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 四章 諤然 文 / 莆草

    「我走錯門了嗎？沒有呀。」謝昂仔細看了看，沒有走錯，走了這麼多年的門難道還能走錯？可是這位姑娘怎麼這麼面生嗎？

    「不好意思，快進來吧，姨夫。」貝兒終於清醒過來。想幫姨夫拿東西，可是看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貝兒只好作罷。

    「等等，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呀？」謝昂邊往裡走邊嘀咕著。

    「你當然沒有見過，我是頭一次來你們家。」貝兒跟在後面小聲嘀咕著。

    「喲，老謝，你回來了？今天怎麼搞得回來這麼晚，你要是再不回來，我準備讓海燕打電話去公司了。」姨媽走了出來，看到謝昂回來，連忙迎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說。

    「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都在家？」謝昂看到大家聽到他的聲音都走了出來，連忙問老伴。因為他發現連海威也回來了，全家這麼齊一年也沒有幾次。

    「你看我都忘了我介紹了。來，貝兒，天傑，你們過來。這是你們的姨夫。」

    「我見過了，我叫他姨夫恐怕把他叫糊塗了。他不敢認我。」貝兒走上前來對姨媽說。

    「你好，姨夫，你回來了？」歐陽天傑看見了，也急忙上前和謝昂握手。

    「他們是？」謝昂握完了手，似乎還是沒有鬧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是我妹妹琳兒的女兒雪貝兒，這是貝兒的男朋友歐陽天傑。」程湘玲看著謝昂茫然的樣子連忙介紹說。

    「噢，你們好。歡迎你們來。」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實謝昂也猜測到了幾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我沒有認錯吧姨夫？」貝兒調皮地注視著謝昂說，看樣子，海銘她們有多半承襲了他的性格。

    「湘玲，你們都確定她確實是你妹妹的家人了嗎？現在騙子可多，而且聰明著哪。」謝昂放下東西後，去洗了一把臉，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說。看著大家都沉默不語，於是有意開開孩子們的玩笑。

    「老謝，你怎麼能這麼講話呢？他們真是我妹妹的孩子。」程湘玲不明白謝昂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講出這樣的話來。微微有些責怪的意思。

    「我和孩子們開開玩笑。」看到氣氛不像自己想像得那樣，謝昂連忙說。

    「啊，爸爸，你怎麼這樣子？貝兒她是客人哩。」聽到爸爸是開玩笑的，想來爸爸也不是疑神疑鬼的那種人，海銘終於不再沉默。

    「我真是沒有想到貝兒他們能這麼快就來到我們家。你別說，老遠一瞧呀還真有點你年輕時的影子。」謝昂笑了，看到大家都對自己不滿，他做無奈壯。

    「噢？你說貝兒有點像我？哪點象？」程湘玲聽到這裡才鬆了一口氣，心想平常謝昂也不是這樣的。知道是自己一時誤會了老伴。

    「嗯……好像是眼神吧？反正就是那股勁頭很像你當年的樣子。」

    「姨夫，你說的不錯。我媽媽也曾經說我有些地方可像我姨媽？」其實貝兒已經明白為什麼大家要說自己象姨媽，自己和姨媽當年一樣，遭受到許多挫折。相同的環境造就了相同的氣質，同樣的是姨媽和自己都沒有倒下，而是勇敢地面對困難。要不怎麼總有人說自己憂鬱的眼神很迷人，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呢。

    不過，貝兒並沒有提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何必要把不幸也要讓大家分享呢，分享快樂是美好的。她不想讓這份美好的感覺受到打擾。

    「爸爸，那我和海燕有沒有你和媽媽的影子？我們可是你們親生的。」

    「這你也要爭。你們當然有了。你們承襲了太多的姨夫的幽默性格，也遺傳了姨媽的大肚心。」

    大家聽到貝兒說出的話不禁哄然大笑起來。

    「貝兒，什麼是大肚心？我和海燕哪裡有？」只有海銘不名其理。

    「笨蛋，就是說比較寬容，不在乎別人的意見，我行我素。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夠不夠？」海燕插嘴說。

