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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四十七章 寒溫 文 / 曳尾於塗中

    這天,正在飯館裡坐診,突然接到陌生電話:「是殷允瑄殷醫生嗎?」

    我疑惑,問道:「我是,您哪位?」

    他說道:「我是李世基先生的秘書,現在邀請你去看個病人,現在派車去接你好嗎?」

    我考慮了一會兒,才想起李世基先生其人,回道:「那行,我在飯館等你。」

    我把藏針夾放在口袋裡,想來這李世基先生介紹的恐怕是個大人物,自己得仔細著,不能懈怠。

    不一會兒,門口來了輛車,有秘書進來,邀請我道:「殷醫生,隨我去吧。」

    我點點頭,跟著他上了車。車開了沒有多久,來到了距我飯館不遠的別墅區,車子停在一幢看上去比滿叔的更奢華,地段也更好的別墅前,秘書說道:「殷醫生,到了,你隨我來。」

    走到大廳,我打量了一下,那位李世基先生正和一個中年的灰髮男子在交流著什麼,灰髮男子雖然擺著臉,眼色裡卻露出焦急,旁邊還坐著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見到我進來,灰髮男子和那位醫生沒什麼動作,李世基先生卻是起身來迎,說道:「殷醫生,有日子不見了啊。」

    我半鞠了個躬,問候道:「李先生,您好。」

    他微微頜首,引著我介紹起客廳的人物,他指著灰髮男子,介紹道:「殷醫生,這位是放送文化振興會的會長,同時也是mbc的代表理事、社長嚴基永先生。」

    我依舊是半鞠著躬,問候道:「嚴先生好。」同時伸出手。他打量了一會兒我,顯然有些猶豫,遲疑著和我握了握,用鼻音發了聲「嗯」。

    我不以為意,只是看著李先生。李先生並沒有介紹那位醫生的意思,只是說道:「這位嚴先生的母親進來身子不舒服,感到身體忽冷忽熱的,不利索。各種檢查坐下來也沒發現什麼病症,所以請你來看看。」

    我輕輕點頭,轉頭看向嚴先生。他猶豫著,顯然在懷疑我的年齡,考慮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說道:「兩位醫生跟我來,幫我母親診治診治。」

    那位醫生搶在前頭,我見狀微微搖頭,跟在他們後頭進了臥室。臥室裡很整潔,靠牆的中間兒的床上躺著一位60多歲的老婦人,臉色微微有些白,但還有些精氣神,我琢磨著不是什麼大病,放下了心。嚴先生側身讓開了位置,示意我們可以診治。那位醫生又搶在前頭,拿出脈枕,微閉著眼睛開始搭脈。我一看這架勢,貌似很專業的樣子,想來能到這兒治病的也不會是什麼庸醫,這也不是什麼大病,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又看了下舌苔,下了診斷:「您母親是陰虛,不是什麼大的症狀,我們得用滋陰的方法來治療。」

    我有些瞠目,瞪著眼難以置信。這時那位醫生又轉頭諷刺地對我說:「殷醫生也來診治一下?」

    我搖搖頭,不推辭,走到床沿,為老太太診脈。片刻之後,我對嚴先生說道:「您母親是痰飲之症。」

    嚴先生聞言一愣,問道:「我母親不吐痰啊,怎麼會是什麼痰飲之症?」

    這時那位醫生也插嘴道:「是痰飲之症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又半彎著腰,諂笑著對嚴先生說:「您母親都60多歲了,這麼大歲數的老太太,病了很久,前面那些醫生都沒看治好,現在身體虛了,我們應該補陰。」

    嚴先生斟酌了一會兒,眼睛一亮,吩咐秘書說道:「送殷醫生回去吧。」

    我摸了摸鼻子,顯然這位嚴先生並不相信我,不過病家信什麼醫生用什麼藥我還真不好說什麼,只能暗歎一口氣,不看那位醫生的方子都知道,肯定要用首烏、鱉甲之類的藥。我向李先生拱了拱手,跟著秘書回去。

