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 柔水公主 文 / 龍人
這群本就將神經繃得極緊的人,哪堪忍受這種聲音的刺激?目光全都向聲音傳來之處投去,眾人本就已經拔刀在手,此刻握得更緊,但他們所看到的只是一塊大石頭自另外一塊尖石之頂滑落下來。
兩塊石頭本是疊在一起的,石頭之間有一根小籐相夾,當融冰諸人行至此時,腳下稍未注意,也便牽動了那根小籐,小籐稍動,那塊大石便從尖石之上滑了下來,於是發出了一聲巨響。
融冰和妖四立刻發現這兩塊石頭相疊乃是人為的,因為石面的青苔之上留下了人為的痕跡,但這個發現已經太遲了。
的確太遲了,殺氣已自他們的右側狂湧而至。
那是自一個隱蔽的樹洞之中傳來,而這個樹洞卻是融冰所未發現的,掩住洞口的卻是一叢長長的茅草。
當融冰和眾人的目光自那滑落的大石上移回之時,就看到許多被絞碎的茅草如箭般撲面she至,更有森冷的劍氣夾於其中,一道暗影如幽靈般掩在茅草之後掠出。
「呀,呀……」一縷幽光自柔水公主的身側劃過,在柔水公主即將驚呼之時,便已有兩聲慘叫掩住了她的聲音。
「砰……」融雪一聲怒嚎,以最快的速度出掌,卻只擊中了神秘人那雙踢出的腳。
神秘人一聲長嘯,身如雲雀般借助融雪那一掌之力倒躥上虛空。
當妖四和融冰的怒吼聲傳出之時,神秘人已經立身於古樹的一根大枝之上,離地三丈。
柔水公主驚魂未定地仰首上望,卻見神秘人在長嘯未盡之時募然回首,那飄逸的長髮如黑雲一般浮開,露出半邊冷傲俊逸,卻不夾任何表情的臉,那種冷漠的眼神似乎絕不會為任何事物所動,而正是這種冷漠另類的氣質讓柔水公主心頭猛地震動了一下。
這神秘人正是如野鶴一般獨行的葉皇。
「噗噗……」兩聲悶響,那本是立於柔水公主身邊的兩具軀體這時方才重重倒地,而葉皇在此時卻已如投林夜鳥一般掠上了另一棵古樹,在長嘯聲未盡之時,只向柔水公主投以最後的一瞥。
柔永公主竟發現了那冷漠的眼神中夾著一絲暖暖的笑意。
「給我追!」融冰氣急敗壞地向眾人吼道,眾人的身子飛速向葉皇逸走的方向追去。但可惜的是,他們很快就已失去了葉皇的蹤跡,以他們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追上葉皇。
柔水公主半晌才回過神來,望了望腳下的兩人,她知道,這兩人已經死了,不可能有半點生機。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詭異莫名的一劍,其詭異之處,卻是此劍的速度。
擁有這樣可怕速度之人,卻是如此一位冷傲俊逸的年輕人,而這一刻,那飄逸的黑髮,那半遮半掩的勝龐,那冷厲的眼神,以及嘴角挑起的自信,卻一下子充斥了柔水公主的腦海。
融冰和融雪簡直氣炸了肺,但對這快如鬼魅,來去如風的敵人卻是無可奈何。
最讓他們氣恨的,卻是這神秘的敵人絕不與他們正面交手,一擊便走,連多留一會兒都不肯,而且都是採取偷襲的手段,不知道他下一刻在何時出手,在何處出手,這就只能讓這群野蠻的祝融人時時小心、處處小心了。如此一來,他們前進的速度便變得極為緩慢。
此刻融冰諸人倒有些後悔進入這片林子,因為他們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他人早已布好的死局。
妖四一肚子火卻不知道該向誰發,想到那神秘人快絕無倫的劍,心底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濃濃的寒意,這才知道河漢為什麼在神秘人當面殺死一名兄弟後仍未能看清其面貌的原因。皆因這神秘劍手的速度實在太快,那毫無半點徵兆的突擊,就像是死神的召喚,讓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極緊。
融冰並不明白敵人的意圖,雖然對方連殺了五人,但似乎並沒有將柔水公主帶走的意思。也就是說,對手可能並不是為柔水公主而來,可是祝融氏又哪有這樣一個年輕的敵人呢?抑或他是什麼人的後代?
融冰勉強看清了葉皇的面容,雖然仍有些模糊和抽像,但卻知道對方應該是個比較年輕的人,而融雪是這群人中惟一與其交過手的人,很清楚對方的功力並不比他們中的一些人遜色,雖然比自己差一點,卻也是極有限的一點,而這些完全可在速度上彌補過來。
另外讓他們擔憂的卻是到目前為止,仍不清楚敵人是不是只有一個!
