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更教相思添重樓(2) 文 / 竹喧
只是司空伶長相並非沐妍喜歡的類型,所以,也只簡單說了兩句,便興致全無。雲鈺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小指上已經沾滿無常草的粉末,她執了杯,卻怎麼也無法將小指探入杯中。彼時司空伶保護自己的景像在腦中出現,良心與理智便不斷交戰。
「格格?」司空伶似是疑惑的看了發愣的雲鈺一眼,「若是無事,屬下告退。」
雲鈺這才回過神,點頭讓他退下,轉眼之間卻發現司空伶似是無心的看了自己的小指一眼。她心頭一驚……莫非他已經看出自己的心思?
未及細想,卻聽門口有人道:「給九阿哥請安。」
門簾一挑,一個瘦削的身影帶著滿身的雪花進了屋,那寶藍色的標誌衣衫,卻正是胤禟。他進了門,他見屋裡只有沐妍和雲鈺兩人,不由挑了眉,先是見禮道:「見過八嫂,雲鈺格格。」隨後便問,「則寧呢?她不是說給雲鈺格格賠禮?」
雲鈺和沐妍都沒有想到他會來,一時愣忡,沐妍先緩過神,開口道:「她阿瑪急病,先回去了。」
「急病?」胤禟冷哼了一聲,不置予否,卻又換上一臉笑容,「這屋裡真是暖和,再加上美酒佳餚,我到現在都沒吃上點東西,八嫂和格格可同意我坐下?」
其實與禮真的有些不合,但此刻兩人卻在胤禟的別院中,也只得點了頭。胤禟便命侍女取了碗筷,坐了下來。
好在三人並非不熟,三兩句說開,氣氛便熱鬧起來。
「那年啊,我們一群皇子在上書房上課,八哥閒著無聊,便問我們,你們誰能在半柱香內寫上打破世俗倫理,又包含江湖門派之間多年恩怨情仇,同時情節還要扣人心懸,大有血雨腥風呼之yu來的文章。我們都愣了啊,只有十三弟,他拍著胸脯說,這有何難。」胤禟一面喝酒,一面給雲鈺和沐妍說故事,「沒過一會兒,他便拿了文章,八哥一讀,我們差點都笑暈過去。就連一向不愛笑的四哥也笑了,你們猜,他寫的什麼?」
雲鈺和沐妍對看一眼,同時搖頭:「不知道!」
胤禟便是一臉得色,看向雲鈺:「妞,給爺笑一個。笑一個爺就告訴你。」
雲鈺瞪了他一眼,還沒說話,胤禟便苦著臉:「不笑啊,那爺給你笑一個得了……」雲鈺和沐妍頓時大笑出聲,胤禟這才接著道,「既然笑了,爺就說吧。十三弟那文章,只有一句話。就是……」他故意拉長了聲音,突然轉成急促的聲凋,大力一拍桌子,高聲道「禿驢!竟敢跟貧道搶師太!!」
屋內頓時傳來一陣狂笑,雲鈺笑得眼睛差點睜不開,沐妍更是連眼淚都笑了出來。胤禟見兩人笑開,不由也露出一抹微笑,溫柔的看著雲鈺。
笑聲漸止,屋外的飛雪也似乎在笑聲中融化,一時間暖意傳至每個人的心頭。雲鈺抬了眼,回望向胤禟。他眼中那深刻的溫柔是那麼明顯,雲鈺不由心頭一顫,卻是飛快低下頭去。胤禟,你的情意,我無法接受。心裡默默的說著,卻生出無比的歉疚,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再度抬起頭:「胤禟,來,我敬你一杯。」
胤禟頓時受寵若驚,他知道雲鈺素不碰酒,這會卻端起酒杯。他俊逸的面龐上不由染上一抹驚喜,眼角挑了起來:「你別喝了,我喝就成。」不等雲鈺回話,一口氣灌了三大杯下去。直看的雲鈺瞪大雙眼,而一邊的沐妍看著兩人,唇邊也挑起一抹笑容。
「雲鈺,是你自己說要敬酒的,九阿哥喝了這麼多,你總不能一口不喝吧?」沐妍清了清嗓子,面上帶著一絲促黠,逗弄著雲鈺。
雲鈺點了點頭,彷彿豪氣干云:「我喝!」言罷舉起杯子,便要仰脖。手中的酒杯卻被胤禟一下子搶過,咕嘟一口又全給喝完:「你……不要喝,還是…還是…還是我來喝!」他的聲音有些打結,是喝多了的跡像。
「你……」這回連沐妍也沒話說,她怎麼也沒想到胤禟護雲鈺竟然護到這份兒上,實在叫人無語。
雲鈺也十分不好意思,胤禟先前已經喝了不少酒,這會喝的更是要有三兩。他此刻已經面色鮮紅,彷彿煮熟的蝦子。她微皺了眉,抬手為胤禟夾了一筷子菜:「吃點東西,不然你一會可能連路都走不穩。」
胤禟此刻卻不說話,兩眼直直的盯著雲鈺。雲鈺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剛想收回手,胤禟卻出手如電,一下抓住她雪白的手腕,緊緊握住不肯放開。
