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番外 龍雲軒（2） 文 / 俗世塵
朕很早就醒了，每天一早都要去上早朝，所以也已經習慣了。看到一旁熟睡的她，雪白的身體上滿是青紫色的淤痕，心裡不禁泛起絲絲內疚，那是朕昨晚的「傑作」。
朕自認不是個荒淫的人，但一到她面前，就全都不一樣了。她，真的好美好美，身子瑩白如玉，隱約間似乎還散出淡淡的白光，彷彿披著一層輕盈的白紗，那麼聖潔卻又那麼撩人，羞澀的臉上透著醉人的紅暈，迷離卻依舊純淨的眸子裡充滿了柔情，真是個的小妖精啊！朕隱藏了好久的**全被她挑了起來，強烈的征服欲讓朕不顧一切地把她壓在了身下，與她盡情地歡愛。
她的確很漂亮，不過算不上傾國傾城，但她清雅而又倔強的氣質以及那一雙時時閃爍著靈動光彩的獨特眼眸，是其他女人所沒有的。她是如此特別，又如此美好，讓朕欲罷不能。在她的身上朕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彷彿擁有了她，就擁有了整個天下。
從小生在危機四伏的皇室，各種感覺都會比普通人來得敏銳。不知為什麼，明明她離朕這麼近，朕的心裡卻並沒有那麼踏實，隱隱感覺她本不屬於朕，或者她有天會離開朕！
而她，也好像在壓抑著什麼，在這個曼妙的軀體內，似乎還隱藏著朕不知道的秘密！這種感覺，讓朕有些不安。
朕之前把皇后、貴妃覬覦了許久的翡翠鴛鴦中的翡翠鴦給了她。這次朕又把它用翡翠鴛換了過來。讓她把翡翠鴛一直佩戴在身上。鴛代表了朕，而鴦代表了她，不僅希望我們能像鴛鴦一樣白頭到老。朕也想讓她知道，她是朕的，包括她所有的一切。而朕，也是她的。這對象徵情比金堅的幽離國至寶——翡翠鴛鴦，應該可以把她和朕牢牢地拴在一起吧！
可是，為什麼？這種不安的感覺仍在漸漸地擴大——
她，居然敢獨自去參加皇后的壽宴！當然，這也是朕之後才聽說的，如果朕當時就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她去的，早已聽到風聲，後宮那些女人們想將她除之而後快，怎麼放心讓她去？可最近朝庭上的事實在忙得朕焦頭爛額，都無暇照顧她。
意想不到的是，她毫髮無傷地回來了，那些個嬪妃們不僅沒有佔到絲毫便宜，還被她灌醉了，其中甚至包括了將門出身，酒量也不輸男子的趙修儀！她，她一個如此瘦弱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酒量？！中秋那晚，她不是明明喝醉了嗎？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不要背叛我，欣兒！」已被那些世族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朕，實在不知該如何再面對心愛之人的背叛，若她也是個圖謀不軌的人，恐怕朕真的會崩潰的。
「不會的，永遠不會！」
聽著她話語中的堅定，朕心裡的一塊石頭彷彿也落了下來。她是朕最在乎的人，所以朕相信她。
全身心地感受著她的美好，不管朕如何粗暴地佔有她，她卻總是忍受著一切，予取予求地為朕釋放著她的柔情。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卸下所有的防備，把她摟在懷中，靜靜地向她訴說著近日的無奈。
她一直是朕的解語花，總能給朕帶來驚喜。而這次也不例外，她居然向朕提出了改革幽離國千百年來的選才制度，取而代之以「科舉」！
這世上，誰敢質疑這祖宗定的金科鐵律？！
但她卻向朕細細分析了目前的形勢和改革的必要，令朕茅塞頓開，不錯！要想徹底根除世族掌權的局面，改革選才制度的確是最釜底抽薪的方法。讓君王不再受世族的牽制，這不僅是朕，也是父皇，以及幽離國幾代先王的夙願。
但是，她一介女流，怎麼能輕易想出如此前無古人的改革？她難道僅僅是一個出身庶族的小姐？而且，改革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聽似不錯，但在真正的實行過程中，不免會遇到些難以預料的問題。目前擺在眼前的難題就是，世族恐怕絕不會允許。所以，對於這過分大膽的改革，朕本該持懷疑態度的，但看到她如此自信而又透明的眼眸，卻讓朕願意選擇完全地相信她。
她不知從哪兒找了身相當破舊的衣裳，把朕扮成一個窮小子的模樣，讓朕出宮去以「微服私訪」的名義找些世族弟子們的「把柄」同時讓朕的貼身太監福公公適時接應。朕起先真的以為她在開朕的玩笑，不過從來都身著錦衣華服，難得穿一回破舊布衣到民間遊歷一番，也應該別有一番情趣。
