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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一百零一章 師表 文 / 曳尾於塗中

    對於上課的事情,我還是很重視的。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去上課,但還是換了身頗為正式的休閒西裝,選條領帶帶上,梳好頭髮,仔細刮乾淨鬍子,覺得沒有什麼疏漏才放心去學校。

    拎著包走進階梯教室,女學生們的「亨利!」「律君!」之類的聲音夾雜在一起,有的學生甚至拿了簽名本和筆遞到我面前要簽名。一一滿足她們的願望之後,我把u盤插到電腦裡,敲敲桌子道:「大家安靜!我們開始上課!」

    看著女學生們滿是星星的眼睛,我有些頭疼,就問了句題外話:「問大家一個事情啊?你們是喜歡玄彬多一點呢?還是喜歡李准基多一點?當然喜歡朱智勳的也可以說。」

    學生們頓時交頭接耳,有說玄彬的,有說李准基的,還有少數人說朱智勳的。我擺擺手示意她們安靜,說道:「那我們以後就定個規矩,誰把我佈置的作業完成得精彩漂亮,我就送她喜歡明星的簽名照片,當然如果有音樂專輯的話老師也不會吝嗇;而且啊誰期末的時候成績優秀,還能和喜歡的明星共進午餐哦!」

    聽著我的話,講台下的討論聲更熱鬧了,我拍拍桌子,又說道:「不光是他們,有喜歡金宣兒的、寶兒小姐的、天舞、上美、智聲和喜悅的,也可以和老師說哦!當然,姜虎東和劉在石的也行。」

    被我這顆炸彈一炸,課堂上頓時亂了套,我拍了幾遍桌子才讓她們安靜下來:「好了,題外話說完了,我們開始上課!」

    台下的女學生們紛紛端正姿態,起身鞠躬道:「老師您好!」

    我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之後,有的拿起筆準備做筆記。我看在眼裡,心裡也有些為人師表的飄飄然。

    說來我這門課其實是選修,因為是第一次教書,教授和我心裡都有些沒底。沒想到通知發出去之後,報我這門課的學生異常得多,網上剛開始可以選課,就被提前得到消息的女學生把名額湊滿了,我也只能無奈接受一個班全都是女生的事實。

    做第一排中間兒的一個女生很是文靜,我剛才拿明星簽名作為誘惑的時候,她也只是微笑地看著,並不參與討論,前幾次課的時候,筆記也做得一絲不苟。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和小賢的性子頗為相似的女孩兒。我說道:「今天我們接著講《金匱要略》,誰知道血痺虛勞是什麼概念?」

    第一排的那位女生舉手,我微微點頭,點了她,說道:「你來說。」

    她站起身,絲毫不拘謹:「血痺,是指以肢體局部皮膚肌肉麻木為主症,由氣血不足,復又感受外邪所致;虛勞是指由勞傷所致的慢性衰弱性疾患。」

    她看樣子準備得很充分,我示意她坐,起了好奇之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又起身鞠躬道:「殷老師,我叫金雅靜,請多多指教!」

    我「唔」了一聲,點頭道:「你請坐吧。」然後開始講理論,把血痺虛勞的成因講了一通,見講台下除了幾個學生聽得比較認真、做著筆記之外,大部分人沒了初時的興奮,有些無精打采,心不在焉。我暗想這麼教不是辦法,得做點什麼勾起她們的興趣。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我想到一個主意。

    我環視一周,走到一位正在瞌睡著的女學生旁邊,點了點她的桌子。她睜開朦朧的眼,問道:「下課了嗎?」

    教室裡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見她揉著眼睛,我微笑道:「還沒。我想你還要忍受我一會兒。」

    她登時有些清醒,連忙起身鞠躬道:「老師,對不起!」

    我搖搖頭,示意她坐下,問教室裡的學生道:「誰能看出她得了什麼病?」

    一位女生舉手道:「老師,我知道!」

    我點頭:「嗯,你來說說。」

    她考慮了一會兒,一本正經道:「是……瞌睡病。」

    當即,教室裡更熱鬧了,我微微搖頭,示意瞌睡的那位學生不要緊張,繼續問道:「有人能看出來嗎?」

    只見那位雅靜同學,猶豫地舉著手。

    我見狀,鼓勵地看她一眼:「請雅靜同學說說呢。」

    她站起身,不確定地說道:「老師,是不是虛勞?」

    我追問道:「雅靜同學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仔細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道:「老師,我說不上來。」

    我聞言,擺擺手讓她坐下,確認道:「雅靜同學說得對,這位同學確實是虛勞。」

    登時就有學生發問:「老師,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走上講台,緩緩道:「我斷定剛才這位同學前段時間患過感冒,當時咳嗽、鼻涕很嚴重,甚至發過燒掛過水。」

