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記白芷一筆賬 文 / 沫言半城
鳳飛徜徉在莫愁城的主幹街道上，被周圍的叫賣聲炫花了眼睛。
這莫愁城的熱鬧是不同於鳳都的，雖然同樣是被一條從城門引入的大道一份為二，但是主道的兩側便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店舖。更有穿著火辣的異族女子在街頭呼嘯而過，這是在鳳飛所瞧不見的景象。
鳳飛四人來到莫愁城的時候已經快要入夜了，因著莫愁城時常有異族人往來，所以莫愁城從來沒有宵禁，也正因為如此，夜間的莫愁城更加的熱鬧。
「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鳳飛轉頭過去問了問元覺的意見，見他點了點頭，這才牽著雪團和鳴鳳的手往主道右側一家掛著「賓如歸」招牌的客棧。
賓如歸的客棧能開在主道上定是有其不錯的背景，或者有極佳的運營之道。但是不管是何種原因，都證明了這家客棧的實力不容小覷。不過看著門庭若市的樣子，明面上，這賓如歸客棧的運營手段還是不錯的。
鳳飛四人剛一踏入賓如歸客棧便被裡面的熱鬧給震了一震，不對，是只有鳳飛一人被震住了下。元覺麼，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這賓如歸里的小場面根本激不起他點滴的變化。鳴鳳也是如此，他雖然早年靈智受損，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見識。而雪團則是不懂，所以沒有反應。
熱鬧非凡的賓如歸客棧並沒有因為鳳飛四人的進入而有什麼變化，只有一個穿著利落短褂的跑堂小跑著靠近。
「四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宿？」
「住宿。」
「幾位……」跑堂的看了鳳飛一眼，接著問道：「不知道幾位客官要幾間房？」
鳳飛下意識地就要說兩間，而元覺此刻卻難得的插話：「一間，我們四人是一家子。」
跑堂的不由露出尷尬的神色來，原來竟是自己看錯了，瞧著這成年的男女不甚親近，還以為只是普通朋友關係，沒想到竟會是夫妻。當下連聲道歉到：「小的真是眼拙，還請賢伉儷莫怪。敢問兩位是要如何的房間？」
跑堂的小二看著元覺，卻發現這男子竟是不再說話了，不由轉向鳳飛。
鳳飛白了一眼元覺，這才說道：「一間上房吧。我們先上去整頓下，還請小哥送了飯菜和熱水上去。」
「好勒！」小二高聲吆喝，便帶著鳳飛四人去了樓上的房間。
甫一進入房間，鳳飛便似丟了骨架一般癱軟在桌子上。
「好累啊！」
「有多累？」
「好累好累！」
「……」元覺對於鳳飛這樣的反應直接無視，走到一旁的衣架之前自然地脫下了外面的衣裳，只穿著白色的裡衣在屋內晃來晃去。
「篤篤篤」
傳來了敲門聲，鳴鳳很是自覺地去看了房門，只見剛剛帶他們上樓的小二此刻端著托盤，裡頭放著幾碟小菜，後面還跟著一個年齡更小一些的小二，提著個食盒。
「飯菜都送來了，各位慢用。」小二在退回門口之後又再次問道：「不知何時給客官送來熱水？」
「半個時辰之後吧。」
見小二退了出去，鳳飛喚來了抱起了雪團來到桌前，「元覺，鳴鳳，吃飯了。」
「嗯。」
元覺慵懶地應了一聲，飄然而至。
鳳飛翻了一個白眼，這幅樣子做給誰看啊，真是的。
飯席上沒有人說話，不多時所以的飯菜便被消滅的乾淨。
鳳飛滿足的摸了摸肚皮，露出饜足的表情，而一旁坐著的雪團也是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來，不知道的人定是會以為雪團就是鳳飛的孩子呢。
「我與鳴鳳出去轉一圈，你帶著雪團先行洗漱吧！」元覺拎著鳴鳳便往門外走去。
不多時，賓如歸客棧送人的小二便把熱水送了來。
鳳飛先是幫雪團脫了衣服放進水裡後才解開自己的衣裳。
雪團雖然現在只有三四歲小孩子的模樣，但是畢竟是靈泉化形，天生屬水，鳳飛可不怕她在水中玩出什麼事情來。
慢慢地入水，那溫熱的水漫上皮膚的感覺，讓鳳飛渾身的毛孔瞬間張開。
「嗯~」
不由呻吟一聲，真是太舒服了。
鳳飛先幫著雪團擦了擦身子，雪團一會兒摸摸鳳飛的胳膊，一會兒抓著水中的花瓣往上拋著玩。
鳳飛看著童心大起，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玩了起來，一時間歡聲笑語佈滿了這個房間。
突然，雪團的身子一滯，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來，鳳飛隨即也感覺到了房裡的不對勁。
猛地從水中起身，一把拉過掛在衣屏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抓過放在一旁的蛇骨鞭，鳳飛的身子緊繃到了極點。
忽的，不知從傳來的一記銀光狠狠地擊穿鳳飛的肩頭，如果不是鳳飛躲閃的及時，怕是會正中她的心臟。
這是想要她的命啊！
鳳飛止不住的大怒，右手舉起蛇骨鞭就在空中連打了幾個響，這才使得襲來的人有所收斂。
這時候，雪團也穿了衣服來到了鳳飛的跟前，瞧見鳳飛血流不止的肩頭登時面色大變，連忙右手畫圈，一會兒一滴乳白色的液體憑空出現，緩緩地敷在了鳳飛受傷的肩頭之上。不多時，鳳飛的傷口便不再流血。
