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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四章 :絕入逢生 文 / 佳炎

    憶昭沒有出手,但那幾個兵已經嚇得不行了,火把光芒的映照下,一個個面若紙白不斷地顫抖著,這神衹的出現,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死亡的召喚。

    「你……」

    「我怎麼了?」憶昭倒是滿不在乎,反而雙手一抱笑嘻嘻地看著他們。而那個將軍,憶昭總覺得有幾分眼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或許曾經見過他吧?誰知道呢?

    而那將軍卻顯然還記得她,此刻乍見她出現,頓時一怔,驚詫全部寫在了臉上,「您……真的您啊!」

    「呃……」憶昭有些尷尬,真的不記得他是誰了,不過這種時候記得記不得他是誰又有何關係,重要的是如何將這一夥兒人從這兒調虎離開,以便於阿朗帶著段思平從這兒逃離。這原本就是個冒險的計劃,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倘若人太多,在這樣兒的環境裡就算自己的劍法再精妙也不見得能夠佔多少優勢,倘若真打起來想必一定會有死傷,憶昭不喜歡殺人,但是此刻卻是身不由己。

    「是我又如何?」憶昭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們是打算一起上來送死,還是要我一個一個的解決啊?」

    「這……」那將軍一臉為難,顯然他也並不想與她為敵,可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他糾結得眉頭擰成了疙瘩,注視著她想要說點兒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那目光不斷地閃爍著,不時瞅著方纔還在逼迫自己的那幾個「兵」。

    他到底是誰?憶昭真的想不起來了,不過從他的臉上她倒是真看出了他的無奈。畢竟段思平曾經也是爨人的頭人啊!在他的手下許多兵當年應該都是接受過他恩惠的,如今要他們反過來對付自己曾經的首領,身為耿直仗義的爨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如眼前的這個人,顯然他也並不是真的想要與段思平為敵,可是明顯他有他的難言之隱。憶昭不想太過為難他,便轉過了目光注視著此刻已然躲到了他身後的那個「兵」的身上。

    方纔的他還是那麼耀武揚威,可是這才一轉眼呢!憶昭心底暗暗冷笑,但是對於這個人,憶昭真的沒有什麼好感,看來想要離開必須得除掉他,至於剩下的其他的人,若是他們識時務也就罷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大開殺戒。

    「你!」抬手一指那廝,憶昭的嘴角又一次泛起了冰冷的笑意,「出來!」

    「神……神衹大人,您……您要做什麼?」

    「你打擾了我的休息。」憶昭輕描淡寫,「剛才我在樹上聽到你的咆哮,聲音很大嘛!你那麼凶,不如咱們來比試比試!」

    「啊!?」聽到此言,那廝已然嚇得面若菜色,與神衹比試,那簡直就是在找死。他抬眼瞅了一眼身邊兒那將軍,卻見對方紋絲不動,目光低垂,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那龍神公主剛剛所言。

    「害怕了?如果害怕就讓你的同伴一起上來,要不然『我們』可就要離開了喲!」憶昭有意地將「我們」二字說得很明顯,帶著濃濃地挑釁意味。目光又一次掃視著四周圍攏過來的官兵們,嘴角的笑意卻依然如故。「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又一句挑釁之語脫口而出,她抱起了雙臂,那雙絕美的雙眸中帶著玩味地笑意,「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在捉他。他就在樹上,可是你們捉不到他的,還是快點兒離開的好,免得惹我生氣拿你們磨劍。」

    憶昭如此高調當然也是有著她自己的打算,因為此刻的樹冠窩棚中,阿朗已然悄悄避開了樹下那群人的耳目,順著巨大樹桿的另外一邊,將段思平用繩索悄悄滑降到了地面。好在那群進山來搜索的官兵人數並不多,而且在這茂密的叢林裡,夜裡的地面是沒有任何亮光的,月光無法穿透那茂密的樹冠,即使是滿月也不行。

    而此刻的段思平心裡卻是無法言語的憋火,倘若不是因為自己受傷的原因,又怎麼能落到如此頹廢的地步?所謂的虎落平川此刻用在自己的身上簡直再貼切不過了。好在自己有個好兒子啊!他抬起了頭,試圖在黑暗中看一看正在將自己從那樹冠滑降下來的兒子,心裡有種莫名的酸楚難以言出。他才十六歲,可是此刻的他已然顯示出了他的鎮定與英勇。回想起當初的他與如今的他果然已經無法再同日而語了,這才是自己的好兒子啊!公主的教導著實有方!對於他們,此刻的他心裡充斥著的,是濃濃的欣慰與感激之情。倘若真如公主所言,將來自己能夠成為這一方王者,那王儲之位就必然是他!這想法一出,就連他自己也被這想法嚇了一跳。

    自己真的能夠成為王嗎?想到此處的段思平又一次無奈地苦笑,如今的自己好似喪家之犬,就連這條命都要兒子和公主來保護,又如何能談得將來呢?而此刻那繩索已然將他放到了地面之上,勉強著用那只未斷的腿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透過樹幹邊的空隙望了一眼此刻還在與那幾個糾結的龍公主,他心裡的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若是當初的自己,這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如今……

    阿朗放下了父親,抬手一抹額上的汗珠,回頭望了一眼那樹下的小昭姐,此刻的他又哪能不擔心她呢?幾日來她一直消耗著真元為父親療傷,而在這山裡又是連綿的陰雨,吃不好穿不暖的她,已然消瘦了很多。抱她的時候便已然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異樣。而此時此刻的自己卻又是那麼無用,竟然要靠她去拖住那群官兵以讓自己與父親逃走!但是恨又能怎樣呢?就如她說的,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勝算最大的方法!無奈的他只能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從那樹冠之上隨著繩子滑了下去,背起父親大步地走進了黑夜裡。

    可是此刻的他,淚卻一直在眼眶裡打著轉子,她能安全脫身嗎?她還要多久才能趕上來呢?兩年來自己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兒與她分開過,離開她的感覺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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