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零四章 臨陣脫逃 文 / 吉敢
五點半鐘,李鵬醒後,執意要回廠,張永弟說:「飯都快煮好了,吃完再走。」李盛信他們都勸著,李鵬喝著水:「不用了,破爛,你送我。」張永弟只好說:「那走吧,唉,你這人。」
「李鵬,看開點。」張永弟開著車說,李鵬慘笑說:「都沒跟她談過,就好像被她甩了一樣,難受得要命。」張永弟說:「你這種心情我能理解,這樣吧,明晚我過來接你到綵鳳樓,我讓她陪你,**一晚,什麼都可以放下了。」李鵬猶豫一會,才說:「我明晚要上班。」張永弟笑罵說:「你傻了,找人換班就是了。」李鵬沉默下來,張永弟說:「怎麼?難道你不想?她只是一個小姐,想上就上。」李鵬遲緩的說:「我有點想,又有點不想,又擔心,又害怕,心情很複雜,說不清。」張永弟鼓勵的說:「有什麼說不清,玩了一次,你就看透,她沒有你想的這麼好。」李鵬點頭說:「好吧。」張永弟說:「回去好好洗個澡,晚上無聊,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再出去喝兩杯。」
張永弟八點鐘到了綵鳳樓,見到周佳靜,她穿著黑色的吊帶芭芘裙,驚訝的說:「你還沒出台?」因為大部分小姐都出台了,周佳靜笑的說:「我剛過來,準備坐台,東西周建黨都收了,他很滿意。」張永弟點頭說:「謝了。」周佳靜說:「永哥,怎麼說這些見外的話?」張永弟笑笑,想起李鵬,連忙說:「我還想等下讓你再陪我一個朋友,今晚就不用坐台了,怎麼樣?」周佳靜知趣說:「願為永哥效勞。」張永弟高興說:「那你到辦公室等我。」chun仔說:「破爛,你要帶誰來?」張永弟低聲笑說:「等會你就知道了,但不能跟別人說。」
李鵬跟著張永弟走進綵鳳樓,臉瞬間便發燙起來,右手插在褲袋中摸著一盒避孕套,這是張永弟剛才送的,羞怯的跟蘇明chun打招呼,感覺自己像是正要行竊的小賊,到了辦公室,張永弟介紹說:「佳靜,這是李鵬,你去開個房間,帶他上去,侍候好。」
周佳靜打量著對方:「怎麼他這麼靦腆,像是第一次來?而且也不像個當官的,永哥怎麼對他這麼好?」帶著這些疑問走出門,張永弟推著說:「快點跟去呀,唉呀,別猶豫了,不用害羞,主動一點,她是任你擺佈的。」李鵬說:「我……還是有點怕?」張永弟拍拍他胸口說:「都來到這了,還有什麼好怕,不用怕,你說一,她不敢說二的,去吧,等下別忘記戴套子,如果不懂用,讓她幫你套。」
李鵬走進房間,周佳靜正翹著**坐在潔白的床沿上,紫色的call機在手裡翻轉著,窗簾大開著,可以望見明旭廠燈光,李鵬摸著椅子拘束坐下,右手掌摩擦著手椅背,對著她點頭微笑,一言不發,晚風徐徐吹進,李鵬卻覺得體溫上升。
周佳靜閱人無數,猜出他一定是初到髮廊的『雛兒』,今天這事只能自己主動了,笑著說:「先生在哪高就呀?」李鵬喏喏如實回答:「就在廠裡當保安。」周佳靜甩了頭髮又說:「你跟永哥是老鄉吧?」李鵬搖頭說:「不是,只是好朋友。」「好朋友?」周佳靜腦間一轉又問:「永哥也是做過保安的,你們同一個廠?」李鵬點頭說:「是。」周佳靜繼續敲推說:「那次救成叔也是你?」李鵬再次點頭,但又接上說:「那也是沾了破爛的光。」都說嫖客與妓女彼此都是虛套話,誰也不會透露真實的情況,李鵬面對艷麗無比的夢中情人,坦誠就像被催眠了的人。
周佳靜又說:「這風大了,關上窗戶吧?」李鵬聽這話,心劇烈跳動:「要進入主題了麼?」嚥了一口水走去,關好拉上布簾,周佳靜倒向床頭,扭亮了床頭黃燈又說:「關掉燈管吧,好刺眼。」李鵬扭頭,呼吸粗重起來,周佳靜右手撐頭側趟,纖足屈疊,與黑裙相映下,綻泛雪脂之光,一邊吊帶落下,半邊黑色鏤絲花邊罩杯顯露出來,左手指輕滑著面容,嘴角蕩媚笑,眼眸傳誘意,在滲黃交叉的燈暈中,髮絲披頸而過直沿伏匍緊挺胸部,更顯嬌嫵妖媚,恣意奪目。
李鵬目不轉睛的移動步伐,摁掉了燈管按鍵,感覺周佳靜在淡黃昏暗中的姿態,立即釋放出暖情艷靡的味道,飄浮蕩散在整個房間,男人的生理機能立即做出最強反應,李鵬面部直燒,手按住下體,感覺口乾舌燥,喉間已不由自主的不斷泛動,像是活魚脫水之後的腮,不斷來回翕合,周佳靜一個側翻,眨著眼挑逗招著手說:「我背有些癢,撓不到,你來幫我撓撓嘛。」說完雙足來回摩擦,伸手到肩後輕劃著。
