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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43章 她的肉體跟靈魂也是分離的 文 / 西紀胭

    「少看,這是侯先生的**。」陳佳容說。

    「我欣賞的是藝術。」趙玫不再看畫,跟保瑞聊起來。

    保瑞掏出幾塊石頭。趙玫立刻搶了兩枚似動物的,陳佳容把剩下的兩枚拿走,還嘲笑她太笨,拿了不好的。她說自己天生就喜歡動物。陳佳容說,喬琳琳腰上別的玉石價值兩萬。

    「身上裝上石頭,真的能避邪嗎?」趙玫問。

    「你又沒幹過太多的壞事,不裝也罷了。」陳佳容說。

    「這樣說來,你倒是應該裝上的。」趙玫笑道。

    「我不是說了嘛,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的。」

    「瞧你這瘦樣兒,我實在懶得看哩。」

    「那就看侯兄弟的,可你又沒這膽子。」

    「該看就會看的。」趙玫說罷,趕緊瞅了保瑞一眼。保瑞還是友好的樣子,一邊喝茶。趙玫越來越不自在,很快溜走了。

    保瑞想,這個女人確實對我有點好感。她的丈夫是幾百里外一家軍工廠的武器專家,是一個表面上很忙,實則很無奈的普通知識分子。她和陳佳容其實都是這種無奈者,只是表面顯得閒散些罷了。比起武器專家,他們更無所事事。趙玫並不信仰自己的說教,她的**跟靈魂也是分離的。所以,美術系的教師還活得痛快一點,起碼觀賞**還是適應了靈魂的需要。

    他一直不知道,應該怎樣感謝趙玫,總不能就送給人家幾枚破石頭。但對於異性,還是必須謹慎些。後來,他借了工具,找上材料,把這層男女廁所的木隔板全修好了。趙玫說,這些丟了的隔板,是文革中戰鬥隊拆下來去做了語錄牌,之後就一直這樣子,反正誰在此也住不久,也不反映。趙玫面帶感激。

    保瑞對陳佳容也心懷感激。陳佳容弄清了,兩個女生的好幾幅畫,確實是賣給了別的系的女生。陳佳容要保瑞把這件事反映給系裡。保瑞想,還是應該私了,可以把賣得的錢要過來,使她們今後不會再這麼做。他找到一個女生,讓她把錢交出來,她如果不交,他就找系裡。她因為缺錢,只交出百分之五十。他在另一個女生那裡,把錢全要了過來。這個女生說他是搶。

    「你們以後還可以幹。」他對她微笑道。

    看來,他還真的把她們阻止了。她們以後都懶得再畫他。有一次,他看見一個女生把他的頭顱畫得特別古怪,簡直象猴子的直系,身上的毛也被很誇張地畫出來。

    當保瑞得知那女孩的家境比較困難,就把一半錢還了。他的善良只起到相反的結果,女孩馬上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訛詐了我。」她想。

    後來某一天,她要給保瑞錢。她說又賣了關於他的四幅**素描,而且以後還會這麼幹,得了錢就平分。

    「你渾蛋——」他低聲說。

    「你不是說,我們以後還可以幹嗎?」她微笑道。

    「我真要告到系裡了。你就不怕?」

    「我死都不怕。」

    「好吧,你等著。」

    但是,他並沒有告。倒是有一天,他對她說:

    「你缺錢,就幹吧。」

    「好吧,那就干。」

    他恨得咬牙切齒。

    保瑞上人體課都很守時,但有一次,快到中午十一點半,他忽然就坐不住了,飛快地穿著衣服。「對不起,這是我跟系裡講好的條件。」他給大家一個鞠躬,「我傍晚七點鐘再來,我能免費坐到晚上十點。」最後,老師在學生們的慫恿下,用商量的口氣說,你八點鐘再來,我們會為你多算課時。

    他看出來,她們對他的**的迷戀。觀看真實的**,會比看錄像更加刺激,何況他與這所學院的故有風格大相逕庭。就連他也感到,自己身上的這種野調,正是多麼優美的風度。這一隅相對原始和樸實的景觀,在世紀末充滿無病呻吟的校園,有如黑暗中的流星一般惹眼。他不再關心,自己的地位是否牢靠。這些男孩子的目光總是顯得惘然,而這些女孩子的目光也總是顯得空虛。有時他覺得,她們似乎是要用目光攥住他的雄器。有時他又看見,他們眼裡強烈的敵意……他便在心裡發出微笑。

    不過他深深懂得,自己決不能銳氣太盛。八年前,他就栽在這一點。他仍然顯得謙卑。而謙卑都快要成為他的標誌了。

    他的文明,贏得女人們的好感。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叫江碧玉,是某中學前來進修的老師,這一陣每次都來上保瑞的人體課。她的樣子過於平凡,他開始並沒有注意她。一次,她在學院的馬路上對他說,很想請他當模特。

    「林教授要我好好抓住這次進修的機會哩。」她說。

    面對這個表情純正的女人,他馬上同意了。在他看來,她屬於跟她們不同的另一種人,不大可能幹出傷害他的事。

    她家裡擺著很多異國裝飾品。她的丈夫在西歐打工。她沒有孩子。她給他付了很高的報酬。但畫面的進展很慢,一半時間都用來聊天了。她可能很孤獨。她對他的強健,卻視而不見。她養了一隻大肥兔,養了不少花,比陳佳容的花壯觀多了,好幾盆都是外國品種。她說到這些花,比說到丈夫還愉快。

    臨走,他再次看出來,她對他的到來是多麼高興。

    「你一定再來啊。」她在窗子裡朝他揮手。

    他的鼻子裡終於沒有狐臭味了。他發現,她的寂寞遠比趙玫嚴重。趙玫的男人只是待在本省的荒原,趙玫也是自己不想跟丈夫和好。江碧玉的男人是在萬里之遙的西歐。可她擁有一件很好的武器,即繪畫。她可以把看中的男人領到家裡。對他來講,她有點錢,這是最重要的。他願意把她牢牢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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