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慧明苑 文 / 沫言半城
蘇在對著鳳飛行大禮，卻是鳳飛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先生還是請起。」鳳飛虛扶了一把，見蘇在直起了身子後才接著說道：「我們前來本就有著給陶慧小姐……」
話還不曾說完，卻是又被清顏截了過去：「哎喲喲，你是哪家的大夫？我竟是不知道我們揚子鎮上出了這麼厲害的人物，竟是可以救治得了癡傻症的病人。」
清顏的話沒有激怒鳳飛，卻是讓蘇在登時面皮發紅。
只見蘇在沉著臉，一臉忿恨地模樣斥責著清顏：「果然是做慣了小倌的，竟是這麼冷血無情！就算是一線生機，也該著會慧姐兒想辦法！但是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嗯？硬是要把慧姐兒的希望都抹除嗎！你這是安得什麼心！況且，你不過是個妾侍，這裡哪裡來你說話的份兒？還不閉嘴退後？」
想必這蘇在在陶府當中從來不從說過這樣重的話，竟是讓清顏和陶晚都愣怔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清顏才惱羞成怒地指著蘇在地鼻子哭訴道：「要問你安得什麼心才是！這三人不過是說了句可能就得了慧姐兒，便讓你這麼針對我！是了是了，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你恨我嫁入了陶府便奪去了晚兒對你的寵愛是不是！你恨我佔了你的風頭！你恨不得要除去我是不是！」
邊說著，清顏便轉身抱住了陶晚，伏在了陶晚的肩頭啜泣著：「晚兒，他這是想讓我活不下去啊！我死了是無所謂，可是你該要怎麼辦？我捨不得你，更捨不得讓你為了我傷心難過啊！」
陶晚輕輕拍著清顏的後背。臉上的表情卻是絲毫不變。
不多時，陶晚便開口說道：「還請鳳飛姑娘回去吧！小女的病怕是你們無法救治的！」
說完，竟是準備與清顏往後院離去。
蘇在卻是不答應了。
他立即攔在了陶晚的面前，直直地看入了陶晚的雙眼中，緩緩地說道：「自十年前嫁入陶家，我們便一直相親相愛。可惜一直無所出。終於慧姐兒出生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只因為那是你我的孩子。可是沒多久，這清顏便又被你納進了陶家，成了這陶家的二夫。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你我漸行漸遠。我曾經試圖挽留過。卻毫無效果。慢慢地我便放棄了，但是只因為我還有慧姐兒。可是，你現在連慧姐兒都不想留給我了。你其實是想讓我去死麼？」
蘇在的話每一句都重重地擊在了陶晚的心頭上，每說一句她的臉色面蒼白一分。但是卻依舊固執地昂著頭冷冷地看著蘇在。
鳳飛卻是瞧見陶晚眼底的那一抹沉重的哀慟，或許只有蘇在忽視了陶晚心中的淒苦。
清顏自是看清楚了蘇在對於陶晚的重要性。當下便不依不饒地叫喚了起來：「晚兒！我嫁入陶氏可也是有了七年吶！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孩子，可是卻一……」
「夠了。」陶晚平平的聲調打斷了清顏的話語，這才深深地看著蘇在說道：「好，既然你信他們，便讓他們去與慧姐兒瞧上一番！若是仍舊無果，那你以後便永遠呆在後院不得出來！你若是能答應這個要求，那你現在便回去自己的院子。」
「好。」原以為蘇在還會考慮考慮。卻沒有想到他立時便應了下來：「若是能讓他們去看一看慧姐兒的病情，哪怕就是現在開始永遠不出後院也都可以。」
說完這句話後。蘇在定定地看了一眼陶晚後，便甩了衣袖往後院走去。
清顏的臉色頓時變得有趣了起來。
他似乎既想要蘇在可以在後院永世不出，卻有些阻攔鳳飛三人去與慧姐兒看病。
但是此刻屋內的另外四人竟是都沒有注意到清顏的表情。
「清顏，你帶著鳳飛姑娘三人往慧姐兒的院子去吧。」陶晚只對著清顏吩咐了一聲，便邁開步子跨出了客廳。一踏出門檻，陶蘭便回到了陶晚的身後與她一同離去。
看著陶晚遠去的背影，清顏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腳，最後才無奈地對著鳳飛三人說道：「那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管鳳飛三人能否跟上了他的步伐，出了客廳便招了一個小丫頭附耳吩咐了幾句。
這清顏絲毫沒有等上一等的意思，鳳飛三人對望了一眼，均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笑意，這才提了衣擺跟了上去。
陶氏之女陶慧是住在了慧明苑的院子裡。慧明苑是整個陶府最大的院子之一，更是景色最好的院子。因著慧明苑與前院的客廳有著一些距離，清顏竟是慢慢緩住了腳下的速度，與鳳飛攀談了起來。
一路上，清顏便有意無意地說著蘇在的壞話，像是什麼「為了慧姐兒的院子不鎖不用其極」，又像是「小心眼，還嫉妒晚兒對他好」之類的話語，鳳飛卻是笑著並沒有搭理。