    回到飯館,我有些心神不寧,老太太得的顯然是溫熱病,按照那位醫生的方法,再投溫藥滋補,怕是有些危險,可那位嚴先生顯然對我缺乏信任,我又沒處插嘴,只能搖搖頭,把想法按下。

    這麼些天,月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打電話問過滿叔,得知他在公司,便邀請他晚上過來一趟。

    到晚上,孝淵、允兒她們前腳走,滿叔的車後腳就到了。他下車看到幾個女孩的身影,問我道:「她們是誰?」

    我回道:「滿叔,好像是您公司的練習生,我不是很清楚啊。」

    他微微頜首,轉移話題又問道:「喊我來有什麼事情麼?」

    我把他引進屋子,給他上了杯茶,說道:「這不馬上中秋了麼,我自個兒店裡做了點月餅,琢磨著貿貿然送上門怕是有些不合適,就邀請您過來帶點走。」然後給他拿了塊蓮蓉餡兒的,說道:「滿叔,嘗嘗我的手藝?」

    他接過月餅,淺淺地嘗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誇獎道:「允瑄啊,你這手藝不錯,給我多包幾個,你嬸子和家裡的老太太好這一口。」

    我點著頭,轉身去裡間給他,每樣拿點兒,包了幾盒,放到桌子上,說道:「早就給您準備好了,也就嘗個鮮兒。您也知道,我是中國人,可今年中秋沒法回家,只能做這些東西意思一下了。」

    他聽了我說的話,目光有些迷離,顯然是想起了當年背井離鄉創業初期的艱辛,感觸地點點頭,說道:「謝謝你的月餅,要不中秋去我那一起吃個飯?」

    我搖頭,婉拒道:「我已經和店裡的廚師們說好了一起過節,您那邊我就不去了,替我向嬸子和老太太問好吧。」

    他聞言不多勸,說道:「那沒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起身幫他提月餅,又問道:「滿叔,您認識嚴基永先生嗎?」看到他目露疑惑,又加了句:「好像是什麼什麼會的會長,也是mbc的社長。」

    他問道:「放送文化振興會?」

    我想了一會兒:「好像是這個名字。」

    他又問:「怎麼,他和你有交集?」

    我搖搖頭,把今天的事情和他說了,又說了我的擔憂,他聽完後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各人自有各人福,強求不得,你也別放在心上了,我這就走了。」說完接過我手上的月餅,說道:「就到這兒吧,你也別送了。」

    我自個兒一琢磨,好像是這個理兒,也不再多想,收拾了一番關店門休息。

    平靜地過了三天,期間老爹寄來的兔兒爺和紅薯也到了。這天,上次那位秘書又來了,邀請道:「殷醫生,嚴先生請你過去再給他母親診診。」

    我二話不說,馬上跟著秘書上了車。到嚴先生家,我看著他頗有些無語。他見到我,也有些尷尬,站起來迎,說道:「殷醫生,還得麻煩你幫我母親看看啊。」

    我懶得說話,點點頭,隨他進屋,他描述著老太太的症狀:「殷醫生,我母親這些天一直感到非常渴,胸口悶,也吃不下東西,大便也都是溏洩,這是上次那個醫生開的方子,你看看。」

    我接過方子:「人參100克、麥冬200克、五味子100克」。這是生脈飲的方子,看來那位醫生肯定覺得老太太病危,不行了。我搖搖頭,幫老太太診脈,片刻之後,我便皺起了眉頭,老太太的脈搏已經伏進去摸不到了。我凝重地說:「您母親的經絡被痰飲堵上,補藥可千萬不能再吃了!我接下來要把痰給化掉,您能聽我的來治療麼?」

    他見到我有法子,眼睛一亮,說道:「這次一定按殷醫生你的方法治療!」

    我聽他這麼說,就開了方子:

