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節 生死與共 文 / 火先生
孔雀從地上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網帶，仔細看了看，然後用手輕輕一抖，袖網便鬆開了一個缺口。猿童急忙從網中狼狽地爬了出來，滿身塵土地站起身，盯著前方的楊子江，眼裡的神情甚是複雜。他雖然不會說話，心裡卻並不糊塗，明白方纔的情形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麼的凶險，如果楊子江不肯讓步，那他現在恐怕已喪生於孔雀的快劍之下。此刻，對於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他的心裡驚懼中夾雜著幾分欽佩。
孔雀面沉如水，把袖網揉成了一團，扔向了楊子江：「楊船長，收好你的兵器。」
楊子江接過袖網，淡淡道：「多謝。」孔雀沒有答話，她伸出左手往下一揮，身後的數十名武士開始重新聚集在一起，準備新一輪的攻擊。
楊子江忽然舉手道；「且慢，孔小姐，我有幾句話想跟兄弟們交待一下，你可否容我幾分鐘？」
孔雀凝視了楊子江一會兒，微微點頭道：「好吧，你抓緊時間。」
楊子江轉過身，眾兄弟慢慢地圍了上來，一雙雙充滿疲憊和傷痛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楊子江看著這群血染征袍、情同手足的部下，心裡湧上了幾分感慨和唏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語氣有些沉重地道：「弟兄們，眼下的情勢對我們十分不利，恐怕今夜是很難過這關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們都是跟我一起摸爬滾打，刀尖舔血的好兄弟，這麼多年吃了不少的苦頭，我楊子江儘管沒能為你們帶來榮華富貴，卻絕不能讓你們葬身於此。」他側身用手指了指孔雀的方向：「大家都看到了，由於我指揮上的一再失誤，已經把大伙帶入了絕境，接下來是什麼結果不用我說，我想所有人心裡都明白。」
喬國勇大聲道：「船長，你這話是啥意思？你平日是如何待兄弟們的，大伙心裡可都記著一本帳呢。再說你指揮上有什麼失誤？我可啥也沒瞧出來。」他舉起手中的鐵鑭衝著對面一揮：「不就是幾十個兔崽子嘛，讓他們來吧，老子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怕他們個鳥？」
楊子江微微一笑：「好，國勇，難得你還有這份血性，是條漢子。」
一旁的石偉忽然道：「船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他伸指一戟，指著遠處的劉老四道：「如果這時候打退堂鼓，那我們和對面那個叛變投敵的狗賊又有什麼區別？」
楊子江搖頭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杜征的血債將來我們一定要從他身上討回來，但此刻嘛,如果哪位兄弟想先退一步，可以直接走過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絕不怪罪你們。」
「誰敢？」喬國勇暴吼一聲：「哪個龜孫子要是想當縮頭烏龜，船長答應，我老喬手裡的奪命鑭可不答應！」
「國勇！你胡說八道什麼？」楊子江怒瞪了喬國勇一眼，呵斥道。
眾人稍微靜了靜，過了片刻，石偉堅定地道：「船長，我不走。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把兄弟們瞧得也忒扁了。咱們十多年來風裡來，浪裡去，性命雖然不值兩錢，可從來沒輸過一口氣，更沒幹過這臨陣退縮的無恥勾當！」
石偉的這句話似乎一下子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裡，大伙頓時變得群情激憤，紛紛高聲表態願意同生死，共進退。楊子江看著這群滿身血泥，榮辱與共的好兄弟，一時間鼻子居然有點酸酸的，嗓子也有些哽咽。正在這時，躺在旁邊的王兵忽然叫了一聲：「船長，船長。」
楊子江急忙走了過去，蹲下身道：「兄弟，怎麼了？」
王兵看著楊子江，虛弱地道：「船長，你低下頭，我有話跟你說。」
※※※
隨著手裡的火把「辟啪」地燃燒著，本內特一馬當先，小心翼翼地走在幽暗狹窄的地道裡。傳勇留下了兩個弟兄把守住入口，然後帶著人尾隨著本內特進入了地道，嵐跟在他的身後，不時地觀察著地道兩側的牆壁。
經過一段不短的距離後，嵐快步趕上傳勇，道：「傳先生，這條地道修建得十分簡陋，兩壁和地面均沒有任何的修飾和標誌，看來只是一條臨時備用的地道。」
傳勇停下腳步，手裡端著信號追蹤儀，正仔細地察看著表盤，聞言隨口道：「也許吧。」
嵐聽出他話裡的敷衍之意，目光也隨之落向表盤。看了一會兒，她好奇道：「這五個綠色的光點代表著我們的五個人嗎？為什麼光點上還有1、2、3、4、5五個數字呢？」
傳勇點了點頭：「不錯，五個光標代表著五個人。光標上有數字是為了準確地定位到個人。比如1號光標就是咱們的船長。」
「我明白了。能從表盤上顯示出我們和他們現在的距離嗎？」
「當然能，表盤右下方的數字就是相互之間的距離。」
嵐看了看，高興地道：「我記得剛才是1548米，這會兒只剩下了860米，看來我們這條路選對了。」
「嗯。」傳勇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本內特，看來地道裡沒有什麼古怪，我們得加快速度。」本內特在前邊大聲答應了一句。
嵐繼續問道：「傳先生，船長他們現在還好嘛？」
或許是方才嵐幫了一個大忙的緣故，傳勇現在顯得很有耐心：「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如果出了事，光標會變成黃色。」
「是自動變色嗎？」
「不是。需要攜帶信號散射器的人按下按鈕。」
「光標現在為什麼不動了？我記得剛才一直在動啊。」
傳勇蹙眉道：「我也說不好，按說敵人是不可能給他們時間休息的啊？難道已經殲滅了敵人？」
「我們有步話機嗎？可不可以直接和他們聯繫？」
「有倒是有，但彼此隔得比較遠，我們又在地下，信號太模糊，無法通話。」
嵐歎了口氣：「唉，希望船長邊鋒他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