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節 反敗為勝 文 / 火先生
楊子江點頭道:「不錯,正是一條離間的妙計。那馬鳴得到申辰的頭顱後,欣喜若狂,當晚便大宴部下,並且也讓尹三姑等人一起參加。而費不哀得到三姑娘送來的財寶後一開始也非常高興,但是當他聽完關於申辰性命的下落後,果然中了挑撥之計,頓時大怒,親自前往馬鳴處興師問罪。」
邊鋒「嘿嘿」一笑:「要狗咬狗了。」
楊子江也呵呵一樂:「那是當然,三姑娘早把這兩個賊子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那費不哀來勢洶洶,不顧馬鳴正在神氣得意的當口便出言斥責。馬鳴這人陰險狡詐,心胸狹窄,且平日喜歡沽名釣譽,哪容得下費不哀這些惡言惡語,兩人當下便翻了臉。」
邊鋒哈哈一笑,覺得很有意思。
「費不哀雖然兇惡,但力量卻稍遜於馬鳴,一頓吵鬧之後便帶著船隊恨恨離去。尹三姑尋了個機會,讓蔣哲找到了費不哀,說他們想要投靠費大俠,但被馬鳴的人盯得甚緊,希望他能夠撥一批他的部屬的衣裝,以便蔣哲他們伺機離去,投奔費不哀。費不哀雖然頗為狡猾,但蔣哲他們一共也就五、六十條人,他並未放在心上,加上又在火頭上,便答應了他們。」
邊鋒笑道:「看來形勢的發展盡在三姑娘的算計中啊。」
楊子江道:「是夜烏雲當天,可見度很低,尹三姑找了二十個水性好的弟兄,偷偷換上了費不哀給的衣服,攜了火種分頭行動,待到午夜時分,趁著馬鳴的人馬勝利之後防備鬆懈的機會,二十個人同時動手放火燒船,一邊縱火一邊還同時大喊費不哀的名字,製造出費不哀不甘離去,派人偷襲的假象。」
楊子江嚥了嚥唾沫,發現自己講得興起,一口水也未喝。邊鋒笑著遞過來一杯啤酒,楊子江擺了擺手,拿起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楊子江接著道:「也是馬鳴氣數已盡,當天到了午夜時分,突然刮起很大的東南風,一時之下,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直燒得馬鳴的船隊鬼哭狼嚎,潰不成軍。當他們又聽說是費不哀派人攻打的時候,想救火的有之,想抵抗的有之,想逃跑的有之,情勢混亂以極,馬鳴完全喪失了對船隊的控制權。」頓了一頓,道:「我想那突然的東南風也並不是事出偶然,尹三姑是海洋學教授,對海洋的氣候、水理更是非常精通,這一場勝過千百援軍的東風想必也早在三姑娘的計劃中了。」
邊鋒想了想,嚴肅道:「我想那馬鳴是自掘墳墓,這思鄉蕩就是兵書中所提到的『天陷』,是兵家不可久留的絕境之一,他雖然沒入蕩中,卻停留在盪口,這一片水域到處都是淤泥,盪口想必也是如此。一旦有事發生,攻不能結堂堂之陳,退不能按部就班,動不動就可能擱淺於淤泥之中動彈不得,如何不會一潰千里?唉,可惜了這大火中的卿卿性命。」
楊子江哈哈一樂,神情非常爽朗,道:「幸好你不是馬鳴的參謀,否則尹三姑就不可能這麼快為『不落帆』報仇了。」
邊鋒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楊子江笑道:「接下來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尹三姑娘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她把兄弟們召集到一起,直接攻向馬鳴的旗艦。你別看才幾十個人,可都是申辰留下來身經百戰的精銳之旅,此刻又心切報仇,更是以一當十,沒費什麼周折便拿下了馬鳴的旗艦。」
邊鋒道:「是誰手刃的匪酋馬鳴?」
楊子江搖搖頭:「沒那麼簡單。那馬鳴畢竟也是個老江湖,一看勢頭不對便尋了個空隙搶先逃遁了。眾兄弟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老賊,便聚在一起等候三姑娘下一步的指示。」
「當時現場非常混亂,而漫天的火勢更是兇猛,就連三姑的人也被燒傷了幾個,兄弟們死裡逃生,便起了退意,想帶著這艘旗艦和船上的金銀珠寶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養一下,徐圖再起。尹三姑看到兄弟們有了倦意,當時便正色勸告,說我們絕不可此刻放虎歸山,馬鳴的勢力不可小覷,一旦讓他逃過了此劫,睚呲必報的他必然記恨於我們,早晚會捲土重來。何況申大哥的項上頭顱還在馬鳴老賊的手裡,一ri我們不奪回來,不落帆的兄弟們就一ri抬不起頭做人。」
楊子江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道:「真是百年一遇的女中豪傑啊!」
邊鋒微微點頭表示贊同,道:「是啊,一個如此有遠見,有決斷的人,真不敢相信她以前只是個大學教授。」
楊子江接著道:「眾兄弟此刻見尹三姑的妙計頻頻得售,對她已然非常佩服,在聽完三姑娘的這一番分析後,紛紛表示同意。遂打起精神棄了這艘旗艦,奪了兩艘中型的快舟,順著水路便直追了下去。由於從思鄉蕩到平安河只有一條水路,他們只需直線追下去而不用擔心會有分支的水道影響追捕的速度。等追到黎明時分,又累又餓的他們藉著曙光終於看到了馬鳴逃命的座舟。尹三姑為了鼓舞士氣,親自搶了一根槳和大家一起划舟追趕,兄弟們看著這個渾身血泥的女人,無不為之感動,當下精神大振,打起最後的余勇終於追上了馬鳴。」
「呵呵,」邊鋒笑了一下道:「這一回該是老賊授首的時候了吧。」
楊子江道:「這個自然,不過你想知道馬鳴臨死前說了什麼嗎?」
「想,太想了。我猜他看見三姑娘的表情肯定很古怪。」
楊子江笑道:「是啊,那老賊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尹三姑的腳前,當他目睹著滿身血污的三姑娘乾淨利索地把短劍「斷喉」插入到他的胸口時,他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詩句。」
「什麼話?」
「昨夜凱旋台,今日河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