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神」的山谷生活 文 / 俗世塵

    自從在祭典上立威之後，嵐欣就以「神」之名，名正言順地在鋒隱谷裡暫時住了下來。本來，她只想住幾天，但是由於她把鋒隱谷裡的居民幾百年來奉為「神的使者」，在人們心中地位崇高的祭司一下子給轟走了。為了不使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導致這裡的民心不穩而發生動亂，嵐欣聽從了星炎的建議，在鋒隱谷先呆一段時間，以穩定大局。

    不過，其實嵐欣所要做的，就僅僅是在受谷裡「享受生活」而已，順便在谷中居民的心中樹立「新神」的形象。其他的事，都是星炎在做，包括處置三個作惡多端的祭司，清理祭司的餘黨，以及安定民心等等。

    走出神廟，獨自在山谷裡散步，嵐欣現在還是住在之前星炎給她準備的，神廟裡的那個清幽的小屋內。雖然本來星炎準備將原來供奉圖萊神的大廳重新佈置後給嵐欣當「寢宮」，認為這才配得上「神」的身份，但嵐欣很喜歡之前住的那間屋子的清靜，而且也不願太勞民傷財，而拒絕了。

    既然，現在這裡的人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沒有必要刻意掩飾什麼，直接用反地心引力磁場「浮」在半空中慢慢地飄，好像一朵隨風飛舞的彩雲。同時，也順便接收著過路的族民們敬畏而又崇拜的目光，來滿足一下她「小小」的虛榮心。

    路過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看見五六個人圍在一起彎著身子，低著頭，朝地上的一個洞下看著什麼。嵐欣一時好奇，便上前詢問：「你們在做什麼？」

    一看見嵐欣，那幾個人便忙不迭地跪下身，邊磕著頭，邊道：「草民拜見神女！」

    「不用磕了，快起來吧！」雖然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嵐欣還是不怎麼習慣別人向她磕頭。「你們以後看見我，最多鞠個躬就是了，我一向不喜歡這麼麻煩的繁文縟節。」

    「是！」幾個人恭敬地回答道。自從在祭典上揚威，又讓這裡的人見識了她不凡的能力之後，谷裡的人對她幾乎言聽計從。

    「對了，你們在做什麼吶？」嵐欣也探過頭，朝著那地洞內張望。

    「稟神女大人，我們正在挖井。」其中的一人恭敬地回答。

    「挖井？」

    「是的。」那人繼續道，「神女大人。昨天神女大人說過，要想克服谷內常年乾旱的最好方法，不是求神拜佛，而是鑿井取水。所以，谷主就命我等在此地先鑿一口，以防幾月之後的旱季。」

    嗯，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這個星炎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還挺強的。「那麼現在你們在這洞口看什麼呢？怎麼不一起鑿？」嵐欣已經看見在那個黑不溜秋的洞裡，只挖了大概一多米深，離能挖出水的深度差遠了。

    「稟神女大人，因為谷中鐵礦有限，所以挖鑿的工具不是很多，加上這土層堅實，故而挖了半天，也只挖了這點。」

    「原來如此，那麼我來試一下吧！」像他們這麼挖，不知要挖到何年何月了。

    還沒等嵐欣說完，幾個人又惶恐地跪了下來，道：「神女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您是尊貴無比的神，如何能讓您幹這種粗活！谷主知道了，會怪罪的。」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嵐欣笑著擺了擺手，道：「神，當然用神的方法解決咯！」

    說著，沒等一個人反應，嵐欣便舉起右手，握成拳，凝聚能量，往地上**地一擊——

    「彭——！」

    大地發出了一聲巨響。同時，強烈的重擊，引得大地震顫，那幾個挖井的人更是震得連跪著都不穩當。但與此同時，卻見剛才嵐欣敲擊的地方，裂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隨後便有一大股水流從地下如柱般噴湧而出，勢不可擋，不多久便形成了一條蜿蜒的小河。

    拍了拍手中的塵土，嵐欣對那幾個臉上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的人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那幾個人這才回過神來，用更加崇拜的眼神注視著嵐欣，口中還喃喃道：「不愧是神啊！真讓人大開眼界！」

    「原來，神女在這裡。」

    聽見熟悉的聲音，嵐欣轉過頭，只見星炎急急地跑了過來。「星谷主找嵐欣有什麼事嗎？」

    星炎停下腳步，喘了幾口氣，這才道：「剛才聽到巨響，怕谷裡出了什麼事，這才趕過來。沒事就好！」

    「星谷主，你大病未癒，何不多加休息。」嵐欣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星炎說道。

    在祭典之後，嵐欣幫星炎看過「病」，結果卻發現星炎的身體不適，竟是那幾個祭司一手導致的！——他們為了名正言順地撥出谷主，便買通人，偷偷地在星炎的藥裡，加了慢性的毒，這才使得星炎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且「病」久治不愈。現在，嵐欣已經用磁場能幫星炎把體內的毒素化解了，加上一些補品調理，只要多加休息，應該不久就能恢復。