融冰每走一步都極為小心,不僅要看路面,還要注意頭頂與兩側是否有樹洞之類的,一群人都似乎變得神經兮兮的。
柔水公主不由得大感好笑,兩日來的yin悶似乎一下子全都飛散,更像是在看一場有趣的鬧局,不時地打趣幾句,譏諷兩聲,只讓這群祝融人羞憤得幾乎要發瘋了,但卻又無可奈何。皆因柔水公主乃火神所需要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敢傷害她。
「蹭……沙……」一叢枯草之中突地躥出一隻受驚的兔子。
受驚的兔子卻讓融冰諸人驚嚇不小,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只讓柔水公主笑得花枝亂顫。
「你給我閉嘴!如果再多發出一點聲音,我就卸下你的下巴!」妖四忍無可忍地吼道。
柔水公主嫵媚地向妖四笑了笑,譏諷遭:「你好有男子漢氣概喲,我心中十分喜歡!」
妖四一時無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怎會聽不出柔水公主語氣中的譏諷之意?愣了半晌,才陰狠地道:「對不起,我卻不喜歡你這張臭嘴!」說話之間伸手便要卸柔水公主的下巴。
柔水公主一扭脖子,避過妖四這一抓,身子卻被身後的兩人給鉗住,不由得大叫道:「妖四,看你背後!」
妖四一爪抓空,本來大怒,正yu再下狠手,卻聽得柔水公主如此一喊,大手頓了頓,忙扭頭後顧,卻發現背後只是融冰和眾族人。
融冰也不禁為之莞爾,扭過頭去不看妖四,很明顯他是贊同妖四的作法。
妖四見融冰已默許,又受柔水公主如此愚弄,怎會甘心?甩手就給了柔水公主一個巴掌,雖然他不敢下重手,卻也打得柔水公主臉上起了五個指印。
「臭賤人!居然敢耍老子,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扒光了衣服還不是一堆肉頭骨!」妖四憤然咒罵道。
柔水公主哪曾受過如此污辱,氣恨之下,「噗」地一聲吐出一口口水,也顧不了文雅不文雅,立刻向妖四作出報復。
妖四「嘿」地一聲冷笑,輕巧地扭頭避過了吐來的口水。
「砰砰……」「呀……」妖四在避開口水之時,還未來得及得意,已經中了重重的兩腳,慘哼著捂足而退。在最後他仍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柔水公主的腳並沒有被綁住,依然具有強大的攻擊力。
「啪……」柔水公主也發出一聲悶哼,她憤然踢出的第三腳被河漢給擋住了,並沒能對慘哼之中的妖四造成更重的傷害。
妖四的腿骨幾乎被蹋折,小腹上也中了一腳,整個身子彎得像只蝦米。
「噗……」柔水公主又吐出一口口水,這次卻沾在河漢的臉上。
河漢沒有避,他似乎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公主竟然如此難纏,也如此無禮,但他並沒有柔水公主想像中的那麼衝動,只是伸手往臉上一抹,將口水抹於掌心,然後才伸出手來抬起柔水公主的下巴,冷冷地逼視著她。
「殺了她!這臭賤人!」妖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吼道。
融冰和融雪的眸子裡也湧出了殺機,但只是一閃即逝,在殺機一閃即逝之時,又突然驚呼:「小心!」
「嘯……」一道電芒劈風而至,斷枝猶如一片暗雲,帶起一股強風壓頂直下!神秘人物再次出現,卻是在這最要命的時刻,連融冰也沒有想到,但這一切卻似乎早在柔水公主的意料之中。
柔水公主的雙足迅速後彈而出,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就地一滾。
「噗噗……」兩聲悶響之下,本來挾住柔水公主的兩人在愕然之間中腿倒跌而出,河漢因為頭頂強大的劍氣下壓,便迅速放開柔水公主,出刀上迎,這便給柔水公主製造了這一難得的攻擊機會。
這一切似乎都配合得極為默契,妖四在驚覺大變突發之時,柔水公主已如一顆肉丸般撞上了他的胸口。
「砰……」妖四剛直起的身子又倒跌而出,這一撞之力雖然並不能要他的命,但卻讓他幾欲吐出隔夜的食物,五臟一陣翻騰。
「別讓她跑了!」融冰大急,他絕不想讓柔水公主逃脫,但就在他喊出之時,已經有兩聲慘叫和一聲悶哼響起。
「叮……」河漢倒退幾步,那自上而下的一劍力道極猛,而此刻河漢的眼前儘是枯枝,根本看不到敵人的影子,惟有在驚亂中勉強揮刀護身。
