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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晚娘 文 / 沫言半城

    待鳳飛和雪團兩人都換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便見換了個臉面的元覺和鳴鳳兩人煞有其事地站立在船頭。

    聽到動靜,元覺立時轉了過來。

    瞧見鳳飛此刻的打扮,眼神不由閃了閃,僅管鳳飛的這具身體當中裝著的不是原來他認識的那個鳳飛,但是終究頂著鳳飛的樣貌,而且他所熟識的鳳飛應該仍舊無時無刻地影響著「外來者」,所以這個很不對勁的鳳飛還會時常露出些許他熟悉的小動作來。

    此刻的鳳飛錦衣在身,扮作了男兒,若不是樣貌太過女相,怕是誰都會認為這是個翩翩公子。

    元覺的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伸手遞出了一直拿在手中的東西:「帶著這個吧,僅管我們能夠幻化面容,但終究是需要耗費靈力維持的,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算。倒不如弄張面皮子敷上,他人的眼目倒也能夠遮掩一二。」

    說著,元覺還與鳳飛眨了眨眼睛,竟是十分調皮的模樣。

    鳳飛挑了挑眉卻也接過了元覺手上的東西,將小一些的面皮子遞給了雪團,自己確實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哈,小飛飛這是怕我做了什麼手腳?」元覺忽然湊近了鳳飛,說著輕佻的話,但是這人一向給人溫和別緻的感覺,幾遍是不正經的話從他的口中說話,也叫人認為他說的正經事:「放心啦,我要是想對小飛飛怎麼樣,才不屑什麼下三濫呢。」

    說罷,元覺便稍稍站離了開來,扭著頭看向了別處,似乎在生氣鬧小彆扭。

    鳳飛卻當做沒有聽到元覺的話,仍舊檢查了幾遍,卻依舊沒有找出些什麼不妥來,最終也只能帶上去。

    元覺似乎對鳳飛這樣的舉動生出極大的不滿來,在幫著雪團帶上面皮之後便一直沒有搭理鳳飛。即便是到達了溫柔水鄉的大門口,也只不過是對著眾人說了句「到了」,便率先踏上了溫柔水鄉門前的石台上。

    等鳳飛鳴鳳和雪團都在元覺身後站立靜默不語時,元覺卻忽然暢懷大笑:「都說這水鄉的『溫柔水鄉』最是出名。此次到來水鄉,還真得仔細瞧瞧,你說是也不是?」

    說著這話的元覺卻是雙眼微瞇地看著鳳飛:「李大少爺,不知可有興趣與我一同進入?」

    鳳飛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一瞬間元覺就進入了角色,還給自己編排了一個身份——此刻還不是和元覺撕破臉皮的時候,再加上她最近心煩意亂。瞧著接下去發生的事情似乎很有意思,倒不如配合下。

    當下,鳳飛便睜著眼睛說瞎話:「是了,唐少爺可是最愛這些的,要不然也不會讓那些人知道你的名聲。只不過——」鳳飛拿眼擠兌著鳴鳳,「不知道你身旁的小知己會不會有著其他的看法?」

    這話裡可是暗著說元覺這個身份的「唐少爺」慣是個愛美人的,對著男童更是有著莫大興趣,倒是把鳴鳳比作了那個的玩物。

    元覺心中一時不喜。但是卻也沒有說什麼,只灑脫地笑著:「罷了罷了,你慣是會這麼打趣我。」

    鳳飛和元覺在溫柔水鄉的大門口旁若無人地互相打趣著。在眾人眼中卻是驚悚極了。

    要知道鳳飛元覺他們可都不是原來自己的模樣,鳳飛帶著的面皮上有著個明顯的疤痕,從左側下巴到右側額頭,端的是猙獰異常。鳴鳳戴著的是個面相普通的面皮,但是架不住他的雙眼有神,極為地引人注目。而雪團的最是好笑,在嘴唇左側的上方還有右眼角的下方有著一個指甲蓋的黑痣,黑痣上還沾著幾個黑黢粗硬的毛來。

    也幸好鳳飛和雪團兩人在帶上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面子戴在臉上會是個怎樣的模樣,便是將面皮裡裡外外檢查了好幾遍的鳳飛都不知道自己戴在臉上的面皮居然有著那麼一個疤痕。若不是這疤痕下的面容算不得難看,鳳飛覺得她極有可能抱著露出真面目而招致危險。也不要帶著面皮到處晃悠了。

    至於雪團的抗議,則是被兩個大人徹底的無視了,也只有鳴鳳在一旁小意地安慰著。

    四人當中,也就元覺的面皮有些正常,只是看上去很普通而已。

    鳳飛和元覺在人家溫柔水鄉的門口站了許久,始終不曾像其他過來的那些人一樣自己進去——他們可都是第一次來。要是每個懂的其中門道的人來給他們指點一二,寧願在門口吹著冷風。

