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章心結的枷鎖之遠行 文 / 莆草
「二哥，你還沒有睡？到這來做什麼？」欣欣看見玉海進來，抬起頭來說。
「欣欣，大哥叫你，快去吧。」玉海想支走妹妹然後有事告訴爹媽。
「大哥叫我做什麼？是不是叫我睡覺。我現在不想睡嘛。」玉欣滿臉都寫著不願意。不過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爸爸，媽媽。我想和你們二老說點事。」看到妹妹走了，玉海說著在爸爸的旁邊坐下。
「什麼事？講就是了，還需要把玉欣支出去嗎？」顯然爸爸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不會不讓欣欣知道，而且聲音這麼低。
「爸爸，你們一向都是支持我們要有自己的志向，不是嗎？」玉海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其實他心裡也沒有譜，總怕父母不答應。
「對。你們都長大了，我和你媽媽當然不會阻礙你們自己的想法。」爸爸說。
「爸媽，我決定出去打工。後天就走。」玉海一口氣說出來，說完看著爸媽的反映。
「什麼？你要出去打工？去哪裡？」媽媽吃驚地抬起頭望著玉海說。
「噓……小聲點，媽媽。別讓妹妹聽見。放心吧，是跟玉堂和他的舅舅一起走。好幾個人呢。」怕爸媽擔心，玉海趕緊說。
「這……」雖然程家父母向來不是像別的家庭那樣約束孩子，可是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令他們猝不及防，絲毫沒有思想準備。不過好在還有人作伴，不至於讓人太擔心。
「難道說你們不同意？」看到爸媽不言語，玉海有些著急地問。
「噢…也好。去吧，孩子。年輕人嘛出去見見世面也沒什麼不好。」爸爸終於答應了，其實爸爸知道這個兒子向來聰明，他可能已經察覺到爸媽為什麼為難，這才決定出去闖一闖，出去末償不是件好事。一輩子總呆在這個小山村裡，有什麼好。假如自己年輕幾歲也說不定和玉海一起去了。
「媽，你呢？」玉海緊張地問。
「你爸都答應了，媽媽再捨不得，也不能拖你的後腿。媽媽知道你從小就懂事……」媽媽望著心愛的兒子雖然滿心不捨，卻也無可奈何。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爸媽，你們太好了。真是我的好父母。我先回房去了。你們早些休息吧。」看到爸媽同意，玉海高興地跑走了。
「這孩子，感情要是我們不同意，就不是他的好父母了。」爸爸看到孩子走了，望著孩子的背影，心想，孩子真是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真是歲月不饒人哪。
「老頭子你咋同意了？孩子還這麼小，他去這麼遠，怎麼放心得下？」看到孩子走遠，媽媽還是有些捨不得。
「噓……小聲些，別讓小的聽見。讓她聽見那就糟了。放心吧，孩子有伴。要是他要求一個人孤單地去外面闖闖，我還真有些不放心呢。」爸爸看到媽媽的眼中有些濕潤，忙安慰說。
「只是苦了孩子。」媽媽於心不忍地說。
「捨不得是吧？我也捨不得。誰捨得孩子去這麼遠的地方。我們連在哪裡都不知道。可是，玉海是個比較聰明的孩子，年輕人想出去闖天下，就讓他去吧，不像我們老了，這一輩子都臥在這個小山溝裡了。他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事先誰也不告訴就自己決定，難道說你能說不同意？哎！誰願意一家人分開？就依他吧。」爸爸也是捨不得的緣故嘟嘟嚷嚷著和老伴說著。
第二天唯有玉欣一如既往地早早起來去上學；玉琳也跑出去玩了；她們似乎並不知道家裡有事情，哥哥要出遠門了。爸爸媽媽哪裡也沒有去，爸爸坐在那兒抽煙想心事，媽媽也不高興，茫茫然地看著孩子們。
「爸媽，我們去鎮上的照相館照張相怎麼樣？我們有個同學他們家上集去照了。」臨上學的時候，不知欣欣是有心還是無心地說。
「好呀，你放學以後早些回來，我們去鎮上照。」沒有想到這次爸媽這麼痛快就一口答應下來。
「噢，照相啦，照相啦。」高興得琳兒直蹦高。也許是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早上琳兒也起得很早。
要知道在當時照相是很奢侈的事情，爸媽正不知道怎麼辦好呢。聽到欣欣如此說，照相當然最好了。不管怎麼說，玉海走了以後還有照片可以看得到。