「慧姐兒院子裡的景色可是我們府裡的一絕呢，亭台水榭個個不少，後面更是有一片小花圃，慧姐兒之前總是愛在花圃裡種植些名貴的花草。要說這慧姐兒啊，真是養花弄草的好手啊，連專門侍弄花草的花匠都比不上呢！」
清顏的這些話表面上像是在誇獎陶慧心靈手巧，裡子裡卻是說這陶慧好的不學，竟是學一些歪門邪道。而且還將陶慧與府中的下人做比較，對陶慧的不屑一覽無餘。
對與清顏這些吐槽的話，鳳飛也只能淡淡一笑不做回應。
清顏見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講話，不由極為掃興。
「嘁，真是個悶葫蘆！哪個男人要是跟了你可真是哭死了！」清顏悄悄地送了一記白眼給鳳飛，嘴唇翕動，暗自嘀咕。
清顏以為自己說的話並沒有讓鳳飛三人聽到，見他們仍舊是一幅淺笑嫣嫣的樣子，登時得意地說道：「哎喲。這慧明苑就要到啦！」
看著走在前頭搖頭擺尾的清顏，鳳飛卻是恨得牙癢癢：這人分明是說自己沉悶！還說跟了自己的男人會哭死！想到此處，鳳飛不禁瞥了一眼，見元覺仍舊一副淡然的模樣，不由心頭大惱。
這元覺也真是！竟是不知道來安慰下自己！
鳳飛恨恨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碎石，沒有發現元覺暗自投來的目光中所包含的笑意。
「你們倒是快些啊！」
清顏站在了一個院門的前頭對著鳳飛不耐的叫喚道：「怎麼如此磨蹭吶？你們可是快些給慧姐兒瞧了病。然後速速離去。我還有事情要去找晚兒呢。」
鳳飛自是不相信這清顏會有什麼要事，不過仍舊是加快了腳步踏進了慧明苑。
而在鳳飛三人都進入了慧明苑之後，清顏卻是對著他們的背影露出一抹詭異莫名的笑容來。
但是下一刻卻又變作了原先那副嬌艷倩兮的笑臉來。
「文書，文琴。我給你們小姐找來了厲害的大夫呀！快出來將大夫引入慧姐兒的房中瞧病吶！」清顏一踏入院子便高聲叫了起來。
登時從院子偏左側的繡樓裡跑出了兩個丫鬟。
清顏指著穿翠青色衣服的丫鬟說道：「那是文書，掌管這慧明苑錢財的大丫鬟。」又指著另外一個穿著淺粉色衣裳的丫鬟，「那是文琴。是慧明苑管著衣服飾物的大丫鬟。她們兩人可是慧姐兒跟前的得力人物，你們該是好好打個交道才是。」
不多時，文書文琴便近得前來。
文書文琴先是與清顏做了一個禮。卻並沒有著急與鳳飛三人行禮，而是小心地端詳著：「你們果真是來給我們小姐看病的？」
鳳飛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文書又開口問道：「可有把握？」
鳳飛卻是想了一會兒說道：「這不是我們可以保證的，畢竟我們還沒有親自看了陶慧小姐的病情。」
聞言，文書文琴莫不是滿意的點頭。
「那請隨我們來吧。」
文書與文琴同時在前面帶路，鳳飛三人便跟了上去。但是他們五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先前一直極為話多的清顏卻是忽然消失不見了。
鳳飛五人與繡樓還有些距離，因此邊走邊打量之際。鳳飛便開口問道：「慧姐兒是何時得了這癡傻的病？」
「大約三年前。」
鳳飛點頭，倒是與鴛情說的極為相符。
「那之後可曾有過好轉？」
「自是有的。可是總是在第二日又變得更嚴重。」
「哦？此話怎講？」
「一開始小姐並不是完全癡傻的，總還是能夠認出夫人與大夫，甚至連奴婢二人都能認識。但是後來卻漸漸地不認識奴婢等人了。有一次二夫來看望了小姐，小姐卻是極為喜歡二夫，精神便好了許多。可是每次二夫離開之後，小姐又會變得萎靡不振。但是每次二夫前來都能讓小姐開心，只因為之後會更嚴重，二夫為著小姐的病情，便只會來院子裡轉上一轉，卻不再見小姐了。」
「小姐的病情雖然沒有再變壞，我們卻也再沒有看見小姐的笑容了。」文書與文琴你一言我一語地便將許多事情講了個清楚。
聞言，鳳飛不由看向了元覺：那清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元覺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並不曾感覺到清顏身上的不妥。
「呀，繡樓到了，還請姑娘隨我們進去。」
鳳飛正欲抬腳踏入繡樓，鳴鳳卻是忽然出聲：「飛飛姐，這院子裡透著怪異。」
鳳飛不由一愣，連元覺的臉上都有了些詫異。
「怎麼說？」
鳴鳳卻是解釋不出原因，但是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那絲怪異，不由急的跳腳：「我說不上來，可是我真的有感覺……」
文書文琴也不由停下腳步，聽了鳴鳳的話卻是有些惱怒：「你這孩子怎麼如此說話？我們在這院子裡住了七八年，可是從來沒有什麼事情啊！別胡說。」
指責的同時卻也拿眼責怪鳳飛沒有好好教導孩子。
鳳飛相信鳴鳳不會無的放矢，當下便與元覺說道：「我們要不要先查看一番？」
聽了這話，元覺還不曾回答，文書惱道：「姑娘，我敬你是為大夫才會恭敬地將你引來了繡樓，你卻如此地不信任我等。那還是請你速速離去吧，如此品行的大夫怕也是醫術不佳的！」
這是極為重的話語了，鳳飛卻是不惱，但也只能委曲求全：「好吧，我等先去看了慧姐兒的病情再做打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