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在是少女時代 第二百一十二章 絕勝 文 / 曳尾於塗中
pd一大清早就帶著攝影師過來了，見我一個不停地忙活著，不由問道：「允瑄，做這麼多準備是為了什麼？」
我揚了揚手裡的大布包，笑道：「採藥。」
「採藥？」pd一看，鐵鍬、鐵鏟、鐵棍、繩子、鉤子，不由詫異道：「這些都是採藥的工具？」又用手掂了掂，「怕是不下30斤吧？」
我一邊把工具都放到車子的後備廂裡，一邊說道：「40多斤。」
首爾附近有座保護得不錯的山林，我們一行人乘車到了山腳下，背上布包，拿上鐵鍬、鐵棍，我便帶路上山了。
路邊一片綠地，黃的花，綠的葉。我用鐵棍在綠草間隨意撥弄著，介紹道：「銀柴胡、蛇籐葉、敗漿草、車前子……」
繼續前行，一段坡路通向大山，小路逐漸被綠草覆蓋。我帶路在前，撥開草叢，尋找目標。漫山遍野的綠色中，到處是藥材，紅參、地精、何首烏、大黃……
見我搖頭，pd不由問道：「允瑄，你要采的是什麼藥？」
我一邊尋找著蛛絲馬跡，一邊回道：「茯苓。不過要找到它必須先找到菟絲子，我們有「上有菟絲下有茯苓」的說法，菟絲是在地上長，茯苓是在地下長，它是寄生在松樹根部的一種菌類植物，但菟絲是寄生在別的植物上的，像蛛蛛網一樣纏繞著寄主，靠吸收寄主的養分生長。」
但凡是珍稀的藥材都生長在背後，地勢險要、人跡罕至，並且經常有野獸出沒，野生植被才沒被破壞。我們花了半天多的時間，走了近百十里山路，可還是沒有找到珍貴的藥材。我也有些疲憊，坐到石頭上，無奈道：「pd，我們休息一會兒吧？」看到兩個攝影師輪流換手還是氣喘吁吁，我從布包裡拿了幾塊地精，就地找山間的泉水洗了洗，遞到他們面前道：「這叫地精，吃了立刻就能緩解疲勞。」又問pd道：「您也來一塊？」
pd也不推辭，一邊啃著一邊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點上一根煙，抬起頭看了看，指著一處峭壁說道：「一會兒我爬上去看看。」
「很危險的，真的要上去？」pd有些憂心。
我笑著擺擺手：「很多珍貴的藥材都在峭壁上，再說，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pd您不用擔心。」
休息過後，我用鉤子勾住峭壁，順著繩子往上爬。因為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快爬到頂端時，我也已經氣喘吁吁，可沒成想，猛地一抬頭，一根直徑差不多兩米的大樹樁豁然矗立著，也不知道乾枯了多少年，樹樁上還有零散的枝椏，此時猙獰地遙指著天空，入眼儘是滄桑歲月。
樹樁面上生著厚厚一層黑色的苔癬，為樹樁保住了大量的水分，上面蓋著厚厚的一層枯葉。我立時興奮了，嘴裡邊也喃喃著：「靈芝！靈芝！」當下也不覺得累了，快步走過去。我用手扒開樹葉，果然，幾朵黑油油象小傘一樣的傢伙露了出來。
不過吸引我目光的卻是苔蘚正中間長得一株，外表呈深褐色、傘狀，菌蓋腎形，直徑不下20厘米，我驚歎道：「這株靈芝成精了，至少生長了500年！」
花了2個多小時採下靈芝，我抱在懷裡掂了掂，足有10多斤，心下暗想：雖然沒有找到我要的茯苓，但有這一株靈芝就實在不虛此行了。
這麼想著，準備收工回去，沒想到剛才的所有勞累都是柳暗花明的前奏，腳邊正有一根菟絲子的籐在蔓延著。順著籐找是白費功夫，我從懷裡拿出打火機將它點燃，順著火走，等燒到一半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嚇了我一跳，只見一條巨蟒抬起腦袋，腦袋和雞一樣，有雞冠子，足有人頭大小，身子盤盤折折，有1米多長。
這種有異獸守著靈藥的場景我只是在書裡看到過，以前也從來沒敢想像，在而今這個年代，還有什麼草藥能長到連異獸都覬覦，當下被嚇壞了，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時間過得特別慢，不知道呆了多久，巨蟒看我不動彈，我也沒有襲擊它，竟然有靈性地衝我點了點頭。敵視的眼神也慢慢軟化了下來，隨之眼裡的神情就是深深的痛苦。
我順著它的腦袋往下看，只見身上佈滿了黑色小蟲子，我一驚，蜱蟲！
我上前兩步，巨蟒見狀，趕忙身子退了退，信子不停地吞吐著，眼神裡再次充滿戒備和敵視的神色。
我腦中盤算著軟化它情緒的法子，眼前的巨蟒卻因為渾身疼痛難忍的緣故，本能地把身子絞了起來，發出咳嗽一般的哀鳴。
正在我猶豫的片刻之間，剛才還只有綠豆粒大小的蜱蟲吸飽血液後，已經有飽滿的黃豆大小，更有甚者，最大的已經膨脹到大拇指的指甲蓋大。
我情知不能再等，當下再也不敢猶豫，緊走兩步，一把抓住巨蟒的身體。巨蟒猛地一受刺激，對著我就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我的胳膊。