玉欣上學去了，放學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二哥在外面等，玉欣急忙跑了過來。已等在校門口半天的玉海想趁這個機會再和妹妹說說話，以後見面就不容易了。
「二哥，你等著急了吧？」
「沒有，二哥剛剛到這。欣兒，二哥背著你好不好？這樣走快點。」
「我才不要呢，我都這麼大了。」
「再大也是我的妹妹呀，讓哥背著吧。來，快點上來。」說著玉海已經在玉欣跟前蹲了下來。
「嗯，好吧。」玉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二哥。她明白二哥是想最後一次背背自己。小時候二哥背自己並不多，主要是大哥背自己的多些。
「我們走啦，去鎮上嘍。」玉海背起妹妹飛快地跑起來。「哥，不用著急。我已經和老師請了半天假。」玉欣在二哥的耳邊小聲說。「二哥，我們可是第一次全家一起出動？我印象裡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全家一起出去當然好了。」玉海心想，是的，的確是第一次全家一起出去。玉欣竟然說出自己的感受，這個小妹妹真是人小鬼大。
「二哥，我從小就是大哥背得多些，數你背我背的少了對不對？」
「嗯。我現在不是背著你了嗎？」
「我要是上學上到爸媽那麼老，難道說哥也要背著我嗎？你背著一個老太太上學的樣子多可笑，哈…哈…哈笑死我了。」欣欣笑得前仰後合的。
「你再這樣對哥說話，哥就把你扔下去。」聽到玉欣如此說，玉海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個妹妹淨嚇噱人。
「我知道你捨不得的。」玉欣說著更摟緊了哥哥的脖子。倆人說著笑著很快到了家。
琳兒站在門口，看到玉海背著玉欣一路說著笑著回來很生氣：「下來，二哥要背著我呢。」琳兒生氣地捶著玉欣的腿說。
「算了，我今天不想和你吵。下來就下來，我讓大哥背我好了。」玉欣說著從玉海背上溜了下來，不過她並沒有真的找大哥背著，自己走也好啊。
「哼。」琳兒不依地衝著玉欣做鬼臉。「哼。」玉欣不甘示弱地也沖琳兒做著怪模樣。
「行了，行了，別吵了。我們走。」爸爸看到姐妹倆又嘰嘰喳喳沒有個頭。一家人來到鎮上。高高興興地在照相館照了一張全家相（最後才給玉海帶走一張）。
「媽媽買糖吃？」琳兒看到路邊攤上的糖果直流口水。
「不行。沒錢了。」媽媽沒有同意。
「不嗎，琳兒想吃嗎，媽媽，就買一個好不好？」琳兒小聲對媽媽說。
「好吧，就一塊。」媽媽沒有辦法只好給琳兒買了一塊。
「媽媽，也給欣欣買一塊吧。」玉海看到此情景，感覺有欠公平。
「她大了，就算了。」媽媽沒有同意。看到今天花了這麼多錢，不捨得再花了。
「哥，我不吃。」玉欣這次沒有爭吵，只是輕輕地拉了拉二哥的衣裳。雖然她心中也很想，可是被媽媽的話說得很傷心。每次都是這樣的，我比妹妹大。這是媽媽每次袒護妹妹的借口。可是畢竟是小孩子，妹妹吸溜糖的聲音不時地傳進耳朵裡，她暗暗發誓，自己長大了一定自己掙錢買好多好多的糖。也許這就是姐妹倆的差別。
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默默不語。連平常最愛嘀嘀咕咕的小琳兒也住了嘴，也許是跑了一天太累的緣故。只聽到筷子碰撞碗的聲音。
「媽媽，我要睡覺去了。」看樣子玉琳真是有些玩累了，早早地就想上床去睡覺。
「去睡吧。」媽媽頭也不抬地說。
「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我先回屋了。」玉海也許是怕這樣下去讓他下不了走的決心，連忙離開了飯桌。
「我也吃好了。」玉欣抬頭看到二哥走出門，急忙放下碗筷跟在玉海的後面走了出去。
一進屋，玉欣就看到二哥一個人坐在床上發楞，她靜靜地走過去挨著二哥坐下來。
「哥，你真的要走嗎？」玉欣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
「玉欣，別胡說。」玉海聽到玉欣問出此話，大吃一驚，連忙否認。
「哥，你臉上都寫著呢，連謊都不會撒。因為你撒謊的時候會臉紅。」玉欣不緊不慢地說。
「欣欣，這種事不能開玩笑的…」
「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玉琳的。我們老師說人人都要有理想，沒有理想的人是沒有前途的。」玉欣一本正經地對二哥說。