誰想，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朕不僅一舉將馮然的獨子馮崇和王家的王若押入天牢，更能趁此良機拿此事大作文章，以兩人的性命要挾兩家，迫使兩家同意進行一次下品官員的大考核，使得許多有才能的庶族官員得到了陞遷，從而間接打擊了世族的勢力。而因此，朕也更加佩服她的睿智，離科舉的推行之期，想必也不遠了吧！
一切原本都進行得很順利。直到，跟她一起出宮去拜見國師的那天——
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竟準備假造神跡，用她的話來說這是為科舉「造勢」。這，對於世人來說實在是件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朕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為了朕，為了朕有朝一日能夠真正獨攬大權，不再受世族的欺壓。所以，朕鼎力支持她，並與她一起去拜見這幽離國內，說話最有份量的人——國師！
不知為什麼，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平時和藹的國師就一直以厭惡，甚至憎恨的眼神看著她。起先，朕以為是由於將女子帶入了望星樓，打擾了他的清修，故而引起國師的不滿，但慢慢地就發覺不是這樣，國師的厭惡似乎是針對欣兒一個人的，而這種明顯的敵視，連她都感受到了，臉上的表情從驚奇到莫名，最後是不滿，兩個人此刻臉色似乎都不怎麼好。不過，國師是幽離國最德高望重的預言師，而欣兒也是朕最心愛的女子，為避免尷尬，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果然，國師一聽到欣兒準備假造神跡來推行科舉，對著她大發雷霆，雖然欣兒大義凜然地向國師解釋了其中的利害，但朕也聽出了她心裡的委屈。
「如果，將來真有什麼不測，朕願意一力承擔。國師，朕求您能夠幫朕這個忙。」說罷，順勢要給國師下跪。欣兒一個區區弱女子，本不該捲入這朝庭的是是非非，但如今她卻為了朕，願意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幽離。她都能有這樣的氣概，朕這點小小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還好，國師最後還是答應了我們的請求，願意假造「聖諭」，預言三天後的南山上有「神物」降臨。
之後，國師卻讓朕單獨留了下來。意識到國師有話想單獨對朕講，而且很有可能跟她有關，便讓欣兒在馬車裡先等著。
「皇上，恕老臣冒昧，臣想知道皇上跟剛才那個女子究竟是什麼關係？」一見欣兒離開，國師便一臉嚴肅地問朕。
「她，是朕的愛妃！」朕實話實說道。
國師有些擔憂地歎了口氣，又問道：「皇上，如果臣讓你在江山社稷與那女子間只能選擇其一，不知皇上會如何取捨？」
「國師，這，這是何意？」朕的心裡隱隱感到有些不安。江山社稷與欣兒，兩者應該不矛盾啊！
「老臣想聽皇上的真心話！」國師依舊表情嚴肅地要朕做選擇。
「朕，朕——」欣兒是朕最心愛的女子，而江山社稷更是朕不可推卸的責任，兩者在朕的心目中都同樣地重要，這又如何能選擇？如果放棄欣兒，朕根本就是個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的懦夫；而放棄江山社稷，朕更愧對列祖列宗，與千千萬萬幽離國的黎民百姓。
閉上眼睛，在心中掙扎了許久，吐了口氣，才慢慢道——
「朕，選江山社稷！」
就像父皇當年一樣，為了朝庭穩定，親手賜死了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社稷，始終是帝王今生最重大的責任，因為一己之私，而置百姓於水火，這並非明君所為！但是，朕絕對不會讓這一天來臨。
聽罷，國師竟然一下子跪在了朕的面前，朕想把他扶起來，國師在我幽離國地位尊崇並不亞於朕，朕也受不起他的大禮，卻被國師制止了，堅定地對朕說道：「皇上，請恕臣冒死進言：臣懇求皇上能盡快除去那個女子！」
「你，你說什麼！」朕震驚地看著國師。欣兒她究竟犯了什麼錯，竟然讓國師都想要除去她！
國師歎了口氣，道：「唉，皇上，老臣也明白你於心不忍。可是——」說著，國師一臉認真地說道：「那個女子的確不能留！」
