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節 公子季雨 文 / 火先生
馬車停在了一座古樸的二層小樓前，猩猩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二樓掛著一塊木匾，上面寫著「臥煙樓」。猩猩回頭道：「就是這裡？」
元河道：「這臥煙樓是醉園招待貴賓的一個住所，你先在這裡歇歇腳、喝口茶。」
猩猩皺眉道：「我不累啊。」他看了看太陽：「天色尚早，還用不著這麼快就休息吧。」
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從小樓裡走了出來，聽見他們的對話，媚笑道：「這位先生，季公子今天有急事要處理，明天才有時間來醉園。他囑咐下來，讓我們先好好安頓您，待明日再和您會面。」
元河笑道：「是啊。崔兄先在這裡歇一晚，養足精神。」說著，他湊過頭來，神秘地眨了眨煙：「崔兄，這臥煙樓可是多少達官貴人留戀往返的地方，你可莫要浪費了大好時光。」
那位姑娘走上前來，輕輕地拽了一下猩猩的衣袖：「先生不必遲疑了，且隨我進去休息。」
猩猩不由地挪動了腳步，走了幾步，他回頭道：「元兄，你不進去嗎？」
元河站在原處，搖頭道：「臥煙樓是醉園僅招待貴客的地方，小弟還沒有這個資格享受這裡的服務。」看著猩猩走進樓門，元河臉上泛起難以言喻的笑容：「崔兄，玩得開心啊。」說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十分鐘，元河沿著一條小徑，穿過盛開的山花，來到了一個涼亭的台階前。涼亭的入口處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裡面坐著一個年青人，手裡拿著幾粒糧食，正餵給亭內石桌上一個養在金絲鳥籠裡的綠嘴鸚鵡。元河踏上石階，非常禮貌地說了一句：「季公子，我把他帶來了。」
季雨沒有轉頭：「你辛苦了，進來坐吧。」元河聞言走進涼亭坐了下來，看著季雨保持著靜默。
季雨是一個英俊性感的男人，劍眉星目，鼻樑挺直，皮膚白皙，尤其是一頭濃密的、微微捲曲的金髮，配上他線條分明，有些酷酷的臉形，足以讓每一個少女怦然心動。今天他穿著普通的運動裝，神態悠閒而慵懶，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季雨一邊端詳著精靈可愛的鸚鵡，一邊隨意地問道：「那位崔先生住進臥煙樓了？」
元河道：「不錯，一切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妥當了。」
季雨點頭道：「很好，讓他休息一天，我明天傍晚再會會他。」他看了看元河：「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先去臥煙樓嗎？」
元河微笑道：「小弟魯鈍，不知公子的用意。」
季雨呵呵一笑：「如你所言，此人乃是一個絕頂的高手，老實說我也沒有完勝的把握。不過你也知道，賭之一道，功夫不完全體現在牌桌上，借助其他的手段，也許同樣能收到奇效。」
元河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崔鑫目下正是有備而來，氣勢洶洶的時候，您這一招緩兵之計可以先暫避鋒銳，待他心生疑惑，氣勢低落的時候再全力出擊，定能一舉破之。」
季雨微笑：「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公子高明。不過」元河讚了一句後，轉念道：「據我觀察，這個姓崔的並不是剛出道的菜鳥，養氣定神的功夫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恐怕不會輕易為所動。」
季雨喂完了最後一顆糧食，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站了起來，走到亭柱的旁邊，眺望著遠山：「這個嘛，我自有安排，不怕他不束手就範。」
元河遲疑道：「您的意思是讓麝月……」
「以你的才智當然可以猜到。不錯，我正有此意。」
「原來如此，公子果然算無遺策，小弟十分佩服。」
季雨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元河，眼光炯炯，氣宇頗是軒昂。元河在他的眼光逼視下顯得有些不自然，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公子還有什麼指教？」
「元河，你知道我為什麼肯出手麼？呵呵，這樣的高手普天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如果每一個找上門來都要我親自打發，豈不是要把我累死？」
元河心裡嘟囔了一句，道：「多謝公子的隆情厚誼，『十方天地』定有回報。」
季雨搖了搖頭，坐回了原來的座位，盯著元河笑道：「你想得太遠了。不錯，我季雨是在『十方天地』裡有分紅，但這並不是我出手的根本原因。」
元河一怔：「那小弟可真是猜不出來了。」
「元兄弟，你雖然出身貧寒，也沒受過什麼教育，但自強不息，才智過人，這幾年更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著實令人讚賞。」說到這裡，季雨明亮的眼光裡露出誠懇的神色，表情也變得十分真誠：「以你的聰明和內涵，相信有朝一ri定成大器，所以季雨想趁這個機會和元兄弟交個好朋友，今後彼此幫襯，互相照應，轟轟烈烈地做出一番事業。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雨的這番話毫無徵兆，出人意表，顯然令元河吃驚不小，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一直以來，面對著像季雨這樣的世家子弟，他總是感覺有些尷尬和難受，心裡覺得又自卑又驕傲：自卑的是自己出身低微，又混跡黑道，讓人有粗魯的感覺，像現在季雨身上所表露出的斯文和涵養，完全是貴族世家所熏陶和培養出來的風度與氣質，這輩子恐怕是難以企及；驕傲的是自己雖然沒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所作所為卻絲毫不遜色任何一個同齡人，更不像大部分的**那樣坐享其成，整日裡或是游手好閒，或者假公濟私，老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
季雨看著元河的表情，知道這番話對他產生了相當的震撼效果：「這樣吧，元兄弟，你也不用急著做決定，等我們擺平崔鑫，再來商量吧。」
元河「霍」地站了起來，走到季雨的旁邊，抱拳深深一躬，感激道：「公子折節下交，元河銘感五內。」
季雨站了起來，滿意地一笑：「元兄弟如此客氣，那就是見外了。」他清楚元河的師傅朱節一直忌諱手下和官方人士接觸過甚，以免站錯了隊，得罪了人。「欲速則不達，元河的工作要慢慢做，今日的這番話能在他的心裡埋個釘子，就達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