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節 守得雲開 文 / 火先生
猩猩舉杯喝了口水，道：「我身體還算湊合吧，多謝。」
林霆鈞左手被反銬在椅子旁邊，他伸出右手扶了扶眼鏡，沉默片刻後方道：「她好嗎？」
猩猩放下一次性紙杯，笑道：「她也還行，就是很惦記你。」
林霆鈞慢慢地垂下頭，半晌方道：「讓她吃苦了。」
猩猩道：「如果她認為值得的話，她便不會覺得苦，這也許就是女人的性格吧。」
林霆鈞聽完，抬起了頭，臉龐有些抽搐：「可是，我已經被扔進大牢這麼長時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報答她呢？」
猩猩搖頭道：「你錯了。如果她的感情是真的，就不會要求你去做超出你能力範圍的事情。你現在雖然潦倒，麝月卻並沒有埋怨。」
林霆鈞愣了愣，過了一會兒臉色漸漸平靜，道：「多謝提點。」
猩猩笑了：「不客氣。林先生，守得雲開見日出，只要堅持正確的方向，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林霆鈞長歎道：「麝月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也是我林某人的大幸。」
猩猩微笑著：「我已經請朋友打理你的案子，只要你是冤枉的，相信很快就會還你一個清白。」
林霆鈞道：「多謝宋先生，林某感激不盡。」
猩猩道：「林先生，今天我來，是想問件事。」
「先生只管說，林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霆鈞情緒恢復正常後，說話又恢復了往日文縐縐的語氣。
「那日我們在第二拘留所初次相遇之時，你曾經提過已經有人多次審問過你，並要求你交出一把劍，對吧？」
「是的。」
「能跟我詳細談談嗎？」
林霆鈞點了點頭，旋即打量了一下四周，警惕道：「在這說方便嗎？」猩猩一愣，沒想到林霆鈞這麼細緻，他想了想道：「你等一下。」他按了一下桌下的按鈕，站起身出了房間。幾秒鐘後jing衛出現在走廊裡，猩猩道：「對不起，能不能借我一支筆和幾張信紙？」
很快，猩猩走回屋裡，把筆和紙鋪在了桌上，道：「你簡要地寫在紙上好了。」過了二十分鐘，伏案疾書的林霆鈞直起腰笑道：「好了。」
猩猩拿過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蠅頭小楷，字跡有些娟秀：「好字。」猩猩讚道。適才林霆鈞單手寫字，姿勢非常彆扭，居然還能寫得如此工整端正，一絲不苟，書法上的功力可見一斑。
猩猩把信紙疊好，放進貼身的襯衫裡，再次按下報警按鈕，道：「林兄弟，你再委屈幾天，放你出來可能還需要些司法程序。」
林霆鈞笑道：「還是你那句話，守得雲開見日出，這麼多日子我都過來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了。」
※※※
兩天後的一個中午，猩猩與黛麗同乘一輛馬車，來到了海河港。那裡，一艘快舟已經等候多時，準備接他們出海。兩人上了船，快舟很快便揚帆出發，雖然比不上黛麗的女神號,但由於順風順水的關係，它的速度已經非常可觀。
黛麗金髮飄飄，站在甲板上，眺望著東北的方向，那是長島所在的位置。猩猩站在她的身後，海風的吹拂下，黛麗有些單薄的衣裙迎風起舞，婀娜的身姿在海天一色中既和諧又獨特，他一時看得癡了。
黛麗回眸看到猩猩發呆的模樣，一笑道：「看什麼呢？」
猩猩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道：「沒看什麼。哦，對了，長島離海城遠嗎？」
「不算遠。長島距離海城的出海口大約三十海里，是一座面積不算很大的島嶼，但風光美麗，而且島上有很多溫泉，是療養休憩的極佳去處。」
猩猩沉吟了一下，道：「為什麼布議員不出面，而只讓咱倆去見秉桔公爵呢？」
「布衣不是說過了嗎，大洋洲的紅衣主教下星期就要來了，他實在抽不出時間。」
猩猩微微皺眉：「這些紅衣主教這麼重要嘛？」
「那當然。」黛麗挽了挽秀髮：「紅衣主教都是希伯來神學院的資深教授，雖然在社會上沒有實際的權力，但他們的影響力卻非同小可，比起小洋洲硯書院的翰林們可絲毫不遜色。」停了一下，她瞟了一眼猩猩，道：「你去過孔廟大學嗎？」
猩猩點頭；「我和雪亭去過，不過沒有見識這如雷貫耳的硯書院。」
黛麗頜首道：「有機會吧，我們可以去拜訪一下硯書院的萬禾壽翰林，我跟他私交甚好。」
「好的。黛麗，你說紅衣主教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來拜訪布衣？難道他們不知道小洋洲要召開代表議會嗎？這不是添亂嘛？」
黛麗挑了挑柳眉，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誰能猜出那些老古董會有什麼新花樣？」
猩猩呵呵一笑。停頓片刻忽然道：「黛麗，你知道雪亭去哪了嗎？」
黛麗眼波宛如海面的輕浪，聞言狡黠地一笑：「怎麼，想她了？」
猩猩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尷尬：「別瞎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問問？哼哼，那怎麼沒見你問渡舟？」
猩猩頓時啞口結舌，過了半天，他看著黛麗調皮的微笑惡狠狠道：「黛麗，你夠狠！」
黛麗嘻嘻一笑：「我怎麼了？只不過說出事實而已。」
猩猩盯著黛麗，道：「你也別光說我，你自己呢？是誰在渡大哥的面前又溫柔，又體貼，還薄施淡妝，跟朵花似的？」
猩猩這句話果然極具殺傷力，黛麗聽後也頓時臉色大窘：「胡說八道！誰當著渡舟面兒溫柔體貼啦，我那是看你剛剛受傷，才對你說話客氣了點兒，跟渡舟有什麼關係，你去死吧！」
猩猩哈哈一笑：「如此說來，原來倒是我枉負美人恩了？」
黛麗粉腮噘著，兩眼殺機森森：「你個油嘴滑舌的小人，就知道跟我這兒臭貧，有本事跟雪亭那也針鋒相對，寸土不饒啊。」
猩猩似乎被什麼東西噎了一下：「黛麗，黛大姐，我跟雪亭只是朋友而已，你別亂點鴛鴦譜，將來讓別人聽見了笑話。」
「哼，我說什麼了，你就此地無銀三百兩吧！」黛麗氣哼哼地轉了頭，不再理他。
猩猩看著她的側臉，美女就是美女，生氣的樣子也可愛得很。他心裡笑了笑沒有反駁，然後聽著船頭劃裂海浪的聲音，隨著她的目光一起望向海天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