因為手頭沒有工具和藥物，只能用直接捕捉的方式。拔的時候，又要使蜱蟲體與皮膚垂直，然後往上拔，以避免蜱蟲的假頭斷在皮膚內，引起炎症。這些蜱蟲生性兇猛，被我拔出來後，即使都已經吸飽了血，還是不停地掙扎著想往我手上鑽，得虧我週身有氣護體，不然被這麼多蟲子咬也實在夠嗆。
巨蟒因為疼痛的關係也不老實，不停地掙扎著，這就給我拔蟲帶來了更大的難度。我拍了一下蛇的頭，怒斥一聲：「忍著！別動！」
巨蟒也通人性，知道我在救它，當下也不敢再亂動，只是不停頓的抽搐著。
由於這種成蟲後八隻腳的蟲子生命力很強，不吃不喝能存活三年，我就地找了塊石頭做砧，又拿了塊小石片做刀，拔出一隻就弄死一隻，拔出一隻就弄死一隻……
大約半個小時，蜱蟲都被我處理完畢，又不放心地在巨蟒的週身檢查了一遍，沒有疏漏，我才微微鬆了口氣。
巨蟒被吸了老多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動彈。
我踢了它一腳，它微微抬起頭，無神地看了我一眼，又趴到了地上。
見它這副樣子，我還是生了惻隱之心，本想用這株500年的靈芝來給丫頭們補氣養血的，沒想到在手裡還沒有捂熱，就要用出去，我很是肉疼。
巨蟒貌似感受到了什麼，當下再次抬起頭希冀地看著我，眼神裡我竟然讀出了些許諂媚。
我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一下蛇頭：「罷了罷了，給你用了吧！」做出了決定，我便不在猶豫，將靈芝分成小份，一點一點喂到蛇的嘴裡。
到底是野生500年的神品，巨蟒剛把它吃到腹中，還未待消化，神奇的藥效竟然已經顯現出來。巨蟒的眼睛有了明顯變化，角膜呈煙霧蘭色，暫時失明，體色也變得暗濁；大約10分鐘後，眼睛復明，更有神采，我心知這是它要蛻皮的徵兆。
果不其然，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巨蟒開始用力擦吻端及上下頜，當擦開下頜角皮時，隨即翻仰頭部擦上領。上下頜角皮均擦開後，頭部角皮翻蛻，此時它又借助旁邊的岩石、草等障礙物加快蛻皮速度。不一會兒，蛻皮後的蛇體，呈現在我的面前，斑紋清晰，新鮮醒目。
這個傢伙也再次有了精神，吐著信子，在我週身遊走著，還時不時盤起身，抬起腦袋衝我恐嚇一番。
我失笑，隨手從地上撿了幾個石塊就往它身上砸去。
它也不閃躲，任憑石塊砸在自己身上，眼睛裡還人性化地露出的撒嬌的神色。
我有些詫異，但一看它鮮艷的體色，磚紅色的尾部，背部棕色的基調，褐黃色的斑紋，倒像是紅尾蚺的異種。這種蛇溫順美麗，性情溫和，容易與人馴熟相處，此時向我撒嬌倒也不奇怪。
正在我沉思的當間兒，這傢伙見我沒有動靜，無動於衷，不禁向我游了過來，蛇頭在我小腿上摩擦著，以示親近。
我失笑，拍了拍它的腦袋，指了指叢林，說道：「快走吧，以後小心點兒！」
小傢伙愣了愣，寶石般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解。
我以為它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就再次表述了一遍：「回你住的地方去吧，小心點，別再被蟲咬了，也別被人抓了，去吧！」
小傢伙還是怔在原地。
我也不管它，看到天色將晚，收拾東西準備下山。但一想到剛才那株靈芝，心裡肉疼的那股勁兒就別說了，不禁有些後悔，看著仍然直勾勾盯著我的小傢伙，我不禁斥責了一句：「還看？難道你還能把吃進去的靈芝吐出來？！真是個敗家玩意兒啊！」
小傢伙被我罵了一句，一直抬著的頭趴到了地上，眼睛裡除了委屈就是委屈。
我也就是發洩發洩情緒而已，跟一個畜生講，它能聽懂才怪。當下搖搖頭，背起包，準備下山。
這時，小傢伙卻又爬到我的腳邊，張嘴扯了扯我的褲腿，然後往剛才那棵長著菟絲子的松樹游去，還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
我一拍腦門，對啊，茯苓，那裡肯定有茯苓！
我跟在它的身後，隨著它來到一棵五層樓高、五人環抱也不一定能抱起來，上面還環繞著無數根籐蔓的松樹旁。
小傢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樹，又衝我點了點頭。
我揮起鐵鍬，就地開挖，不用片刻，果然挖到一大塊斗大的茯苓，手指按了按，堅如磐石。
茯苓被我挖出，只見剛才還鬱鬱蔥蔥的大松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腐朽……
看著手裡的茯苓，我腦子裡只迴響著《綱目》裡的一句話：茯苓有大如斗者，有堅如石者，絕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