拉著鳳飛的衣角，雪團警惕地看著四周，她雖然小，但是不代表不明事。
今晚顯然是有人想要索取鳳飛的性命。
雪團不由著急萬分，她雖然得以化形，但是她根本沒有什麼戰力，有的只是醫治傷口的能力罷了。不知道鳴鳳和元覺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鳳飛臉上的緊張也愈加明顯，雪團雖然給自己止住了傷口，不讓其繼續流血，但是修復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右肩的受傷使得她沒辦法將蛇骨鞭的威力施展出來，看來要是逃過今晚的此劫，以後要勤加練習左手的攻擊了。
忽的，又是一陣詭異的聲響，憑空地在鳳飛耳邊響起。
鳳飛頓時覺得自己頭昏眼花。
沒想到竟然有人擅長音攻。鳳飛想不到有誰想要置自己於死地，這般的包圍，這般的手段，竟是讓她無從反擊。
正當鳳飛與雪團兩人被音攻破了防範，先前那記銀光再次出現，這次直指地便是鳳飛的心臟。
鳳飛驚恐地看著銀光越來越靠近，想要做出有效的規避卻發現身子根本無法動彈，連意識都有些昏。其實音攻之人見鳳飛只是有些頭昏，便覺得十分詫異。尋常之人聽得這音攻定是會當場七竅流血而死，就是那有著先天一層境界的人聽了這音攻，也會瞬間喪失戰力任人宰割。但是他沒有想到一個不過後天七層的小女娃子竟然可以抵擋住這音攻，難道她的靈魂力量堪比先天一層的存在？
這樣的想法還沒有來得及在自己轉回來，這音攻之人就發現自己的下半身飛了出去。這時候他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何時被人發現了蹤影，而且還用了他根本無法感覺到的手段將他分割成了兩半！
甚至連提醒都沒辦法做出，這音攻之人便魂飛魄散了。
再說那記銀光，在快要逼近鳳飛心口的時候，卻突然如遭重擊般跌倒了在一旁，隨即一聲悶哼自屋頂傳出。
下一刻，這人便被人從屋頂踢了進來，狠狠地摔倒在地，激起陣陣塵土。
而這時候，鳳飛也慢慢從暈厥當中緩過什麼來，瞧見地上這人登時臉色變得狠戾。拿了蛇骨鞭便直直地往那人身上抽去，要是這鞭子實實在在地落在地上那人身上的話，他定是會瞬間喪命。
若是別人，定是會阻攔鳳飛，說不定還可以問出些什麼東西來。
但是元覺卻沒有，他的眼中閃爍的是令人心驚的寒光。而鳴鳳站在一旁，也是滿臉的陰寒。
地上那人被鳳飛的蛇骨鞭抽中，頓時便斷了氣。
鳳飛也好像此刻才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地上已死之人，久久不出聲。
最終先是元覺忍不住了，他慢慢靠近鳳飛，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直到她漸漸鬆了身子才說道：「在這條路上不會缺少血腥，你要學著習慣。」
鳳飛緩緩地低頭，緊緊地抱著元覺，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雙手，啞著嗓子說道：「我會盡快適應的。」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鳴鳳也去抱了雪團，雪團也是受驚不已。
良久，鳳飛忽的問道：「你知道是誰派來的。」
元覺不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
見元覺不出聲，鳳飛緩緩離開元覺的懷抱。
「是白芷。」
「嗯。」
又是一陣靜默。
「沒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沒有。」
又是靜默。
鳳飛抱著受傷的肩頭靠近窗口，慢慢推開窗戶，對著已深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記白芷一筆賬，以後會慢慢清算。」
「嗯，我幫你。」
「我不需要，這種事情我要自己動手。」
「好，你說的算。」
鳳飛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元覺，臉上掛著淺淺地笑意。「我忽然明白了你的心意，所以我不想去辜負了，你覺得怎麼樣？」
「這當然是最好的。」
元覺與鳳飛兩人相視一笑，而一旁的鳴鳳和雪團則是滿頭霧水，不知道這兩人是打著什麼啞謎。
「鳴鳳，燒了這具屍體吧！」鳳飛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被自己一鞭子打死的人，心腸慢慢冷硬了起來。
鳴鳳白了一眼，他是擅長玩火，但是他好歹是神獸啊！怎麼可以做這麼低級的事情。
剛想拒絕，卻瞧見雪團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雙眼淚汪汪地說道：「鳴鳳哥哥，把他燒掉吧，我看著害怕。」
英雄難過美人關，鳴鳳也不例外。
立時，鳴鳳便一記火團扔向了地上那具屍體，燃盡之後瞬間化作了飛灰。
「鳴鳳哥哥真棒！」
鳴鳳一向嚴肅的小臉登時露出呆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