「欣欣，你長大了。告訴二哥是怎麼知道的？」聽到欣欣說出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的話。不禁重新打量起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妹妹，玉海發現妹妹已經長大了，也變得懂事了。而且也比原來長得漂亮了許多，繃緊的小臉顯得是那麼嚴肅。也難怪她能鎮住那幫小子們，別說看到眼前的妹妹，倒還挺威嚴的。
「那天晚上我在門外偷聽到的。哥，你要是走了，我會想你的。」
「怪不得呢，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放心，哥也會想你們的。哥一定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玉海總算明白了玉欣一天來的反常表現。原來她心中早就有數了。看樣子，去照相館是她早就預謀好的。
「真的，你可要說話算數喲。我們班剛轉學來一個新同學，他爸爸常年在外面，一年都不回來一趟。他媽媽管不了他，就把他送到他姥姥這裡上學。」
「我是你哥，我一定會回來的。告訴哥想要什麼東西，哥給你買。」玉海攬住妹妹的肩膀說。
「嗯……我什麼不想要。哥，我只要你在外面好好的。早點回來看我，行嗎？嗯，要不你給玉琳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好了，她喜歡。」
「欣欣，你是不是不想讓哥走了。」聽到妹妹如此說，玉海感到眼睛有些濕潤。
「哥，說真的，我真捨不得你走。可是你要出去打工，出去見世面。我支持你，哥。」
「看到你這麼聽話，哥走的也放心。以後少和琳兒吵嘴。」
「其實，我也不想和她吵，可有的時候總也忍不住。」
「她小你就讓著她點。」
「我已經夠讓著她了。全家都讓著她，她還成公主了。有的時候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咱們家的人。」
「欣欣，你怎麼這樣想？」玉海聽到妹妹大人的般的講話感到吃驚，不知道妹妹何以作此想。
「哥，說實在的，要不是哥待我好的話。我就真的那樣想了。都有人說我是撿來的了？」
「傻妹妹，我和大哥及爸媽對你們都是一樣的。只是妹妹小，你要是讓妹妹不高興，爸媽也會不高興的。咱們不能讓爸媽生氣對吧？」
「嗯，我知道了。哥，等到我長大了，你帶我出去行不？」玉欣聽到哥哥如此說，歪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行。哥哥答應你，等到你長大了，哥哥就把你帶出去。」
「太好了。哥你說話可要算數。」玉欣聽到哥哥答應了，雖然沒走也好像要走一樣高興。
「哥哥說話當然算數了。」看到欣欣這麼開心，玉海也感到高興，心情不再低落。
「哥，你走的時候，我送你好嗎？放心，我一定不會哭的。」玉欣看到哥哥高興地笑了，忙又提出要求。
「好吧。欣欣，二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要保密不告訴琳兒。」玉海知道不讓欣欣去，她也會一大早就起來等著送的，還不如答應她，讓她高興高興。
「哥，什麼秘密？快說。我一定不告訴琳兒。」欣欣聽到二哥要告訴自己一個秘密，自己到還真猜測不出來，雖然自己也感覺自己還不笨。
「欣欣，知道嗎，其實二哥最喜歡的是你。因為你和二哥有些地方挺相像的。而且你的小腦袋瓜越來越聰明，有的時候連二哥也自歎不如。」玉海說著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
「真的？你騙人。」
「當然是真的了。二哥怎麼會騙你呢。只是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你，要不琳兒還不鬧翻天，哄都哄不住她。對不對？」
「當然啦。」欣欣聽了二哥說的話心裡很是高興，心想原來二哥也是疼自己的，只是二哥不說自己怎麼知道呢。
「欣欣，我們都是爸媽的孩子，其實爸媽誰都疼，誰都喜歡。爸媽肯定有的疼得多些有的疼得少些。」
「哥，別說啦，我明白。」
「明白就好。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玉海看到妹妹聽了自己的話以後這麼高興，心想自己應該早些告訴妹妹就好了。
「嗯，二哥，你最好晚些走。」欣欣邊應著邊上了自己的床。
「又怎麼了？」
「你可以等照片出來帶上一張多好。」