    嵐欣關心的話語，讓星炎的臉上一紅，有些不自然道：「神女大人放心，在下沒事。」

    走在回神廟的路上，星炎恭敬地對走在前面的嵐欣問道：「族民們都準備為神女造一個新的石像，神女為何要拒絕呢？」

    嵐欣停下腳步，回頭道：「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好意。而且，石像造好後就會被放到神廟裡，受世人的供奉。但是，其實人們都不知道的是，人之所以會有信仰，是因為現在的人還太脆弱，無法正視現實中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及世間的種種不平，因此只能將希望寄托於神。但是，神從來都不是為了人的**而存在的！她只憑著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事實上拜神是件毫無意義的事，因為神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去插手這麼多的凡塵俗事……」

    說著，嵐欣又轉過身，看著遠方的天空，緩緩地說：「而且，我恐怕也不會在這裡待很久的。等我離開時，這裡最後還是得靠你們自己。因此，與其造什麼神像，還不如好好地做好分內的事。」

    一聽說嵐欣要走，星炎不由得心裡一沉，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不捨。正想著，忽然半路上冒出了一個老婦人，跪在地上，直朝著嵐欣磕頭，嘴裡還戰戰兢兢地念道：「神，神女大人饒命，神女大人饒命啊！」

    實在受不了別人這麼「熱情」地招呼她，嵐欣有些無奈道：「好了，好了，你先站起來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婦人還是不敢站起來，只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道：「神女大人，老身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神女大人，老身真是罪該萬死啊！求，求神女大人饒命。」

    冒犯？

    嵐欣回想了一下，突然脫口而道：「哦∼∼！你就是那個朝我仍臭雞蛋的老太婆！！！」

    「什麼！！！！」聽了嵐欣的話，一邊的星炎氣憤地叫道。同時，用冒火的眼神直盯著那個跪著的老婦人。

    那個跪著的人被這麼一折騰，嚇得都快暈了，留著最後一份清醒，顫抖著道：「對，對不起，老，老身知道錯了。老，老身願自剜雙眼，以贖冒犯神女大人之罪。」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只往眼上刺去。

    「鐺！」

    老婦人緩緩地睜開眼睛，只見手中的匕首竟然不見了，低頭一看，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那柄匕首早已落在了離自己夠不著的地方。

    「那件事，我不怪你。不知者無罪。」雖然當初被扔雞蛋，愛面子的嵐欣心裡也惱火得很，但畢竟那隻雞蛋沒砸到她。而且，現在人家誠心誠意地道歉了，也不好做得太絕。

    嵐欣的臉一沉，居高臨下道：「不過，以後記住，不要隨便敵視外來的人。」

    老婦人實在不敢相信，神女竟然寬宏大量地原諒了自己，回過神，立即感激涕零道：「是！是！是！老，老身知……」還沒說完，終於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一旁的星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婦人，吩咐身邊的侍衛將她拖回去了。又回頭望了下剛才被嵐欣一拳打出來的水源，情不自禁地感歎道：「我從來都沒想到，神，竟是這樣的！」

    「那麼，星谷主，你認為神應該是怎麼樣的呢？」嵐欣有點好奇地問。

    「以前我以為，神應該是高高在上，享受著人的膜拜，一副不易親近的樣子，只有在人們虔誠請求時，才願施恩；但若是稍不從他，便會降災於世人。不過後來，慢慢地我也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說著，星炎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嵐欣的神色後，又道：「但是，我即使曾經想像過神的種種，卻也沒想到神原來是這樣的。」那麼美好，那麼隨性，好像是一陣自由的春風，給人帶來和煦與溫暖。

    「呵呵呵——，我想你該是看多了那個面目猙獰的圖萊神，才會這麼想的。」嵐欣笑著道：「其實，星谷主若是覺得嵐欣長得不像神的話，也可以稱我『仙女』。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被稱為『仙女』，聽起來很舒服，也很親切。不像『神女』聽起來好像真的有些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反正，我就是一個有著特異能力的女子，你想怎麼稱呼都行。」

    「那，那麼，我可以還是稱你『程姑娘』嗎？」星炎試探著問道。

    嵐欣點了點頭。「可以啊！就像之前一樣稱呼也好。突然改變稱呼，聽起來真有些不太習慣。」

    「程姑娘，程姑娘，……」星炎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重複了幾遍，看著前方嵐欣倩麗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