融冰和融雪同時出手,他們再也不想放走這神秘的敵人,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此刻仍不能留住這個敵人,那麼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了,甚至連自己也無法走出這片林子,這絕對不是虛妄之談。
「嘩……」樹枝被各種兵刃絞得粉碎,成一片迷霧般散漫在虛空中,在各種氣勁的充斥之下,變得更為囂亂。
葉皇的劍掠過一道淒艷的弧跡,身形猶如無法捉摸的風,穿插於各種兵刃的縫隙間,快得令人難以揣測。
「砰……叮叮……呀……當……噗……」
所有的聲音都是那般沒有規律,都是那般清晰,使這空寂的林子之中多了一支另樣的曲調。
柔水公主只看得眼花繚亂,又是興奮又是緊張,突然之間感到縛在背後的雙手一鬆,原來繩子不知什麼時候被割斷。
「還不快走!」一聲冷哼在柔水公主的耳畔剛剛響起,便有一道身影撞入她的懷中。
柔水公主一驚,那撞入懷中的身影又一掙而脫,惟有那飄逸的長髮在她的面上拂過。
葉皇的劍快,而融冰和融雪的武功也極為了得,再加上近十名祝融人,雖然他的殺傷力極強,但在正面與這群人交手之際,卻並不能佔到多大的便宜。剛才撞入柔水公主的懷中正是他。
柔水公主知道葉皇中了招,只是因為為了割開她手上的繩索,這才無法擋開那偷襲的一棍。
「還不快走?」葉皇似乎極為憤怒,而極怒之因並不是因為自己受傷,而是因為柔水公主的滯留。
柔水公主咬了咬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但在她再深深望了葉皇一眼後,毅然轉身就走。
妖四此時勉強平復了內患,見柔水公主要走,勉強提氣擋住道路,冷笑道:「臭賤人,想走?沒那麼容易!」但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之時,柔水公主已經出拳,重拳出擊。
妖四吃了一驚,柔水公主的勁道絕不小,他對柔水公主會武功並不感到奇怪,在沒有擒到柔水公主之前,他便已知道這是一個難纏的女人,卻沒想到對方在餓了一天,且雙手綁了一天之後,其身法仍然如此靈活。
妖四此刻已有傷在身,腿骨的劇痛仍未稍減,胸腹依然異常沉悶,而又不敢以兵刃來傷害柔水公主,只得雙拳並出,企圖擋住柔水公主這來勢洶洶的一擊,但是妖四的計劃卻落空了。
柔水公主的拳頭只是虛晃的影子,真正的重招仍是底下的一腳,但當妖四發現時已經太遲了。
「砰……」一聲沉重的悶響,夾著妖四的慘叫聲,柔水公主疾跨一步,抬膝重重地頂在妖四的下顎之上。
妖四的腿上再次中招,腿骨已被蹋斷,痛得他不由自土地跪下身來,而在他跪下的一剎那,柔水公主已經趕上一步,提膝上頂。
「去死吧!」柔水公主恨極了妖四,恨這傢伙竟敢打她耳光,是以下手極重,其實她的手此刻仍有些麻木,畢竟被捆綁了一天,血脈仍未能舒活開來,自然無甚力道,可雙腿卻不同。
妖四做夢也沒想到報應如此之快,而且被一個女人打趴在地上。
河漢大驚,他自然對柔水公主的一系列動作看得極清楚,只不過他是剛自那障眼的樹枝之中走出來,根本就來不及相救,當他出手之時,妖四已經仲面倒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柔水公主向他露出嫵媚一笑,似乎根本就不知自己是在殺人,然後在河漢怒吼聲中縱身向樹林深處躍去。
※※※
柔水公主竟然迷路了,在這片似乎看不到邊際的林子之中,她竟找不到出路,甚至連方向也分不清。
因為林間已經升起了一團霧氣,使得那本來就陰暗的林子更為陰暗,太陽的光芒也無法透入林間。
這陣霧氣似乎來得極不是時候,讓柔水公主心裡發慌。正當她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卻發現有一道暗影自漸濃的霧氣之中行來。
這個發現讓她吃了一驚,但很快就變成了歡喜,因為這暗影竟是葉皇。
葉皇的樣子似乎有些狼狽,身上多了幾道刀痕,更是衣衫碎裂,青淤之痕清晰可見,顯然是在剛才那一場大戰之中所留下的戰績,只是此刻步履有些踉蹌。
不過,那雙眸子之中的眼神依然冷傲而倔強,像是一頭永不屈服的魔豹。
看到柔水公主,葉皇沒有絲毫驚訝,而是與柔水公主相對八尺而立,淡漠地問道:「迷路了?」
柔水公主似乎沒有聽到葉皇的話,只是定定地望著葉皇。這一刻,她才發現葉皇竟然是那麼俊逸,雖然冷了一些,卻更有一種邪異的魅力,特別是那眼神,讓人無法感知其內心的任何秘密,這便形成了一種神秘的誘惑,那有些零亂,卻很飄逸的長髮更成了一種獨具一格的情調。