「不行。做人要守信用。我都答應了明天走了。」
「好吧。」
玉海知道玉琳為什麼生氣了，雖然玉琳也愛出去玩，可是和她在一起的小孩子總是沒有和欣欣在一起的多。為此，玉琳很生氣。經常說等下次爸爸趕集的時候多買些好吃的，留著收買小朋友和她一起玩。就是用糖衣炮彈仍然無法勝過欣欣。哥倆看到小姐妹搞成這樣只覺得好玩，也不多管。
還好欣欣畢竟大些，知道讓著妹妹，要不然琳兒每回都要輸得灰頭灰臉的了。
一大早，媽媽就手中拿著兩個包袱來到兄妹的房間。
「你們這麼早都起來。欣欣啊，你起來這麼早幹什麼？」媽媽發現欣欣也已經穿戴好，緊緊地挨著玉海坐著。
「我要去送二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們說的時候我偷聽到的。媽媽放心我不會告訴玉琳的。」玉欣怕媽媽怪罪連忙說。
「那好吧。媽媽不說你了。你爸爸守著琳兒呢，怕她醒了鬧。」
「媽媽，你就不用送了。」玉海對媽媽說。
「我不送。等會呀你爸爸去送你。小海呀，以後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話說到這裡，媽媽感到眼睛有些濕潤。
「媽媽，你別這樣。你這樣叫小海他怎麼能放心走。」玉文連忙安慰媽媽。
「就是，媽媽，不要這樣。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們的。」玉海也連忙說。
「這…裡…面是…你替換的衣服，還有媽媽這兩天給你趕做的幾雙鞋墊。這些帶著路上吃。」媽媽一一交待完後，輕輕擦了擦眼淚，然後把手中的包袱遞交給玉海。
「媽媽，你給我帶這麼多幹什麼？」玉海從媽媽手中接過一個包袱及一大包吃的。
「小海呀，路上不要一個人吃，和大家一起吃。出門在外的互相照應著，別只想著自己。可是也不能太軟弱，讓別人欺負。你自己好自為知吧。我們誰也幫不上你，就靠你自己了。」媽媽囑咐著自己的孩子。雖然也是捨不得，畢竟孩子大了，不忍心不讓出去。再說全家都同意，自己是孤掌難鳴。
「放心吧，媽媽。我都記住了。」玉海趕緊說。
「記住就好。我走了，去把你爸爸換過來。」媽媽說著頭也沒回就離開了。
「哥，媽媽好像很難過。」欣欣看到媽媽走出去對兩個哥哥說。
「媽媽能不難過嗎。我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分開。小海也真是，來個突然襲擊，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玉文說。
「二哥是要出去做大事的。大哥，你不要拖後腿。」欣欣為二哥不平說。
「你呀，小人精。哥也是捨不得小海走嘛。說兩句都不行，枉我一直這麼疼你了。」玉文說完使勁捏了捏欣欣的小鼻子。
「哥，欣欣本來就沒有琳兒好看，你要再把欣欣的鼻捏掉了，那欣欣可就更難看了。大人們都說太難看的女孩子將來是找不到婆家的。」
「哈…哈…哈……欣欣，你太有意思了。二哥都不想走了，以後可聽不到你這麼好聽的話了。」玉海被妹妹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玉文看到欣欣這麼說也笑了起來，本來低調的氣氛被欣欣可愛的話語沖淡了。
「你們在笑什麼？」看到大家這麼高興，爸爸走了進來說。
「爸爸，你沒有聽到欣欣說的話。她太有意思了，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妹妹越來越可愛了。」玉海對爸爸重複了一遍剛才欣欣說的話，爸爸聽了也笑了。
「二哥，你該走了。」唯有欣欣自己沒有笑，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不想因為二哥的離開使大家都不開心。希望借此話讓大家高興些，不要總是這樣死氣沉沉。
「對，我們走。別讓玉堂等急了。」爸爸也催促著說。
玉文幫著拿包袱，一家人送玉海來到約定地點，看到玉堂已經等在那裡。
「叔，你也出來送玉海？」玉堂看到一夥人走到近前，心想，這傢伙有這麼多人送。
「等一會兒吧？你爸媽呢？怎麼沒有來送你？」程錦弘看到玉堂一個站在這裡忙問。
「他們都回去了。跟我舅舅去，他們放心著來。」玉堂忙說。
「咦，欣欣，你怎麼也來了？」玉堂發現了小欣欣，忙問。
「問得多稀罕，我也來送我哥罷？反正不是來送你。」
「喲，這麼厲害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