「我…喜歡你!」他雙眼迷濛,卻突然對著雲鈺開口。雲鈺渾身一顫,見他眼中微有淚光閃爍,連忙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胤禟卻不容許,突然逼近雲鈺,將她的臉扳正。雲鈺只覺眼前一片黑影,接著帶著酒氣的、滾燙的雙唇便印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她像是被雷擊中,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那嘴唇濕熱,竟然吸吮起她的嘴唇。雲鈺猛的反映過來,用力推開胤禟,轉身便逃。
胤禟一時不察,被她推在地上,見雲鈺向門口逃,他起身便追。
雲鈺心頭驚恐萬分,她從未見胤禟如此,原來他的酒品如此之差。心慌之下,腳下便亂了章法,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眼見胤禟已經追上她,雲鈺有些絕望,一雙手臂卻將她凌空抱起,軟劍閃著寒光橫在胤禟的脖頸之間。
是司空伶。
司空伶冷冷的看著胤禟,彷彿他一動,那劍便會刺入胤禟的咽喉。胤禟卻不屑一顧,看也不看司空伶一眼,逕直往前走了一步,劍刃劃破他的皮膚,染上一層薄薄的紅色。
「九阿哥!」沐妍在一邊大喊出聲,聲音聽起來有著幾分焦躁,「雲鈺,你快走!!」
雲鈺這才回過神,拉了拉司空伶的衣服,便聽司空伶一聲冷哼,收劍,抱著雲鈺以極快的速度竄出了院子。
司空伶一路策馬疾行,雲鈺被他安置在馬背上,靠著他的胸膛。
急促的心跳聲從司空伶的身體中傳來,雲鈺閉了眼睛,任由冰冷的空氣吹在自己的臉上。風如刃,刮的皮膚有些疼痛。
冷風似乎帶給她清醒的力量,方才紛亂複雜的心情在冷風的吹打下,竟然出奇的慢慢平靜清晰起來。她從來都知道胤禟喜歡自己,只不過裝做不知道而已。胤禟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從沒有放在他的身上過,卻也一直壓抑。若非這次的酒,他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
沐妍自是不會說,說出去,對她沒有好處。
但是……司空伶呢?
雲鈺慢慢咬住自己的唇瓣,司空伶……是一個太大的變數。她只覺寒意從指尖蔓延,一直延伸至自己全身,凍的她嘴唇發紫,身體也不由微微打了顫。
司空伶似乎有所覺察,些許放慢了速度。雲鈺長長歎出一口氣,晶瑩的水珠自睫毛上落下,滴在那旗裝上的水仙花蕊中。
風似乎越刮越大,雪也在風中疾速飄零,恍若一朵朵凋謝的花。
入夜。
夜深人靜,雲鈺蜷在胤禛的懷中,久久不能入睡。她們回來後,胤禛還有回來,她慌忙換了衣服,整理容妝。心中卻越發的擔心。
司空伶是胤禛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他保護自己,維護自己,不過出於胤禛的命令。而這些事情,他會不向胤禛報告麼?
越想越覺得恐慌,越恐慌越無法入睡。心中正煩亂無比,耳中卻似乎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雲鈺皺了眉,這麼晚了,會是什麼事?
那敲門聲越發的響亮,在靜謐的深夜裡有如雷擊。
「唔……」胤禛似乎也被這敲門聲吵醒,蓬惺著睡眼,翻身坐起。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聲音:「爺,出事了,爺!!」
雲鈺識得,那聲音是高無庸的。他是極為謹慎的人,若非緊急的事情,他絕不敢在深夜來打擾胤禛。心頭不由一緊,什麼事?
胤禛也聽出了高無庸的聲音,立時披了外套,推開內屋的門。
雲鈺不方便出去,卻也下了床,貼耳在門框上,只聽見高無庸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哭腔:「爺,司空伶死了!」
什麼?!!!!
雲鈺驚的倒退兩步,司空伶死了??!!心頭卻閃過一丁點火花,折磨了她一夜的擔憂,似乎在一瞬間消失。
只是,自己並沒有對他動手,他怎麼就死了?——
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就是你命定之人。」
十四歲的慕容恪挑起一邊眉,似信非信,「何時?」
「馬上!」和尚誠懇回答,出家人不打誑語。
落雷一道轟鳴,驚破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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