李鵬緩緩上前,血液像是火山爆發出的溶漿,在身體裡炙熱沸騰,這具完美的軀體是昨天自己許下的最大願望,現在就要實現了?他坐在床沿,周佳靜翻趴瞇上眼說:「來吧。」李鵬身體一顫,驀然站起,周佳靜睜開眼,對方眼中怎麼會出現跟此深情的哀傷,痛心?他怎麼了?李鵬張口欲言,卻只有嘴巴微微顫抖,什麼也說不出,最後一扭頭,大步離開了房間,房門「砰」的一聲。
周佳靜怔怔發呆,自己哪裡惹到他了?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映?如果永哥發火?那……連忙爬起,整理了一下衣服,追出去,跑到樓梯口,又想到了call機還沒拿,又重跑回去。
張永弟見周佳靜臉色慌亂的疾步走進來,忙問:「怎麼了?」周佳靜說:「他沒來這?不知怎麼回事?我一讓他上床,他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好像……還有一點傷心一樣?」張永弟指著說:「你就在這等我。」說完跑了下去。
摩托車在離廠門口十米處截到了李鵬,張永弟關心的說:「怎麼了?是不是她說了什麼,氣到你了,我回去收拾她,他媽的?」李鵬搖頭歎氣說:「不關她的事,是我放不開。」張永弟罵著說:「你放不開什麼?一個雞婆你想這麼多幹什麼,讓你玩你就玩唄,有什麼好想?」李鵬痛心說:「當看到她閉上眼那面無表情的樣,我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是嫖客,她只把我當嫖客,我花錢去piao我的夢中情人……我心痛呀……」說著眼淚流了出來。
張永弟捶著他肩大罵說:「你別發神經了,雞婆你也拿來認真,她天天都在跟不同的男人睡覺,萬人騎,你懂不懂,下午那頓酒白喝了?為一個認識還不到一天的雞婆流眼淚,你醜不醜,你是不是男人?我告訴你,回去好好沖個冷水澡,把你發熱的頭腦陣到水桶裡淹淹,醒一醒,明天早上我過來找你,再這副吊樣子,我也沒你這兄弟了。」說完,開車就走。
周佳靜坐立不安,蘇明chun說著話,也無心聽,見張永弟臉色鐵青的走進來就靠在軟背椅上點上煙,盯著自己,身子不由泛起雞皮疙瘩,感覺心被冰塊鎮壓住一般,冷意懼意深深攫住全身,蘇明chun大氣也不敢出,怎麼也想不到張永弟會散發如此讓人窒息的感覺,比上次吵架還要更令人感到恐怖?
「如果自己跟他說上過了她,他還死心?」張永弟想著,按滅了煙,指著說:「跟我去剛才開的房間。」周佳靜膽怯的跟在後面,感覺將要大禍臨頭了,心裡不由後悔:「晚上何必再來上班呢?」蘇明春心想:「他要開葷了。」
正準備上樓,涼風一吹,張永弟驚醒過來,用拳頭敲著額頭,「就是上了她發洩又怎麼樣?跟他說,那對他不是更大的傷害?對她何嘗就不是?自己這樣做跟chun仔又有什麼區別?」扭頭見周佳靜眼神的驚惶,懼怕,呼了一口氣揮手說:「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不用出台了,剛才腦熱了,你不要介意。」周佳靜擠著笑容說:「不會,不會,永哥,那我走了。」心裡叫著:「他發起火來,真是太可怕了!」
張永弟回到辦公室,看著窗外的燈火,不由想起前段時間看的《醒世恆言》裡面的《賣油郎獨佔花魁》,賣油郎一天一兩個銅板的存了兩三年,湊足一夜伴床之費,卻只伴她和衣而睡,不敢對她上下其手,而李鵬有條件**一渡,卻也不敢下手;僅一面之緣的『小姐』就成心中完美情人,然後因『愛』而退,他與賣油郎如此相似,但結局呢?
賣油郎赤誠至情之心最後贏得終成眷屬,並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原來能獲得真愛的妓女也並不只有梁紅玉一人,只是自己沒接觸到而已,可那畢竟是古代,娶妓女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之事,現代呢?哪個親朋好友能接受?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想法是一天換一個,他能一直受世人唾星子的蜚短流長麼?如果他還放不開,就把周佳靜驅逐出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傻傻往火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