「你受傷了?」柔水公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語氣竟這般溫柔,更問出了這明知故問的問題。
葉皇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身子向一旁的樹上靠緊了些,倚坐在一棵樹根之上粗重地喘了幾口粗氣。
「那群祝融人呢?」柔水公主看出了葉皇可能受傷頗重,不禁又擔心那群祝融人追來。
葉皇沒有回答,反而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冰涼卻很潮濕的空氣。
柔水公主討了個沒趣,但並沒有生氣,不知為什麼,她對這神秘的劍手有著一種連她自己也無法明白的情緒。也許,那就是所謂的心動的感覺吧,似乎葉皇身上的每一點氣質都有著奪人心魄的魅力,也許,這之中還雜有一絲感激,對葉皇的感激。是以,她悄然來到葉皇的身邊蹲下,關切卻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不知為什麼,柔水公主很怕葉皇會突然發脾氣,她從來沒有見過如葉皇這般冷漠的人,似乎這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令他笑上一笑,包括美色。雖然柔水公主對自己的姿容極為自信,但當面對葉皇那種目光和表情之時,又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破綻,做什麼事情都是錯。因此,她的語調不得不顯得小心翼翼,儘管所問之話並沒有錯。
葉皇依然沒有回答,反而沉沉地睡去了,發出了極為輕微的鼾聲。
柔水公主不由得大為愕然,也感到一陣莫名的委屈,她從來都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地去關心別人,可如今卻得到這樣的回復。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發作,只好在心中自我安慰一下,並想些理由為葉皇開脫。不僅如此,她更不敢吵醒葉皇,她怕葉皇會發怒,雖然她從未見過葉皇發怒的樣子,甚至沒有見過葉皇生氣的樣子,可是在她的心中,卻不想讓葉皇生半點氣,因此她只得擔任起為葉皇放哨防敵的任務。
這種情景,就連她也感到好笑,到目前為止,她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可卻心甘情願地為其作守衛……
葉皇醒來的時候,霧仍很濃,他實在是太累了,也太想休息了,竟在這種環境之中仍然沉沉地睡去。
這兩天多來,他甚至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且都在不停地追蹤、殺鬥,幾乎已經到了生理的極限。若不是他的體質極好,只怕早已累垮了。特別是跟祝融人的一場惡鬥,雖然勉強殺出重圍,但卻流血不少,當他在林間找到一些草藥止住鮮血外流之時,已經感到極度的疲乏,再按各種線索找到柔水公主時,已經支撐到了人體的極限,也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更沒有想到柔水公主會不會害他,祝融人會不會追來。
葉皇醒來,覺得劍仍然握在自己手中,沉甸甸的,極為實在,這讓他放心了不少。其實,此刻的他覺得精神好多了,雖然仍有些疲乏,但那只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這場大霧救了他們,因為在這種大霧之中想追蹤人的確是很難很難,這也許就是祝融人為什麼仍未找到他們所在位置的原因。
要知道,祝融人無一不是狩獵的高手,對於跟蹤和追蹤敵人都有一手,若不是葉皇奔行的速度快得他們無法企及,只怕葉皇早就死在祝融人的手下了。
葉皇睜開眼便發現了柔水公主,她倚在一棵樹旁,像是獵犬一般警覺地注視著四周的每一點風吹草動,她擔心的不僅僅是祝融人,更有林間活動的猛獸。
葉皇心中禁不住多了一些感激,淡淡地問道:「我睡了多久?」
葉皇一開口,柔水公主倒嚇了一跳,她似乎沒有料到葉皇會突然醒來,又沒有半點徵兆地開口說話,在寂靜的林中的確讓人心驚。
「你醒了?」柔水公主鬆了口氣,歡喜地道,在這空寂的林子之中,又是在濃霧籠罩之下,將這守護的重責全都放在一個女流之輩的身上,的確讓柔水公主感到心驚,更有種無依無靠的脆弱感,彷彿是獨自處於一個陰森而空洞的森羅殿裡。此刻葉皇終於開了口,至少讓她感到了人的氣息,不再是孤獨無依的,是以,她感到一陣欣喜。