「為什麼？！」朕有些激動地抓著國師的衣襟。為什麼？朕只想好好地喜歡一個人，難道作為一國之君連這點權力都沒有！
國師依然冷靜地勸道：「皇上莫要激動，且聽臣慢慢道來。」
國師抬頭看著星空，緩緩地說道：「大約在一年多以前，臣觀測星相時，居然發現天下不久將有大難臨頭，而且不僅是我幽離，還包括了凌煌和天啟！臣雖測不出究竟是什麼災禍，但卻能夠預感到，災難逐漸地逼近了。甚至這幾天，臣竟測出這場災禍的關鍵，在我幽離國！」
「在我幽離國？」朕鬆開了抓著國師的手，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天下大亂！這是任何一個君主都不願看到的事。「這跟欣兒有什麼關係？」
「而這場災難，跟那個女子，有直接的關係！」
「什麼！」欣兒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有如此能耐！但是，國師是不會說謊的。
「皇上，聽臣慢慢分析。」國師站了起來，平視著朕。「臣原本也不肯定，但就在你們進入這座望星樓之時，臣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而這股氣息，竟然與不久之後的災難，有密切的聯繫！等看到那位女子之時，臣也更加清楚地感覺到了——她，就是這場災難的關鍵！」
「可是，這，這只能說明她跟這場災禍有關。不能就認為是她造成的啊！」朕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最摯愛的女子，將會成為一個導致天下大亂的罪魁禍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
「皇上，難道您還指望一個女人來平息天下大亂？！」國師有些輕蔑地說道。「也許，她的外貌還不足以禍國殃民，但是——皇上！您也看見了，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為達目的，她甚至膽敢冒犯神明，想出如此陰毒的主意。牝雞司晨，本就是天下之大忌，而女人的心思是難以捉摸的。也許，她現在這麼做的確是為了幽離國，但是難保有一天，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置我幽離，甚至天下於危難！而且——」國師有些擔憂地看著朕。
「她，恐怕也有這個能耐與膽識！」
國師的話，字字打在了朕的心中，國師說得一點都沒錯，女人的心思的確不好捉摸，尤其是喜歡一個人沉思的她，更常常讓朕猜不透！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也不會想出「科舉」，這個大膽的改革。可是，為了一個可能的災難，而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除去，朕實在辦不到！
看出了朕的猶豫，國師拍了拍朕的肩膀，安慰道：「臣知道皇上一時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臣也希望皇上能夠明白——江山為重！」
「容朕再考慮一下吧！」朕的心，其實已經開始動搖了。
國師有些無奈地說道：「臣還是希望皇上能早下決心。多晚一天，只會讓天下多一份危機。對了，皇上是否還準備讓臣明日偽造那個所謂的『聖諭』？那個女人出的主意，臣實在不敢苟同。」
「一切，還是照計劃的來辦吧！」朕還是決定相信她一次。而且，朕也真的很希望趁此機會，將世族掌權的局面徹底扭轉。
「好吧！既然皇上如此堅持，臣照做就是。不過皇上，改革之事非同小可，為防將來有變故，臣不會把這聖諭說得太過絕對。倘若他日皇上覺得不對勁，也好及時抽身！」
「難為國師了。」雖然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對日後科舉的實施有影響，但朕如今也似乎開始不放心把一切都交給她。
「軒，你終於來了。」
看著她一臉驚喜又帶著一絲疲憊地跑向朕，朕卻不由地避開了她。故意忽視她充滿了委屈的眼神，靜靜地看著她。純潔無瑕的她，難道真的會是必須除去的禍國妖女嗎？
在回宮的馬車裡，朕都在考慮著這件事，想著與她的點點滴滴。她的確給了朕渴望已久的溫暖與愛。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似乎太過完美，完美得，不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