舒了一口氣,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打開電視,裡面的節目很是無聊,我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沒找到什麼亮眼的,自己這一下午沒地方可去,實在無聊,不由暗歎自己的交際圈實在太小。我琢磨著,閒著也是閒著,還是把門打開,看看有沒有人上門求診。

    沒等坐一會兒,隔壁的張大爺遛著彎兒進來了,我趕忙迎上前,問候道:「大爺誒,可是有日子沒見了啊,您老有什麼事兒麼?」

    張大爺「呵呵」笑著:「你小子就會和我貧嘴,你這兒的大門幾天不開,你讓我怎麼見你?」

    我訕笑著,給他端了椅子,倒了水:「大爺啊,有何指教啊?」

    他也不和我客氣,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沒事兒就不能上你這兒轉轉?」

    說到張大爺,還是蠻傳奇的,他做了30多年的老師,前年才退休,這一輩子沒有和任何人紅過臉,四周的街坊對他都是相當的尊敬,見面打招呼都是一口一個「張老師」的叫;最主要的是他和他家的老伴相濡以沫,這麼多年從來沒大聲說過話。可以說他的人生就是一塊溫潤的玉,身上滿滿的都是閃光點,諸如敬業、顧家、熱心都能從他身上找到完美的註解。對這樣的人,只有尊敬,我道:「哪能啊,大爺,我這兒正要向您請益一二呢。」

    大爺微笑著:「你家的那位姐姐,關係怕是和你不簡單吧?」

    我笑笑,不接這茬,大爺繼續說道:「她可是大明星呢。」

    我奇怪:「您老怎麼知道的?」

    「這些天啊電視裡竟是她的電視和廣告,我能不知道麼?」大爺試了試茶水,不太燙,喝了一口。

    我點頭,有了江姐的護持,現在雯姐的事業真真是如日中天,和我在一起後,也斷了特意去賺錢的念想,大都接一些公益廣告,象徵性地收一塊錢酬勞。

    一下午我就和張大爺聊著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大爺說我在聽,說道著這麼多年的苦辣酸甜,說道著一天一變的北京,說道著和老伴的風風雨雨,我向他請益家庭和睦的心得,他也不吝把經驗傳授給我:「只有一個字:忍!」

    我確認著:「忍?」

    大爺點頭:「我們是男人,得有擔當,不管怎麼樣,女人總是弱勢群體,你對她們的辛苦多體貼一點,不管誰對誰錯多包容一點,這就是了。」

    我點頭示意受教。

    把大爺送出門,已經是傍晚了,我頗為感慨,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古人誠不欺我。像陳啟禮先生和張大爺這樣的人,不管他們的社會地位有多麼懸殊,但是他們的經歷經由歲月的沉澱,都已經化作了智慧和溫潤的人格,夫子所說的「從心所欲,不逾矩」就是說的這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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