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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三章 祖母壽宴 文 / 央央

    回到家中,已過數日,轉眼太夫人的壽辰已到。

    這一ri,慕容府中大擺筵席,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慕容世家在南棠經營多年,交際多,人緣廣,是以前來祝賀的各方人士甚多,差點將門檻都要踩破了,慕容家大門口一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慕容襄從軒轅無極所賜珠寶之中,選了一座白玉觀音作為賀禮,但見那觀音尺寸不大,卻是通體潔白晶瑩,神態肅穆祥和,自是將其他人的賀禮給比了下去,把壽星老太太高興得喜上眉梢,滿面堆笑。

    老夫人生平最喜熱鬧,極愛面子,慕容清楓知道她的心思,讓曹管家在大堂收拾出一處地方,專門擺放此次所收賀禮,慕容襄所送那座白玉觀音,即是放在最為顯眼之處,來往眾人見了,皆是讚歎不已。見此情景,除去慕容清楓和丁顯琴外,其餘家人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是存了芥蒂。

    時辰已近,慕容清楓正在門口迎接客人,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喧鬧,傳人一問,說是幾個少年不知從哪裡找來黑炭,在自家圍牆上胡寫一通,一時間,下人責罵聲、少年哭泣聲、家人求饒聲、路人談論聲,齊齊發出,亂作一團。

    他皺眉說道:「那些小孩寫了些什麼?引得如此吵鬧!」

    在旁的家僕見得人多,不敢多言,只輕聲說道:「那字句奴才不敢說,少爺出去一看便知。」

    慕容清楓依言出了大門,循聲過去,只見一大群人圍在圍牆一處,議論紛紛,其中幾個府中家僕,正拉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大聲責罵,不依不饒,旁邊一名中年婦女,抹著眼淚相勸,想必是那孩子的家人。

    他一揮手,身邊那家僕便吆喝兩聲,撥開人群,隨他行了進去。

    但見那牆上歪歪斜斜,寫了上下兩行字:「這個女人不是人,養個兒子卻做賊。」

    慕容清楓大為憤怒,看向那婦女和少年,冷聲說道:「今日我慕容家老夫人壽宴,南棠人人皆知,你們卻來此搗亂,是何居心!」

    那少年臉上一道紅印,不知是誰打的,正流著口水,癡癡笑著,身上衣衫極是普通,有些破損,那婦女上前一步,護在他身前,又悲又怕說道:「實在對不住,慕容家少爺,我孩兒有病,這些字,多半是街上那些小混混教他的,他做了些什麼,自己也弄不清楚。」

    原來是個傻子!眾人有些同情,看向慕容清楓,見他冷著臉,不知他會如何處置這**倆,畢竟人家是在辦壽宴,而這慕容世家,那是南棠呼風喚雨、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寫得好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出,引得大家急急望去,卻見人群中走出一名只六七歲的小男孩,身著華服,面容俊俏,正是慕容襄。

    慕容襄走到慕容清楓面前,叫了聲「爹爹」,微微一笑,鎮定說道:「爹爹莫急,此事交與寶兒處理。」

    她站在牆邊,望著那兩行字句,只略一思索,便彎腰下去,在地上拾起一塊黑炭,轉過身去,對眾人說道:「這個哥哥寫這些字,本是要給我祖母祝壽的,只是沒有寫完,所以引起大家誤會。」說著,喚道:「爹爹,孩兒個子不夠,請爹爹抱我起來,方能夠上。」

    慕容清楓不知她要做甚,依言走了過去,抱她起來,靠近牆邊,只見她以炭作筆,刷刷在那傻子少年的字句左邊,再添上上下兩句:「九天仙子下凡塵,偷得蟠桃獻母親。」

    如此一來,那牆上字句便成了一首完整的賀詞:

    這個女人不是人,九天仙子下凡塵。

    養個兒子卻做賊,偷得蟠桃獻母親。

    詩句雖不甚工整,總還算押韻,且頗具新意,最重要的是,變壞事為好事,在南棠百姓面前,既為那可憐的**解了圍,也讓慕容世家顏面無損。

    周圍人等見慕容襄小小年紀,機智過人,自是敬佩之極,紛紛鼓掌讚頌。

    慕容清楓大為高興,也不再追究,見時辰已到,趕緊牽了慕容襄進門去。

    慕容襄回頭看那傻子少年一眼,想到自己這個身子也是癡呆了四年之久,娘親過得實在辛苦,看樣子,那婦女也是苦不堪言,瞧那穿著打扮,家境也不會太好,以後的艱苦歲月還久遠得很,不由得心中憐憫,悄悄吩咐下人找帳房撥些銀子,塞給那**,以示安慰。

    兩人回到大廳,待得賓客入座,齊聲祝賀之後,慕容清楓便宣佈開席享用,冷菜熱葷盡數上來,一時推杯置盞,行令猜拳,氣氛熱烈非常。

    慕容襄隨慕容清楓坐了上座,見眾人紛紛過來,向祖母敬酒祝賀,盡說什麼「松柏長青」,「眉壽顏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類的話語,心想糟了,這賀壽的話,自己也就只知道那麼兩句,現在都讓別人說了,等會輪到自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正當想著,旁邊的慕容清楓端了水酒,舉杯敬道:「孩兒敬母親一杯,祝母親慈萱chun不老,古樹壽長青!」

