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神子（上） 文 / 百丈一
第十八章神子（上）
這真的是水靈嗎？夢千秋幾乎不能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看了看幽月，只見幽月朝他點了點頭。難道這是真的嗎？水靈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主人，你還記得那次與刺客的比賽嗎？你中了萬鋒刃，那可是萬刃之首，是刺客的至寶。被刺殺的人絕無生還的希望。但凡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就是水妖精，惟有水妖精純真的心靈與不怕犧牲的意志，才能化解萬鋒刃上無比惡毒的詛咒。但是上面的上千中劇毒卻同時承受在水妖精的身上。由於水妖精有天生的對毒性免疫的功能，所以毒性並不能對她們造成傷害。但是饒是水妖精這樣的身體也阻擋不了具體對身體的破壞，她們通常都要付出她們極為珍惜的容顏。」幽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夢千秋漸漸轉過頭去，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水靈，慢慢地坐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拉開她捂在臉上的手。
水靈的聲音又漸漸想起，她一邊想阻止夢千秋的動作，一邊哭著道，「夢大哥，你不要這樣，這樣看見水靈，你會討厭水靈的。」
夢千秋沒有拉開水靈的手，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他輕輕撫摸著水靈那雪白的頭髮，眼中的淚水又一次湧現出來，「這些都是為了我造成的嗎？」
他像是在問幽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幽月沒有回答夢千秋的話。說句實在的，她很吃驚，她可很少看見夢千秋的眼淚，除了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
「也許余虎說的是對的吧。」沉默了一會，夢千秋突然深深歎了一口氣，「也許他說的真的是對的吧，我的命運注定我身邊的女人都是沒有幸福可言的，你說是嗎？幽月。」
幽月被夢千秋突然一問，弄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半天才努力道，「不，幽月不這麼認為，幽月覺得是幸福的。而且幽月也覺得，跟在你身旁的女人沒有後悔的，她們不會後悔。」
「你知道？」夢千秋輕輕自嘲地笑道，「你知道她們不會後悔？即使她們真的不會後悔，可是我會後悔，我真的會後悔。這麼多天來，我突然發現當初跟老人住在那個小村莊是多麼的快樂，每天只要能打到獵物，去市集換幾個錢就很開心了。告訴你實話，當時我卻很希望出來，不喜歡蝸居在那個小山村的。而現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夢千秋又微微地歎息了一聲，他轉而看向停止哭泣的水靈，也許，水靈也在聽著夢千秋的話吧。
「水靈，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好嗎？」夢千秋沒有徵詢水靈是否同意，而是漸漸陷入了回憶，回憶一段近來他十分不願意回憶的往事。「故事的女主角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愛的精靈，一個只有小鳥般大小的精靈。當時的這個小精靈可是很漂亮的但卻也很頑皮，偷偷地從家裡偷逃出來，在外面玩耍。可是她非常不小心，被一個暗黑法師發現了。這可是一個寶貝啊，如果能收服這個精靈，對他邪惡的魔法修煉可是非常有幫助的。其實我想啊，那個暗黑法師肯定是垂涎精靈的美色，可是那個小精靈在我面前卻一直不承認。呵呵」夢千秋輕輕地笑了一下，那是快樂的笑。水靈也漸漸鬆開了手，靜靜地聽著夢千秋說這個故事，她隱約間知道這個故事不是假的，而很有可能夢千秋在說的就是小靈，那個她非常想念的小靈姐姐。
「可是那個暗黑法師真的是很厲害的哦，所以小精靈最後雖然打敗了他，卻被他臨死時的魔咒暗害。身體變的很小很小。呵呵，如果她不是變的很小的話，我們也許都不可能認識。可是」夢千秋已經不像是在跟水靈講故事了，而是在自己跟自己說著一件什麼事情。他說到這裡，陷入了沉默，表情也漸漸變的痛苦起來。
「那後來呢？」水靈在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後見夢千秋還沒有反應。水靈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恐懼，瞬間完全恢復了以往的好奇，好奇之中還帶著關切，對小靈命運的關切。
