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節 職業尊嚴 文 / 火先生

    屏風裡傳出聲響，遙聞深林中幾聲鳥啼，幾聲虎嘯，聲音或清脆或渾厚，生機勃勃，栩栩如生；繼而微風拂過樹枝沙沙聲，溪水穿越山澗汩汩聲，林中猿猴嬉笑打鬧聲，參差而作，不一而足。

    猩猩和雪亭大感新鮮，拍手叫好，就連那懶洋洋的青鳥也一反常態，反覆側著頭去傾聽它熟悉的聲音。

    一會兒，聲音逐漸消失，只剩下一些微不可聞的樹葉搖曳聲。猩猩雪亭相視微笑，對老人的口技十分佩服。

    突然一聲尖銳的唳聲憑空而起，聲音高亢驕傲，直欲裂空而去，緊接著翅膀拍動的聲音嗡嗡而起，間雜著各種各樣不同的鳥叫，一變十，十傳百，百匯千，終於變成一片鳥禽飛舞的海洋，儼然yu壓雲遮ri，籠罩整個的天空。

    青鳥從驚異逐漸變成激動，待到此刻，終於忍耐不住，一聲鳴叫，直飛向屏風。

    「啪」的一聲，一塊響木落在木板上，群響畢絕。

    過了一會兒，老人從屏風中走了出來，臉色不再灰白而轉緋紅，雙目炯炯有神，額頭的皺紋已似乎消失了很多，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獲得新生，很難在把現在這個老人和剛才那個孤苦落魄的人相聯繫起來。

    猩猩張開了嘴巴，雪亭的面紗也輕輕翕動，氣息急促了許多，這個老人的轉變突然而劇烈，令冷靜如雪亭者也一時感覺意外。

    老人大步地走近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銀票收入袋中，衝著猶在吃驚的這兩個人一抱拳，朗聲道：「多謝小姐賜金襄助，小老無以為報，他日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但請直言，小老定當全力以赴。」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猩猩心裡此刻卻感慨萬千，他想到雪亭會拿銀子幫助老者，但沒想到雪亭不僅是物質上的給予更在精神上饋贈激勵和讚賞，不但暫解了老者的燃眉之急，更令老人通過自己的付出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幫助，這是何等的巧妙和平和。

    雪亭瞄了猩猩一眼，微笑道：「在生存和淘汰這個無情的遊戲裡，一個真正的強者應當去思考如何制定和完善遊戲規以幫助弱體而不是直接干涉到一點一面的角逐當中，這樣你才能保持適當的客觀和公平，否則你的動機可能會與結果恰恰相反。」

    猩猩向身後的椅子靠了靠，仰頭笑道：「不錯，我明白你的意思，呵呵，雪亭姐果然看透了世情。」

    身後那個一直靜靜飲茶的男子突然也笑道：「妙論，在下也十分佩服。」

    猩猩轉過身來，看著後邊的男子。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年紀不大，濃眉星目，五官搭配得頗具魅力，正衝著猩猩微笑，笑容非常地陽光。

    猩猩正要說話，突然下邊傳來一陣嘈雜聲，樓上眾人望去，幾個彪形大漢正在騷擾樓下街道的小販，中間為首的一個人罵罵咧咧，聽聲音正是剛才酒樓裡行兇的惡徒。

    猩猩雙目寒光一閃，還是忍不住出手的憤怒，正要有所行動。

    那年輕男子突然哇哇大叫一聲，單手一撐窗台，躍下二樓。

    街上的人都一驚，老店二樓離地面頗高，足有四米多，這人就這麼直接跳下來，不摔死才怪。

    只見這跳樓的人身形急墜，快到地面的時候忽然一個折向，身體幾乎和地面平行了起來，腳尖著地，滴溜溜地打了一個轉，安全無恙地站穩在地上，姿勢甚是巧妙。

    眾人又是一驚，還沒等大家緩過神來，那男子已經虎入羊群一般地衝進了那幾個地痞當中，也不廢話，揮拳直接猛擊，使用的卻是最粗俗的技擊方法，一邊打，嘴裡一邊吼道：「你們是豹子，老子今天就是獅子。」

    可憐那幾個地痞此刻卻全無還擊之力，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已經重重被擊倒，為首的那個人尤其悲慘，頓時一張方臉變成了豬頭，口鼻直流血，眼裡驚駭地望著這個號稱「獅子」的瘋子，始終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豹子」。

    很快這幾個地痞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力，全部被放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那人打過了癮，調整了一下呼吸，抬起頭來，衝著樓上一笑。

    「好一個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猩猩從心裡喝出了一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