    老夫人喜笑顏開,端了酒杯,一口喝了。

    「寶兒,今日你祖母壽辰,你也說上幾句吧,你祖母平日也疼你得很。要知道你不在這段時日,你祖母可是著急壞了!」慕容清楓轉頭朝她說道。

    慕容襄見老夫人慈眉善目,滿面笑容望向自己,立起身來,誠摯說道:「讓祖母擔驚受怕,是寶兒的不是,今後寶兒一心常伴祖母身邊,哪裡也不去了。寶兒也不會說什麼賀壽的話,今日祖母生辰,寶兒向天求上三願,以敬祖母。」她面朝蒼天,拜了三拜,吟道:「chunri宴,綠酒一杯歌一曲,再拜陳三願:一願祖母千歲,二願家人長健,三願如同堂前燕,時時常相見!祖母,寶兒祝您老人家生辰快樂!」說完,端了酒杯,也學慕容清楓那樣,一口乾了。

    她卻不知,杯中是正宗南棠「玉泉坊」的美酒,滋味淡如清水,卻極是醉人,一杯下肚,不多時,人便頭暈目眩,朝一旁倒去。

    慕容清楓伸手一把接住她,笑道:「寶兒再有文采,但畢竟是個娃兒,哪裡有什麼酒量,看這情形,怕是要醉到明日了。」

    老夫人也笑著說道:「寶兒所說的賀詞,倒是十分新鮮,也很合我心意,這娃兒真是與眾不同。楓兒,先讓顯琴帶她回園去吧,唉,等下她那孟伯伯來了,見不到她,怕是失望得很。」孟家也是昔日南棠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與慕容家是世交,早年因故舉家遠遷,近日得了書信,說是已在臨域置了房產,安定下來,借慕容老夫人生辰之機前來祝賀,重拾昔日交好。臨域距此路途遙遠,許是途中耽擱,到現在還未到來。

    想到這裡,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孟家突然yu來南棠,賀壽應只是借口而已,真正用意只怕是在晴兒和芯兒這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身上。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就是七八年了,想起來,那孟家獨子今年也該有十五歲了吧,當年倒是一個很俊的小男娃兒哩。

    慕容襄被送回了娉婷園,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方才醒轉。

    尚未起身,便覺腦袋裡面好像有一個小人兒,在裡面敲鑼打鼓,痛得厲害。她呻吟一聲,想起昨日飲酒之事,心中懊悔,早知這宿醉的滋味,是如此難受,打死她也不會逞能幹了那杯水酒。

    「小少爺,快喝了這湯,醒醒酒!」小綠端了一碗黑糊糊的湯水,遞到她面前,餵她喝下。

    「我的媽呀,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苦?」她勉強一口喝下,吐了吐舌頭,大聲叫道。話雖如此,喝了下去,頭痛倒立時減輕不少。

    小綠嘻嘻笑道:「小少爺平日不是常說,良藥苦口嗎?」

    慕容襄板起面孔,說道:「我教你的話,你倒會用來取笑我。呵呵,回來這些時日,韋大人身邊那年輕侍衛,可曾給你捎些口信?我看你與他一路眉來眼去,倒是投緣得很啊。」

    小綠面上一紅,訕訕說道:「小少爺就知道取笑奴婢,那阮侍衛是奉了韋大人之命,一路保護和照顧小少爺,心思全在小少爺身上,我與他可是生疏客氣得很。再說人家常年在宮中行走,又哪裡看得上奴婢!」

    慕容襄笑道:「小綠姐姐,連人家姓名都打聽好了,聽你這口氣,已是春心大動了。也好,待我擬一書信給韋大人,向他問問那阮侍衛的家世,給你牽牽線,為你討個老公吧,我好歹還有皇上欽賜的金牌,人家總要給點面子的!」

    「小少爺!」小綠急急喊道:「什麼春心大動?什麼討個老公?你這麼小,怎知道說這些荒唐話,要讓太夫人和少爺知道了,定要責怪奴婢了!」

    真是古板,看來還需好好調教,才能跟得上自己的思想。慕容襄長歎一聲,拉了她的手,正色說道:「小綠姐姐,男婚女嫁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怎說是荒唐?我聽娘說過,你自幼就在我慕容家做丫鬟,為我慕容家服務了這麼多年,如今也到了婚配年齡,如有中意對象,一定告訴我,我自會替你作主,備上嫁妝,讓你風光出嫁。」

    小綠聞言,頓時淚眼婆娑,嗚咽說道:「小少爺,你對我這麼好,奴婢只願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好好伺侯你,永遠不嫁人!」

    慕容襄搖頭笑道:「我的傻姐姐,你這樣說,我哪裡承受得起!這個事情回頭再說,你先與我說說,昨日我在席上醉酒,可曾鬧出什麼笑話?」在前世的記憶裡,她一旦喝醉,必定胡言亂語,行為驚人,想起就是一陣後怕,昨日應該不會也當眾發了酒瘋吧?

    小綠舉起衣袖,抹乾眼淚,破涕為笑:「小少爺不用擔心,你一倒下,老夫人就讓人把你送回來了,並不曾鬧出什麼笑話。再說了,後來孟公子一家人來了,大家的心思,全在他們身上去了,就是你說了什麼胡話,也應該不會讓人注意到。」她壓低聲音,含糊說道:「奴婢聽老夫人房裡的水仙姐姐說,孟家小少爺和小表少爺,與我們家兩位小姐對眼得很啊,老夫人和少爺也很是滿意,慕容家大概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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