    「薑汁拌蔞仁20克、鮮薤白打7.5克、姜炒川連4克、半夏曲7.5克、石菖蒲次入3克、姜竹茹15克、旋復花絹包7.5克、川貝母杵15克、苦杏仁7.5克、紫菀茸5克、薑汁炒枇葉15克」

    自然有幫傭下去抓藥、煎藥,伺候老太太喝了一服,她的嗝兒立刻停止了,精神頭足了,身體出現轉機。我囑咐道:「照這個方子再服用6帖,病就差不多痊癒了。」

    此時嚴先生說道:「謝過殷醫生了。」又吩咐秘書送我回去。

    隔天,秘書來接我過去複診,到嚴先生家裡,只見他又找了一位醫生正在給老太太診脈。那位醫生見到我走進房間,眼睛裡有些輕視,說道:「痰飲之症,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沒說而已。」

    我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又聽他對嚴先生說:「這位殷醫生,開的藥可都是寒涼之藥。您老母親這麼大年紀,又病了這麼久,寒涼藥下去豈不是會傷陽氣?可不能再用寒涼之藥了啊,我們要用溫熱的藥,把邪氣發散出去。」

    我剛想辯駁,卻見到那位嚴先生眼睛一亮,顯然被說動了心,吩咐秘書道:「送殷醫生回去。」然後轉頭請那位庸醫開藥。

    用腳趾頭想我都知道他要開桂枝啊生薑等溫熱的藥的,也息了爭辯的心思,暗歎一口氣,跟著秘書回去,心裡暗自為老太太可惜,怕是有的遭罪了。

    到中秋前的幾天,我是茶飯不思,神思不屬,孝淵看到之後,問道:「oppa,你怎麼了?不開心?」

    允兒走到我身邊,搖著我的手臂,問道:「oppa,沒事兒吧?」

    看到丫頭們關切的樣子,我心裡一暖,把事情說給她們聽,允兒頓時義憤填膺,勸道:「oppa,下次他再來請你,你也不要去給他治了!」

    連小賢也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我摸了摸允兒的頭,說道:「oppa是醫生啊,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患者病重而不去治療呢?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見氣氛沉重,我轉移話題,問道:「後天中秋了,你們回家嗎?」

    孝淵安慰道:「我會早一天回來陪oppa的。」

    允兒邀請道:「oppa,要不跟我回家過節吧?」說完,她就感到一陣不妙,周圍的姐妹都用奇怪的眼神瞪著我和允兒,我咳嗽一聲,允兒斷斷續續弱弱地解釋著:「我只是看oppa很孤單,才邀請他一起過節的,你們別多想。」

    yuri誇張地大聲「哦」了一聲,說道:「我們沒有多想啊!是允兒你多想了吧?」

    秀英不甘寂寞,配合著yuri:「允兒你動機不純啊!」

    連最乖的小賢也睜大著雙眼,奇怪地打量著,我無奈,只能說道:「不了不了!我另有安排。」又想到中國老鄉韓庚,說道:「你們明天跟韓庚說一聲,讓他來我這兒過節吧,一個人在韓國打拼也挺不容易的。」

    見到她們答應,我取出要給她們帶回去的月餅,說道:「這些素月餅都是oppa自己店裡弄的,你們帶回去嘗嘗鮮吧。」

    給到帕尼的時候,只見一貫有些天然呆的她眼神有些悲傷,也更加恍惚,喊了她兩聲,她也不答話,繼續發著呆。我看了看其他丫頭們,用眼神問道:「怎麼了?」

    允兒在我耳邊低聲說著帕尼的身世,原來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其他家人都在美國,現在一個人在韓國做訓練生。我看到她發呆的樣子更是心疼,沒想到擁有月亮笑眼的她還有這樣的身世,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然一驚,疑惑地盯著我,我輕聲說道:「帕尼,來oppa這裡過節吧?」

    她點頭答應著,回了我一個笑眼,卻還是有著無法掩飾的悲傷。我暗自歎息,送丫頭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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