「後來。」夢千秋從沉思中醒了過來，卻並沒有對水靈的異常表示吃驚，只有幽月奇怪地看著水靈，但並沒有說話，「後來，後來她在尋找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魔獸，你知道，她已經受傷了，還怎麼抵禦一支魔獸的進攻呢？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救一個精靈，你知道，她是那樣的小，是需要保護的。我把她當成一個小鳥，一個會說話的小鳥一樣愛護她。我並不知道她是誰，為什麼變成這樣。當時我是想她不說我就永遠不問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我害怕我問了她，她就會離開我的。我也沒有告訴他我的往事。但是我那樣做也許錯了。」
夢千秋又停了一會，「你知道嗎？剛才我的手下罵了我，我很生氣。我不是生他的氣。我是在生自己的氣。他說的很對，我竟然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不知道我會給別人給身邊的人帶來什麼。我突然特恨我自己，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當時我就只想到你這裡來，因為只有你能帶給我平靜。」夢千秋溫柔地摸了摸水靈蒼白的臉，她的嘴唇有些烏紫，那是中毒還沒有完全康復的表現。臉頰變的有些皴了，不知道這裡流了多少淚水。水靈被夢千秋這樣一摸，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她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但她還是流著淚水問道。「那後來呢？」可愛委屈的表情，逗地夢千秋撲哧一笑，連一旁的幽月也笑了。
「後來啊，後來我實在太弱了，害的這個可愛的小精靈不斷地救我。而我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的遺願差點丟失了生命。但我一點都不後悔，你要知道，那個女人是除了老人外第二個給我親情感的人。但是我卻非常後悔帶去那個小精靈。」
「那時我還傻傻的以為她真的是恢復了，我絲毫不知道她是為了救我，動用生命的能量，衝破自己身體的詛咒。本來她可以回到族裡求救於她的族人，本來她還可以活上一千年的。那時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已經剩下不到幾個月的生命。如果知道的話，我是不會讓她離開我的，我也不會離開她的。我以為，我們還能再次相見。」
「後來她還給我寫了信，我真笨，那時我就應該在信上看出什麼的。但是我沒有去找她。這是我最後悔的，最最後悔的。你知道她給我送來什麼了嗎？你猜想不到的，她送來的是一縷白髮，就和你這樣的白髮。真是一模一樣的。」夢千秋無限溫柔地摸起水靈變的花白的頭髮。
「真的是和我的一樣的嗎？」水靈無比天真地道。
「嗯。」夢千秋點了點頭。
「那夢千秋還會喜歡那個小精靈嗎？」水靈又問道。
「水靈，我就是要你知道，人類的真正靈魂。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人在意外表，但純潔的靈魂是更能打動人心的。夢大哥從來沒有忘記那個小精靈，夢大哥也從來沒有放棄對那個小精靈的愛。這就是人類的感情，你明白了嗎？」夢千秋語重心長地對水靈道，他壓下心中深深的悲痛，因為他要幫助水靈。
「哦，我明白了。」水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已經沒有後來了。」夢千秋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他不願意水靈知道這個悲慘的結局，「水靈，你要聽話，好好的休息，好好的養傷。你不要擔心夢大哥會離開你，你不但沒有變醜，而且在夢大哥的眼裡，你變的更加美麗了。你懂嗎？不過你可不能再折磨自己了，不然真的變的很醜了，夢大哥就真的不喜歡你了。」夢千秋輕輕嚇道。
「哦，我一定聽夢大哥的話。」水靈順著夢千秋的手慢慢地躺下了，她需要休息。
「睡吧，夢大哥不走，在這裡看著你睡。好嗎？」夢千秋溫柔道，他的眼神漸漸變的堅決，他似乎已經決定了什麼。
水靈很快就睡著了，也許是幾天來太累的緣故吧，她睡的很沉也很香。在熟睡的時候，水妖精特殊的體質正在自動療養著，她的皮膚正在慢慢變的光滑，烏紫的嘴唇也慢慢消散了。一種朦朧的光芒環繞著她，讓她看上去就跟傳說中的仙女一般。但是她的頭髮卻始終恢復不了原來的顏色。
「你早就知道這些了？」夢千秋來到桌旁，小聲地問幽月。
「是的，主人，我怕影響你的比賽。」幽月小聲道。
「幽月，你錯了。」夢千秋頓了頓，「不，也許是我錯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離開了你們，你會怎麼辦？」
「主人，你為什麼這樣問？」幽月嚇了一跳。
「回答我，我想知道。」夢千秋嚴肅道。
「如果主人真的不小心離開了我。」幽月咬了咬牙，「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找遍天涯海角，直到找到你為止。」
「假如找不到呢？」
「那就找到老死的那一天。」幽月說的非常堅決，「我這一生都是你的僕人，即使你不願意。」
「你說的都是真的？」夢千秋站了起來。
「是的，如有一句是假話，我願意。」
夢千秋止住了幽月有點激動的聲音，「知道了，不過，我是不會把你當成僕人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