    還沒等其他學生發問,那位瞌睡的學生情不自禁地問道:「老師,您怎麼知道?」

    我搖頭道:「這裡面門道深。告訴你們也沒關係,是望診來的結論。不相信的同學可以切切她的脈象,看看是不是沉且遲。」又解釋道:「脈沉說明病在裡,脈遲說明由寒症引起。」

    有同學並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見狀讓那位瞌睡的學生坐到講台邊上,示意不相信的人切脈看看。當即就有學生自告奮勇道:「老師,讓我來試試?」

    我點頭。

    那位學生走上前,幫瞌睡生把脈,過了片刻,她抬頭說道:「老師,您真是神了!」

    待其他學生陸續切過脈之後,我才說道:「這些手段你們也能學得會,如果大家以後用心聽課的話,老師如果心情好,隨時會傳授你們幾招哦。」

    瞌睡生剛想走回自己的位置,我制止道:「想不想馬上痊癒?」見她點頭,又問教室裡其他的學生:「想不想見識一下針灸?」她們也都紛紛點頭。

    我取了肺俞、風門、列缺、天突四個穴位,用補法施針,待她得氣後,留針20分鐘,便取陣拍拍手道:「好了。同學,你有什麼感覺?」

    她仔細體味了一番,高興道:「覺得呼吸輕鬆,全身軟綿綿的,很舒服。」

    我微笑道:「好了,回你座位上去吧。」頓了頓,又玩笑道:「可別再打瞌睡了,我剛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沒有和你較真兒。」

    她倒是有些緊張,忙鞠躬說道:「老師,對不起!」

    待她回到座位上,我才繼續開講,這時學生們經過這一插曲,格外有精神,我開始講重點:「勞之為病,其脈浮大,手足煩,春夏劇,秋冬瘥,陰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又解釋道:「這句話論述的是陰虛的虛勞證與季節的關係。脈浮大是陰虛陽浮;手足煩是陰虛有熱;春夏劇是木火正盛,陽氣外浮;秋冬瘥是金水相生,陽氣內藏;陰寒精自出是陰虛及陽,精關不固;酸削不能行是腎藏精主骨,腎虛骨弱,不能行。」

    接下來又據案例講了各種虛勞的治法,看看時間,差不多將要9點,就說道:「今天就講到這裡吧。」

    學生們紛紛起身,嚴肅道:「謝謝老師!」

    我微微點頭,揮揮手示意她們回去吧。幫幾個學生拷貝了ppt,見到做第一排的那位雅靜同學還沒走,我不由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有些猶豫道:「老師,我想跟您學醫?」

    我不解,笑道:「你現在不正在學著嗎?」

    她搖搖頭,目露堅定,說道:「我要跟著您,學習您全部的醫術!」

    我有些奇怪,走到她旁邊坐下,問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她回憶著,緩緩道:「當初您的那部《doctors在博茨瓦納》我也看過,當時就覺得您的醫術非常神奇;可周圍總有人跟我說,電視上的都是作秀,當不得真。後來我又從崔學長那裡知道了他跟著您學醫的事兒,他跟我講了好多您的醫案,所以才動了想拜您為師的念頭。」她說完,鞠躬道:「老師,請您務必收下我!」

    我微微搖頭,淡淡問道:「你的那位崔學長跟你說過我是怎樣才收下他的嗎?」

    她搖頭道:「沒有。」

    我正色道:「從我剛到醫院,到他自費跟我們去博茨瓦納,再到我坐診時他的學習態度,我考驗了他很久,仔細算來不下半年。你憑什麼讓我聽了你今天這幾句話就收下你?」

    我拎著包,轉身欲走,她喊道:「可是我很努力,很勤奮啊!」

    我轉身說道:「學我的醫術,天賦、努力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了什麼而學醫?」

    她訥口不言。

    我走到她面前,嚴肅道:「如果僅僅是為了找份工作的話,你就按學校的安排學下去就成了,沒必要找我!」我緩和了語氣,說道:「而且,你作為女生,其實天生不適合幹這一行,或許你心思比較細膩,診病比較細緻,但有一點硬傷,你們不夠果斷,容易被情緒左右。」

    見她低頭,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老師,言盡於此!」

    我轉身走到門口,她在背後哽咽著喊道:「我鄭重地保證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我將要給我的師長應有的崇敬及感戴;我將要憑我的良心和尊嚴從事醫業;病人的健康應為我的首要的顧念;我將要尊重所寄托給我的秘密;我將要盡我的力量維護醫業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我的同業應視為我的手足;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見或地位的考慮介於我的職責和病人間;我將要盡可能地維護人的生命,自從受胎時起;即使在威脅之下,我將不運用我的醫學知識去違反人道。我鄭重地,自主地並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約定!」

    我頓了頓腳步,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你的表現吧。」

    身後傳來她的聲音:「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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