    「你才是笨蛋哪。」

    「你是。」

    「你是。」

    「你們都是。」謝昂笑著說。

    「啊。爸爸你不能這樣說我們的。我們……」姐妹倆一口同聲地說。不想還沒有說完就被貝兒接了過去。

    「……可是你們的親生女兒。」貝兒望著這倆個可愛的姐妹，接著她們的話說。

    「貝兒，你怎麼知道我們想要說什麼？」聽到貝兒說出倆人正想說出的話，海銘忍不住直問貝兒。

    「遺傳的。」三個人又一口同聲地說。

    滿屋子裡迴盪著他們開心的笑聲。

    貝兒正和海銘說著悄悄話，忽然被表哥拉到了一邊。

    「幹什麼，哥。我正在和貝兒說悄悄話呢。你不能排排隊嗎？」

    「好了，你倆在一直都說了好幾天了。該輪到我了。走，貝兒。我們出去，哥有話和你說。」

    「好吧。」

    「不行。貝兒，你不能答應他。要不我也跟著去好不好？」

    「不行。你還是操心著你自己吧，去看看余澤回來沒有？晚上把他叫過來，見見表姐。不然他們就該回去了。」海威也學著海銘的口氣說。

    「啊，他們要走嗎？什麼時候呀？我怎麼不知道？」

    「海銘，你怎麼那麼多的問題。我又沒有說他們現在就走，只是大家都有工作嗎，怎麼在我們家住這麼長時間？」

    「說得也是。好吧，我去看看余澤回來沒有。這個臭小子，也不說哪天回來。看我饒了他不？」海銘也嘀咕著跟在海威和貝兒後面出了門。

    「我們往這邊走了，回頭告訴爸媽我們不回去吃飯了。聽到沒有？」

    「我知道，我又不是聾子。」海銘還是不甘心貝兒被哥哥拉了去。

    貝兒和表哥海威來到離姨媽家不遠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寂靜。且少有行人。貝兒不知道要帶自己來這裡做什麼，當然也不明白表哥要和自己說什麼。

    「海威，想和我說什麼嗎？」

    「和表妹聊聊天不行嗎？」

    「可是，你神秘的樣子很容易令人起疑心的。」

    「疑心什麼？」

    「當然是疑心你要拐賣我了？」貝兒看著表哥笑著說

    「我要是真把你怎麼樣了，你的男朋友還不把我給吃了。他對你還真是不錯來。」

    「當然，我的男朋友呢，當然要對我不錯了，難道說對你不錯？」

    「去，你少學那兩個丫頭那樣貧嘴。你家五姐妹是不是都這麼能說會道？」

    「我是最不會說的一個。」

    「啊？那下次我可不去你們家見姨媽了。去了以後她們還不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哎，不去也吧。去了丟人。程家唯一的男丁這麼沒有志氣，太令人失望了。」貝兒說著歎了一口氣。

    「你？瞧你一付多愁善感的樣子吧。簡直就像紅樓夢晨的林黛玉。」

    「我才不是呢。我比她強多了，我有父母不用寄人籬下。還有這麼可愛的表妹表哥，開心還不夠呢，還多愁善感？」

    「好了，我說不過你。我發現我真是完了，怎麼忘了周圍全是娘子軍呢。哎!真是。」海威說著拍拍自己的腦袋。

    「不和你鬥嘴皮子了。表哥，說正事。你到底拉我出來做什麼？你把我單獨拉出來，陪你一個人聊天，不怕引起公憤？」

    「不怕。貝兒，我發現你的眼神很憂鬱。要是不想說，就算了，還是信不過我？」

    「你怎麼這麼說話？」

    「別瞞我了，一定有事發生。你肯定受到過什麼打擊。」

    「看你神秘希希的。不錯的確是發生過一些事情，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時了。你的眼睛怎麼看的？」雪貝兒開心地笑了，這個笑容足以說明了許多的問題，開心也罷，不開心也罷，過去的事情何必再去提起，如姨媽一樣傷心的故事久久揮之不去，太多的傷感在心頭。

    「我謝海威長了一雙敏銳的眼睛，就這一個突出的優點，你沒有發現？」

    「過時的敏銳而已。」

    「說來聽聽嗎？」

    「我下崗了，變成了老百姓。然後離家出去散心，碰到天傑，再然後就在他的店裡做事。沒有了。」

    「就這麼簡單？」

    「我的事好幾天都說不完，以後吧。現在沒有時間對你講。你說的對，我們該回去了。還要和我媽媽他們說一聲，已經找到你們了。今天過年肯定熱鬧極了。」

    「你說的以後告訴我的？說話可要算數。」

    「那是當然」

    「那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們全家過去怎麼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到時候你再和姨媽他們說吧。」

    「以後常常給我打電話？」

    「當然。」

    「表妹，我發現我愛上你了。」海威突然裝出滿臉真誠的樣子望著表妹貝兒說。

    「是嗎？我也挺喜歡你的。」貝兒也半真半假地說。

    「那你嫁給我好不好？」海威繼續說道。

    「好呀。」貝兒看也不看海威一眼，仍然順著他的意思說。

    「真的？」海威高興地跳了起來，看到貝兒吃驚地盯著自己，又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真你個頭，做夢吧你。醒醒吧，死海威，看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是處在紅樓夢的時代出不來？開玩笑也不能這樣和表妹開。」貝兒說著在表哥的頭上敲了一下，然後又把表哥的鼻子捏著晃來晃去地說。