    當然了,溫柔水鄉的人自然不會任由他們在門口喝西北風,要是這兩個看上去、聽上去極為有背景的紈褲在這裡鬧出了什麼事情來,即便是在處理的時候僅是有些麻煩,但終究會影響他們溫柔水鄉的聲音。

    或許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多時便有個風姿綽約的少婦走了出來。

    行走之間,裙擺搖曳,顧盼生姿,煞是動人。

    但是奈何一個是心中只裝著一人的男人,一個是內裡是女人的男人,另外兩個則是不通人情的奶娃子,倒是讓這個妙曼女子的一番作為都餵了狗。

    不過那些狗肯定是極為願意吃下這惹人眼饞的美味。

    在這挽著婦人髮髻的女子走近到元覺的跟前,卻還未說話時,旁邊一個站了許久看著鳳飛和元覺你來我往的男子湊了過來:「呀,沒想到晚娘居然會出來呢。瞧瞧,這水嫩的皮膚,嘖嘖,真是叫我羨煞了那個整日裡只會撫琴的小子。」

    晚娘抿嘴一笑,天地之間放佛頓時失了顏色:「蕭公子還是喜愛這般打趣奴家,少不了要求秀心那兒說上幾句了。」

    那蕭公子聽了這話登時面色大變,連忙扯著晚娘的袖子哀求道:「還請晚娘高抬貴手啊!這水鄉附近八百里人家那個不知道我蕭付文為了追求到秀心花了多大的代價呀!要是……說不定秀心就惱了我再也不見我,那我豈不是活不下去了?還請晚娘放我一條小命啊!」

    這叫著蕭付文的公子說話倒是風趣,卻也顯得他極為的癡情,為著一個身世浮沉的女人去求著另外一個女人,雖然也算不得是真的求,但是至少這份心意算得上極佳了。

    晚娘本就是說笑,當下便矜持著點了點頭,喚了個小丫頭將蕭付文領去了秀心那處。

    晚娘的眼珠子在鳳飛和元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卻是落在了雪團和鳴鳳的身上,心中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倒是讓兩人見笑了。」晚娘對著元覺和鳳飛淺淺一揖,「那蕭公子本就是我們溫柔水鄉的熟客,更是秀心的入幕之賓,與我們這些人還算熟悉。蕭公子也從來不會因著我們的身份便低看我們,因而我們大家都是極為喜歡他。」

    晚娘的這幅解釋看似在說明她與剛才那位蕭公子的關係,也點出了蕭公子與他們關係莫逆,更加可讚的是,這晚娘的話中並沒有過於讚揚蕭付文,也絲毫沒有貶低自家身價的意思,但是偏偏叫人對他們所有人都生出了些許好感來。

    元覺和鳳飛自是見慣了這樣的人,對於晚娘的解釋沒有什麼太多的觸動,鳴鳳仍舊是一副面無表面的樣子,而雪團卻是好奇地東張西望了起來。

    忽然,晚娘嫵媚地笑了出來:「兩位公子既然會來到此處,想必是有所耳聞了。奴家真是有錯,竟是扯著兩位公子在大門口說話,都沒有領兩位進去。」說著便側著身子邀請元覺四人進入。

    溫柔水鄉內外地景致極為不同,若說外觀是極盡奢華,那麼內裡的裝扮則是低調的華貴。雖然所有的物件和裝飾的顏色都極為素雅,但是有幾分眼見的人都可以瞧出這裡頭所有東西的不凡來——他們坐著的桌椅是青龍國才出產的木料,便是各國的貴族想要弄得幾分料子都不是那麼容易,可是偏偏這裡所有的桌椅都是那木料做成;而他們捧著喝茶的茶杯則是朱雀國揚子鎮上陶氏出產的,那可是千金難求的好瓷器啊,可是他們卻可以人手一杯,便是砸破了也只會有伶俐的下人怪他們的杯子做的太滑溜,摔碎的時候驚嚇了客人;而四周掛落著的帳幕更是只有玄武國海域最深處的海蠶才能吐出絲編製出來的,而那些海蠶一輩子只能夠吐出一丈才來的蠶絲,而由這些蠶絲製成的布料水火不侵,柔韌難損,便是天地間最佳的神兵利器都難以斬斷一個細絲——可是此刻,那些矜貴的玩意兒居然這麼廉價地擺在了眾人面前叫人無所顧忌的使用。

    到這時候,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地元覺和鳳飛也不由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

    晚娘一直小心留意著元覺和鳳飛的神情,僅管她更多的注意力是在雪團和鳴鳳的身上,但是此刻見他們兩個大人在聽了她的介紹之後卻依舊面不改色,便猜出這四人的來歷不凡,當下便有些踟躕。

    而這時卻有人遠遠低呼喊晚娘:「晚娘,你快來,樂琴師有些不好啦!」

    晚娘的面色立即變黑,連忙與鳳飛元覺告了聲罪便快速地離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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