    「哎喲，表妹，你輕一點行吧？你要是把你哥的鼻子擰掉了，你哥可真是沒有人要了，可要打光棍了，你忍心嗎？」

    「你可真逗。好了，我們該回家了吧，我想姨媽他們了。」貝兒聽到海威如此說，噗噗一聲笑了起來。這個海威表哥也是很有意思的，這個充滿歡樂和笑聲的家庭真是令人羨慕和嚮往。好想自己的爸爸媽媽也能像姨媽一家人這樣時常被歡聲笑語包圍著。

    「借口。恐怕不是想姨媽吧？是想他吧？啊，貝兒，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才出來半天你就想他？」海威想也不想地衝著貝兒說。

    「你胡說，我才不是想他呢。」貝兒反駁道。

    「那是怕他見不著你著急是不是？」海威又換了聲調說。

    「你越說越不著邊際了？不離你了，你不走，我自己回去。我就不信摸不到家。」貝兒假裝生氣地對海威說。

    「好好，我們走。真是的，這麼經不起開玩笑？」海威嘀咕著說。

    「你少再胡思亂想。我喜歡熱鬧，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多熱鬧，你非要把我拉出來獨處，我不習慣。」貝兒邊走邊大聲對表哥說。

    「我是關心你，想多知道你的一些事情。」海威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明白你的心意。多謝了，海威表哥。放心吧有事我一定找你行了吧？」貝兒當然明白表哥對自己的關心，也知道表哥其實是個細心的男人。他想多關心一下這個自己剛剛擁有的表妹，把自己的關心分給他人是他的快樂。

    在姨媽家裡的這幾天，天天都是開開心心的，日子過得真愉快，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不知道告訴媽媽知道以後，媽媽會有什麼樣的心情。想必也會像姨媽一樣高興得整天都合不攏嘴？媽媽好像不是屬於這種類型的人。

    想著明天必須走了，只是還沒有告訴姨媽他們。倆個人竟然都有些不捨得離開的感覺，貝兒和天傑告訴姨媽他們想一起出去走走，姨媽和姨夫囑咐倆人早些回來，心想沒準這倆人是去找感覺去了。也難怪他們，來的這幾天鬧轟轟的，也是他們受得了，要是換個平常文靜靜的女孩子，可能接受不了如此熱鬧的場面呢？

    他們倆手拉著手出了門，漫無邊際地走著。

    貝兒在想著心事。終於見到了姨媽，和姨媽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好像自己是姨媽的孩子一樣。姨媽待自己特親，有時連海燕和海銘都嫉妒媽媽冷落了她們倆。姨媽只是笑笑說，媽媽疼了你們二十多年，疼貝兒才疼了幾天，不知足。

    貝兒有些不想回去了，她想做姨媽家的孩子。和自己媽媽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找到了親生的媽媽一樣。誰會想到自己有這樣的感受呢？

    「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走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天傑溫柔地問貝兒。是的，只有他瞭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怎麼可能？要我告訴你多少遍，你才能你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排在重要的位置。只是和姨媽在一起的感覺真好。以後我們常常來看看姨媽他們好不好？」貝兒說著整個人的重心都靠在了天傑的身上。

    「傻瓜，當然可以了。這還用說嗎？我會和姨媽他們一樣愛你。」天傑說著也深情地擁了擁貝兒。

    「我知道，哎……天傑，你發現沒有？我的海燕姐姐怎麼樣？是不是又漂亮又可愛？」貝兒又開始逗天傑了。

    「挺好，再漂亮再可愛也是你表姐。怎麼了？又想拿我尋開心？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總想把我扔給別人，你是不是另有所愛了？」天傑心想，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又想下套讓我往裡鑽？偏不。

    「我愛上誰了？」貝兒一臉的莫名其妙。沒有想到天傑這麼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計謀沒有得逞。反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你是不是喜歡上你表哥了，你們最近總喜歡在一起。今天他還把你拉出去快一整天了。沒有人想到把時間留給我們倆。」天傑整天不能單獨和貝兒相處，有些不願意了，好像也沒有人想到體諒自己的心情。

    「你在吃我和表哥的醋？有沒有搞錯，他是我表哥，近親是不能通婚的。再說了，有你就夠了，我心中哪還有別人的位置。用你的話說再好再優秀那是我表哥，你呀，怪不得，每次看我的時候一直怪怪的。原來如此，我會永遠愛你的。這樣你滿意了吧？」貝兒說著輕輕地吻了一下天傑，心中不由地笑他，這麼短的時間裡，他也要屬於倆人單處的空間。有沒有搞錯嗎？早知道不帶他前來，急急他。

    「我也會永遠愛你……永遠。」天傑也回吻了貝兒一下，並輕輕地攬住貝兒。其實天傑知道她不可能愛上她的表哥，只是看到他們總是喜歡在一起，貝兒也好像忘記了自己的存在，讓自己心中感覺到酸溜溜的。

    不跟著她來，擔心她，天天想她。跟著她來，被她忽略之後仍然感覺不舒服。唉！只是自己不愛她也難，誰讓自己愛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